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妳进入大兴的目的是为了我,但妳毕竟也念了四年的会计,就这样放弃也很可惜;可是妳要是工作起来很痛苦的话,我会劝妳早一点转业,去做妳自己喜欢及适合的工作。”他早就听芳瑜说过,她是为了他才去学会计,这几年来真的是苦了她了,他不愿再看她这样为了迎合他而苦了自己。
他是她的下属,也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他在心里顿了顿,算不算女朋友呢?
“嗯。”她还是只能单音节发音。
敲门声打断了叶初夏的谆谆告诫,他先放开她的小手,才说:“请进。”
进来的是游韵如。“叶先生,你三点和正丰的财务长有约,现在他们人已经在会议室了。”
叶初夏站了起来,“谢谢。我马上过去。”
游韵如尴尬地看了叶初夏一眼,她甚至连看都没看陈倩妮就走了出去。
“倩妮,打起精神来,无论妳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妳。我还要跟正丰的财务长开会,我们先出去吧。”他无法把她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他的偏心已经引来员工的反弹,他现在该做好榜样,维持上司该有的态度。
她跟在他的背后走出他的办公室,而会议室的门口,已经站着一男一女了。
“叶会计师。”正丰的财务长汪村木微笑打着招呼。
“汪财务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叶初夏伸出手与汪村木相握。
“别这么说,我也是刚到而已。这位是我们公司新来的财务经理谢莹,由她负责这次上市的所有事情。”汪村木介绍着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谢……经理。”这一瞬间,叶初夏因为谢莹,第一次在客户面前失了神。
陈倩妮从一踏出叶初夏的办公室,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道似,她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事实,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似曾相识?
那举止、那眼神、那气质、那恬静的微笑,为什么跟姊姊那么像?只不过谢莹多了份成熟的韵味,而当年的姊姊则只是个清秀佳人。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明明两个人的五官也不像,可是为什么一看到谢莹,就会让她联想到姊姊?
陈倩妮在震惊之余偷偷看了眼叶初夏,只见叶初夏的眼神也胶着在谢莹的身上,可见他跟她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她急急忙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按捺不住狂乱的心跳,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她是因为姊姊的关系才有存在的分量,要不她和他的感情根本就淡薄得像一张纸。
如今意外的出现这个叫谢莹的女人,他是否会因为那张相似的脸而对谢莹心动?
就在她以为跟他的感情即将有重大的进展,且已经开始编织美丽的未来时,现实的残酷,让她认清老天爷始终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今晚,大兴的三巨头陪着正丰的财务长汪村木和财务经理谢莹吃饭应酬。
因为正丰目前正在推动上市作业,叶初夏就是负责签证的会计师,如果将来正丰上市成功,那它将会是大兴协助推动的第一家上市公司,这在事务所发展的里程碑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而为了确保正丰在上市之后依然会和大兴合作,拉拢交际的动作是免不了的,否则以大兴目前的规模,根本无法跟前十大会计师事务所相提并论。
三点钟的会议,双方就推动上市的时程,及公司和事务所之间应做的配合事项,做了明确的讨论。
会议结束后,叶初夏、常芳瑜和李政柏全数出席饭局,为的就是表达最真诚的合作之意。
宴客的地点选在日式料理店的包厢里,大伙享用着最顶级的菜色。
席间叶初夏的话不多,除了公事的讨论,他只是闷闷地喝着清酒,眼神有意无意的凝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谢莹。
时间已经过去九年了,陈采妮的身影应该逐渐在他的心中淡去,可是为何他一看到谢莹,就像看到采妮回到他的身边?
常芳瑜发现了叶初夏的异常,平常他对于这样的大客户总是会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介绍事务所的理想,及分析各种产经业的状况,或者最新的投资法令条款。可今晚他竟有些沉默,且一向正直的眼神还散发着炽热的火光。
当然,常芳瑜也看出了端倪,这位正丰新上任的财务经理,举手投足真的太像采妮了,也难怪叶初夏会失神成这样。
“谢经理,听说妳刚从国外回来?”在喝了酒、吃了美食之后,常芳瑜将本来谈论财经的严肃话题,转为轻松的闲话家常。
“嗯,我刚从美国修完硕士回来,我爸爸就要我进公司帮忙,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就跟在汪财务长的身边学习,希望以后你们多多指导,让我可以很快熟悉台湾的各项法令。”
谢莹是正丰董事长的二千金,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良好的家教,可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她无懈可击的完美肌肤、进退得宜的谈吐、优雅动人的笑脸,若说她跟采妮很像,那也是初看的第一眼,比起采妮,她多了分骄傲的贵气,也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哪里,我们互相学习,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妳多吃一点。”常芳瑜又看了叶初夏一眼,要不是碍于有外人在场,她真想赏叶初夏一巴掌,看能不能让他清醒一点。他这样直盯着谢莹瞧,到底有没有把倩妮放在眼里?
