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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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龙戏凤-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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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那师傅眼瞪著大大地,看看众人惊诧的神色,再迟疑地望向小甲怒火狂飙的年轻脸庞。

「你……打我?」震惊过後,是愤怒。「他奶奶的,你这小小学徒也敢揍老子!

是不想活了吗?你有种!明儿个……不不,从现下起,你给我滚出我的店,瞧瞧谁敢收你……」话还没说完,看见他又飞来一拳——

「我可不在乎谁收不收我为徒,但谁要敢说十二小姐的不是,就是跟我小甲过不去!」

在那师傅飞上天时,心头还犹自纳闷;奇了!他只是说说冯十二的闲话,干小甲屁事啊?

夜过三更,船上市集尚未有收摊的迹象。

如果有人问今晚最热闹的话题是啥?大概众人会异口同声的答道是那二柱香前忽然出现停锚在小船旁的楼船主人。

说起那楼船,自然是极尽所能的华丽,即便只是映著蒙陇烛光,也能隐约瞧出楼船的尊贵,船身以上等木材所制,漆以金红,船头是龙像,加以双层楼,非贵户即皇族,在众人的殷殷注目下,船主子不负众望的出现在甲板上,居高临下地睨著小船上混杂的市集。

身约八尺的船主子戴著半张兽面,看不见容貌,但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分不清是讽笑或是轻笑。

他一身绸缎,上头以青绿、黄、棕、白等颜色织成花纹,并以白色联珠及黄色授环节於其间;他的左手掌心里玩弄著硕大的白色圆珠,色泽光润而温暖,颇似珍珠,在他的右手上起码戴了三只指环,一只是罕见的玉石所制,一只是嵌著红宝石,另一只则奇异的像是骨头制品。

他的身後立著一男一女—应是一男一女吧,男的高魁冷淡,肤色近乎全黑,而女的,却是穿著一身的男装,像是书懂打扮,但她眉目如画,个儿娇小,如画中美人一般,不是女子难道是男人吗?

总之,那船主子混身上下摆明了就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金主,让小贩们个个摩拳擦掌,都想把握这一辈子都不见得撞得上的这一号人物,不好好捞上一笔,简直太对不起自个儿祖宗三代了。

「小喜子,你想先上哪儿啊?」船主子懒洋洋地询问。

「爷,」书僮尽职的开了口,声音细尖:「这船上市集多是廉价之物。搬不上台面的,配不上爷的身份。我倒听说城里每家青楼红牌歌妓皆在元夜游湖,爷不妨上花舫一看。」

龙天运的黑眸似笑非笑地。「小喜子,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没出过大门也能教你挖出这些消息来。」

「这是奴才该做的。」小喜子的脸垂下,无骨身子微微发颤。笑话!如果再不找一个女人给皇上爷解欲,很有可能今晚他就是那个伺寝的可怜人了!

他怕?!真的很怕皇上爷喜好男色。综合这半年来服侍皇上的点点滴滴,包括皇上爷不碰宫女,老是调戏於他;他真的怀疑总有一天,他的处男贞操会送进龙嘴里。

坦白说,他一向倾慕汉人王朝里总有几个呼风唤雨,爬到皇帝头上的太监公公,而他的目标就是成为金壁皇朝最出色的公公,如果再让皇上爷玩下去,很快他就真要当九五之尊的枕边人,他不要啊——

所以今儿个夜里必定要皇上爷懂得女人的好处!

龙天运始终挂著笑意,瞧不出他的喜怒,他开口:

「那你就带路吧,小喜子。我倒想瞧瞧你能为本爷安排什么样的节目?」

众人眼巴巴地看著银两远??而去。

一个女书僮建议主子喝花酒?

没见过,算是开了眼界。

未久,三更已过,原先独立的花舫全搭上了小船,市集依旧,然而放浪形骸的气氛正随著深夜而逐渐扩散,王老五或是有心寻花的男子逐渐移向了湖上花舫。

冯无盐眯起眼,扫望四周。她的眼力在黑夜里不太好,本来打算找分散的十六,一时却教小船上的肖形印给停留下脚步。小船上的肖形印以龙凤虎为主图,是外地的雕法,不常见,所以产生兴趣。

肖形即是富有浓厚图案风味的刻画,从小她最先接触的就是肖形印,她擅刻兽类,因为肖形印相当的小,较损她的眼力,非必要已不再雕刻。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十二妹子—」钱奉尧低低柔柔的嗓音从无盐身後响了起来,来不及反应便叫一双猿臂给狠狠地抱了起来。

她倒抽口气,感觉自个儿悬空起来,还来不及呼救,嘴就教身後的男子给坞了起来。

「十二妹子,打下午开始我想你想得紧啦,好不容易又逮到机会同你诉相思,这回不到天明我可不会放人啊!」钱奉尧的喉口不住吞咽。

软玉温香啊!没想到他这么好运,在无人注意之处逮到了她;幸亏早就跟老鸨在舫上订了小房间,空间虽不大,但挤一挤也足够让她落红。啧啧!想起来就销魂,他想死了她浑圆有致的娇躯,害他脑袋瓜子里净塞著她柔软的身影,对其他莺燕全失了胃口,今晚再不满足一下自个儿的欲望,肯定会被欲火烧死。

