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始,看不到结束!
“我,我叫叶——!”她想把自己的姓名告诉他,可是一语未了,望不到底的黑暗却忽地来临了,叶飘枫在抖落掉最后一滴眼泪后,终于无声无息的昏了过去!
那滴眼泪,映着如轻纱一般柔和的冬日阳光,缓缓的从叶飘枫的颊上滑落,最后轻轻的掉在了他的手背上,在溅起一阵小小泪花的同时,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
因为是背对着他,戴泷无法看到他的神情,他素来性急,忍到此时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正当他打算催促这位价值连城的七爷随他回去复命时,他倒先开口了:“放了她,我就随你回去,否则,现在我就与她玉石俱焚!”
戴泷愣了愣,都说这位七爷对女人最是薄情寡意了,现在看来,传言未必可信啊!只是,他可不想放过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别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颜面扫地,就是救了江家七少爷这一项罪名,大帅铁定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于公于私,她都得死!只是,这位七爷所说的话也不象是开玩笑,凭他的头脑,他绝对有本事弄出个玉石俱焚的事情来,虽然他们是想让他去死,可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眼下他可不能死啊!不如,先答应了他,等他一走,再一枪崩了这个女人也不迟啊!
想到这里,戴泷立刻就堆起了笑容,他收起了枪,谄媚的对他说道:“好!只要七爷不让我们为难,我一定放了这位小姐!”
“哼!戴将军,你说的这话江某可记在心里了!”他冷冷的回眸,一字一句的提醒戴泷道:“事无绝对,这一次到底是谁死还不一定呢!戴泷,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样直接的话震慑得戴泷凭空的又矮了几截,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何等的了不起,他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当世几乎无一人能做到,要说这样的一个人会这般轻易的死去,他倒真是有些不信,假如事情真如他所说,最后得胜的是他,那么,自己若是杀了他的女人,只怕……!想到他对付人的手段,戴泷立时便打了个哆嗦,他一生怕过谁?除了眼前的这位七公子,还会有谁呢?罢了!罢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与其开罪他落下无妄之灾,倒不如,顺水卖个人情给他,也好为自己的将来留下一条退路!
想到这里,戴泷一偏头,立刻就有几个侍卫走了过来,他煞有介事的指挥那几个人道:“没听到七爷的话吗?赶紧去找个大夫来,好好的给这位小姐看病,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的,仔细了你们头上的脑袋!”
这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他听了这番话以后,倒象是早就猜到了戴泷会这么做似的,丝毫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这多少让让戴泷有些不自在,若不是有那么多的将士在场,他真是想拿大嘴巴来抽自己:‘他妈的,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呢?’
“既然如此,戴将军,我们这就走吧!”是时候该走了,此间四五日,要留给他多长的思念呢?哪怕是他死了,他也要让自己的魂魄日夜游荡在她身边,守侯着她一生!看着怀中人如清水般透明的一张脸,很快的,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怎么能死呢?对!他绝对不能死,为了她,这一次,他一定要赢!
哪怕是孤身奋战,哪怕是血溅三尺,他也要将这乾坤扭转过来!
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
一定要赢!
他仰首向天,傲然一笑中,似乎整个天地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我叫江策!你记住了,以后这个名字会跟随你一生的!”
温柔复缠绵的声音,是说给她听的,只不过,她无法听到而已!
正文 他乡遇故知
他走时,怀里依然捂着她的那根玉簪,玉,原本是清冷的,可是因为有了他的体温,居然隐隐的透出了几分热度来,就象是一团小小的火焰般,熊熊的在他的怀里燃烧着,烫得他的心,分外的温暖!
他走了,那么多实枪荷弹的士兵,拥着他,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既然走得一个也不剩,只剩下叶飘枫一个人,倚靠着门槛,盖着他的外衣,悠悠的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嘎!’的一声,一只寒雁孤零零的飞过了天际,偶尔看到它的人们都知道,这只可怜的雁儿,它失群了!
它看上去是那样的孤苦,那样的疲惫,仿佛只要一点点的惊吓,就会让它从空中折翅掉下来一样!
叶飘枫站在院子的中央,手里死死的攥着那条绿宝石项链,整个人就象是冰雕成的一样,苍白无力,眼神空洞,当那只寒雁映入她的眼帘时,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它,满心的祈祷它能早日寻到自己的同伴,结束这场凄凉的单飞!
可惜的是,她的祈祷从来也没有被上帝采纳过,下一秒钟,一声尖锐的猎枪声就生生的将她这点可怜的希望给粉碎了——
枪声过后,那只寒雁无声的从空中坠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掉在了她的脚下——
血!
又是那样鲜红的血!
