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又一座刚刚降伏刘武军地城池陆续向文淑降伏。现在金城郡除平西将军关彝统率枝阳、允街城节节抵抗外便只有被原本从西平出发为关彝运送粮草但半途听闻败报溃逃的蒋绶、蒋筑兄弟控制下的允吾,以及未被敌军攻击所以暂时还归属刘武治下的浩舋、令居。
金城郡目下已经被两军撕裂成两半,以允吾、枝阳为终、起点,湟水、(黄)河水为界,两军相互攻战。
一月十九日夜,匆匆赶回姑臧的刘武在听到武威郡录事史陈寿代替受了风寒精疲力竭困顿萎靡的宗预将上述军国大事交待后无言以对。静静发呆愣了许久。
“王爷您无须忧虑,”刚刚睡了半个时辰又因为刘武返回再度醒来地宗预忍着头痛、鼻音沉重闭塞,声音沙哑的劝慰道,“现在局面还不算糟,我军虽然失去金城郡之半,但金城郡那些城池储备的粮草并不算多,仅够本城的百姓食用,不足滋敌。且那些城池内只有部分守城器械缺乏攻城器。更没有元戎弩。”
刘武这才放心。
原来文淑现在得到的主要只有一两万张等着吃饭的嘴啊?
这些金城郡豪族刚刚降伏,魏军一但兵临反复很正常。
虽然失去那些城池魏人将再次可以在金城郡屯粮与刘武角力,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情况。
只是刘武还是一脸忧色。
宗预向陈寿招招手,陈寿连忙附耳。
“王爷,镇军大将军问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武威郡录事史陈寿小心问道。
陈寿师事光禄大夫周,原先是帝国的观阁令史。黄皓专权,朝中大臣多讨好黄皓,而陈寿不为之(也有可能是因为家贫),所以屡遭谴黜。加之行事不谨,传说在前些年父丧守孝时节与婢女似有不洁行径。乡党以为贬议,于是一直只能孤守故里不能入仕为国效力。
其弟陈莅为黄门侍郎陈裕记室书佐前往西北,陈寿便自请跟随。
除了节操稍有缺失,宗预对陈寿印象还不错,所以才会让陈寿代替处置公文,宗预嗓子痛得厉害。刚刚对刘武说了几句话多用了气力便疼得直流汗,又不可让刘武附耳低语,那太过失仪了,只好让陈寿代劳询问。
刘武一边让宗预好好休养,一边苦笑着对宗预解释他地忧愁:这次的敌军主将是钟会,前锋是大魏勇冠三军的文淑。
而树机能显然已经中了魏人离间之计,鲜卑部不知还能不能倾力相助,陇西那边人——据俘虏称。已被钟会杀死无数,损失惨重。
能利用的势力基本都没了,现在兵力的不足已经无法用计略来弥补。
西北军民初附,刘武虽然答应轻徭减赋休养民生。但那至少要等到今年秋才能初见成效,在此之前百姓逡巡狐疑,人心未定,只靠刘武一军战很难打。
这才是刘武最最担心的,他目前的实力仍不足以单独面对魏军。
宗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正好这时宗容代替刘武将部队安置完毕,顺便从华典那边将熬好的汤药带入房中,宗预便示意让陈寿退下,由孙儿代替,继续对刘武问话。
“祖父的意思是说,主公您似乎把四夫人忘了。”
宗容在听老爷子跟蚂蚁似的低语后对刘武道。
接着宗容又说:“主公,家祖说地对,您的确该向四夫人求助,她一定能够劝动宣威那些鲜卑蛮子的。”
之后便向刘武赔罪,请求让自己先照顾祖父饮药。
刘武也不再耽搁,他知道该干什么了,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刚要出门时,宗预突然再度让宗容叫住刘武。
然后让宗容告诉刘武最后一个消息:北宫心就在刘武府上,此外是宗预在几天前跟这个女人会面过,谈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其他无须多言。
宗容
家祖说,您去见四夫人前最好先问问五夫人的意思,此助力。”
虽然刘武到目前还没有跟北宫心有过亲密接触,不过这个五夫人这个名号已经是板上钉死了的。所以宗容笑嘻嘻恭祝刘武旗开得胜。
五夫人。多好地名号。
刘武微笑着缓缓离开。
……
后院,一处新辟地宅所。
里面的物件虽然是从刺史衙门府库取出的旧物,但这些天也被婢女们擦了又擦,已经很干净很清爽了。
就在这间房子中低榻前,一名婢女举着一面被木炭打磨得极光滑的铜镜,铜镜后不多远低榻上。刘武府上颇受宠爱的婢女长安女子罗敷就跪坐在低榻上在为另一名同样安坐低榻地女子扮装。
—
肌若冰雪,凝如秋水,漂亮的盘蛇发髻,一身素淡绸衣,除此之外毫无半处修饰点染。
好一个倾城绝色佳人。
罗敷一直都知道这个被自己装扮的女子有多么美,但从未见过女装扮相地她,此刻望着前方铜镜中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不由痴了。
佳人秀眉微蹙,一声冷哼:“罗敷。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这样看我?”
