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季桀黎倏地跳起,原本无神的水眸闪出光彩。一辆从眼前驶过的银色高级房车的车牌号码,与她记忆中的数字一模一样,那是伊崎的座车!
太好了!不管车子里有没有他,季粲黎决定追上去。她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出租车司机尾随跟踪。
“请你跟着前面的银色房车,但麻烦小心驾驶,不要被对方发现我们在跟踪好吗?”季粲黎先丢五百块给司机,以免他不愿意做这种追踪工作。
“小姐,妳在跟踪男朋友哦?”讦程车司机笑咪咪地接过钞票,这年头景气不好,有钱就尽量赚吧!
“是啊!”她假假地笑。“我男朋友背着我偷偷结交别的女人,我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德行,拜托你帮我忙好不好?”
“好!我帮妳,包在我身上。”出租车司机阿沙力地答应,立刻用他高超的技术跟踪前面的房车。
“谢谢。”季粲黎忍着心痛回谢,因为五百块先飞了,而且接下来还有一大笔车资得付呢!算了算了,今天的机会千载难逢,或许可以见到伊崎呢!还有,这些费用都是可“请领”的,为了往后的好处着想,心再痛也得忍耐。
银色房车离开商业匣段,往南区行去。路上的车辆愈来愈少,就在季桀黎担心会被房车发现她尾随跟踪的时候,银色房车突然停下,有人独自下车,那是伊崎。
他一个人往前面的巷道内走去,而房车也旋即驶离现场,绝尘而去。
季粲黎大喜,她赌赢了!付了车资后,她立刻下车跟随。
奇怪,伊崎跑到这条巷子做什么?这附近的住屋品质不该是伊崎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会涉足的地点啊?
满腹疑惑的她继续偷偷跟进巷子里。长巷昏黑暗沉,看不太清楚状况,而头顶上的月亮亦被厚厚的乌云给遮掩住,给人一股沉甸甸的感觉!
季粲黎抬头瞄了一眼,赫然瞧见本该是黑蒙蒙的穹苍,却诡异地从云隙中绽放出几许青色光芒来,凄美的青光忽隐忽现,冷寒光泽耸动人心,彷佛在预告些什么似的。
季桀黎打了个咚嗦,搓了搓发凉的藕臂。怎么愈来愈冷了?
她疾步走着。长长的巷子旁虽然设有路灯,但没有一盏是亮着的,而且,也不见伊崎踪影。
“人呢?”她懊恼地低喃了句。“跑哪儿去了?黑漆漆的怎么找?他往哪儿去了!啊!”话没说完,她的手腕突然被身后冒出来的大掌给拽住,而且对方很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痛!”她惨呼,手腕被拽得好痛,简直快被折断掉。“好痛、好痛……”
啪!
路灯突然亮起,光亮让季粲黎看清楚拽人的“凶手”;而对方的表情也在灯光乍起的瞬间骤变!
“伊……伊崎……”季桀黎慌张地对上他的黑色瞳仁,还来不及再开口,就被他那两簇深到极致、合幽到离谱的目光给吓到不敢吭声。
他的眼神凌厉诡异,简直就是恶魔撒旦的姿态。只是他……他干么呀?有必要这么阴狠暴戾到想要把她啃噬进肚腹里去吗?
这张惊惶的娇颜分明是!
伊崎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的面容,仔仔细细地凝视着。
是她?竟然是她?找了四年的对象又在同一个地点冒了出来!
“伊崎先生……你……麻烦你放开我……我的手被你弄得好痛……好痛……”
季菜黎无法再哑口下去,因为她的手腕快被折断了。
不是幻影,是真人!扭曲的语调虽然藏蕴着不该出现的不满,却真真实实地扎进他的耳膜内。
“伊崎先生,快放开我啦!”好痛、好痛……
他抓到她了,终于抓到她了。他掌心所紧握的皓腕有着热暖的体温,证明她是活生生地存在着。
“好痛!”她嚷,并用力一甩,终于幸运地挣出他的掌握,还戒慎地连连退步。
伊崎笑了,她总是带给他难以想象的“刺激”,有趣极了。
“你、你笑什么?你怎么笑得出来?”她拚命对着手腕呵气,惊恐的心情让她摆不出好脸色,更忘了身负的重责。
他瞅着她,一瞬也不瞬,冷到教人发毛的幽冥黑眸攫住她不放,阴暗气流在她周遭回旋着,冻得她直打咚嗦。
“你、你怎么一直不吭声?”她抖颤地问,他的神情分明是猎杀者才会有的。
“而且你、你好凶,我都还没有做什么坏事,你就差点把我的手……我的手给折断了。”如果她做了坏事,岂不是会没命?!
伊崎的容颜在微白灯光下显得诡谲,一直闭合的唇瓣总算歇开,流逸出比冰山还酷寒的问语──
“怕痛?妳会痛?妳懂得痛?”他幽幽问,一脸的讶异!
季桀黎僵住,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当然会痛,而且还是。。。。还是椎心刺骨的疼痛……”惊恐与疼痛交织于一身,她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子的诡异状况。
“需要我道歉吗?”他微笑,笑意好深沉。
呃?
