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援军吗?”阎圃凝视着远处飞扬的尘土,口中你难道。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神秘的骑兵们终于露出他们的庐山真面目,正是徐荣所领并州援军。速仆丸暗骂一声,连忙下令后方兵士结阵拦截徐荣。好在他之前就开始关注后方情况,若是让徐荣到了他身前才开始布置,那可就出大乱子了。
“东门已经有准备了吗?”徐荣皱了皱眉,然后对身旁两位副将比划了几个手势,左右两人点头示意,随后就看见原本是一整体的骑兵队分成三队,除去中间一路骑兵外,其余两路显然不打算与前方乌桓兵卒碰面,绕道奔袭南北两门。
“好,果然是援兵!”城头上的阎圃暗赞一句,开始在城头高喝:“援军来了,将士们随我一齐,将这些乌桓荒民赶下城去!”
有了援军确实大涨己方士气,城头上原本有不少兵卒都快挥不动刀枪,此刻居然也能咬着牙砍杀身前的敌兵。他们不想死,更不想在这时死去,眼见援兵就要与自己会合,此时若是死了,可是十分不值。
“唉,撤!”无奈叹息一声,速仆丸看着前方气势如虹的骑兵只能暂避锋芒。在看到对方分兵杀向其余两处城门时,他就知道今日是不可能再有建树了。
乌桓兵马要撤徐荣也不敢太过逼迫,若是真把对方逼急了和自己死拼,紧靠着几千奔波数日的骑兵想要取胜却是不太可能。假意在敌兵阵中冲杀一阵,徐荣站定险渎城门处,冷冷的注视着速仆丸领着乌桓兵士缓缓退去。
“今日多亏徐荣你来援,否则我这身子就要交代在此地咯。”将徐荣兵马迎入城内,阎圃拉着对方的手激动说道。
“大人客气了,主公有命荣怎能不来。”徐荣抱拳说道:“我观这乌桓兵马也就是人数多点,其余不足为虑。即使某家不来,大人也能坚守下去。”
当两人客套结束,已经走进了险渎县衙。阎圃开口问道:“将军用兵却是极妙,从渔阳赶来居然会出现在城东,我想之前那把大火应该是将军的手笔吧。”
“此乃易事耳。”当下徐荣就把他抄小道进兵一直到进城之前的事情悉数说了遍,却是让阎圃啧啧称奇。
“将军此来已经解去我险渎危局,”说笑半会阎圃皱眉说道:“可前方还有战事令我放心不下。阎柔驻守徒河已有十日,以圃算之这已是其极限,还望将军不辞辛苦,领兵前往救之。”
“徒河?”徐荣皱眉思索片刻,想来是在回忆之前已经看过数遍的昌黎地图,片刻后苦笑道:“两万骑兵从渔阳出来还没休整过,今夜是走不了的。明日,明日一早我便领一万五千兵马出赶去救援阎柔,其余兵士留下助你守城,可否?”
“如此,多谢将军了。”两人因为官职一样,阎圃也不能以命令口吻吩咐对方做事,只能这般相请,好在刘氓帐下各文武相处还算融洽,不会出现故意刁难的事情。
一夜无话,徐荣与麾下兵士都在抓紧时间歇息。待到天亮鸡鸣时,徐荣已经整备麾下兵马。每人带着些许干粮与饮水,继续他们的救援之路。
“娘皮的,这城上的汉人称得上一句英雄。”蹋顿虽然十分想扒阎柔的皮、抽阎柔的筋,但他心中也十分敬重城头上那道被鲜血染红的身影。就因为城头上有个杀神一般的阎柔,徒河才能坚守到现在。
“大王,那阎柔可是我们的敌人!”一旁的素利却是不解,皱眉说道。
蹋顿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等只需抓紧时机攻城,区区一个徒河,已经浪费我十日,你可知大汉有多少比徒河还高还大的城池!”
