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身边,能够为大将者,无非许褚、史涣和徐盛三人。
其中许褚坐镇高密,史涣屯兵夷安,需要稳定局面。如此一来,能够派出去的人,也只有徐盛。
刘闯为此,也非常头疼。
因为他再一次发现,手下可用之人,实在是太少了,少的……让他有些难受。
周仓武安国裴绍这些人,最多是战将,可以冲锋陷阵,但是独挡一面的能力,还远远不足。
而萧凌虽然不错,却毕竟还有些稚嫩。
刘闯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让萧凌在太史慈身边多待一些时日,待更成熟一些,再派出去任用。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任何一个处于草创阶段的诸侯,恐怕都要面临这样的窘境。
相比之下,刘闯觉得自己运气好多了……至少比之刘备的情况要好很多。想当初,刘备兵不过千人,将不过关张,却一路冲杀,最后成为蜀汉之主。但这份能力而言,刘闯非常敬佩。
后世有人说,刘备是哭出来的江山。
可这哭,也是一门本事……天底下会哭的人多了去,为何只有刘备能够成功?
所以,哪怕刘闯对刘备再不喜欢,也必须承认,刘玄德不愧是一个枭雄,一个真正的枭雄。
这家伙能拿得起,放得下,能拉的下脸面哭。
说出去或许挺让人看不起,却不得不承认,能屈能伸,此人甚得厚黑之中‘厚’字真谛。
建安元年正月二十二日,刘闯突然下令,全军开拔。
他以许褚为先锋,渡过潍水,直逼淳于。
同时,又发出檄文,要讨伐彭璆。
对于刘闯这个举动,北海国人大都是冷眼旁观。
虽然刘闯是刘陶之后,有郑玄可以作证。但你却身无官职,有何资格去讨伐彭璆?这师出无名,恐怕也难成事。管宁和邴原,都立刻书信刘闯,让他切莫轻举妄动,引发北海战火。
彭璆更大怒,也发出一纸檄文,言刘闯妄动兵戈,当出兵伐之。
同时,彭璆调动北海国兵马五千,屯兵汶水以北。
双方都摩拳擦掌,看上去要大动干戈,来一场火并……“不可能打起来!”
临淄城里,荀谌拿着从前方送来的情报,忍不住晒然而笑。
陈夫人道:“怎打不起来?两边都已经派出兵马,眼看着就要打在一处,夫君何以言,打不起来?”
“有康成公在,孟彦就不可能真对彭璆用兵。
师出无名,康成公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事情,孟彦又怎可能去顶撞康成公?而且,他入北海国还不到两个月,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启战端,弄不好就会引发北海国人的反感。胖闯是个聪明人,他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哪怕击败彭璆,与他有何好处?”
“怎没有好处。”
陈夫人道:“赶走彭璆,他岂不就只能占居北海?”
“问题是,他真这么做了,就会得罪康成公。”
陈夫人张了张嘴,有些不太同意荀谌的看法。但她不会明着和荀谌争执,内心里对刘闯,始终是不太能看得上。
在她看来,就算女儿不能嫁给袁家,也可以嫁给陈家嘛。
陈家在颍川同样是大族,若是女儿能够与陈家联姻,岂不是亲上加亲,令两家关系更加密切?
可这话,她不能对荀谌说。
因为陈夫人知道,荀谌如今一门心思想要让女儿嫁给刘闯。
可笑的是,他这心思,却只是因为当年醉酒之后,与刘陶的一句戏言……但愿得,那胖闯能栽一个跟头,这样的话,夫君对这门亲事的态度,也许会发生变化。
就在夫妇两人聊天说话的时候,忽有家臣来报,“小老爷派人送来书信。”
小老爷?
荀谌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
他家中兄弟五人,荀谌排行老四,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便是荀彧。
当初,荀彧未投奔曹操的时候,也曾在袁绍手下效力。后来他离开河北,投奔刚在东郡立足的曹操,荀谌和荀彧还发生了一次争执。最重要的是,荀谌本打算推荐三哥荀衍为袁绍效力,却被荀彧破坏。为了这件事,荀谌和荀彧有过一次激烈争吵,此后兄弟二人便不再来往。
而今,荀彧在曹操手下甚得重用,突然写信来,又是什么用意?
他让家臣把书信呈上来,看了两眼之后,突然脸色大变。
“奉孝好毒计,这不是把孟彦推到风口浪尖?”
“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情?”
荀谌脸色阴沉,拿着书信在屋中徘徊。
片刻后,他沉声道:“郭嘉小儿献策阿瞒,举孟彦为灌亭侯、东夷校尉、齐郡太守。”
“啊?”
