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ㄏ……」无盐激动地向燕奔比手画脚的。
燕奔看著她,再瞧瞧跑来的小喜子,不发一言。皇上爷就在身後,照理来说,她要抗议,应该是要找皇上才是……
「喂喂!」小喜子扯住了她的藕臂,塞给她银子。「快滚快滚,想要拉客,免谈,滚滚滚。」
无盐瞪了他一眼,还给他银子,同时指指燕奔。要不是他下药,她怎会说不出话来?今天是失了贞操没错,但若能因此一睹雕版大师的风貌,贞操就属微不足道,尤其又巧遇救命恩人……她不是想谢恩,而是期盼能够画他。
她擅长画花画山画水画佛祖,就是不擅画人,她的人物像始终有些死板板的,能完全画出形态,但难抓神韵,这黑脸恩公的画形不好画,是项挑战,也是唯一能让她记住的长相。
她的眉眼轻轻扫过其他汉子,二名面貌凶狠的男子站在前头,後方的男子一身华服,面相……马马虎虎。皆归一见就忘,没能在她脑海停留。大师呢?也在其中吗?
「你干嘛啊你?」小喜子怆惶大叫,不敢抬眼对上皇上爷那二道莫测高深的威目。如今骄阳之下,小小的脸。大大的眼是一览无遗。完全……完全没有美人相。皇上爷会不会因为他找了名庸姿俗粉的女人来,而判他罪刑?
小喜子苦著哀怨的脸,想拖她下船,却见她手肘一撞。狠狠地击向他的腹部。
「痛!」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
无盐不悦地抿著唇,瞪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燕奔上头,她张嘴却只能发出吱吱哑哑的声音,她锁眉,再试上几回……
「她不会说话吗?」几名的汉子身後忽传出了懒洋洋的声调。
「她是……哑巴!」小喜子顾不得痛,连忙匍伏前进。
「哦?」汉子恭退於後,龙天运缓缓迈动步伐向前。「照你说来,她被卖入青楼,又是哑女,这身世倒也挺可怜的。」
「是……是满可怜的。」小喜子头不敢抬。感觉身旁那女人诧异地瞪著他。
龙天运饶有兴味的注视她,嘴里却再问:
「燕奔,你识得她?」
「不,奴才不识。」黑脸男子的嘴几乎没掀。
无盐轻蹙眉。昨夜是戴著兽面,所以他不识她,那该如何才能请他回冯府当人体像?无法可想之下,她举臂想拉住这黑脸男子,却忽教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抬首,却见是个不相识的男人。
他的唇抹笑,但未达眼底。
「ㄏ……」主子?
「可以这么说。」龙天运微笑,满意她的注意力终於转移。她的手腕依旧如昨夜的滑腻销魂,很难想像她能保持贞操到昨日。
无盐抽回手,从荷包里拿出瓷杯。
「ㄏ……」卖?
「不,那不卖。」他看著她的唇形,含笑摇首。「我不缺钱,也不打算卖。」
「ㄏ……」高价?
「小喜子,多给她些钱,送她走。」
「ㄏ……」无观哑著声说不出话来,目光盯著那秘戏图的瓷杯。她舍不得啊,早知如此就偷就抢了,又何必跟他谈?
「走走!你引起爷注意的目的已经达到,还不快拿著你的银子滚出去。」小喜子满脸都是冷汗,如果不快快送走她,迟早从他嘴里说出的谎言会愈滚愈大,压死他自己。
无盐摇首,拒绝二袋银子塞进她的手里。她的眼眯起,又将注意力转回了燕奔身上。
「ㄏ……」我的清白?她指指燕奔,再指自己,意谓是他占了她的清白吗?还是没将龙天运放在眼里。
龙天运的笑容微收敛起来。他无意与燕奔比较,但首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被一个女人冷落在旁了。
「小喜子!」
「奴才在……」那种懒懒的调子教他心惊。
「今儿个燕奔是改头换面了么?」龙天运心不在焉地询问,而她的注意力依旧停在燕奔身上,没将他当回事。是有些不是滋味,与他共赴巫山云雨才没几刻钟,便转移了目标,她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女人。
「咦?他还是老样子啊。」小喜子抬眼看向燕奔,黑肤大眼,有棱有角的,身上的厚衫是旧衣,也没换新嘛,皇上爷又不是没长眼睛,自个儿不会看啊,还问他,真是!
龙天运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在她浑圆有致的娇躯上。
「小喜子,留下她。」这话终於成功引起她的注意,她转首,怀疑地??瞪著他。
俊美的脸庞勾起微笑,她是长得不怎么地,但她柔软销魂的身子尚停留在他的脑海中。
可以留,但不会太久。
「爷?」小喜子的脸垮下地。留下她?不会吧!这么残忍的事不会降临在他身上吧?
他扬眉闲闲对上她疑惑的黑眸。而後。疑惑转为震惊不信!
她明白了!