“大王说的是,大王说的是。”素利不敢反驳,只能完全连道。
“将军,将军。”鲜于辅看着身旁的血人不禁一阵胆寒,不敢靠太近只得在一旁轻声呼唤着阎柔,希望这位杀星还没失去理智。
“嗯?”紧握长枪的手动了动,直立在城头的阎柔总算清醒过来。望着城下渐渐退去的外族兵士,低声叹道:“今日算是过去了吧。”
第五卷 神龙寰宇 第023章 阎柔败步度根,城门接踵告破
夕阳映衬着血衣,似乎有一种别样的光韵笼罩在阎柔周身。周围的兵士看着自家主将虽然心有胆怯,但更多的是希冀,有着如此武将,应该可以守住城池的吧。
“呼。”望着城下已经退走的乌桓兵马,阎柔一屁股坐在城头。此刻正不停喘气的他,似乎更加真实,不再想之前那般令人望而生畏。
“将军,回府歇会吧。”鲜于辅此刻才敢走近阎柔身旁,轻声说道。
阎柔略微点头,他的确累的不行了。瘫坐片刻咬牙撑起身子缓步迈下城头,虽然他一步都不想走,就这样躺在地上多好。不过阎柔明白,若他这时不起来,或许就真的起不来了。
回到县衙将身上沾满鲜血的盔甲除去,因为带的时间长了,不少地方都与身上伤口相嵌着,除去盔甲的同时难免牵动身上的伤口,原本已经止住的鲜血再次沿着臂膀、腰腹滴落在地。
“将军。”看到阎柔身子一阵轻晃,鲜于辅连忙上前扶住关切问道。
阎柔抬起左手摆了摆,将身上所着衣物退去苦涩说道:“这伤口又得重新包扎了,本将先去冲洗,你帮我把军医叫来。”
“诺!”鲜于辅点头转身踏出小屋,阎柔在里面沐浴他可没兴趣再待下去。
“将军,恕老夫直言,您最好是休养半月时间。”老老夫在重新包扎检查一遍后,皱眉说道:“如若不然,将军的伤病怕是没机会完全康复了。”
“本将的身子本将自然清楚。”阎柔摸着下巴上的胡匝,坚定说道:“可徒河战事如此,本将如何休养?此话莫要再说,为了主公即使身死又有何妨。”
“既如此,将军当好生保重。”医者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告辞。徒河能有此将领镇守,乃主公之福,大汉之福也。
第二日战事依旧,蹋顿指挥着兼并过来的鲜卑兵士猛攻城池,阎柔休息一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是恢复了点气力傲立在城头,即使他没有动手,但每当兵卒斜眼看到城头中央那一道身影,心中却是安定许多,杀敌守城也更加拼命。
战事持续十日,城内三万余兵士如今已经不足一半,四处城门都要兼顾,却是让阎柔颇为无奈。高大的城门经受了数日冲撞也是破裂在即,可以说此刻城内的情形已是糟糕透顶。
“今日定要击破城池,上,都给我上!”蹋顿在城下咆哮着,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麾下兵士的死亡,虽然仗着人多十余日战事下来损失并不算太大,但也有两万余人埋骨城下。蹋顿却不管这些,在他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此城攻下来。
弥加、素利等人同样恨不得冲上城头杀了阎柔,可阎柔这十日来的表现却是让他们怯步,他们不敢保证自己上去是否也会像麾下兵士一般被对方轻易撕碎。只能在城下策马怒骂着,用咆哮来激发鲜卑族人的战意。
“将军,不好。”一个小时过去了,就当阎柔提起长枪准备步入战场之时,从右面阶梯边跑来一员传令兵,高声呼喝着:“北城门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新钉的木板都开始出现裂纹。”
“该死,昨夜没修吗?”阎柔闻言皱眉,沉着脸问道。
传令兵摇头说道:“昨夜四处城门都在补修,可北门破的厉害,却是没有完全补上。”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阎柔冷声喝骂一句,转身向阶梯上走去。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对身后传令兵说道:“去把鲜于将军找来,让他在此处盯着下方蹋顿的动静。”
“诺!”小兵点头答应一声,飞奔下城门,向远处走去。而阎柔也翻身上马,直奔北门而去。
来到北门处阎柔双眉不由得深皱,北门的情况十分糟糕了,就连卡在两扇木门上的横木也出现裂痕。踏上北门城头阎柔抽出百余兵卒用于人墙,并加固城门。而本人也是走脱不开,直接在北门上展开厮杀,手中长枪每一刺每一挑,都会带走一外族兵士性命。
“那就是阎柔。”负责北门战事的步度根皱眉看着城头上的杀星,嘴角轻声呢喃;“到让我来试试,你有何手段驾!”骑马躲过数道飞矢,步度根来到城下,攀上一只云梯迅速向城头攀爬。
“好胆。”若是平时或许阎柔真会放步度根上得城头再与之一战,可现在徒河危机四伏即有破城之险,却是容不得他托大。在步度根骑马靠近城墙时阎柔就注意到了,连忙弃了身前鲜卑兵士,向对方攀爬之处奔去。
“给我下去!”当步度根就要攀上城头时,阎柔也正好出现在云梯边缘,长枪尽力一刺逼迫步度根停步。
“叮!”枪刀相撞,步度根被阎柔挡在云梯末端,离墙头却是差了毫厘,也就是这一毫一厘的差距,让他心中产生一丝悔意,或许他不该冲动杀上来的。
阎柔的枪技得赵云数次调拨已经有了点无快不破的影子,枪尖旋转的同时枪身也横移开来,也就是这时长枪再次前刺占着地利优势的阎柔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是来不及挡下这一招的。
“该死。”枪尖越来越近,这几秒对步度根来说就像几十年一般漫长,此刻想再挥刀挡下已是略有不及,闭上眼见步度根很干脆的放开了双手,双脚向前一蹬离开云梯向城下跌落。
摆在步度根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拼着挨阎柔一枪仍要攀上城头,二是立刻放开手脚向跳下云梯。步度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因为跳下云梯只要命好或许只会有点擦伤,但硬受阎柔一枪却是有八成可能送命。
“砰!”的一声,步度根从有七八米高的云梯末端跌落在地,“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洒而出。将一口污血喷出,步度根庆幸的望了望右胸上的点点猩红,劫后余生莫过如此。若是自己慢了一息,这时应该被那阎柔一枪对穿了吧。
“首领。”旁边的鲜卑兵士立刻将步度根围起来,焦急问道。
“放心,老子还死不了。”步度根含怒说道,右手撑起身子,左手伸长将跌落一旁的宝刀抓起,深深的望了眼城头上的阎柔,咬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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