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说完,便凝视郭嘉荀攸。
两人相视一眼,荀攸便道:“闯儿发展太快,不能不加以提防。
不过,主公而今的主要对手是袁绍……而且我以为,闯儿短期之内,难以对主公造成威胁,既然如此,何不主动出击,与那袁绍决战?有闯儿牵制袁绍兵马,主公也能省些力气。”
“公达有何高见?”
荀攸想了想,轻声道:“只看主公和那闯儿,谁人先取冀州。”
很显然,荀攸对刘闯的发展有些忌惮。
而郭嘉虽然没有这么明着说出来,但言语之间却表达出了类似的意思。
刘闯发展的太快了,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等着,必须要寻找机会,主动和袁绍交锋,夺取冀州。
郭嘉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曹操又怎可能听不出来。
只是他心里也有些嘀咕,虽然说官渡之战大胜,可说到底也是他的运道。若非许攸来降,献策让他偷袭乌巢,使得袁绍军心大乱。若非如此,想要击败袁绍,恐怕还真有一些难度。
要知道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曾一度感到绝望。
袁绍如今输了,但曹操知道,袁绍的根基犹在。
这时候和袁绍决战……曹操实在是有些犹豫,担心会遭遇失败。
郭嘉和荀攸都没有再开口劝说,因为他二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曹操自己来做出决定。
就在这时,忽听衙堂外许定禀报:“主公,许都来信。”
许都来信?
曹操心里一惊,连忙道:“快快呈上。”
有信使走进衙堂,把一封书信呈递到曹操面前。
曹操打开来看完之后,细目不由得一眯,眸光闪动……
“文若来信,劝我尽快渡河,主动出击。”
郭嘉和荀攸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笑容。
因为他们知道,荀彧这封信到来,曹操肯定会下定决心。
果不其然,曹操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我欲立刻返回许都,召集兵马,与本初再战……”
………………
郭缊连续数日攻打句注山汉军大营,奈何刘闯却始终不肯出兵。
无奈之下,郭缊最终只好下令收兵,撤回太原郡。
刘闯得到消息,也是吃了一惊,“你说那郭缊跑了?”
许褚连连点头,笑呵呵回答道:“方才我命人打探了袁军大营,而今已经变成了一座空营。
想必是那郭缊久攻不下,知道事不可为,所以才收兵撤离。
不过这家伙倒是真有些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撤走,我等竟然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刘闯不禁有些奇怪,连忙和许褚出营查看。
正如许褚所言,那郭缊的确是已经撤兵,偌大的兵营空空荡荡,辎重军械竟未留下半分。
刘闯也不禁称赞,这郭缊确有几分本领。
能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兵马撤走,而且有条不紊,没有遗留下任何军械,说明他早就有此打算。可是,阴馆之战正酣,彭安正拼命围攻黄忠,试图夺回阴馆。郭缊这个时候撤走,难道就不怕高干问罪?刘闯策马在空荡荡的袁军大营中巡视一遍,心中顿感几分疑惑。
我不信郭缊会这么轻易的撤走,恐怕其中有诈!
“公子,那郭缊既然已经撤兵,是否可以让儿郎们放松一下?”
连续被郭缊攻了数次,汉军也有些疲乏。
刘闯想了想,便答应了许褚的请求。
他下令汉军大营杀猪宰羊,以庆贺袁军退走。
命令发出,汉军大营中顿时一片欢呼声,响彻云霄……
夜色,悄然将临。
远远看去,句注山汉军大营中,灯火通明。
在距离汉军大营大约二十里外的一处山洼中,郭缊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提枪翻身上马。
郭缊身后,郭紼率三千锐士早已整装待发。
“方斥候来报,汉军大营守备松懈,显然以为咱们已经撤走。
那刘皇叔还下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想必不会有任何防范。此正是我等展现勇武之时,若大败汉军,夺取句注山,雁门郡一战我等必将为首功。郭紼,你我各领一支兵马,到时候左右夹击,务必一战功成。”
郭紼连连点头,手中大刀闪烁光毫。
见士卒们都已经准备好,郭缊也不再罗嗦。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兵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从山洼中走出。
所谓的撤兵,不过是郭缊的疑兵之计。
而今看来,那刘闯似乎是上了当,郭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许是老天爷都想要帮他,入夜之后,乌云密布,遮挡住一轮皎月。郭缊自领一支兵马来到汉军大营辕门外,却见辕门外守卫松懈。几道沟壕,也被汉军填上,正省了郭缊的麻烦。他心中暗喜,忙催马靠近。
从汉军大营中,隐隐约约传来一股酒气。
看样子,汉军似乎吃了不少酒水……
此天助我也!
郭缊心中狂喜,当下一催胯下马,一声大喝便冲进辕门。
身后一千五百袁军锐士,紧跟在郭缊身后,齐声呐喊,响彻云霄。在郭缊冲进辕门的同时,另一边郭紼也带着人杀入汉军大营。只是,当郭缊冲入汉军大营之后,便觉察到不对劲。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整个汉军大营里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却不见一个人影。
郭缊连忙勒住战马,向左右查看,猛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大声喊道:“郭紼,中计了,撤退!”
