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这么说他,否则我打烂你的嘴——”宁羽格格突然转首吼道:“他不会死——不会死——为什么你们大家都要咒他死,都不肯放过他?”
天!她的冷静不过是濒临疯狂的前兆,他的消息完全被封锁了,她不知他是生是死?上回的箭伤到底复元没有?她一概不知,她就快被这种忧心给击溃
“格格……”小玉双腿一软,陡地跪下,双唇频打颤道:“格格,您别这样,您会吓坏奴婢的。”
见小玉这副供若寒蝉的模样,宁羽格格顿时想起自己以往的跋扈与嚣张,难道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吗?
若真是,为何受累的不是她而是路维阳?老天!……有没有长眼睛啊!
“起来、起来,全给我出去——”她陡地趴在窗头哭喊:“就让我饿死。哭死,你们谁都别来烦我!”
“是。”小玉正要退下,却正好与刚进门的皇后碰上。
“格格有没有吃点儿东西了?”皇后急着问小玉,那份母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玉垂首,摇了摇头,“禀皇后,格格还是不肯进半点儿食物。”
“这孩子!我进去瞧瞧。”
皇后立即领了两名贴身嬷嬷进入宁羽格格的寝宫,即目所见的便是她哭惨了的模样,看了真让人心痛啊!
“小羽。”皇后唤了她一声。
宁羽格格从藕臂上抬起那哭花的小脸,“皇额娘……告诉我他好吗?”
“你这孩子就这么死心眼吗?”皇后急忙走过去将她扶到炕上躺下,并命身边的嬷嬷为她打盆水来。
“我只想知道他还活着吗?”她抽噎了一声,泪又涌出。
水打来了,皇后立即为她擦拭脸上的残渍。但尚未擦净,那泪儿又像泉水般不断涌出,让皇后见了都伤心不已。
“别再哭了,小羽,你把我的心都给哭拧了。”皇后摇头叹息,慈眉善目的脸上蒙上一层苦恼的阴影。
“告诉我,他还好吗?”宁羽格格爬起身,紧拉着事后的手。
“这……”她踌躇着。
“皇额娘——我求您……”
皇后见她这样,心想,她何不干脆实话实说,原来善意的隐瞒似乎对她并没好处,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他……他已经死了。”皇后终于据实告之。
“什么?”宁羽格格心口重重一颠,一阵翻涌,她呕出一口鲜血。
“小羽…小羽…”皇后大惊失色,连忙大喊:“快传太医!”
“您没骗我……”宁羽格格痛心道。但她仍持着一丝希望,期望是皇额娘骗她的。
“别再想他了好吗?一个已死的鬼魂你老念着他干嘛?别说话了……快、快躺下……”皇后连忙扶她躺下,并唤奴婢去请皇上过来羽旋宫。
“他真的死了?”她躺在炕上,两眼无神,口里喃喃念道。
“小羽,你这是何苦?”如果那家伙仍在,她铁定要好好审审他,看他究竟对她的宝贝女儿施了什么魔法,怎会把向来天真活泼的宁羽格格搞成这般?
造孽呀!
“皇额娘,我想静一静,您出去好吗?”她闭上眼,觉得心力交瘁。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我去叫小玉或翠儿进来陪你。”
“别逼我了。”她苦笑,身为格格碍于身份无法与心爱的人在一块儿,想不到她连想静一静的自由都没有啊!
这样的生活,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活着好累呀!好累……
“好,我出去,你可别想不开。”皇后看她一副心死的模样,心中惊骇极了,也担心极了。
“您放心,我答应皇阿玛会活下去的。”
只是,从今以后,她将是为别人而活的傀儡娃娃,不再有自己的心。
皇后闻言,也只好带着忧焚的心退出宫门,却在宫门外遇上闻讯赶来的皇上和四阿哥宁暄。
“究竟怎么了?宁羽又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急促的问道。
“她又呕血了。”皇后叹息道。
“宣太医了吗?”
“哪需要什么太医?她要的根本就不是太医、不是药物,我看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熬不下去了。”皇后说到这儿,又忍不住轻注了起来。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搞的?”
“是我不好,告诉她那山贼已死的消息,她就变得一副了无生意的模样。”
“你糊涂了吗?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她?”皇上忍不住念了她几句,使得皇后更加伤心。
“皇阿玛、皇额娘,你们别为宁羽的事再烦恼了,事情并非无转圈的余地。”宁暄突然开口道。
“你是有什么主意吗?”皇上心底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我看没辙了,除非那山贼没死,否则小羽怎么也不能解开郁积在心头的死结。”皇后倒没有他们这般无真的想法。
“如果他没死呢?”
“你说什么?”宁暄出其不意的一句话,立刻引来皇上与皇后的惊问。
“请恕孩儿不肖,欺骗了您们。当初我以为羽妹只是对他一时迷恋,只要让她死了心,自然会忘了那男人,重新过日子,却没想到她用情竟是这般的深。”
宁暄立即跪下,自知这是欺君之罪啊!
