“是,属下知错,愿受邪君的惩处。”孟长老低下头去,终于心服口服。
阙濯凌厉专横的眼眸瞄向小奴,小奴收到旨意,一咬牙,走向孟长老。
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她的手扬起,朝孟长老脸上打落。
啪!残酷的巴掌一声声落入每个人的心里,所有人都知道阙濯有多强势,凡是违背命令者,纵使地位如孟长老那般崇高,依旧逃不过惩罚。
“邪君,孟长老绝对不是刻意犯错的,求邪君饶恕。”在连打了几巴掌后,见阙濯仍无喊停之意,仲长老和季长老连袂求情道。
“求邪君饶恕。”所有的教众也跟着跪下。
月邪教上下对外虽然残酷无情,但对内他们彼此都非常团结,感情也十分好,更何况这件事不只是孟长老一人所为,大家都有责任。
只是,阙濯仍旧怒焰难消,迟了好一会儿才叫住手。
“同样的错不许再犯。”他慎重地道。
“是!”
阙濯这才拂袖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小奴,你不必跟着。”他连头都没回,吩咐过后迳自离去。
闻言,小奴的脸上一片惨澹惊慌。
“邪君……”她低声轻唤。
他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质疑,而刚刚她却违背了他的命令。
他不会不要她了吧?不会吧?
“邪君——”一向坚强的小奴,第一次有想哭的念头。
“小奴,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孟长老自责道。
阙濯虽是月邪教创教以来最年轻的教主,却拥有与生俱来的气势,赏罚分明,在他领导之下所下达的命令没有人敢不从。
绝对没有!
“不,是我的错,我该遵从他所有命令的。”那是身为教主贴身护卫的职责。
小奴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只要他肯原谅她这一次,纵使往后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不会再有迟疑。
第二章
龙行堡在江湖上颇负盛名,一向以“正义之堡”自居,不畏强权与所有邪魔歪道正面为敌,因此江湖上人人都尊称龙縯天一声“大侠”。
近日由于月邪教剿了龙行堡的一个堂口,因此原本就有许多英雄豪杰聚集的龙行堡更加热闹,所有人都气愤难当地声讨月邪教,而且还陆陆续续有许多人加入。
斐怜君所住的阁楼虽离前苑甚远,但还是难免会听到那些喊杀喊打的声音,那一切让她想起十年前的那天,想起了她惨死的父母,扰得原本难以平静的心思更加纷乱。
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好想好想逃离这一切,逃到一个没有纷扰、没有血腥的地方。
所有在堡里的人都十分忙碌地在计划着对付月邪教的事,包括对她十分关注的表哥龙皓和好奇无比的贴身丫鬟翠袖,而这正好给了她一个方便。
她一个人悄悄地打开后门溜出去,决定暂且逃离那一切杀戮争战的声音。
踏出门外,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该往哪儿去呢?自从她被接回龙行堡后,她身旁都随时有人跟着,她知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深怕她再受到伤害,而今日的举动,竟是她第一次单独出门。
龙行堡的人对她恩重如山,犹豫了一会儿,她想起未来的争斗必会有所死伤,虽然现在是寒冬季节,但仍有些药草可采,于是她决定上山去采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终于回来了。”望着面前一对男女,阙濯不悦地道。
都怪他们,什么地方不好住,偏偏住在湖泊底下,害他一身湿淋淋地在此等待,而且还等待多时呢!
“哟!是什么风把我这亲爱的儿子给吹来啦?”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在看见他后,立刻嗯心兮兮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阙濯动作十分灵敏,在她没得逞而使赶紧闪身逃过。
“儿子啊!你还是那么害羞。”梅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以为意。反正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抱到他的,只要她一直再接再厉的话。
害羞?才怪。
若不是这个常常喜欢对他又亲又抱的娘,他那醋坛子很大的爹也不会将他直接丢给南宫神剑带走,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如此,真令人头疼。
“濯儿,有什么事吗?”阙偿揽着蠢蠢欲动的娇妻,一贯冷淡地问。
“你说呢?”没事他才不会来呢!他瞄了他爹娘一眼,实在很怀疑这一冷一热的两人,怎么能够和平相处这么多年?
“我知道,你是在气孟长老吧!”梅妏聪明地猜测道。他们刚刚由外头回来,多少听到了些风声。
“对了,关于这件事我必须好好跟你谈一谈。”阙偿非常不赞同地道。“以孟长老的年纪,当你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了,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你也不该要小奴掌他的嘴,这太过分了。”
“我过分?”阙濯不以为然地道。“要不是你宠坏了那几个老头,他们敢没经过我同意擅自作主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阙偿怒问。
“我只不过是说出事实。”阙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眼见两个自己最亲爱的男人针锋相对,梅妏边安抚盛怒的老公,边对儿子道:“儿子啊!你何必这么气愤?才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算不了什么的,别跟你爹这么大小声,也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娘可是会心疼的。”
“几个人?若那些人该死还好,但他们都不该死。”阙濯就事论事地说。
“哼!是南宫神剑那老头教你的吗?这么心慈手软,将来怎么成得了气候?”
