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弯了弯,总算有些回应。
“如果是郎无情而妹有意,发生了关系——就代表你是一个骋驰情场的花心大萝卜,换句话说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发情野狗,因为你是个自制力比种马还弱的动物;没发生——你这个如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男人,可能是个不解风情的白痴智障,要不然就是需要服用威而钢的性无能。”她开始很严肃起来,并注视着章驹。
他的嘴角其实已经微微上扬了,但他不想让她大得意,于是硬装出无所谓的口吻。“还有吗?”
彭小嫚眼珠子一转,“当然还有。”
“那你一口气说完吧。”
“如果是郎无情妹无意,发生了关系——你能解释为干柴烈火、小鱼遇上大河流;没发生——顶多算你是行为正常、思想纯正的好国民。”
他终于放声笑了出来,他很少用这么嘹亮、这么直接的声音大笑,愈笑他就愈想到两性之间的微妙关系,愈想到这其中的差异,他就愈笑个不停,真是表达得既传神又讽刺啊!
彭小嫚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不知道他这样的表现要算他“几次”?因为他笑得实在太开心、太自然了。
“我还有很多笑话。”她侧着头对他挤眉弄眼。
“你不知道适可而止吗?”他愈是想摆出一张严肃面孔,就愈是失败。
“如果你还能板着脸不笑,那我也就没有兴趣再说了,但是你偏偏笑得这么忘我。”她抗议。
“我已经不笑。”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不笑就不笑。”
“那你……”他指了指他办公桌上,她刚刚松手放下来的一堆卷宗。“是不是该去忙你的事了?或许有些部门急着要这些东西的。”
她立刻上前从他办公桌上抱起那迭卷宗,然后对他嘟着嘴索讨恩情。“如果你想谢谢我的笑话,可以请我出去吃饭。”
“请你吃饭?就因为一则网路笑话?!”
“这叫风度。”
“去送卷宗吧!”章驹什么都没有答应她。
“你……”她瞪了他一眼。
“和我讨人情?”他笑笑。“我不嫌你烦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抛给他一个“走着瞧”的眼神,随即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而当她一消失后,章驹又开始没来由的笑了起来,突然间,他觉得今天一定会是个美好的一天。
章子强不过才两、三个星期没进自己堂弟的办公室,结果他马上发现了两件令他惊异不已且笑得阖不拢嘴的事,其中之一便是这一层楼有个惊为天人的混血儿美女,另外一件就是——章驹居然带着微笑在批阅卷宗。
天要落下红雨了吗?
还是二○○六年真是个世界和平年?
“堂弟……”章子强踱到了他身后所坐的那片落地窗前,注视着坐在办公椅上的堂弟,一副再也没什么可以叫他目瞪日呆的表情。“我一定要弄个明白,我应该没有很久没到过这里来吧?”
旋转了下自己办公椅的方向,章驹这时的心情还是很好,有那闲情逸致可以和堂哥打屁个几句。
“你大驾光临所为何事?”章驹问。
“你雇用了个混血儿?”章子强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压根不理会自己堂弟问了什么。
“你看到了?”
“在电梯前。”
“刚来才快一个月。”章驹不喜欢堂哥所表现出来的猴急样,更不喜欢自己心中那股隐约的醋意又冒了上来。“你想做什么?”
“她叫什么?”
“Katrina。”
“Katrina……”章子强一个不知在哪里听过这名字的表情,可是他并未联想到美国纽奥良的那个超级飓风。“没有中文名字吗?”
“彭小嫚。”章驹的脸愈来愈臭。“堂哥——”
“她名花有主了吗?”
“我没问她这个,那是她的私事!”他很想给自己堂哥一拳。“堂哥,你不会追马子追到我的办公大楼来吧?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
“行、行!”章子强连声道。“我可以想办法弄到她的电话,然后再约她,杜瑾一定知道这个Katrina的手机吧?刚才我们在电梯前四目交会了下,相信她对我应该有印象。”
不只是一拳,他现在很想给他一顿好打,他堂哥真以为彭小嫚这么随便、开放?而他的男性魅力那么无边吗?
“章子强。”他直呼堂哥的名字。“我想你来一定有事,应该不是“正巧”来泡妞的吧?”
“我……”他猛然用拳头敲了下自己的后脑。“我当然是有正事才来的!”
“什么正事?”
“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他最近想要买一些土地,而你不是正好有一些土地要处理吗?”
“我是。”
“那我来安排时间,”章子强牵线着。“可以约在我的饭店吧,对了,这个家伙不喜欢那种硬邦邦、公式化的谈生意模式,你最好携伴,我会把气氛弄得像是在吃一顿“随意的晚餐”。”
“了解。”
“这个家伙有的是钱,但最爱的是土地。”
“知道了。”章驹摆出一副有事快说、无事可以离开的表情。
“还有——”章子强忽然想到,“我刚刚走进来时,你“正好”在笑。”
“我不能笑吗?”
