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开始,我便知道那些留在死者心口处的‘魔心剑印’是伪造的。”
西门剑秋奇道:“莫非方公子你亲眼见过‘魔心剑印’?”
方御风环顾众人,“方某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魔心剑印’,却知道当日舒念在唐七公子的丧礼之上所说却是字字无差!”
听到了“唐七公子”这个名字,郑韶不由向风月染道:“唐棠也是被你们所杀?”
风月染冷笑,“他不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便是留在世上,又有什么用处?”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经从门外冲了进来,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风月染穴道受制,无法反抗,却对着来人冷笑道:“八小姐!可到了你报仇的时候了!”
唐橘狠狠地盯着她,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风月染早就被她杀死无数次了。
——眼神难道不可以杀人么?其实是可以的,只要你内力够高。
唐橘的内力虽然算不上多高,但是她的武功倒也不错,至少杀个把人是不在话下的。
——如果不是方御风正坐在风月染旁边的话,风月染也确实已经被唐橘杀死无数次了。
方御风拦住情绪激动的唐橘,将她安抚在座位上,“八小姐,切莫悲伤。令尊的下落已经找到了么?”
唐橘哽咽着道:“这贱人将爹爹和舒公子他们关在她房中的密室里……这密室……竟然连我们兄妹都不知道!”
方御风的眼神渐渐让唐橘冷静了下来,众人一时都是无语,整座厅中只能听到唐橘偶尔抽泣的声音。
司马超然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唐远峰,奇道:“既然唐堡主被他们关了起来,那么这个人却又是谁易容?”
他忍不住便想要揭去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
方御风却制止了他的动作,“司马公子,请稍安勿躁,稍后方某会让你看个够的!”
他继续对风月染道:“其实,你最错的一件事,并不是什么漏洞或者破绽……”
“是什么?”
“你不应该轻视别人的性命……更不应该辜负了风掌门夫妇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
风月染闻言冷笑,“他们?他们杀了我父母……还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把我当成小猫小狗一般带回断剑门……难道我还要感激他们不成?”
“不错!你最应该感激的就是他们!当年你父母在川西作案杀人无数手段残忍,招致武林正道追杀,风掌门首当其冲将他二人铲除,却是为武林除害……他们明知道你的身份,却仍然将你收养,你不知感恩图报也便罢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全怪你……这世上的仇恨永远比恩情更难忘记……”
“你只知道自己报仇……而那些被你们无故灭门的冤魂呢?他们又要找谁去报仇?”
“唐远峰”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却道:“他们?不是有无所不能的方堂主为他们主持公道么!”
众人原本一直在看着风月染,此时听这人突然说话,便一齐将眼光转向了他。
看着这个“唐远峰”,郑韶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了一种预感,他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恐怕将成为他这辈子之中最为诡异的经历。
六十 天罗宫幻变惊仙子 慕容府薄情累美人
江南。
徐州城外五十里,有仙山如世外桃源。
此处楼阁琼台,云雾飘渺,白鹤群栖,飞翔鸣叫,犹如人间仙境。
山后有泻瀑如线,多脉山泉,清流淙淙绕着奇花异树,不亚于仙子所居之处。
此刻,清溪之畔有一人影,正临水而照,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如同日光一般灿烂的衣袍,一头如雪般的银发,正随着身体的震颤而飘拂。
远处已出现了几个人影,衣袂飘飘,宛如乘风。
只见她们长发如云,风姿绰约,容貌更是宛如天宫仙子。
那些人影姗姗,渐渐走至溪边,看到了那个衣着灿烂的人时,纷纷向她行礼,“参见宫主!”
白发人茫然回头,众人却纷纷惊叫退散,“这是……你不是本宫宫主!你究竟是何人!”
——只见那白发人乃是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妪,由于她本来面目已不可辨,实不知已经有多大年纪。
那老妪缓缓自溪边起身,看也不看众人,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依稀间能够听到她口中正在喃喃自语,“我是何人……我是天心未遣……是大天罗宫的宫主………”
那几名女子听了她的话,纷纷笑道:“什么?你是宫主?”
“她要是宫主的话,我岂不是九天玄女了么?呵呵。”
“喂!老婆婆!你是从哪里来的?”
似乎是听到了那句“你是从哪里来的”,鹤发老妪突然停住了脚步,“我是从……我是从哪里来的……”
她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朝着天空抬起了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我……遇香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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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
慕容世家。
几人正在园中漫步。
“沈兄,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沈冥看着卓凡古怪的神情,“此间事情已了,沈某要先赴杭州向邓王爷辞行,然后便自杭州直接回京了。”
“这个小弟自然知道……小弟的意思是……”
慕容崎岫见卓凡吞吞吐吐,便笑道:“沈兄,你在姑苏这些日子,大家虽然甚是相契,却都各自为了武林之事忙碌。如今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不如索性多住些时日。我们也好陪着沈兄在姑苏城里好好游玩几日。”
卓凡听了这话,将头点得如同鸡啄米,“正是正是!”