“不、不敢……我受不起。”她又退后一步,排山倒海而至的气势压迫得她几乎窒息。
他走向她,一步一步地接近。
“妳这几年来似乎过得很不错,比起以前来精神太多了,也懂得人情世故,知道见风转舵。”柔软的磁嗓宛若鬼手般卷向她纤细的颈项。
她喉头一缩,既茫然又害怕。
什么这几年?什么比起以前精神太多了?他知道她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
而且他的字句里为什么都充满着讽刺意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季粲黎心跳速度陡然加快。为什么?她并没有得罪过他呀?他为何一直用眼神、用言语指控她?
“不明白?”伊崎对她的表现佩服至极,深表赞叹。“妳装傻的本事愈来愈高强,敝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自嘲又讽刺的口吻让季桀黎再次一头雾水。
“什……什么呀?我不明白,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些?我好无辜耶。”
“是,妳是无辜,妳并没有做错事情,妳不过是拍拍屁股走人罢了,又不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对不对呢?阿回!”冷硬的尾句骤然迸出!
“阿回?”娇颜一片茫然。
“阿回。”他再说一次。
“谁是阿回,啊!”她尖叫一声!为了躲避伊崎伸过来的魔手,她惊恐地往后一退,结果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上,屁股快裂开了。“你、你……你干么?”
“谁是阿回?妳连阿回都记不住,妳果然遗忘得非常彻底。”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脸庞是再熟悉不过的模样。就算此刻剪了一头俐落短发,有别于四年前柔顺的飘逸发丝,即便身材曲线相较于四年前也丰腴了些;甚至,娇弱气质不再出现,脑袋也灵活了。但,她是阿回!她的长相与烙印在心版上的容貌一模一样!
“遗忘?我遗忘了什么?”季菜黎一直克制自己不许动怒,但一连串质问下来,她已有控制不住的迹象了。
这世上的人似乎都很爱欺负她,每一个人都以欺负她为乐,不仅是自己的父母,连初见面的陌生人一见到她也要欺负她。
“这些年来妳不觉内疚?”伊崎蹲在她面前,将她掩藏不住的愤怒表情尽收眼底。她在生气,但谁才该恨?
“我为什么要内疚?”她忍着气、愍着气。伊崎得罪不起,她要忍耐。
“对呀,妳不需要的,妳何必内疚呢?或许全是我一厢情愿|”倏地,他恍如扑猎的猛兽,将她拉进怀抱里,牢牢地将她锁进胸壑中。他掬起她苍白的脸蛋,对上她仓皇的杏眸,眼神凌厉慑人!
“呀!”季粲黎又惊又恐,他的眼神冰凉无比,还不断散发出杀无赦的讯息!
完了完了,她要被杀死了!在这条暗巷中,不会有人发现她被杀,况且,以伊崎的背景,要掩饰一桩杀人案是易如反掌的。
“我给了妳多次的机会,妳却不思求饶解释,还不断火上加油。”
伊崎的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下颚,她的心都凉了!
“什么求饶解释?什么火上加油?我、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阿回?谁是阿回?你叫谁是阿回?我又为何要跟你道歉?”他的言行举止满布歼灭预告。
只是,她为什么得莫名承受这些?她为什么总要无端承受压迫与伤害?
“是啊,妳为什么?妳为什么要道歉呢?”语落,他的唇片立即攫夺住她的樱唇,重重地蹂躏着。
“不!”她惊骇地推拒他,使劲地反抗他,用尽力气想要推开他。“放……呜……放开……呜……放……”
冷眸愈来愈深沉,不近人情的峻容上毫无怜惜之意。她很洒脱,洒脱到完全不记得他的存在,还不断地想推开他。
小手一下下地往他身上猛捉。“呜……不……”
他硬是扣住她的后脑勺,加重对她樱唇的折磨。最爱抱他的阿回,居然视他如洪水猛兽,拚了命地抵抗。
“你……你……不可以……不……”她拚命抵拒,莫名地遭受到伊畸的侵袭,令她方寸大乱。赫赫有名的伊崎私下是个浪荡浑帐吗?又或者,他口口声声所喊的阿回是激发此刻严重对峙的成因?
“你到底把我当成谁?”好不容易拉开点距离,她仓皇吼道。“你到底把我当成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到底有没有看错人?你弄清楚好不好?”季粲黎气喘吁吁地说着。“看清楚一点,我是你口中的阿回吗?我是吗?”质问的娇嗓变得粗哑无比。
伊崎没有移开过视线,她的举止神态一清二楚地呈现在他的眼中!除了一模一样的五官外,她偶尔流泄出来狡黠、愤慨的神态,带着媚态的气质,这种种的呈现其实与阿回截然不同。并且,她徘斥他,异常地排斥!她的眼神甚至有着对他的……嫌恶。
种种对比,他在一开始便发现了,只是不想承认。
季粲黎不知要如何是好,乱了分寸地说道:“我不过是想进你公司工作罢了,虽然我的行动很积极,但也没有太过分,为什么我得忍受你的欺负?你无端对我发这么大的火,还。。。。还欺负我!”一对粉拳握到浮出青筋。
“阿回。”语气终于有了丝动摇。
“我不是阿回,我也不叫阿回!我姓季,季粲黎。一个刚从学校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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