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猛烈的剧痛传来,欧阳明瑄痛呼一声,整个人跌扑在地,痛苦不堪地喘气呻吟。
见她倒地,司徒越狞笑几声,随即几下纵跃,迅速逃离。他机关算尽,知道若他只打伤欧阳明瑄而不是杀了她,那项匀昊绝对不可能抛下她,这就给了他从容离开的机会。
果不其然,项匀昊虽然怒火冲天,却也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司徒越施展轻功开溜,没办法对受了伤的欧阳明瑄置之不理。
“欧阳姑娘,你还好吧?”
欧阳明瑄脸色苍白,眉心紧蹙,难受得说不出话来,项匀昊见状,赶紧让她盘腿坐在树下,运足了内力为她疗伤。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欧阳明瑄呕出一摊恶血,原本苍白的脸孔也逐渐恢复应有的血色。
大功告成之后,项匀昊回气收功,眼看欧阳明瑄已大致没事,他也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刚才见她被司徒越擒制住,他的胸口仿佛瞬间被引燃了狂暴的怒气,虽说自己嫉恶如仇,一向看不惯恶人为非作歹的行径,但刚才那怒火沸腾的程度在过去并不常见。
这是为什么呢?项匀昊并没有多想,只认为这是自己极度痛恨司徒越的“自然反应”。
欧阳明瑄心情复杂地望着他,从刚才所发生的事来看,这男人可能真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项匀昊,但若是这样,她先前岂不是一直误会了他,而现在又欠他一个大人情?
该为了刚才的事情向他道谢,并且为了先前一直怀疑他的身分而道歉吗?
不不,现在只是他的“嫌疑程度”降低了不少,就算要道谢或是道歉,也得等她完全确定了他的真实身分再说。
她这一连串复杂的心思项匀昊自然完全不明白,他迳自关心地说:“欧阳姑娘,若是你下次再见到那个人,千万要小心提防,他就是恶名昭彰的司徒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很有可能是打算要抓住你,以你当人质,要胁令尊交出传家之宝来。”
“原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现在形迹败露,企图又被发现了,说不定就会改变王意,放弃我家的传家之宝了?”欧阳明瑄天真地猜想道。
“不太可能。”项匀昊摇头说道:“毕竟他是受人之托要夺取你家的玉观音,倘若没有得手,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三章
才一踏进大门,欧阳明瑄就突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情。
“对了,”她转过身,对项匀昊说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你可不许告诉我爹啊!”
“为什么?”项匀昊不解。
“我不希望他老人家多操心。”而且,要是爹限制她的行动,那她岂不是不能偷偷跟踪,调查他了吗?
随着他愈来愈“有可能”是项匀昊,她想要早点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渴望也愈来愈强烈了。
项匀昊皱起眉头,无法认同这样的做法。
“可是发生这种事情,应该要告诉伯父,让他多派几个人保护你才是啊。”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欧阳明瑄哼道。
“是吗?”项匀昊笑笑,反问道:“那么今天你怎么把自己‘照顾’到如此危险的地步呢?”
即使是现在,回想起她被司徒越擒住的画面,他心里那种强烈不舒服的感觉仍然存在,不管他这么关心她安危的理由是什么,他都不希望她再遇到危险了。
“这……我……”欧阳明瑄先是一阵哑口,才嘴硬地说道:“今天是我一时不慎,才会上了那个恶贼的当。说到这件事,我才想问你呢!你干么偷偷换上我家阿旺的衣服跑去赌场?哼!光凭这一点,就很难让人相信你是项匀昊,快点坦白招出你真正的身分!”
项匀昊无奈地叹道:“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我还以为今天我已经证明了自己不是冒牌货,那司徒越不是也认出我了吗?”
“想找那恶贼替你的身分背书?哪有这么简单?那只证明了你的演技好,连那家伙也被你给骗了。”
“想骗过全天下的人谈何容易?”项匀昊摇了摇头,放弃争辩这个问题。“算了,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反正,你不许把刚才的事情告诉我爹就是了!”欧阳明瑄再次提醒。
项匀昊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低沉的嗓音就从他们身后传来——
“什么事情打算瞒着我呀?”
“呃……”欧阳明瑄僵硬地回头,脸色尴尬地望着父亲欧阳震雷。“爹……”她心虚地轻唤了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欧阳震雷关心地问。
“没有啊!什么事也没有!”欧阳明瑄抢着回答。
欧阳震雷瞅了女儿一眼后,转头望向一旁的项匀昊。“项少侠,究竟怎么了?”
面对欧阳震雷的询问,项匀昊顾不得欧阳明瑄在一旁拚命以眼神示意警告他,立刻坦白地说:“司徒越生性好赌,我一得知高柳县有赌场,便猜想他很有可能会在那边现踪,于是便佯装成赌客,前去查探消息。”
“原来是这样,那结果呢?”