“快起来,这种小事还说欺不欺骗,你就赶紧把话说清楚,别让朕一颗心在那儿七上八下的。”在这个攸关生死时刻,是上只好恕他无罪了。
“是”
宁暄这才起身,将他当初谎报路维阳死讯的原因叙述了一遍……
路维阳自从回到劲云寨后,整日与酒为伍,重建庄园之事也不插手,只是日日消沉、买醉度日。
“寨主,你别再喝了,这样会伤身啊!”
魏小芳也后悔了,自从看见他负着重伤回寨,虽在太医的急救下挽回一命,但也足足躺了半个多月才复元。
从他回来后,整个寨里已失去以往活跃的气息,变得死气沉沉。虽然路维阳嘴里没说出责备她的话,但她可从他每回看她那愤懑的眼神中看见他的怨与恨。
“你滚——别管我!”
见鬼的!他不该再想“她”的,可为何她的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挥也挥不掉……一闭上眼,闪过心间的全是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跪在皇上面前为他恳求的凄楚模样,这一幕幕令他心悸的影像要他如何遗忘?
“可是你整天喝酒,会引发伤势啊!”魏小芳心下莫名抽痛。
她是赶走了宁羽格格,却赶不走她进驻在他心底的根。如果可以,她愿意去求她回来,即便她要以格格的身份处罚她,她都愿意。
“死了省事,我求之不得!哈……”他突然狂妄大笑,笑得如此不羁,可听在别人耳里却是如此心痛。
“寨主——”
站在门外的梁誉见此情况也红了双眼。唉!都怪他,出的什么馊主意?结果寨主劫了格格,却差点儿丧了命。
如今命虽保住了,可是,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不比活着好到哪儿去。他该怎么做才能唤醒他?
“梁大叔,你劝劝他呀!”魏小芳一见梁誉来了,像是遇见了救星般。
“我哪有办法?”他小声地附在她耳畔说。
“可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着急的说。
“我也知道,但——”突然他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走到路维阳跟前道:“寨主,你知道我今天进城遇见谁了?”
“我没兴趣知道。”他又猛饮一口烈酒。
“是彩虹!”梁誉此话一出,果真定住路维阳狂饮的动作,也让他身后的魏小芳惊愕地张大了嘴。
“彩虹没死?”她兴奋道。
“她非但没死,而且还嫁了个好夫婿,就是住在陵县的王员外之子,那日是他游江时凑巧救了她。彩虹本想见你,但她夫婿急着赶往东北做生意,我们匆匆见了一面就告别了。”
“那就好。”路维阳终于放下一颗心,知道彩虹没死又有了好的归宿,他也替她高兴啊!只是,他的情爱谁来成就?
“寨主,你能不能就别——”梁誉正想乘机奉上几句劝慰的话语,哪知屋外却传来小峻呷的声音,“禀寨主,京里的四阿哥突然进我寨里,指名要见您。”
路维阳突然喷出一口酒液,慌乱地奔向他,“你说谁要见我?”
“四阿哥。”
他脸色一紧,该不会是宁羽格格出了什么事?把酒瓶一扔,他便冲了出去。
一见宁暄,他力持镇静道:“四阿哥今天来我们这座小庙,不知有啥贵事?”
“你这家伙,居然不知感恩,是我命太医一定要将你救活的,对我说话就不会客气点吗?”宁暄挑高眉,直匿着路维阳。
路维阳却丝毫不带惧意地回现他,“四阿哥当初不也隐瞒我仍活着的事实,要找给宁羽真正的幸福?”
他当真很后悔,如果时光能重来,他绝木会再让她走,他宁愿就死在她怀里。
如此,也能永远留住她身上的馨香。
“你还在埋怨我?”宁暄笑着反问。
“没错。”路维阳亦坦诚不讳。
“如果宁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会要她吗?”四阿哥对路维阳陡增一股好感,对他的欣赏毫不掩饰地流露在眉宇间。
他现在终于明白,宁羽格格为何会对这男人如此死心扬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维阳迅速转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此种狂妄的动作让一旁的围观者暗捏了一把冷汗。
“我常想,若你来当我的妹婿,木知是不是我的不幸?”宁暄也不将他放在眼底,伸手挥开他的大手。
“说、清、楚——”路维阳可没心情在这儿听他唱戏,“宁羽到底怎么了?”
“她?她很想念你。不过……”四阿哥恶意地停顿了一下,脸露凄楚,故意吊他胃口似的。
“不过什么?你别再跟我玩猜字游戏。如果你只是闲来无事想来我这儿找碴,那请你出去,我们这种蛮荒之地不欢迎你。”烈酒似乎在发酵了,路维阳只觉得脑子频频作响,又一心担忧宁羽的状况,若不是他是她四哥,他早就喂他见记饱拳。
“她不幸得了麻疯病,全身都长满了红疹脓疮,任何人见了都怕她,是上已命人将她送至宫外别苑静养,现今苦无人与她为伴——”
“我去。”
路维阳二话不说地承诺了,他才不管什么麻疯病,他只要她活下去。
“寨主,不可以——”魏小芳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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