这下不光是沈冥,连慕容崎岫也奇怪起来。
“诶?卓公子,你今日怎么像是有心事似的……大家朋友一场,有话不妨直说。”
“我?我没什么心事啊!”
“那你为何如此古怪?”
卓凡见沈冥和慕容崎岫都向自己发问,却在二人之间看了一眼,又顺手将慕容崎岫拉到了一边嘀咕起来。
沈冥见慕容崎岫的表情先是微微惊讶,然后却又似心领神会,实在不知他们二人在盘算些什么,便独自走到园中一个石桌前坐下。
那边二人说完了话,却也走上前来,竟都换了一副颜色,皆是一脸喜笑颜开。
沈冥见他们适才还纠缠于自己启程告辞之事,转眼之间却将这事抛开,转而闲话起了家常。
只听慕容崎岫笑道:“沈兄,小弟素来只知你是沈国师的义子,却不知你家中还有什么亲眷否?”
沈冥黯然道:“沈某本是孤儿,自幼为义父所收养,连亲生父母都不知名姓为何,却哪里有什么亲眷。”
卓凡插嘴道:“沈兄,慕容公子的意思是你在京中有没有家眷……就是你是否已经成家……或者是定了亲事没有?”
沈冥摇头,“这却不曾。”
卓凡听了,跳起来笑道:“不曾就好!慕容公子,我说的事情如何?”一面向慕容崎岫使了一个眼色。
沈冥见他二人神情,又听这话中之意,心中却已猜到了五六分。
他此行江南乃是身负重任,今番既然能够得以回京,自是归心似箭,虽然慕容崎岫是一番好意,然而自己既无心于此,却不知要如何才能将之推却。
他心中暗想,倘若慕容崎岫将此事提出之后,自己再行拒绝,未免太过冷情,伤了朋友之义……但眼见他马上就要提到此事,又有卓凡在一旁煽风点火,自是暗暗焦急。
慕容崎岫见他低头不语,刚要再往下说,却见一名家丁在园外探头探脑,似是有事回禀,便道:“什么事?”
那家丁上前禀道:“回大少爷话,江南飞公子来求见沈爷,如今正在厅内……”
沈冥一听,如蒙大赦,也不等那家丁讲话说完,忙道:“慕容公子,江堂主定是为了给沈某送行而来!沈某这便前去相见。”
当下急忙站起,将卓凡和慕容二人抛在园内,竟然随那家丁去了。
………………………………
慕容世家的另一处院落,这是几间被花丛围绕着的房舍。
而今已是盛夏,那茜色纱糊的窗子却紧紧关着,房间之内,西面放了一扇极大的屏风,将房间隔成了两段。屏风上绣着百花争艳,栩栩如生,落款处字迹娟秀,显是出自闺阁之笔。
东侧临窗的地方摆了一张小桌。桌前正有二人低声细语。
“表姐……”
看着慕容璇玑一脸失落,孙琦不由得轻轻捏了捏她吹弹得破的小脸,“怎么了?又是谁惹得我们慕容小姐不高兴了?”
慕容璇玑撇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孙琦笑道:“既然不想让人家走,就自己去把话说明,否则憋在心里,却是要生病的。”
慕容璇玑似是快要哭出来了,“表姐只会说这些没用的话!我怎么好意思去和他说……”
孙琦见她真的急了,正色道:“既然你不去说,那么表姐就替你去说,如何?”
慕容璇玑闻言,摇了摇头,却不做声。
孙琦奇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是……你究竟要如何?”
慕容璇玑叹了口气,道:“表姐,其实……我……你……”
“其实什么?”
孙琦见慕容璇玑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疑惑道:“究竟发生了何时?”
慕容璇玑将双臂倚在桌上,又将脸埋在双臂之中,低低地说了几句话。然而孙琦却没有听清楚,只顾向她问道:“你说什么?”
慕容璇玑抬起头来,“表姐,我说出来……你却不要怪我……”
孙琦心中疑惑更重,“我怪你做什么?难道这事竟然和我有关?”
慕容璇玑吞吞吐吐道:“卓公子……那天……他说……可以帮我去和哥哥说一件事……”
孙琦大为惊讶,“卓公子?他能帮你说什么?难道是……那件事情不成?”
慕容璇玑点了点头。
“你连我都不告诉的事情……居然找他帮忙?你还害不害臊!是不是糊涂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们慕容家的脸要往哪儿搁!”
慕容璇玑闻言忙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找他帮忙!是他要找我帮忙……不是不是!是我找他……也不是……”
孙琦听她磕磕巴巴地,竟然连一句完整之言都说不出来,更是焦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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