“结果……”项匀昊瞥了欧阳明瑄一眼,接着说道:“结果欧阳姑娘被司徒越给抓住,我及时出手救了她,幸好没发生什么事。”
“真有此事?”欧阳震雷的脸色大变。“明瑄,这么严重的事情,你竟然打算瞒着爹?”
“哎……”欧阳明瑄嗔道。“人家是怕您老人家担心嘛!”
“你是我的女儿,我担心你的安危有什么不对的?”欧阳震雷摇了摇头,又转头对项匀昊说:“看来,那司徒越是打算抓住明瑄,藉此要胁我交出欧阳家的传家之宝玉观音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还请伯父多加戒备,因为那司徒越很可能随时会有所行动。”
“当然,这是一定的。”欧阳震雷点头大表赞同。
“不过,我们也不能被动地等他有所行动,这几天,我还是会暗中查探他的行踪,最好能在他再度为非作歹之前将他擒住。”
“嗯,那就有劳项少侠了。”
欧阳震雷看了看项匀昊,对这个正义凛然,气势不凡的男人很是满意,一个想法也突然浮上心头……
“明瑄,”他转过身,问着女儿。“你有没有向项少侠道谢啊?”
“我干么跟他道谢?”欧阳明瑄不情愿地噘嘴反问。
“唉,你怎么这么不懂礼数?”欧阳震雷摇摇头。“照理说,项少侠救了你,别说是一句道谢了,就算是要你以身相许也是应当的呀!”他故意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这个女儿性情直率外向,对将来的夫婿人选却是挑剔得很,县里多少体面人家来说过亲,都给她推了回去,要是项匀昊能得到女儿的芳心相许,他这个做爹的可就放心了。
“爹!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以身相许?更何况,我根本也没叫他救我啊!”欧阳明瑄立刻抗议道。
“怎么了?你之前不是一直仰慕项匀昊大侠吗?”欧阳震雷笑道:“现在他就在你面前,难道你是因为太害臊了,才故意装出气笃笃的模样吗?”
“嗄?我……我……我才没有呢!”欧阳明瑄结结巴巴地否认,一张俏脸瞬间胀红,她怎么也没想到爹会“出卖”她!
她不自在地咬着下唇,感觉到项匀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禁又羞又恼又尴尬地猛跺脚。
“唉呀!我是仰慕侠骨仁心的项匀昊没错,但他又不是!他只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我一定会揭穿他的真面目的!”
“明瑄,你真是太失礼了。”欧阳震雷皱眉轻斥。“项少侠怎么可能会是冒牌货呢?亏人家还救了你,这就是你回报他的态度?”
“伯父,没关系,我不介意的。”项匀昊苦笑了下。
经过这两天之后,他已习惯了欧阳明瑄的态度,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欧阳明瑄竟在他们尚未见过面之前,就已仰慕着自己。
回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湖畔见面的尴尬情景,项匀昊也只能说老天爷真爱跟他开玩笑。
“匀昊,你真是个心胸开阔的男人,真不愧是人人称赞的大侠!”
听他这么回答,欧阳震雷对项匀昊的欣赏多了几分,同时也更加深了希望他当自己女婿的期盼,对他的称呼也立刻从客气生疏的“项少侠”,转为亲切热络的“匀昊”了。
“什么以身相许嘛!爹未免也太夸张了。”欧阳明瑄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里,心情烦乱地来回踱步。
那个男人不过是救了她而已,爹竟就当着他的面提什么以身相许的事情,要是让爹知道其实在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她浑身赤裸地被他从湖里抓起来,那岂不是非要逼着她嫁给那家伙不可?
“哼,现在只不过是他冒充项匀昊的可能性降低了些,但是离让我心服门服的程度还有一段距离呢!”
她承认他的武功不凡,现在也得知果然如他所说,真有个叫司徒越的恶徒意图不轨,但她还不能因此就确定他真的就是名满江湖的大侠项匀昊。
若要她心服口服,可得要有更多证据才行!但……证据要怎么找出来呢?她一时间也乱无头绪。
欧阳明瑄吁了口气,决定到庭园去透透气,说不定吹吹风会让她的思绪更清明一些。
她走出房间,独自一个人来到庭园,本想好好静一静的,想不到却看见项匀昊也在庭园中。
原本她想转身离开的,可他已发现了她的存在,若是她立刻转身离开,看在他眼里岂不是很像落荒而逃?她才不要让他以为她怕了他呢!
在不服输的心态下,她扬起下巴,朝项匀昊走了过去。
“欧阳姑娘,”项匀昊见她走来,不禁眼睛一亮。“你的身体还好吧?”他关心地询问道。
“很好,再好不过了。”
“那就好。”见她的气色红润,项匀昊放心多了。
坦白说,那时看见她被司徒越挟持,甚至被那家伙所伤,他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着更多的担心。
虽然这个美丽的小女人总是摆出一副对他不太友善的态度,但他就是直觉地知道她不是个坏心眼的女人。也不知道为何,对于她的再三找碴,他就是没法儿对她动怒,甚至还反过来担心,在乎她的安危。
“对了,欧阳姑娘,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赌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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