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你有没有受伤?”雪子关切地问。
这是个好机会,测试夏莉儿对他有没有感觉,段彬卫故意拨开额前的头发,挨近神田雪子,抽着气问:“我这儿好痛,你帮我看我伤得如何?要不要去医院?还是到警察局去提出告诉?哪个比较好?”
“你最好脑内出血,十分钟后就蒙主召见。”夏莉儿恶毒地诅咒。
“没那么严重,只是有点红肿而已。”这两个是欢喜冤家,雪子心知肚明。
“你看到没,女人就该像雪子小姐这样身材好又温柔,哪像你……”段彬卫往池子里瞄一眼,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说:“哪像你没胸部、没口德、没风度、没教养。没有男人会要你,连做尼姑都没有庙肯收留你。”
“我将来如何,关你什么屁事!”夏莉儿气炸了。
“这么不干净的嘴巴,哪个男人吻了搞不好都会生病。”
“是啊!我也希望我的嘴有病菌,这样有个男人就会倒大楣。”
“你们两个接吻过?”雪子明知故问,看他们两个脸色同时变红,真好玩。
一阵尴尬的沈默,夏莉儿和段彬卫的脚仿佛被自己用大石头砸了一下,很痛却又不能叫,谁要他们是自找的。这样也好,反而让段彬卫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润了一下喉咙,段彬卫装腔作势地说:“雪子小姐,我们去找个没有电灯泡的地方,谈情说爱如何?”
“雪子,你要当心,他会变狼人。”夏莉儿语带醋味地警告。
“我不会有事,你知道的,河童的头。”雪子暗示地手指着头顶。
“秃头是吗?”段彬卫百思不解,除了最近被夏莉儿气出七、八根白发之外,他的头发可以去拍洗发精广告,乌黑浓密,不大可能成为秃头,想不透这两个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神田雪子先要女仆带段彬卫到客厅坐一下,他一走远,夏莉儿赶紧浮出水面,穿回自己的衣服,并和雪子告辞。她不想留下来,虽然她很想知道段彬卫要说什么话,但她明白不论他说什么,雪子都不会嫁他,这样她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雪子和端着托盘的女仆一起出现在客厅。三人来到一扇玻璃门前,雪子接过女仆手中装有两杯咖啡和一碟饼干的托盘,并要女仆离去,她的用意很明显,她要毁婚,但担心他不肯,又不想有第三人听到他们的吵架声。
谢天谢地!终于不是和室,而是兰花温室,这三天老是跪着吃饭,跪着开会,害他的膝盖都快得风湿病了。不过他并没忽略她选温室,这儿安静,没有半个人影,花香满溢,的确是增加感情的好地方,但他却是来减少感情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雪子啜了一口咖啡问。
“你觉得这桩政策婚姻好吗?”段彬卫神情相当严肃。
“你英俊,我美丽,两人又有钱,有什么不好?”雪子反问回去。
“你对我有感觉吗?”段彬卫问到重点。
“没有,你呢?”雪子毫不考虑地说。
“我想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段彬卫愉快地松了一口气。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
“本来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我刚刚看见被你丢到烟灰缸里的订婚戒指。”
雪子哑口无言,昨晚订完婚之后,她一个人回到别墅吞云吐雾,顺便把订婚戒指丢进烟灰缸里。今天早上她看见烟灰缸已被仆人清干净,但钻戒仍在里面,任何人看了都会明白她对订婚的态度——毫不在乎。
“你为什么想毁婚?是因为莉儿吗?”雪子是替夏莉儿打探消息。
“没错,她是主因,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做乖儿子了。”
“算你有种,我想你以后不会秃头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莉儿一致认为你不敢违背教父,你没种,没种的男人就要吃威而刚。”
这是段彬卫头一次在不熟识的女人面前放声大笑,他高兴的理由不是他不会秃头,而是他有种了,感觉就像从毛毛虫脱胎换骨成有一对坚强翅膀的蝴蝶。
他不但做好了飞翔天空的准备,而且他还要采花,那朵浑身长满毒刺,在他还是毛毛虫时,就害他体无完肤的玫瑰花就是他的目标。
一声“啪答”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惊愕地看着燃起烟的雪子,抽烟有两种解释,一种是烦躁,一种是解脱。他不了解雪子,但他关心地问:“你有心事吗?是不是毁婚会对你造成困扰?”
雪子摇了摇头。“我还想叫莉儿过来,咱们三人开香槟庆祝呢!”
“能不能请你暂时先别把我今天的来意告诉莉儿?”
“我了解,你们之间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雪子小姐,你是个好女孩,谢谢你,也祝福你早日找到好归宿。”
“如果你是两个小时以前跑来找我毁婚,我一定会让你没有腿回去。”雪子叹气似地吐了一口烟,她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不肯留下姓名、电话或住址,人海茫茫,要她到哪儿去找那个让她心仪的迈遢英雄?
