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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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乾坤-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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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先生笑道:“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可惜吃我们这一行饭的,却是每日都要泄露天机……日积月累,不免有伤阴骘。因此不才便有个习惯,每次替客人算命之前,先要算算自己今日的吉凶,免得灾祸到了眼前,犹自不知。”

应笑问听他话中有话,便道:“既然先生已经替自己算过了……那么就也替我算算罢!”

只听那算命先生道:“承蒙公子信得过在下,在下却有几句话要说在头里。”

应笑问淡淡道:“先生请讲。”

算命先生道:“卜卦之前,须得诚心敬意,有道是心诚则灵。”应笑问笑道:“先生觉得在下的心不够诚么?”

算命先生亦笑道:“此话须得要说在前面,倘若算过之后,有所差误,反而引出许多争执之事,公子勿怪。”只听他接着道:“心诚之后,便是意动。”

应笑问微微疑惑;“意动?先生此言何意?”

只听算命先生道:“世间万物,以人为尊,只因为人在意,意在所动。意所动时,便无所不能。古往今来,圣贤与凡夫之间的差别,往往便是圣贤意动而凡夫意滞……”

应笑问笑道:“在下并非圣贤,不过是凡中又凡的一个凡夫而已。”

那算命先生亦笑道:“公子过谦了。阁下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风采卓然,一望便知是大富大贵之人,又怎会是凡夫了?”只听他接着道:“人之命运,乃是天地之间最为飘渺无形,不可捉摸之事,倘若想要测算,唯有意之所至,方能成功。然而人之意,却并不是说动便动的。须得心意相合,方能水到渠成。”

应笑问又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奥妙。”

算命先生道:“在下应说之话已经说完。请教公子生辰八字。”

应笑问奇道:“先生之前不是说要课卦?怎么又问起生辰八字来了?”

算命先生道:“公子与他人不同,除了卜卦之外,仍需生辰相佐。”

应笑问凝视着他道:“哦?看来先生对在下……还真是上心得很……”

算命先生道:“衣食父母,岂敢怠慢。”

应笑问苦笑道:“看来……我就是想不说……也是不成的了……”他当下将生辰八字说出,算命先生微微点头,手中却又将铜钱掷出。应笑问见他自行其事,忍不住又道:“先生莫非又在替自己卜卦?怎么却不问在下想问何事?”

算命先生闻言微笑道:“有公子的生辰相佐,在下课卦之时便无需多问。”

只见他连掷几次,目光却越发凝重起来,应笑问看在眼里,便道:“先生,此卦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只听算命先生道:“此卦上兑下坤,乃是六十四卦之中的‘泽地萃’。”

应笑问道:“愿闻其详。”

算命先生道:“此卦乃异卦相叠,地下泽上。其中坤为地、为顺;兑为泽、为水。泽泛滥则淹没大地,人众多便多起纷争,危机必然四伏,……因此,务必要顺天任贤,未雨绸缪,柔顺和悦,彼此方能相得益彰、安居乐业。其卦辞有云:亨。王假有庙,利见大人,亨,利贞。用大牲吉,利有攸往。象曰泽上于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彖曰萃,聚也;顺以说,刚中而应,故聚也。王假有庙,致孝享也。利见大人亨,聚以正也。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顺天命也。观其所聚,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只见他抬起头来,望向应笑问道:“在下果然没有看错,公子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富大贵之命也!在下走南闯北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贵不可言之人呢!”

应笑问闻言,却故意道:“先生何以见得?在下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散淡之人,先生只怕是算错了!”

算命先生摇头道:“非也非也!公子只怕是有意戏弄在下……以此卦象所见,公子非但不是游手好闲之人,反而是金堂玉马、一呼百诺的国之栋梁……只是……”

应笑问见他忽然犹豫起来,便笑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算命先生道:“公子虽是大富大贵之命,然而一生之中却似乎注定风浪迭出。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据此卦象合以生辰八字可以看出,公子三岁和十三岁那两年,分别是岁运并临之年,其时五行受损,乃是灾祸之年。”

应笑问闻言,却是神容不变,但双眸之中,却隐隐有光芒闪动。

三一 玉真宫无踪留诗信 司徒府辗转细推敲

段思廉仍是时昏时醒,而容笑语在大理国境内针对南天国余部的搜查也未有丝毫所获,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却又发生了一桩奇事。

嘉怡公主段香持突然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函。信函是被玉真宫打扫房间的宫女发现的,由于封上写着“嘉仪公主亲启”六个字,当值宫女便将这封信交给了杜鹃。

杜鹃拿到信后,先是盘问此信来历,却并无一人知晓。玉真宫内外守卫侍从众多,且众人皆云并未发现外人进入,此信便真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宫中。

杜鹃惊疑不定,只得将信交给了段香持。

段香持手持信函,却并未急着开启,只向杜鹃问道:“是谁交给你的?”

