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湛清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能怪她,当年她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娃。”
邱宝珠困惑的目光穿梭在两人之间,奇怪着她怎么一点都不明白他们说的话。
看出了太座的不解,连湛清轻声的解释道:“大概在十六、七年前,有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带着儿子来我们这里。那位太太一看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家,她说,她虽长居美国,但对中国文化仍难以忘怀,那次他们是到我们家前面那间妈祖庙拜拜,要回去时,经过我们的店,好奇心驱使下才会进来。
“当时我看到她儿子,虽然不过十四岁,但已经很有大将之风,所以我主动替他算了命,一算之下才知道他跟咱们宝宝的八字可以说是天作之合。若宝宝能够嫁给他,就太完美了。”
邱宝珠听了一脸的惊奇,她怎么不知道多年前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当时我跟这位太太提起,那太太很感兴趣,但这小伙子……”连湛清笑了笑,看向夏泽,“一点都不相信。”
“对不起,伯父。”他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笑容,“当年我还年轻,又受西方教育,所以实在不相信那一套。”
说穿了,当年夏泽以为连湛清只是个想要骗他母亲的江湖郎中罢了。
“最后宝宝下课回来了,我很开心的替那位太太和夏泽介绍她,那位太太觉得咏雯很可爱,但夏泽就不是这么想了。宝珠,妳记不记得,宝宝之前差点淹死?”
“当然记得。”说起这件事,邱宝珠还心有余悸。
话说十多年前,他们家后院还没建那些高楼大厦之前有条小河,而有个男孩子恶作剧把咏雯推下河,让不懂水性的她差点淹死,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我就是推她下水的男孩子。”夏泽承认。
她倒抽了一口气,“你?!”
“真的很抱歉。”他一脸的愧疚,“当年我真是太冲动,我只是想说我怎么有可能会去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又想我妈妈跟伯父谈得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所以当咏雯带我去四周走走时,我就一时玩兴大起,差点铸成大错,真的对不起。”
虽然夏泽是不对,但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也实在不好再翻什么旧帐,更何况人家那么诚恳。邱宝珠跟连湛清对看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你怎么会想回来?”连湛清问。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回来看看她,我总觉得愧对她。”夏泽老实的回答,“尤其是我妈,三不五时就拿这件事来数落我,所以我对我自己说,我一定要再回来看看她,如果她一切安好,以后就可以请我妈妈不要一直拿这件事叨念。
“然而就在几年前,我跟家里人闹得不愉快,所以干脆心一横就跑回台湾,那时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却刚好看到咏雯跟伯母两个人在门口斗嘴,她一气之下转头就跑了。”
“这丫头的脾气实在不太好。”邱宝珠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丢人现人,将错推到宝贝女儿的身上。
夏泽记得当时他看到她时的震撼,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么貌不惊人的小胖妹,竟然长得亭亭玉立,向来他周遭的那些女人都给人一种很做作的感觉,而他在她的身上看到直率的真性情。
“然后她开婚友社,我就去当她的会员,”他的笑容有一丝的无奈,“原本是想跟她能够有机会更进一步,毕竟伯父说我与她有缘,可也许是缘分未到,她就一直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会员,不停的替我介绍女朋友。”
“这个白痴!”邱宝珠忍不住啐道。
对于她的责难,夏泽不敢表达任何意见,他继续说:“所以到最后,我只好退了会,改而在婚友社的楼上开了间征信社,每天都可以跟她碰到面,原本想说,过一阵子,她就会注意到我,谁知道她拿我当仇人看,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四年。”
“你就是那个总是找她麻烦的征信社社长?!”她惊呼问。
他闻言忍不住失笑,“她是这么说的吗?”
邱宝珠对天一翻白眼,白痴都看得出来是谁会找谁的麻烦!自己的女儿真的是个呆子。
“我还记得伯父说我最好在三十岁之前结婚。”夏泽双眼专注的看着连湛清,“到年底,我就满三十岁了。”
“对啊!”她心急的插话,“我们家宝宝也得在满二十七岁前把自己嫁掉,不然就得当一辈子老小姐了。你要娶她吗?”
“宝珠!”连湛清无奈的看着太座,她这副样子活似女儿没人要。
“若我不想娶她,我就不会留在台湾了。”夏泽也直言不讳,“其实我家里人也很急着要我结婚。”
“所以--”邱宝珠的眼睛闪闪发亮,“你要娶我们宝宝,然后入赘我们家,接我们的算命馆吗?”