郭紼这时候刚杀到中军大帐,听闻郭缊的叫喊声,也是一惊。
不好,中计了!
他虽然性子有些冲动莽撞,但也不是傻子。
这种情况,郭紼又怎可能看不出是中了刘闯的计策?
只是,杀入汉军大营容易,想要出去却变得极为麻烦。就在郭缊和郭紼准备带人冲出营寨的时候,忽听大营外一阵梆子响,紧跟着从地下突然窜出无数弓箭手,站在壕沟中弯弓放箭。
那壕沟,并未填上。
汉军只是在壕沟上面加上了一层木板,而后用浮土遮掩。
士卒们就躲在壕沟之中,待袁军杀入汉军大营后,突然发难。
近千弓箭手同时放箭,三排壕沟轮流施射,距离辕门最近的袁军士卒,顺便便被射成了刺猬。
与此同时,从汉军后营中杀出一支人马,为首赫然正是许褚。
只见他手中金背大环刀高高举起,厉声喝道:“老罴,飞斧!”
嗡的一声响,一排飞斧呼啸着破空而来,郭缊只听胯下战马希聿聿一声惨叫,原来一支飞斧,正中马头。郭缊一下子被战马掀翻下来,他连忙爬起,劈手从一名袁军士卒手中夺过一口长刀。
这时候,老罴营三轮飞斧掷毕,许褚大吼一声,拍马舞刀便杀向袁军。
辕门,被汉军箭矢封死。而大营内,更伏兵四起,袁军顿时大乱……郭缊手持大刀,拼命抵挡,同时高声呼喊袁军抵抗。可惜,袁军已惊慌失措,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抵挡住老罴营的冲锋。
“兄长,快上马!”
郭紼从乱军中抢了一匹马,来到郭缊身边。
郭缊不敢怠慢,连忙翻身上马,和郭缊向辕门外冲去。
就在两兄弟就要杀到辕门口的时候,忽听战鼓声轰鸣。一支汉军兵马,堵在辕门外,火光下一员大将,头戴紫金束发金冠,身披黑色锦袍,胯下象龙马,掌中一口甲子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郭太守,事到如今,还要顽抗吗?”
郭缊连忙勒住马,举目凝视对方。
半晌后,他苦笑道:“敢问,可是刘皇叔当面。”
“正是刘闯!”
郭缊心中叫苦,又向左右看去。
此时,袁军已大部放弃了抵抗,虽有一些人仍在奋战,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杀入大营,显然大势已去。
郭缊回头,看了一眼郭紼,却见郭紼遍体鳞伤,脸色苍白。
他叹了口气,猛然将手中大刀往地下一扔,高声喊道:“儿郎们,休得再战,我们……投降!”
这投降二字,说得好生艰难。
可若是不投降的话,这些跟随自己的将士,都难逃一死。
他看着刘闯道:“刘皇叔,某家投降,请勿再大开杀戒……”
刘闯大笑,“既然投降,何不下马就缚?”
郭缊心中凄然,从马上下来。
几名汉军上前要将他拿住,却被刘闯拦下来。
“郭太守果然聪明,今日你若再顽抗到底,必死无葬身之地。”
“皇叔,何以知我要前来偷袭?”
刘闯笑道:“而今阴馆战事正酣,郭太守却突然撤兵。
虽然说郭太守的选择不差,可我却知道,那袁氏上下又怎可能允许你这样擅自撤离?只怕你出征之时已收到命令,定要夺回阴馆。你撤兵,便是抗令不遵,就算高干容你,恐怕袁绍也不会善罢甘休。此等情况之下你撤兵,要么是自寻死路,要么就是另有诡计,有何难猜?”
郭缊听罢,忍不住一声长叹。
“人道皇叔一介莽夫,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可尽信。
刘皇叔,我已投降,还请放过我麾下这些儿郎。”
“这个,自然!”
刘闯一声令下,就见汉军立刻停止了攻击。
他下令将袁军降卒安置于营外,又让人把郭缊兄弟带到大帐之中,“郭太守今日之败,非是失策,实我深知袁氏偏执。今袁绍官渡大败,早晚必为人所灭。郭太守你才干卓绝,在太原两载,颇有政绩,我甚为钦佩。今汉室衰颓,诸侯为祸,我受天子所托,欲中兴汉室,却不知郭太守可愿与我共襄盛举?若郭太守愿为我效力,雁门郡太守之职,便为阁下准备妥善。”
哪知道,郭缊听罢却一声冷笑。
“皇叔休要欺我,据我所知,彭安正猛攻阴馆,这雁门郡尚不为皇叔所有。”
“彭安,庸人也。
我若杀他,易如反掌,又有何难?”
听到这里,郭缊不由得一怔,忽然间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刘闯的用意,颤声道:“莫非皇叔在等楼烦乌丸?”
楼烦乌丸,是驻扎在雁门郡的一支乌丸部落,其部落大人名叫那楼,号称有万夫不挡之勇。
那楼所部便居于北山下,也是雁门郡与西河郡的界山。
刘闯笑了笑,“那楼累世受我汉室恩赐,却不思报效,反而屡屡作乱,某早欲将之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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