杜鹃回道:“启禀公主,是今晨当值的蕴儿。”

“如此说来,昨夜众人安置之前,这信还未曾出现?昨夜是谁当值?可有什么可疑人等入内?”

杜鹃点了点头,“奴婢已问过昨夜当值之人,都说并未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段香持闻言,沉吟半晌,便作势欲将信封撕开,杜鹃忙阻拦道:“公主不可!谨防有诈!”

段香持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竟然还是个老江湖?你且说说,如何会有诈?”

杜鹃脸上一红,嗫嚅道:“公主又取笑我……我还不是听陛下常和公主提起什么武林中的事……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这封信来路不明,只怕不宜轻易拆启,万一是什么居心叵测之徒在其中下了毒药之类的东西,岂不糟糕?”

段香持笑道:“倘若留书之人想要下毒,只怕就早下了。且不说宫中守卫森严,但说咱们玉真宫内外百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见到什么人影……若真是冲我而来,谁又能拦得住?”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将信封扯开,自内抽出一张信笺。

“令君扶摇上南天,千里纵横也无缘。秋风暗摄秋云转,留待深宫探洞仙。”

段香持一见这诗,先是一怔,随后便将这四句诗细细读了几遍,更觉蹊跷。杜鹃见她秀眉微蹙,也自向纸上看了看,奇道:“这四句诗晦涩难懂,却是什么意思?”

她指着最后一句道:“前面三句实在是不懂……这最后一句……‘留待深宫探洞仙’?这句话指的……是洞仙公主么?莫非是让我们去探望她的伤势不成?”

段香持正自出神,忽然听她这话,不由得“咦”了一声。

杜鹃忙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想通了什么?”

只见段香持双眸一亮,拿着信笺的双手竟在微微发颤,口中却道:“我知道了!这封信是令皇叔所留!”

杜鹃奇道:“令皇叔?公主说的是令公子?他不是早就离开大理了么?”

段香持似乎是心中颇为激动,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看这四句诗……每句的第一个字!”

杜鹃依着她玉手所指,一一看去,却见此诗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便凑成了“令千秋留”四个字。

杜鹃“诶呀”一声,几乎跳了起来,“真是令公子!原来是一首藏头诗!”

她刚要开口再问段香持此中缘故,却见段香持已将信笺放入袖中,起身向宫外走去。

杜鹃连忙追上,“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司空应大人府上!”

………………

应笑问将信笺上的诗句来回读了两遍,段香持便问道:“应大人,你说令皇叔留这首诗给我,却是何意?”

应笑问原本一直全神贯注地看信,此时听段香持发问,便轻轻抬眼,目光自信笺的最上方向段香持看去。只听他道:“这四句诗乍一看来似乎艰深难懂,但是倘若与现下之事放在一处想想,倒也不难。”

段香持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笑道:“莫非应大人已经明了此中之意?”

应笑问摇了摇头,“若说完全明白……那实是下官夸口。但是自此信看来,令公子想要告诉公主殿下何事……下官倒也略能猜出一二。”

段香持笑道:“即使如此,大人但说无妨。”

应笑问亦笑道:“以公主之冰雪聪明,只怕一早便以猜出此信何意……又何必让下官再班门弄斧呢?”

“应大人此言差矣。此事事关重大,香持怎敢一人做主?司空、司徒、司马三位大人一向是我父皇之亲信重臣。眼下司马大人不在京中,香持只能先向司徒司空二位大人求教了。”

应笑问叹了口气,道:“好罢!公主殿下既然问到了下官头上……下官也只能卖弄一回了。”

他指着信笺上的几行字迹道:“这第一句‘令君扶摇上南天’,想必指的是现下我们正在四处查寻南天国余部之线索一事……第二句‘千里纵横也无缘’与上句一脉形承,却是指我们派人访遍了大理却仍是毫无头绪……至于这第三句……”

段香持见他皱起了眉头,便急道:“第三句如何?这句我实是百思不得其解。”

应笑问苦笑道:“既然公主殿下都难以破解……那就更不必问我了……这句中提到的‘秋风’‘秋云’倒是应景之作……然而所指之意,却实是难懂。”

段香持闻言,不免略失所望,却道:“我们两个想不出,倒不一定无解。等一下我们一起去找司徒大人,让他看看这信,说不定能知其意。”

应笑问正有此意,当下指着最后一句道:“这一句的意思……只怕是下官僭越了……”

段香持闻言,当下笑道:“这一句的意思想必是让咱们去请教洞仙公主。昔日南天国曾与大越国交战多次,当时洞仙公主虽然年幼,却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恩,令皇叔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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