“你也是为了莉儿而改变?”段彬卫探问。
“不是。”雪子沈浸在回忆中,甜美的微笑象征她非常快乐,可是她却是以惋惜的口吻说:“在遇到莉儿前,我差点被车撞死,被一个绑小马尾的男人救起……”
“救你的男人是不是穿了一件黑夹克?”段彬卫忍不住打岔。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吗?”雪子睁大眼睛。
“他叫冷朴,是我的好友,我来这儿之前才和他见过面。”
“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去见他?”雪子兴奋得像个快要买到芭比娃娃的小女孩。
“很抱歉,我跟他分手前,听他说他要去买机票,他说到了机场之后再决定要去哪个国家玩。”听到这话时,雪子整个人像被一只大章鱼紧紧缠住,全身无法动弹,段彬卫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你别难过,我知道他最后会到哪里……”
第七章
坐在回台湾的飞机上,夏莉儿手伸进大衣口袋里,紧紧握住先前在候机室时,神田雪子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不用看她已知道纸条里写着奥克斯的电脑密码。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的脸色像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昨晚她直到清晨快五点才合眼,因为段彬卫那个时候才回旅馆。到了早上八点,她在甬廊很巧地遇到佐佐木,佐佐木故意打着呵欠,说他昨晚四点半左右才把段先生从神田别墅接回旅馆,分明是想气死她。
九点钟到了成田机场,神田社长夫妇和雪子都来送行,她根本没机会跟睡眼惺忪的雪子说话,两人唯一的接触就是握个手,纸条就是在这时候传到她手上。
到底段彬卫和雪子昨晚做了什么?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一直打转,她应该相信雪子的,可是她想知道答案,尤其是看到段彬卫一副体力透支,一上飞机就瘫在座椅上睡觉的模样,害得她不停地胡思乱想……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吵他睡觉,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任性地捉住他的衣袖拉扯,逼他张开眼睛,打破砂锅问到底地问:“你昨晚跟雪子聊了些什么?”
“很多,我们连家庭计划都计划好了。”他露出幸福的笑容。
“雪子才不会跟你生孩子!”她哼了一声并仰起下颚。
“妳看我的眼圈是不是很黑?”他故意靠近她,好让她看清楚他的疲倦。
“我知道,一定是你想轻薄雪子,被雪子揍了。”她|奇+_+书*_*网|真想给他一拳。
“雪子不愧是有经验的女性,我被她玩得一晚没睡觉。”
“你知道雪子的过去……”她的胃痛苦地翻腾。
“她都告诉我了,不过我不在乎她不是处女。”他平和地说。
“你骗我,雪子才不会跟你上床。”她全身上下每条神经都在颤抖。
“雪子会中文,是因为她曾经有个中国男友,不过很可惜他出车祸死了。”
“雪子……雪子,她为什么连这个都告诉你?”
“在经过昨晚的缠绵之后,雪子被我的超能力感动。”
“少来了,凭你绝对无法让雪子高潮。”她忍不住大声讥讽。
“你怎么知道我行不行?”他舔了舔下唇,做出意犹未尽的回想状,半晌,才以沙哑的嗓音说:“可惜我不会把对雪子的方式用在你身上!”
“我才不稀罕!”她眼睛气得像瞪着一只青蛙的蛇,想把他一口吃掉。
“雪子人如其名,她的胸部就像用雪做的,白晰晰软绵绵。”他毫不畏惧。
“我不信,雪子绝对不会让你碰她的。”她的声音显得摇摇欲坠。
“我还用舌头舔过。”他加油添醋地刺激她。
“你闭嘴!”她忍不住咆哮,并给他肚子狠狠的一拳。
然后她的脸迅速转向窗户,热泪刺痛她的眼睛,但她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雪子这个大骗子,明明说好不嫁段彬卫,她怎能和他发生关系,她怎能这样对她,她们不是朋友吗?难道她是那种见色忘友的花痴!
不!她不应该怀疑雪子,雪子冒着被逐出家门的危险把密码交给她,就凭这点她就应该替雪子立个神位,放在菩萨旁边晨昏三炷香地叩谢她的大恩大德……可是她为何无法相信雪子?如果真如他所说,他们昨晚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为何她不能大方地祝福雪子?
如果飞机的窗户能够打开,她真想立刻跳下去!
突然,一只大手按在她肩头上,以捉弄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把你的脏手拿开!”她像拍开讨厌的苍蝇般拍开他的手。
“你的声音好奇怪,你是不是在哭啊?”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得意。
“我是喜极而泣,为雪子找到幸福高兴地掉眼泪。”她逼不得已扯谎道。
“我是骗你的,我跟雪子纯聊天聊到三更半夜。”他澄清道。
“鬼才相信!你和雪子是未婚夫妻,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除了说话之外,其他什么也没做,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她气愤地转过脸,含着泪的眼充满指责。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雪子的为人。”看她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台阶下的可怜表情,他笑着接下去说:“雪子的救命恩人恰好是我的朋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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