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大姐他们派人前来接他们走的话,该如何选择?
是留下?
还是离开?
一个月前,如果让诸葛亮选择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可是现在,他对刘闯好感日益加深,而且很喜欢跟在刘闯身边,出谋划策的感觉。更不要说,刘闯为他寻得名师,让诸葛亮更是感激不已。能够在郑玄门下求学,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果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可惜吗?想到这里,诸葛亮也不禁感到头疼,想不出答案来。
姐弟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怀着心事。
诸葛玲忍不住用力甩了甩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
“算了,不说这件事,孔明先去读书。
这些事情到时候再说……对了,中午我要和三娘子她们出去,你和刘公子就在府中自便吧。”
诸葛亮迷迷糊糊,就被诸葛玲赶出家门。
在前往郑玄府中的路上,他仍旧有些茫然。
突然间,心里面有一种期盼,期盼最好找不到大姐和大兄,这样的话,就不必离开这里。可是,姐姐说的也没有错。留在北海,举目无亲,没名没分的,又算是什么?总有一些尴尬的感觉。
如果,如果,如果孟彦哥哥是姐夫的话,就好了!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抹去。
诸葛亮魂不守舍来到郑玄家门口,坐在课堂上的时候,脑海中仍旧在不断的,闪现这个念头。
………………
“报!”
天将晚,刘闯正在家里制作沙盘。
他用糯米水混在泥土中,制作出黏土,来勾勒地形地貌。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叫喊。
紧跟着一名小校跑进来,单膝跪地,语带惊喜道:“启禀公子,黔陬六百里加急传报,太史将军在沽水河畔与东莱兵马交锋,大获全胜。壮武三千兵马,折损大半,长广校尉王营逃回壮武,已无力继续支援不其。太史将军说,最迟后日,定可以兵不刃血,将不其城拿下。”
刘闯闻听,顿时大喜。
他连忙问道:“薛文可曾到达?”
“启禀公子,薛文公子已率一千六百青壮抵达不其城。
他还传信言:郁洲山十艘海船已在途中,将有三千余人最迟在明日登陆,请公子放心即可。”
郁洲山,终于开始行动了!
虽然只有两万八千人,但对于如今的刘闯而言,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补充。
单凭东武三县本地人口,加上高密夷安两地的人口,不过十几万。这人数听上去似乎不少,可如果分摊到几个县城,也是微不足道。一直以来,琅琊三足立鼎之势,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黔陬。那里人口稀少,发展空间不足。虽然黄珍已开始着手招募流民,同时也接受徐奕安排,准备在来年屯田。但相比东武和琅琊而言,黔陬的底子太差,算不得特别坚实……两万八千人口,若能安全抵达的话,无疑是对黔陬有力的补充。
如此一来,刘闯就可以彻底控制住胶州湾地区,而后迅速发展。两万八千人登陆,而后夺取壮武,就是第二个三足立鼎。由此迈出坚实的一步,便等于打开了东莱郡西南部的门户。
“传我命令,着子义加快夺取不其,无比要在惊蛰到来之前,完成安置计划。”
“喏!”
小校立刻领命而去,刘闯则兴奋的在厅上徘徊。
这时候,诸葛亮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刘闯如此模样,忍不住好奇问道:“孟彦哥哥,何以如此兴奋。”
“孔明,壮武败了!”
诸葛亮闻听一怔,旋即也露出欣喜之色。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按道理说,刘闯夺取不其,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可不知为什么,在听到如此好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感到非常高兴。从最初对刘闯这个群体的排斥,到如今渐渐融入其中,个中的心境变化,就连诸葛亮自己,也没有能觉查出来……“如此,却要恭喜孟彦哥哥。”
诸葛亮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刘闯身后那座尚未完成的胶东沙盘上,突然问道:“孟彦哥哥,如此,何不令公刘大哥派一支兵马屯驻胶水之阳?如此一来,也可以令壮武感受到更大压力。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只要不其拿下,壮武的王营就会自乱阵脚,倒是可不战而胜。”
刘闯想了想,觉得诸葛亮这个主意很不错。
于是他点点头,“孔明所言,甚合我意!”
………………
建安元年,十二月二十七。
张弘再次登上不其城头,看着城外的兵营,脸色煞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弘喃喃自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嘶声咆哮道:“你不是说王校尉会派援兵?援兵呢?援兵在何处?”
当日信誓旦旦,言王营一定回来驰援的县尉,此时也哑口无言。
是啊,援兵呢?
