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时光如流水,去而不回。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我男人站在不同的立场针锋相对。
“怎么,听到他的消息还是放心不下?这般不认真,逼宫的时候刀剑可不会长眼。”赫连褚目光从惊云身上移到我这里,他拍了拍惊云就走到一边跳上自己战马,此时他正穿着一身黑金蟒袍,配着那白马分外好看。
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银枪,轻笑,“哪有,我只是没想到我换上戎装,也这般英武。”
一阵朗笑突然从我们身侧传来,“颜欢皇后果然巾帼不让须眉,难怪身为国母时能受万人爱戴,只是这枪轻细,挥舞起来当真能上阵杀敌?”
这话莫不是笑我儿戏?
我闻声望去,却见蔺初杰带着几个武将缓步而来,定睛一看,却是上次在御书房大声嚷嚷的裴将军。
我淡淡一笑就策马到他身旁,居高临下道:“银枪虽轻,却不乏杀气,不若太师来领教一次?”我说完,就向他一枪挑去,他身旁的裴将军眼疾手快拉着他后退,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挑落了几缕发须,蔺初杰被吓的够呛,煞白一张脸就叫:“老夫老命休矣!”
我不由冷笑,掉转马头就向校场而去,却听到背后裴将军大骂了一声,“这该死的疯女人!蔺大人,你没事吧……”
此时,赫连褚也策马跟上,周边将士见状均是鼓噪,为我两人助威,一时声势甚大,犹如置身沙场,看尽千军万马。心中热血在此刻翻滚,我也终于明白建功立业对男人的意义。
……
我所待的军营,是远在京城千里的之外的烨阳。
有人说烨阳灯火,集天下之美。只是如今,这灯火我却看不见了。
流离的战火,让安逸的城镇满目苍夷,磨合与训练在这里数十天的上演,一切都是为了那最后一击。
我所带的精兵都是赫连褚化整为零带进来的,他说此师要入大圯不难,让入帝都却十分不易,是以让我千万小心,跟在藩王之师之后,切不可出风头。
逼宫那天,听闻帝都有人故意放水,让藩王之师直驱而入,只求不伤百姓。
我不知道这是我男人的故意示弱,好关门打狗,还是帝都之中真的出了反叛之臣。
我跟随着藩王之师走在最后,却在他们攻打皇城之时,四分而散,保留最大兵力。
攻城之战,他们打的甚是辛苦,我和赫连褚却在帝都某处空楼里悠悠喝茶,“你说他们能几日攻下?”
“不知。”赫连褚淡笑不语。
“我男人的伤如何了?”我掩去眼中的不忍,垂眸盯着我紧握在手的茶。
赫连褚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就将目光投向皇城的方向,“应还在卧床休养,朝堂局势就是从你男人被刺的那一天开始乱的,也不知现在皇城究竟是谁在指挥,不过我相信你男人不会那么容易败,就算没有我们帮忙。”
“但是我现在越来越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了。”我用拇指抚了抚面前的白玉杯,有些许黯然。
攻城之局甚紧,我一直隐匿自己的精兵,听着众人回报。
攻城之战第三天,藩王之师遇到奇袭,死伤甚惨,两王被暗杀。
攻城之战第四天,城破,却进永巷时遭遇机关暗器。三队人马堆尸。
攻城之战第五天,皇城被人攻入,普通宫人被诛,但凡有品级的妃子和其他宫人却神秘失踪,唯有我男人在金殿相侯。据说金殿因构造奇特,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我男人让剑乙守在殿门,只是为了等我。
城破,定然是他想到的结局,不过却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他为我拱手河山的因素。
我不知那些个忠臣是怎么添油加醋将我加入反臣一派的事说给我男人听的,但从他的态度来说,他应该是不相信我会反他,也不相信我说的回来竟是这样的方式。
攻城之战第六天,我和蔺之然集中兵力踏入皇城,其余各王被赫连褚用计困住,不得自由行动。搜寻的宫妃的人依然在满皇城的找,而我和蔺之然踏上血阶,忽觉脚步万分沉重。
金殿外,我对蔺之然道:“断根之事,我现在就给你讨一个说法,你同我一起进去。”
剑乙看见我们远远走来,虚弱的让开一线门,我对我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看他们向我们指定的地方小跑离去,就携蔺之然一起进门。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与蔺之然当面去向我男人讨说法,然后命令在外守候的亲兵绕去围困住众位藩王的地方,擒贼先擒王,控制住宫中大局。然后赫连褚放开对威武将军的阻拦,让他适时赶回皇宫救驾。待大局定下,我再与赫连褚一起表态,控制住蔺初杰等人。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就像我步入金殿之后的压抑。
万丈金殿,因为杀戮的清洗而有些黯然失色,我男人坐在一幕金帘后,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听到他低声问了句,“你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许虚弱,有些许疲惫,又有些许放松。
我慢慢朝他走近,努力稳住声音道:“我来了。”我有些不明白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同那些宫妃一样藏起来,非要在这个招摇的地方等我。
剑乙在门口经历百战已然满身鲜血,我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怎么坚持到我来的。
“跟来的还有谁?蔺之然?”他似乎咧嘴笑了笑,我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的神情,于是道:“在你切断他子孙根的时候,不就想到了这天吗?”