昨夜是他占有她的身躯。
她还不算太笨。但有必要……这般震惊么?龙天运的唇虽抹笑。但无疑地,他的自尊心悄悄地被她给打碎某个角落了。
「不愿意?」他面容露笑。「既然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就有权为你决定未来的生活。」
「爷!」小喜子惨叫:「咱们……咱们出来是有其他事的啊!」
「哦?」他目光停在无盐身上,漫不经心地。「那今晚就由你服侍我吧。」一句话堵住了小喜子的抗议。
「ㄏ……」
「不要?」龙天运的眼懒懒地移至燕奔身上,再转至她紧捧不放的瓷瓶。「瓷瓶是一对的,你想要?」见她迟疑了会,而後殷切点首,他微笑:「那咱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他扬手,身後的汉子悄悄离去。
撞墙啊……小喜子苦著脸,瞪著皇上爷!就算想送她下船也来不及啦!
那是皇上爷下令开船的手势!
来不及了!他完了!他死定了!呜……
* * *
楼船缓缓地驶离岸旁,因为风平浪静,所以船房里的男女几乎感觉不到移动的迹象。
男人倾坐在椅上,只手托腮,漂亮的眼注视临危正坐在床沿的女子。她的双手交叠在腿上,腰背直挺如木棒,规规矩矩的模样如同良家妇女的表率。
「ㄏ……」她的唇形是「谈价」。
一个刚失了贞操的女子不该只有这种反应。龙天运还是笑著。他俊雅温文的颜貌自始至终浮著温吞吞的笑意。
无盐略嫌不耐地瞅著他,如同在看蝼蚁般,而後她蹙眉,想起那副木刻版画。
「ㄏ……」
「我认字吗?」龙天运扬眉看著她的唇形。他看起来像是不识字的莽夫吗?这女人显然是瞧扁了他,而且是瞧得相当的扁。「我虽不才,但还算识得几个豆大的字。」见她站起身走近,指指桌上毛笔砚台。「哦?你会写字?那倒难得。」他宽大的让出椅子,让她坐下。
她的身子很香,原本以为是小喜子在「春宫」中放的香气,原来是她身上带香。
墨已磨妥,她神态认真地挥毫……
「为什么?」
他瞧见白纸上娟秀的字体後微笑了起来,总算回归正题了。几乎,他以为跟前的女子过度豪放到轻忽她的第一个男人。
「选择你,是我手下的失误,但既然昨夜你取悦了我……」他忽然停口,发现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而後振笔疾飞起来。
「为什么你会有这对杯子?」
他意味深长注视上头的字,再瞧了她一会儿,才涩涩答道:「我相信只要你出得起价码,想要多少对杯,都是相当容易的事。」
她沉思了会,再写:「那副木刻版画也是属於你的?」
「木刻版画?一个女人失了贞操後不该提有这种反常的问话。」他再度想拉回正题,却遭她再度不耐地挥挥手,藉笔流畅的表达出她的意见。
「我燎解。你的手下找错了人,而我,不幸就是那个受难者。」
龙天运没了微笑,但口吻尚属和缓。「你的说话挺有自信的。」受难者!这是首次,一个女人用这么……可笑的说法来形容昨夜的相好。
「你是雕版世家之後?」
「不。」
「你识得我吗?」
「我确信我不曾见过你。」他喃喃地说。
轮到她微笑。
「那么,昨夜你的确是找错人了。我猜得可正确?」
他挑起眉,双臂环胸的。「可以这么说。」她的眼神像是一个容忍孩子顽皮的母亲,如果她会开口说话,他会以为时光倒退二十年。而他除了金壁皇朝的太后之外,还多了一个娘亲。瞧他为自己招惹来了什么麻烦?
她勾起他的注意,指了指纸上黑字。
「你打哪儿讨来那木刻版画及瓷杯的?我想要它们,你出价,我买。」
「我可以……考虑送你。」他确定得到完全的注意力,她大大的黑眼流露急切的渴望,不是对他,而是有价的玩意。
对他而言,的确是受到相当的……侮辱。
他喜欢女人,但不色淫,在登基之前,几乎十年的时间他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踏遍五湖四海。没有皇族的高帽压在他身上,他依旧受人注目,不只出类的貌色、不只沉稳内敛的举止,尚有与生俱来与浑然天成的气度。所以不论走在哪儿,总有女子不由自主的锺情於他。
但她不一样……视他为无物。
他并未肤浅到以红颜知己的多寡来论断一名男子的出色与否,但向来习以为常的惯性忽然间遭人给毫不迟疑的鄙夷,任谁也无法轻忽这种……略有不服的心态吧?
因此,兴起了征服她的欲念。她是未破过身的女子,但有副得天独厚的销魂娇身,今早以前压根没想留下她,昨夜她也确实是个好床伴,即使她的反应相当被动生涩;甚至几近半昏睡状态,从她身上得到的欢愉却出乎意料之外。一向,他没有留恋任何东西的习性,但现在他要留下她,直到……他厌烦为止。
送我?她再度用那双发亮的黑眸引起他的侧目。
「有何不可?」他自信的含笑,漂亮的眼染起春色。「很遗憾你不会说话,在某种时刻,女人发出的声调相当的……悦耳。」
「ㄏ……」她跳起来,推翻了桌侧的卷轴,避开他探过来的魔掌。
你想做什么?她想从喉间发出愤怒的斥责声,却是连串的单音字!
「在这房里。你可以要任何东西,宝石、珍珠、玛瑙,只要你抱得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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