就在昨天,王营的确是派出援兵,可没想到在沽水河畔,与黄珍所部遭遇。
其时,王营有三千兵马,而黄珍不过千余人。
双方在沽水河畔摆开阵势……黄珍借地形之力,死死抵挡住王营兵马。双方从辰时开始交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眼见着黄珍就要抵挡不住的时候,太史慈率一支骑军,突然从王营后阵掩杀过来。王营猝不及防之下,阵脚大乱。黄珍趁此机会,向王营发动反攻。
一场大战,王营惨败,落荒而逃,返回壮武县城。
三千兵马只剩下一千来人,剩下的不是战死,便是成为太史慈俘虏。
经此一战之后,王营再也无力救援不其。
他一面派人向长广恳请援兵,一面在壮武加强防御,以放着太史慈继续进攻。
可是,太史慈却根本没有理睬王营,在沽水大胜之后,立刻率部又返回不其……当晚,薛州剩下十艘海船抵达胶州湾,三千余人成功上岸,和薛文汇合一处。以至于在天亮后,张弘发现敌军似乎增加数倍兵力,已多达五千余人。五千余人在不其城外扎下联营,景象无比壮观。
眼看着远处旌旗飘扬,张弘被吓破了胆子。
就在这时候,太史慈带着薛文和后钱再次来到城下。
“不其令听着,我家公子乃中陵侯之后,汉室宗亲。
今得康成公之邀,前来北海,平定匪患。某最后一次警告尔等,若明日天亮时,还不开城献降,便马踏不其城。我家公子心怀仁义,不愿不其百姓受刀兵之苦。然尔等若执迷不悟,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太史慈走马盘旋,在城下高声喊喝。
张弘则听得心烦意乱,更不敢站出来回应。
他下了城头,返回县衙,便如同失了魂魄一样。
死战?
他还真没有这个勇气……太史慈何等人物,在东莱郡名声响亮。
想当初,数万黄巾围困北海,他单枪匹马杀出重围,向徐州借来援兵,才解了黄巾之围。
此后,太史慈南下江东,以至于人们渐渐把他忘却。
可谁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又突然杀回来,而且势头之盛,根本不容人抵御。
张弘一方面想要保全不其,另一方面又不敢与太史慈死战。
他坐在中堂里,唉声叹气。想要投降,有不想投降,不想投降,又不愿开战……如果让刘闯评价,就是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他想要顾全颜面,却又不敢开战。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君何以如此心神不宁?”
张弘的妻子端着晚饭走进来,看张弘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轻声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
今王营大败,不其已无援军。而贼兵兵势甚大,人马越来越多……前两日,也不过千人,可现在竟数千人之众。我有心以死报国,可又担心会连累城中百姓;可若献城投降,又担心留下从贼骂名。”
张夫人听罢,忍不住笑了。
“夫君,那太史慈素以勇力闻名,东莱郡何人能与之相敌。
再说了,那刘闯也并非贼众,我此前听说,他是皇亲贵胄,更拜入康成公门下,乃康成公弟子。你想啊,康成公弟子怎算的是贼人?他今日要夺取不其,夫君又何苦在这里为难?”
“可是……”
“夫君可是担心,那李县尉?”
张弘点点头,轻声道:“夫人当知道,不其兵马,几乎都控制在李县尉手里。
我今天在城头上也看得出,他并无信心,挡住太史慈。可他又不愿投降……我就算有心开城献降,也需得他同意才好。若他不肯同意,我若坚持献降,反而有可能,被他坏了性命。”
张夫人也不禁眉头紧蹙。
她想了想,突然道:“夫君,这种时候,万不可再犹豫。
否则待那太史慈攻破县城,夫君就算是想要投降,恐怕也难保全性命。妾身有一计,不知夫君敢不敢为?待会儿,妾身准备些酒菜,夫君就把李县尉请来,说与他商议事情。你先探探他口风。若他愿意投降,自然也就省了麻烦;若他不愿,就把他灌醉,然后夫君你……”
张夫人做出一个下刀的动作,却让张弘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夫人,这样能成功吗?”
张夫人看着张弘,心里不禁一声轻叹,眼中闪过一抹鄙薄之色。
“除非他李县尉能未卜先知,夫君必可将之除掉。
除掉此人,夫君便可以做主。到时候开城献降,是大功一件,说不得夫君还能得到刘公子赏识,到时候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张弘站起来,在屋中徘徊不停。
半晌后,他突然一咬牙,“夫人所言极是,那性李的想要拖着我与他一起送死,我又岂能束手待毙。
就依夫人之计,我这就派人与他联络。”
当晚,张弘在府中宴请李县尉,席间突然发难,将李县尉诛杀。
旋即张弘便控制住不其县兵马,命人打开城门,并派人前往南山大营,向太史慈请降……太史慈得到消息之后,也是万分欣喜。
虽然他早就知道,夺取不其不过早晚之间,却没有想到,张弘居然这么快就做出决定。
这样也好,省的费手脚,也可以加快屯田速度。
当晚,太史慈带着后钱进入不其县城,先是对张弘好言宽慰,而后命兵马进驻不其县城。
天亮之后,当不其百姓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不其城,已换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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