无盐睁圆了眼,叫不出声,只得用眼神向雕版师傅求救。雕版的小船上仅他一人而已,不向他求救,还能向谁?她的碧玉刀收到腰际的荷包里头,钱奉尧已有前车之监,手臂捂住她的嘴,只手紧缠住她的一双柔夷,痛得她几乎以为断了骨头。

而後,她的眼睁得更大,眼巴巴望著姓钱的扔了一袋碎银过去,跟那雕版师傅说道:「明儿个你爱怎么嚼话,随你去嚼,但今儿个夜里不成。」他像笃定那雕版师傅不敢胡乱说话似地,开始扯著无盐往花舫的跳板走去。再待下去,只怕会心痒难耐而在大庭广众之下要了她。瞧,光只是捉著她一双滑不溜丢的小手,就叫他浑身火热了起来。

冯无盐死命踢著脚,仍是站不稳地,一路被他拖著走。她的眼瞪著那雕版师傅收起了钱包,看了看她再默声低头,不发一言。

她,是看错了人吗?她一向从雕版看人,因为这雕版师傅雕刻手法温柔细致,所以她忍不住停下多看了几眼,以为是同道中人。

她不屑地撇开脸。这样的人不配雕版,她将目光移至愈发逼近的花舫,在姓钱的踏上二艘船接连的??板时,反而将这艘花舫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花舫上有男有女,嬉笑怒骂,坦胸露背……花厅里坐著一名男子,会注意到他是因先前楼船靠近时,她也曾好奇观望过;那名男子像是穷极无聊的坐在那儿,身旁的莺燕像褪了颜色,同他搭不上边,这是瞬间的想法。而後她忽然见他懒洋洋的撇首,目光刚好对上她,像有半晌时间,他的唇畔浮起诡异的笑意。她眼一眨,才觉得他身後有抹黑影一晃即逝,下一刻她双手得了空,整个身子重心不稳的扑跌在地上。

「啊!」她低呼,发现她的跟前不知何时,伫立一名高大男子,一身黑衣,吐出的字言冷如冰。

「滚。」

「什、什么?」钱奉尧尚怔怔地,他的脸胀红,混合著未褪的欲望与愤怒。

「你是打嘟儿杀来的程咬金?老子享乐干你屁事?」

「滚。」这会儿声音更沉了。「她不愿,你不能强迫。」

「你说啥我可不懂!」钱奉尧咬牙切齿。混帐东西:这黑脸汉子也是男人,理当明白男人欲头上升却杀出程咬金的痛苦。只差几步。他便可财色兼得,没理由在花了数两银子後无功而返。

他的眼瞟到跌在黑脸漠子身後的无盐。她面露惊恐而裙撩至小腿,他喉口又不住上下滚动。色欲火辣辣的曝光在他斯文的脸庞上。

呸,今儿个夜里要不到冯十二,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你地想要女人?行!」钱奉尧从腰袋里掏出碎银挂在黑脸男子身上。「别跟我抢同一个,往後看。你要多少美人都成,去去去,别来打扰我!」银光一闪,他哑然失声的瞪著自己身上被削落的绶环。

「接下来,就是头。」黑脸男子简洁地说,冷眼望著钱奉尧茫然的神色。

「你还不快走?」冯无盐的声调抽紧。「再不走,这位英雄只怕要摘了你的头颅,吊挂在楼船上。」

钱奉尧迟缓地眨了眨眼,僵滞的脑袋瓜在如海棉吸收她话下之意後,目光调至不知何时爬起的无盐身上。她脸戴半张兽面,衫裙沾泥,髻上的发丝凌乱地落了好几撮,紧抿的唇却奇异地流露出性感,他再度咽了咽口水,在生死与欲望之间,选择了前者。

「在这长安城里,还没有我钱奉尧要不到的女人」他撂下狠话「你有种,敢跟老子抢女人!现下你有刀有剑,我奈何不了你,下回……啊」他惊叫一声,连狠话也不及说完,便撑著被划成十二条破布的长衫,狼狈而仓惶的逃走了。

这黑脸男子算是她首次瞧见持剑的侠客。她一向难得出门一趟,就算出门,也多流连在书房或是雕版师傅那儿,如果说在她雕刻的技术中有什么遗憾,就是对於人物的表达略嫌死气沈沈,不是没特别视察过人,但总觉得人人皆一模子印出,没有其特殊之处。

坦白说,就算见了钱奉尧二回面,依旧不清晰他的容貌。在她眼里,只有高矮胖瘦之分、男女之别,其他别谈面容是否美丑,就算见过的汉子站在她跟前。也不见得认得出来。

见救命恩人不吭声的走进花舫,冯无盐急急撩起裙摆。跑步至他面前想道谢,却在见了他的脸容後。呆住了。他的肤色近乎黑,唯一称得上是白色只有在眼白部份。

他的神态相当木然,看不出喜怒哀乐。这样的长相不好雕───但有型。是个挑战。

「让开。」他的唇几乎没掀起。

「小女子还没说过恩公的救命大德。」藏在她身後的手指上瘾似地动了动,她想雕他,真的很想,她从没这么想主动雕刻一个人。她忍不住又道:「恩公可是长安人氏,近日可有工作在身?我愿以二分银子雇你一日……」

话未完,跟前人影已然消失,如疾风扫过。

「十二!」来不及寻救命恩公,无盐循著人声抬起脸,瞧见脱下兽面的冯十六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        *         *

「爷,若您有意,今儿个夜里,奴才安排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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