“子孙根?”我男人闻言愣了片刻,才道:“朕没有叫人切断他的子孙根。”
我猛然怔住,却是望向蔺之然,蔺之然却是低头痛声道:“皇上做了,为何不承认?”
我男人不由皱眉,“朕若做了,有何不能承认?你们已经做到逼宫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坏?”他突然偏头看向我,肃声道:“颜欢,你信不信我?”
我不由呆在原处,蔺之然却道:“切身之痛,我会记错吗?牢狱之灾,皆因你起。”
我男人闻言突然笑了,而后黯然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理由离开我的。”
我实在不敢想,如果蔺之然的子孙根还在,这一切又是怎样的阴谋。我突然就向蔺之然跑去,往他身下摸去,却被蔺之然阻住,“颜欢,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待我摸到他身下的某个东西后,就狠狠的给他甩了一巴掌。
我男人却是在帘后站了起来,疑问的偏了偏头,“颜欢?”
我还没发觉他这个动作诡异就被殿门的刀剑碰撞声吸引,紧接着一支袖箭射入。
我见状连忙挥挡,却看见我师姐完成最后一击,从剑乙身上抽出一剑,就大大方方走进来道:“师妹,好久不见。”
我看着剑乙身子滑落,知道他已完成了生命的最后意义,不禁有些悲哀,看着我师姐慢慢前来,便一枪挡在我与蔺之然身前,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我师姐看了金帘后的我男人一眼,就向他冲去,“自然是来取你们这对贱人的狗命!”
我见状就慌忙拦上,挡住她的剑笑,“那就先从我开始。”
我师姐一剑递上,蔺之然却大叫,“小心!”
我没心思去管他,只是和我师姐斗成一团,此时她招招凶狠,剑剑逼我要害,让我不得不用银枪隔开《奇》她的攻势,银枪《书》这东西,我虽与它《网》磨合了一段时间,却依然使得不顺手,加之要阻挡和避闪她不时发出的暗器,是以走位十分狼狈。
银划铁勾,枪剑相撞,清脆之声响彻整个大殿,我男人掀开金帘就向前走出,“颜欢,你没事吧。”
我无意回头,却见我男人站在殿台之上,双眼无神,努力的向我们聆听。
他的眼睛!
我心中一惊,险险避过一招,就听到我师姐冷笑,“如何,我的刺杀可好?胸口上有一剑,还毁了他这双眼睛。若不是门外那臭男人阻挡,现在你怕是早看不见他了。”
莫名的愤怒在我心中激荡,我集毒于掌,收起银枪,生受她一剑,就向她拍去,她猛然后退,一口鲜血吐出,就是怒道:“你不要命了!”
“颜欢,你怎么了?”我男人闻声就要下来,蔺之然一见连忙上前,我一见,忙去拦他,却是冷声道:“蔺之然,你不要碰我男人!”
我师姐吞了一颗解毒丸,就对蔺之然道:“蔺公子,你去杀了那狗皇帝,我来收拾这个贱人。到时候我保准你爹没事。”
蔺之然却道:“我不会让你伤害颜欢的!”他说完就抽出佩戴的剑向我师姐走去。
我师姐却是冷笑,“找死!”
我见状慌忙阻住我师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师姐冷笑,“怎么?这个人就算骗了你,你还要相护吗?你要置你男人与何地?”
我闻言看向我男人,却见他停在阶前一脸黯然。
我不由对我师姐冷哼,“你少胡说!今天这两个人我都要护下!”我一生气,就向她攻去。她却是唇角微勾,“好啊,我现在就送你们三个上西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明天下午一点准时更。
是这一卷的最后一章,情绪波动可能会比较大,请大家自己做好准备。
56
56、再次殉国 。。。
【五十六】
我与我师姐再次缠斗在一起,我早说了近身战,我打不过我师姐,但我今天实在有些生气,是以一杆银枪舞得风生水起,她竟然也难近身。
我师姐不由恨恨,“颜欢,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竟然偷学师父的武功!”
我不由冷笑,“那不是偷学的,是师父自愿教我的,只是我一直没练罢了。”
她一听更加愤愤,“哼,你还好意思提师父,我今天就来替师父清理门户的!”
以往在师门,师父总是宠我多一点,是以师姐经常怨恨于我,拿我当练镖靶,到后来我叛出师门了,我师姐依然不放过我,三天两头就来找我麻烦,还一直说师父病重是我气的。我对此十分无奈,一直觉得这个师姐脑子有些不太正常,也不愿理会,却没想到在现在这种多事之秋,她竟然还记得当年的仇怨跑来皇宫给我惹事。
我心中气愤,猛然想起有一次我被我师姐欺负,我师父给我疗伤上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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