罗敷这才回过神,心中叫苦不迭,连忙跪倒磕头。
“婢子知罪,婢子知罪,还望主人原谅。”
“哼,算了,反正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
绝色女子冰冷口吻,她就是北宫心,东羌先零北宫家族嫡支末裔三姐弟的首领。
罗敷是北宫心当初送给莫洛小七地礼物,帮助刘武跟莫洛小七说话来着。可惜莫洛小七对汉女很是不屑,尤其是在莫洛小七得到懂姚部话语地莫洛羌女后,于是刘武便将此女调回自己身边。
“不,您永远是罗敷的主人。”罗敷讨好的说。
这倒也是事实,一但刘武将此女纳入帐下,还不是罗敷的主人?
只是前面要加个女字。女主人。
罗敷小小的怀着一点点恶意,暗自偷笑想像着这位当初屡屡在床榻上折磨她一整夜的可恨女变态今晚会受到怎样处置。
她的男主人安定王殿下今晚到底会如何折磨这个女变态呢?
真让人期待。
也许会很有趣。
就在这时,门外婢女对门内禀报:安定王来了。
众婢女连忙跑到门两侧跪倒等待,连罗敷也不例外,从低榻上下来,跪到门侧迎接。
不久,众女叩首欢呼:“奴婢们恭迎殿下,殿下万福。”
刘武就站在门外。呆呆望着门内那唯一站立的女人。
以前在北宫心穿男装时,所有见过诸葛显那个任性妹子的人就觉得她们很像。
现在穿女装后果然更加肖似。
整个人就是欲望的代名词,让男人见了热血沸腾地女子。
“你们都出去吧,”尤物冷冰冰对身边众女道。亏她天生拥有一付甜美柔和的声音。
众女颇感为难,她们毕竟是安定王府的下人,虽然这个女人很快也会是真正的主人,可是在男主人面前,她们还是不敢大意。
“你们下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们伺候了。”刘武挥挥手。
众女这才起身再度欠身施礼,一一恭谨的低着头退出房门。
只剩下他们俩。
凝结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也似乎冰冻了。
好久,被凝视很长一段时间地女子芳唇轻启,一缕如丝竹般悦耳的声音飘出。
“西凉州的事情昨天我听说了,看来树机能的确很有可能被魏国奸细蛊惑了。”
“啊,对。”刘武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佳人似乎有些羞恼不快,也许刚刚自己或许眼神可能有些色迷迷的……真是让人把持不定的尤物啊。
就像当年他之所以将诸葛月华容貌记得清清楚楚也是因为小丫头也是这种让男人一见难忘的女人。
只是唯一不同地是这个与诸葛月华肖似的女人平素举止言谈与诸葛月华和其他那些美人儿截然不同:羞涩、妩媚或者娇嗔、使小性子、鬼灵精怪的狡猾,这些平常女孩儿和绝色美女共同的东西在这个女人身上很少能看到,有地只是刺骨冰冷。
她在肉体上是一个纯粹的绝色佳人,但是在灵魂上却不是一个纯粹的女人。
“单靠羌部和你自己的势力我们也能打,不过损失会很大,你打算怎么办?”
靠羌部。刘武地确也有一战之力。
只是纠结西羌各部非常麻烦,还要照以前那般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寻找,仓促之间难以凑够足够的人马。
女人在听到刘武抱怨后点点头:“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向鲜卑部借兵。”
女人稍稍迟疑:“怎么借?”
女人刚说完,突然自己抢先道:“啊,你不用说。我知道怎么借了。”
她的确知道该怎么借,在她说出秃发孺孺名字后,刘武且喜且惊,也庆幸自己的运气。
“这个你交给我吧,她跟我很要好,我有办法劝说她。”变态女人自信满满。
她当然有办法,来这边时就听府上下人们说了,北宫心蛮喜欢秃发孺孺的。秃发孺孺这个鲜卑女孩儿除了发型太丑。模样倒是蛮不错的,只要蓄发以后再好好调养就是一个很不错地美人儿。
所以就在几天前秃发孺孺这个大咧咧的蛮女跟这个变态女有一腿,给刘武戴了顶浅浅的绿帽。
女人将事情揽下后,轻轻掠了下耳际鬓发,声音轻柔冷淡:“下面该说我们的事了。”
说实话,刘武觉得自己似乎是趁火打劫,逼着人家下嫁。
“要是你不愿意,孤家也不勉强你。”
说这话时刘武一阵心虚。
女人沉默好一阵,低语:“没几个男人看到我时不会打我的主意,你不是唯一的一个。”
眼前似乎又回到童年……九岁的时候。她已经是部落里出名的小美人儿,到十二岁那年她就差点被该死地表哥玷污,幸亏当时母亲及时出现。后来父亲狠狠揍了那小子一顿。
如今那小子已变成肥猪。只是这件事对她的伤害颇为巨大,此后……父亲在与其他种号部落纠纷中战死,母亲改嫁,不久在生孩子时也死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三人。
身为东羌名门种号先零直系后裔却只能在西羌寄人篱下,就算外祖父格外怜惜他们姐弟三人,可是缺少成年男子,北宫家族再兴遥遥无期。
幼年的仇恨,失去父母的彷徨,当时年岁尚幼失去依靠的弟弟、妹妹的哭泣和柔弱。
“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能振兴我北宫家族,将我先零重新壮大,成为东羌第一种号。”
女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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