“不关我师父的事。”阙濯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如果你不满意我的作法,大可将我一脚踢下教主之位,我绝无怨言。”而且还感激不尽呢!
这才是他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夫妻俩互望了一眼,暗自警觉。
“儿子啊!你说得对,现在你是教主,你有全权决定任何事,爹娘的话只是“小小”意见,若你觉得不好,不听便罢!”梅妏赶紧露出笑颜解释。
好不容易闲适了几年,她已经过惯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不,你们的儿子我年少轻狂,担此重任实在太过。”阙濯认真地道。“我不玩了。”
“不玩?”其实他们夫妻俩都很清楚儿子所说的“玩”代表什么意思。
月邪教被称为天下第一邪教,其教众人数众多,教主之位更是所有邪教人士觊觎和欣羡的,只有阙濯不当一回事,只当成自己的游戏来玩。而如今他觉得没意思,所以不玩了。
“你不是说真的吧?”梅妏实在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阙濯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
“不行,月邪教教主之位岂是你说不玩就不玩的?简直太胡来。”阙偿完全不同意儿子的说法。
“如果你们怕我胡来的话,最好还是自己回去接掌吧!”他语态轻松,却饱含要胁之意。
当初他们夫妻诈死,阙濯临危受命,糊里糊涂地被父母将了一军,到现在还不甘心呢!
“那怎么可以?一教之主可不是闹着玩的。”阙偿正声道。
梅奴眼神中透着算计神色,露出笑容道:“不过你若执意退让教主之位,我倒是有个好法子。”
“怎么做?”这点阙濯倒是十分有兴趣。
“像我们一样,生个继承人啊!”
继承人?阙濯太清楚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很好,若你们仍执意让我继续玩下去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将整个月邪教给玩完。”他的唇边勾勒出邪恶的笑容,顽劣的眼瞳散发出一股令人战栗的气焰,是那么的犀利与不容轻忽。
不会吧!他不会真的玩掉整个月邪教吧?
阙偿夫妻俩都愣住了,他们深知阙濯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但是他们夫妻既然诈死,就没有死而复活的道理。
不……会吧!
阙濯的性子连他们都无法捉摸,他们也无法担保什么。
唉!头痛啊!他们怎么会有这种儿子呢!
斐怜君迷路了!
以往她曾经跟着师父或表哥、丫鬟等人在这座山上采药,来来回回也不知走过多少趟了,没想到这回第一次单独上山,竟然会迷路了。
她记得路是这样走的没错啊!怎么会……难道是昨晚下的那场雪,致使她走错了路?
那……该怎么办才好?
山里的毒蛇猛兽,虽然它们很可能在冬眠状态,但是也不得不防。想到这里,她的掌心开始泛着冷汗。
这时斐怜君感觉到些许寒意,拉拉外衣将自己的身子包裹得更紧,再也没有采药的心思了,她慌急地站在原处凝眸四处眺望,寻找着熟悉的路。
忽地,在不远处一抹淡淡的粉红跃入了她的视线,为这单调的雪地妆点了几分色彩。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立刻往那一片粉红而去。
“是梅花,一大片的梅花树林……”她讶然地惊呼。
好美,好美……眼前美丽的景象让她忘却了迷路的恐惧,斐怜君丢开采药的竹篓,忘情地站在梅林下开心地转着圈,还傻傻地咬了一下指头。
哎哟!会痛。
那证明了这一切不是幻境,是真的,这里的美景全是真的。
展开芙蓉般的笑容,她张开双臂抬头仰望着这一切。
陡然,耳边传来水波的声音,她停住了脚步定睛一瞧,才发现旁边还有座湖泊,且那湖泊在这天寒地冻中,竟然没有结冰。
梅树林和湖泊,这里的一切是那么地美!
她实在怀疑,为何这座山头都走了不下百回,却从来没发现这个地方。
嗯!下回她一定要带师父来瞧瞧,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
思忖间,湖泊的水波遽然掀起了一阵波澜。斐怜君怔忡地望着水面,忽然见到一个人慢慢由水里浮出。
难道是鬼怪?
她顿时花容失色地倒退了两步。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她,转过头来。
哗!好俊美的男人。
在其俊俏的外表下,带着一股邪魅和嚣狂,紧紧扣住人的视线,慑人神魂,她似乎被定在原地,直到他来到身边,她才愕然地察觉。
“呃——”斐怜君胀红了粉脸不知所措,大眼却仍然望着他。
阙濯也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
美!真是好美的女子!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雪白的衣裳衬出她的灵雅,而那双盈皓的明眸大眼更恰似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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