“但我很久没有看你笑过了。”
“我“会”笑。”他咬着牙道。
“这是好现象,表示你肩上的压力可能没那么大了,也可能是……”章子强做出一个暧昧的眼神。“你和那个Katrina“熟”吗?”
“章子强……”他以警告的眼神示意着。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免得弄错。”
“弄错什么?”
“你知道的,”他又是一个夸张的眨眼动作。“我不想弄得兄弟反目成仇,你和她……应该没有什么“地下情”吧?”
“章子强,如果这里不是我的办公室——”章驹没有站起来,他光是坐着就有主宰一切的气势。“我会海扁你一顿。”
“我是你的堂哥耶!”
“照扁!”他不留情的道。“更何况你不是还有个在你饭店PianoBar唱歌的女歌手吗?你想享受左右逢源,还是喜欢劈腿的滋味?”
“我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章子强强调。
“堂哥,我只有一句话,”章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慎重而且认真。“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彭小嫚,她来自纽约,也没有打算在台湾待一辈子。”
“所以呢?”他感到有些茫然。“我要的并不是天长地久,只是想曾经拥有而已,”
“那就更不要去招惹她,”他的眼神中泛着一股杀气。“我是为了你好。”
“真的吗?”章子强椰榆。
“你罩不住她的。”
“那你呢?”他立即反问。
“我对她……没有兴趣。”他违背良心道。
下午三点多,章驹站在这家著名的蛋糕店前,他耳闻彭小嫚几乎天天都会被派来这里买蛋糕回办公室去,以她自己爱吃甜食的习惯,她一定巴不得天天有这个差事。
彭小嫚一下计程车,就低着头盘算巧克力蛋糕要几片、栗子蛋糕要几份,乳酪蛋糕又是谁订的,边低头边口中念念有词,直到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堵肉墙,她才猛地回神过来。
“对不起!我——”她抬头时忽然顿住。“是你!”
“这算不算跷班?”他质问着。
“我出来寄一些公司要寄的东西,“顺便”买些点心回办公室,如果你觉得不妥……扣我薪水好了。”她才不向他讨饶。
“你那点薪水如果再被扣——”
“那给我加薪啊!”她马上提议。
他又想笑了,她为什么反应可以那么快?但他既不想扣她薪水,也不想给她加薪。“今天早上你有没有在电梯前碰到一个长得和我有些相似的男人?”
“什么男人?”她一脸困惑。
章驹一直很“介意”堂哥那一句和彭小嫚“四目相交”的话,而且还笃定她绝对会对他有印象,所以他想证实她是不是知道他堂哥这个人。
“比我矮一些,表情比我柔和一些,穿著一套铁灰色的西装,”章驹提示着,“你记得吗?”
“不记得!”彭小嫚说道:“进出我们这一层楼的客户或是男人那么多,我不知道你在讲谁。”
闻言章驹笑了。
一个非常灿烂、非常自负,而且放心的笑。
“你在笑什么?”她明明还没开始说笑话啊。“你今天心情不错?”
“我……想到了你的网路笑话。”他敷衍着。
“还说你不想听。”她得意道。
“过两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理智的确战胜不了情感,理智是会被情感狠狠抛到脑后的。“我带你去吃饭。”
“你要请我?”她眼睛睁得好大,好象不相信会由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别想太多,”他立刻泼她冷水。“只是为了谈一笔生意,不想搞得太刻意,所以我决定带一个女伴,既然你都开口要我请你吃饭,所以我就顺便了,一举两得呀!”
“你这人怎么心机这么重!”
“去不去?”他要她立刻回答。
“去,反正白吃一顿!”她睨了他一眼。
“带你去还有另一个目的,”他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打自己耳光的说:“你够漂亮、够有野性美,有些客户就是喜欢眼睛吃冰淇淋,只要是看到出色一点的女性,马上脑袋就不灵光了。”
“章驹!”彭小嫚一脸的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你到底是在夸我外貌出众拥有倾国之姿,还是在污辱我可以当交际花?”
“我没有把你当交际花。”
“所以你是在夸我?”她自信的笑着。
“我也没有说你倾国倾城。”他微讽道。
“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谁会这么不要脸,敢说自己倾国倾城。”她竟然谦虚了起来。“要不要顺便帮你买一块蛋糕?很好吃哦!”
“不用了!”他拒绝。
“黑森林慕斯的味道一级棒!”
“彭小嫚,我说了——”
“我请你!”她朝他眨眼。
又一次拗不过她、又一次屈服于她。不只如此,原来他该赶去一家金控公司谈些公事,但此刻他却宁可冒着迟到的风险,先送她回公司,这绝不是他平日会做的事,可是他——做了!
杜瑾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照彭小嫚的意思,她一定是绝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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