陈夫人一怔,脱口而出道:“胖闯年不过十八,便为两千石大员,未免有些儿戏。”
“你懂什么。”
荀谌瞪了陈夫人一眼,“问题不是他够不够这个资历,而是这个诏书下来之后,大公子必然会感到不满。孟彦而今身在北海,齐郡则为大公子所据。这诏书,分明是想要挑动大公子与孟彦反目……而且你也说了,孟彦年仅十八岁。若只是灌亭侯或者东夷校尉,都不算大事。
以子奇之威望,得灌亭侯或东夷校尉,想必不会有人在意。
问题就在这齐郡太守……他小小年纪便为齐郡太守,那其他人又会怎么想呢?
孟彦费尽心思,才获得臧霸为盟友,牵制泰山吕虔。可现在,恐怕臧霸心里,也不会舒服。”
陈夫人愕然,沉默不语。
“难道,臧宣高就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又能如何?”
荀谌背着手,在屋中徘徊,“郭嘉这是阳谋,算得就是人心。
臧宣高就算气度再好,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也会心生芥蒂……哪怕他不会与刘闯反目,但必然会产生裂痕。不行,这样子一来,孟彦就要腹背受敌。我必须要派人警告他,免得他吃亏。”
其实,越是智谋高的人,又是心思就越简单。
荀谌没有见过刘闯,可就冲着当年他和刘陶的约定,已经把刘闯视为女婿。
陈夫人看着荀谌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更加不满。
自家孩儿你都未如此操心,如今为了一个刘闯,却如此上心,实在是有些过分。可是,她这话又不能与荀谌说出来。若说出来,只怕会引来荀谌的呵斥……但内心里,对刘闯更加不满。
………………
“小蘑菇,你听说过刘闯吗?”
临淄荀府后花园里,一个花季少女,好奇的询问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胖嘟嘟的,看上去颇为可爱。
“小娘子说的可是那个北海国的刘闯?”
“嗯。”
少女道:“近来也不知怎地,时常听人提起这个名字。
父亲和母亲也经常谈起此人,而且听他们的口气,父亲对此人很看重,母亲对这个人却有些厌恶。就连大兄,昨日提起这个人的时候,也有些古怪。小蘑菇,你可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小蘑菇道:“小婢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听人说,他是在去年才开始崛起,而且一出来,就惹了好大的事情。
听人说,最开始他好像是东海郡麋家的家奴,后来反出家门,还劫走了糜家小姐。但又不知怎地,他变成了中陵侯之子,而且还是皇亲国戚。外面传言,说这个人残忍好杀,而且好色如命。据说,他身高过丈,腰大八尺,一顿饭能吃一头牛,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很吓人的。”
少女闻听,顿时露出晒然之色。
“胡说,哪有这样的人?
身高过丈,腰大八尺,那几乎就是个方块。
小蘑菇,你不要每天在外面听那些胡言乱语……不过说他一拳能打死老虎,我倒是有些相信。”
小蘑菇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明明是你问我嘛,怎地又变成胡言乱语?
“小娘子,为何突然问起此人?”
“没什么,只是最近听人提起他次数多了,故而有些兴趣。”
哪知那小蘑菇却露出一抹古怪笑容,“小娘子,小娘子,我前两日听大公子无意间露出口风,好像是说,这个刘闯和小娘子有很深的关系。”
“乱讲!”
少女顿时露出不快之色,“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那天听大公子酒后说,小娘子将来要嫁给刘闯。”
“胡说!”
少女一听,顿时急了。
“小蘑菇,你如果再乱讲,我可要生气了。”
“我哪有乱说,真的是大公子那天说的……还说小娘子没出生就和那个人定下了亲事。
这些年只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人提及此事。大公子还说,老爷和夫人为了这件事,还发生过争吵。加上这个刘闯,人在北海国,所以才没有和小娘子提过……”
“这不可能!”
少女呼的站起来,一脸的惶恐。
“对了,这件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讲,如果我听到外面有人嚼舌头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小娘子,小婢是不会乱说的。
今天要不是小娘子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不过,大公子那边……他喝多了酒就喜欢胡说八道,我可不敢保证,大公子会不会对外人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分寸。”
少女似乎一下子变得烦恼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小蘑菇在一旁一吐舌头,不敢再开口。
而少女徘徊片刻,大步走出凉亭。
“小娘子,你要去哪里?”
“我们先去找大兄!”
少女恶狠狠的说道,那模样,可端地是有些吓人。
………………
不过,正如荀谌所猜测的那样。
为许多人所期盼的北海国大战,并没有发生。
刘闯在挥兵渡过潍水之后,屯兵淳于县城外,便没有继续前进。
在这一点上,他非常好的遵循了当初与郑玄的约定,不会出兵渡过汶水。
可即便如此,淳于县令却被刘闯这一举动吓得胆战心惊。许褚兵抵汶水河畔之后,淳于县令二话不说,带着家小妻儿,便逃出淳于,渡汶水北上,找彭璆哭诉去了。如此一来,却使得淳于乱成一团麻。城中兵马,全都逃匿无踪,剩下一座无人问津的空城,令百姓更感紧张。
淳于,也是北海大姓。
淳于县的存在,更是因为当年缇萦救父而来。
眼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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