“谢经理,妳放心,初夏是我们大兴的首席会计师,有任何疑难杂症,不管是法令、投资抵减、还是会计公报,甚至是要应付国税局,妳都可以来随时来问他,我说是不是呀,初夏?”李政柏坐在叶初夏的旁边,他用手肘碰了碰处于恍惚状态的叶初夏。
叶初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呀,谢经理,关于帐务上有任何问题,妳都可以尽量提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叫我谢莹就好,经理这个位置我坐得实在很心虚呢!”谢莹不是笨女人,她早就感觉到叶初夏在看她时的那种专注光芒,如果是条件这么好的会计师来追她,她是不排除交往的可能。
“谢莹还年轻,跟你们都是同一辈的,你们都是会计界的精英,大家别这么生疏,工作之余还是可以交交朋友,这也是我今天带她来跟你们认识的主要原因。”汪村木四十多岁的年纪,在业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全是看在董事长的份上,才会把谢莹带在身边学习。
叶初夏微笑点头,“那我就叫喊妳谢莹了,妳也可以跟芳瑜和政柏一样喊我初夏。”
“好呀,很开心认识你,初夏。”谢莹那一句柔柔地初夏,让叶初夏得轻握双拳,才能抑制住心中的悸动。
李政柏和常芳瑜互看了一眼,这一眼全是对叶初夏行为的不能谅解。
一餐饭下来,叶初夏和谢莹的互动良好,都对双方留下很好的印象。
叶初夏目送着谢莹离开,明知她不是采妮,他还是很想冲上前去送她回家,不过想归想,他的理智还是不容许他这么做。
“车子都走远了,不要再看了啦!”常芳瑜很讽刺地说道。
叶初夏不理会常芳瑜的叫嚣,打算走回自己的车子。
李政柏拉着常芳瑜的手臂,对她摇摇头,“芳瑜,别这样,我想初夏他的心情也很乱。”
“他乱?他的心情凭什么乱?那个谢莹只不过长得和采妮有那么一点点像,他就像个大色狼一样,从开会到整个晚上都死命盯着人家瞧,这象话吗?事情若传出去能听吗?”憋了一整个晚上的气,常芳瑜终于狠狠地爆发了。
叶初夏也自觉自己失态了,“芳瑜,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把她看成了采妮,一时才会情不自禁。”叶初夏没有否认常芳瑜的指控,要不是谢莹那股神似的韵味,他是连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该对不起的人是倩妮!我警告过你,要嘛你就好好待倩妮,要嘛你就离她远一点,你既然给了她美丽的希望,就不要再让她陷入失望之中!”常芳瑜一口气骂完,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李政柏的车子走过去。
李政柏拍拍叶初夏的肩,“我了解你的心情,我刚刚看到谢莹也吓了一大跳,你别太在意芳瑜说的,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你快回去吧。”
“我知道,是我不好。”叶初夏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无奈,他知道自己失常了,可那震撼实在太大,让他怎么都无法克制自己。
“记得去看一下倩妮,我听说她今天在办公室里受了委屈,如果你不去安慰她,我可是要去安慰她。”李政柏笑着说道,然后挥挥手跟叶初夏道再见。他待会上车还得忍受常芳瑜的炮轰,谁让常芳瑜一向是搭他的便车。
叶初夏坐上自己的车,他故意打开车窗,让车水马龙的噪音灌进耳里,他得让脑袋清醒,让一切回到现实。
谢莹不是采妮,采妮早就消失在九年前的圣诞夜;况且采妮是采妮,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任何人也取代不了她在他心中独特的地位。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陈倩妮以为电视机上的时钟坏掉了。
下班时,因为叶初夏要招呼汪村木和谢莹,所以让李政柏先送她回家,不过她拒绝了,她坚持要自己搭公车,不想再麻烦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她将双腿抱在胸前,连晚餐都没有吃,就这么呆坐在地板上。
今天的事情一件一件都令她措手不及,先是游韵如的指责,让她情绪低落;紧接着又看到了谢莹,让她从美好的采葡萄之旅,一下子坠入无止尽地担心与恐惧里。
她明知道他今晚是为了公事上的应酬,但整颗心还是悬在那,恨不得他早点回来。
如果是要跟姊姊争,她相信等久了,她总会等到初夏的心;如果是要跟一个长得和姊姊相像的女人争,那她铁定是连仗都不用打就可以举白旗投降了。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这么没信心,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害怕会失去他,她等了九年好不容易才来到他的身边,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听见隔壁铁门关上的声音,猛然从地上跳起来,他回来了,为什么不过来找她?
也许他累了,也许下一秒他就会过来了,不急不急,她安抚着自己,又蹲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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