它从那只寒雁的身体里无声的流了出来,带着死亡的气息,触目惊心的跃进了叶飘枫的眼睛里,缓缓的,冻住了她那颗失去了温度的心!
“哥,那只大雁好象掉到了这户人家里,我们去把它找出来吧!”
“哼!是谁让你在闹市中乱放枪的!”
“哎呀!哥,等射到了人时你再来教训我吧!”
“放肆!今日若是饶了你这个疯丫头,我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好嚣张的一个女子!叶飘枫冷冷的转过头去,眼光聚焦之处,陆子博,陆子娇兄妹二人又一次的闯进了她的生命里——
风采神俊的陆子博,优雅若王侯!妩媚动人的陆子娇,高傲如孔雀!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一色青衣的随从,叶飘枫转过了头去,不再看他们,只是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拿了你们要找的东西,就请走吧!”
陆子娇正是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见叶飘枫一副不识抬举的样子,怒气呼的一下就窜了上来,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朝叶飘枫掴了过去——
还没等她的手落在叶飘枫的脸上,一只大手凭空而来,一把就遏住了她的掌风——
“混蛋!还等什么,快把这个疯丫头给我押回去!”
陆子博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居然毫不犹豫的将陆子娇推向了那几个随从,大声的命令他们带走她!
那几个随从踌躇着,无一人敢上前去,陆子博更是生气,目光一寒,直吓得一向骄横跋扈的陆子娇瑟瑟发抖,也不等别人来押她,她居然老老实实的自行拔足离去了!
他们一走,荒凉的大院里面对面的,就只有叶飘枫与陆子博了,他们两人的眼神,一个漠然无物,一个热情如火,相互纠缠了片刻之后,叶飘枫先开口了:“先生,你该走了!”
“嗯!”陆子博茫茫然然的应了一声,随即又摇头道:“不!”
“这大宅内住的只有我一个女子,留先生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望先生多担待!” 叶飘枫忍住伤痛,吃力的提醒陆子博道。
陆子博没了言语,他静静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她那素色的衣裙,悲伤的眼神,单薄的双肩,苍白得如同纸娃娃一样的脸,忽然的就想起了昨日她披着的那块绿色披肩, 那样鲜活的颜色,绽放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让人忧伤的悲哀呢?
他真想走向前去,为她分忧解愁,告诉她他们一定曾在哪里见过面,可她面对着他的,是警惕,是惊恐,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有,恨!怎么会呢?恨?陆子博无端端的害怕了起来,她在恨他吗?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要恨他呢?难道是因为他长着一张跟陆子旭很相象的脸吗?叶飘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着这道呼吸,她胸腔内的疼痛一时之间蜂拥而至,嘴里忽地一甜,她张了张嘴,又吐出了一口殷红的血来——
眼看她就要倒下去了,陆子博忙抢上一步,轻轻的搀住了她,他见她虚弱得奄奄一息,一颗心直疼到了极点,偏偏她又是那样的倔强,都病成这样了,还试图从他的搀扶中挣脱出来,一双眸子更是冰冷如初,陆子博有理由相信,若是此时她还有一丁点力气的话,她肯定会远远的将他推开,因为她已经在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你走!”
一瞬间,陆子博又是怜悯,又是感叹,又是无可奈何,他没有办法拒绝她,只得柔声的回答她道:“好!等你病好了,我立刻就走!”
回头又对着门口大叫了一声:“林伯,开我的车去,立刻给我把约翰沃夫医生叫来,十分钟后我要见到他!”
“是!”门口响起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声音,随后,叶飘枫就听到了车子远去的声音,其实她无心去听这些,但是一个名字除外,那就是约翰沃夫医生,这个名字让她生出了几分激动来,仿佛无尽的黑暗中曙光一现,她的希望也难得的来临了!
果然,十分钟后,约翰沃夫医生就气喘吁吁的来了,人还未至,叶飘枫就听到了那把熟悉的声音:“博,你应该解雇你的司机,他不是在开车,而是在赛车,我无法想象,这么远的路程,他居然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叶飘枫尽力的隐忍着,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对不起!那是我的不对,实在是我这里的病人需要你尽快的赶来,是我命令他在十分钟之内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让你受惊了,教授!”
“哦!病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说话间,门帘已经被一只手掀开了,年过五旬的约翰沃夫医生就那样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他眼光一扫,视线最后落在了叶飘枫身上——
“哦!天啊!看看……,这是,这是谁啊?” 约翰沃夫医生实在是太震惊了,他以手抚额,不敢置信的大叫了起来,紧接着就飞奔到了叶飘枫身边,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在打量着她,片刻后,叶飘枫看见,有点点泪光从他的眼角泌了出来!
随后进来的陆子博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们二人,呆了呆才问道:“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