这好象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夏泽惊讶的看着她。
“我是打算娶咏雯,但是入赘……”他一脸为难,“我没有这个打算。”
“可是咏雯是我们连家的独生女。”她理所当然的说。
夏泽求救的看着连湛清。
连湛清清了清喉咙,“其实宝珠,我们也不用太急,夏泽不用入赘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小俩口结婚之后,愿意将一个孩子改姓连就好了。”
邱宝珠一想,这个方法也行。
看着两老一头热,夏泽的表情有些僵硬。
“这样好吗?”她问夏泽。
他耸了耸肩,“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让咏雯同意嫁给我才对。”
她一楞,“当然!”再忙不迭的回答,“我明天就跟她说。”
若让老婆插手,女儿可能明天就打包行李离家出走了。连湛清开了口,“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打算,我们就别烦了吧!”
“可是……”不是不相信夏泽的能力,而是邱宝珠对女儿实在没什么信心。,今年都过了大半了,而且,你没听夏泽说吗?他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什么进展郁没有,若再拖下去怎么办?”
“伯母,妳放心,我不会再拖了。”夏泽给了保证,“我家里那边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若再不结婚,要我回美国去相亲。原本我是觉得我跟咏雯还年轻,可以慢慢来,不过看来……得要加紧脚步了。”
“这是当然,不过你真的喜欢我家宝宝吗?”邱宝珠还是怀疑,“我们家宝宝的个性很古怪的。”
他一笑,跟连咏雯相处这几年,他不了解她才怪,不过他就是喜欢她,没有理由也没什么原因。
“我知道,我有把握可以搞定她。”
看他说得自信满满,好象也只能信任他了,更何况连丈夫也似乎不希望她插手,她只好耸了耸肩。
不过邱宝珠决定,她最好在睡前再去给菩萨烧炷香,祈求菩萨可以让她的宝贝女儿早日开窍,尽快将夏泽给绑住,不然若让这个极品男人溜走,她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
连咏雯觉得有些头昏脑眼的爬起来,她抓了抓头发,一点都不淑女的赤着脚下了楼。
“妈,我好渴。”她不停的喳呼。“我要喝水!”
在楼下的邱宝珠一看到女儿,脸立刻拉了下来,“妳这死丫头,穿著睡衣就跑下来了。”
“啊!不然呢?”她不以为然的问,“反正那么早也不会有人……”她的话声隐去,因为她看到端坐在餐桌旁的夏泽。
就见他大少爷一脸神清气爽的在吃早餐,而她--
她尖叫丁一声,转身冲上楼。
“妳这死丫头,一大早要吓死人。”邱宝珠忍不住啐啐念,“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我怎么会生出妳这种女儿,真是快把我气死!”
连湛清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打断了太座的话,提醒道:“宝珠,我们有客人。”
邱宝珠闻言立刻意识过来,尴尬的闭上了嘴,看了看夏泽。
夏泽忍住笑,沉默的用着早点。他大概知道连咏雯的急性子是遗传自谁了。
昨夜,他被两老硬是以时间太晚为由留下住了一晚,所以今早他才会出现在连家的餐桌上。
在房里飞快梳洗的连咏雯,望向镜子打量自己的脸时,发起楞来。
奇怪,不过就是那个死人头夏泽嘛!她干么好象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给他看到自己不修边幅的模样又怎么样?她又不是要跟他相亲,而且--他干么在她家?
她立刻转身,冲下楼。
“喂!你来我家干么?”她大剌剌的问。
“我昨天送妳回来,就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你还真是大面神!”她拉了张椅子坐到他的身旁,她不快的说,“竟然住在我家,还吃我家的东西。”
邱宝珠听到女儿的话,忍不住打了下她的后脑勺。
“老妈,妳干么打我?”她摸着脑袋,火大的说。
“来者是客,妳给我客气点!”邱宝珠的火气不亚于她,大声的嚷着。
她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女儿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极品男人给跑了,不然连家到了这一代可就无后了。
“他才不是客,”连咏雯皱起了眉头,“我昨天差点被他害死。”
“天地良心,是阿星推妳下水的。”夏泽提醒,“我救妳上岸还替妳做了人工呼吸。”
“你骗人!”她尖叫。
“昨天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了。”他淡淡的陈述,“怎么?妳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人工呼吸?!跟夏泽?!嘴对嘴的那种?!她再次尖叫--
“你不会有什么AIDS之类的吧?”她几近哀号的问。
“就算有,妳现在问也来不及了。”他忍住笑意对她表示,“反正我们是一体的,就算我有AIDS也会找妳一起分享的。”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个人那么恶毒!”想也不想,她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不过夏泽的头轻松一侧就躲过了她。
“你--”手扑了空令她的面子全无。
“宝宝,安静的坐下来用早餐。”连湛清语带无奈,“刚才是夏泽跟妳开玩笑的,妳不用当真。”
“爸,你讲这种话,你跟他很熟吗?”她不悦的说,“不然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他看来不是个会乱来的男孩子。”
“那是看起来!”
“对啊,妳看起来也很聪明,实际上是白痴笨蛋一个。”送上煎蛋,邱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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