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闻言大喜,只要这些器械不会散架,那就足够了。
因为从洛阳到函谷关的道路状况非常好,这个还得感谢秦始皇啊,将咸阳通向关东的驰道修得是又宽又平又直,既便是高耸入云的井阑,也轻易不会倾翻。
当下项庄又回头吩咐公孙遂道:“公孙遂,命令战俘加度!”
“诺!”公孙遂轰然应诺,又回头向身后百余骑兵喝道,“跟我来。”
上百骑兵轰然应诺,纷纷催马扬鞭,跟着公孙遂追上了前面的汉军战俘。
“加度,加度!”公孙遂铿然拔出横刀,仰天大声咆哮,“上将军有令,统统加度,违令者……立杀不赦!”
下一刻,百余楚军骑兵已经蜂拥而上。
“快点,别他娘的慢腾腾的,昨晚上没睡好还是早上没吃饭啊,唵?!”
“就你,他娘的还敢冲老子瞪眼?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赶紧跟上去。”
“快快,给老子跑起来,跑快了老子给你们干粮吃,给你们水喝,可要是跑慢了,老子把你们的头砍下来,别以为老子跟你们说话,快点!”
伴随着楚军骑兵的喝斥怒骂声,则是雨点般的鞭子。
一个明显已经上了岁数的汉军战俘走着走着就力竭倒在了地上,两名楚军骑兵当即翻身下马,不由分说将那汉军战俘架到了驰道旁边,然后其中一名楚军骑兵便拔出环刀,照着汉军战俘的左肩颈就一刀刺入,直抵胸腹。
汉军战俘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中。
两名楚军骑兵却是没事人般,再次翻身上马,向着其余的汉军战俘挥舞起了马鞭,汉军战俘却一个个噤若寒蝉,在楚军的淫威下,纷纷加快了步伐,原本缓缓行进的井阑、云梯还有攻城车顿时开始向前隆隆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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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外,梁军大营。
晌午刚过,梁军辎重终于运抵大营。
这批辎重除了有行帐器具,还有数以百计的云梯、井阑以及攻城车,更有数百架大型投石车,足以将数百斤重的巨石抛送到百步开外!
霎那之间,整个梁军大营便变成了喧嚣的工地。
数以千计的梁军轻兵将大量的器材从牛车上卸下,然后开始将云梯、井阑、攻城车、投石车一架架地搭建起来,不到半个时辰,梁军大营里面便已经耸立起了数以百计的塔脚,虎牢关上的守军远在好几里外,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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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上,新兵蛋子们还不知道厉害,有说有笑,显得神情轻松。
与之相反,荆迁带来的五百陷阵轻兵,还有桓楚、季布麾下的数百楚军老兵出身的小校却全都流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作为老兵,再没有人能比他们更清楚,梁军大营里高高耸起的那一具具塔架意味着什么,那可都是杀人的利器呀!
尤其是那高耸入云的井阑,还有投石车,简直就是城池的天敌!
在高耸的井阑面前,关墙上的守军将再无险可守,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不利境地,至于投石车,那就更加的恐怖了,数百斤重的巨石从天而降,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到时候不管老兵还是新兵,生死全都只能各安天命了。
荆迁轻叹了口气,向庞钰说道:“庞钰,这下麻烦了。”
庞钰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地道:“投石车虽然威力巨大,不过更多的还是心理震慑,其实真正的人员杀伤还是相当有限的,只有井阑才是真正的威胁,数以千计的梁军弓箭手躲在井阑上往下放箭,我军守在城头上,将根本无处藏身,末将很担心……”
顾忌到周围有许多新兵在场,庞钰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来,不过荆迁很清楚庞钰在担心什么,庞钰担心一旦井阑推进到关前,当守在城头的新兵蛋子发现他们只能像活靶一样被梁军弓箭手一一射杀,则很可能就会全军溃败。
“是啊。”荆迁点了点头,蹙眉道,“我也同样担心。”
庞钰沉吟了片刻,说道:“将军,末将倒是有个破解之策。”
说罢,庞钰又对荆迁低声耳语了几句,荆迁顿时两眼放光,当即回头向身后站着的几个司马、军侯喝道:“你你,还有你,赶紧带人去武库,把所有能够找到的麻绳都给老子搜集起来,越多越好,快!”
“诺!”几个司马、军侯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荆迁又从一名老兵手中夺过一枝标枪,然后带着庞钰走到了一架床弩边上,再架标枪放进弩机的凹槽里试了试,大小倒正好合适,就是标枪的长度要比床弩的巨箭长出一截,前端足有五尺长的铁制枪头几乎全露在了外面。
“将军,问题应该不大。”庞钰拍了拍床弩,沉声道,“由于关上没有投石车,梁军的井阑多半会推进到二十步以内,这么近的距离,射击井阑这么大的目标,床弩的命中率还是可以保证的,何况还是五箭齐发,应该没问题。”
荆迁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行与不行,就这么着了。”
庞钰闻言默然,梁军都已经在搭建攻城器械了,楚军也就不必再心存侥幸了,接下来的这场恶战,如果破解不了梁军的井阑,虎牢关的确是没法守了。
第122章 叩关
虎牢关,隔了整整一天,梁军的第二波进攻终于开始了。
“嗨嗬,拉嗬,嗨嗬,拉嗬……”伴随着极有节奏的号子声,数以万计的梁军轻兵拖拽着数百架高耸的投石车来到了虎牢关前,紧随数百架投石车之后,则是数十架更加高耸入云的井阑,还有数十架云梯以及数架笨重巨大的攻城车。
在这些巨大的攻城器械的周围,则挤满了蚂蚁般的梁军甲兵。
刘寇身披重甲,神情冷峻,傲然肃立在其中一架井阑之上,这架井阑比其余四十余架井阑还要高出一丈许,不过顶部的望台却只有一层,而且仅仅只能容纳十几人,显然,这架井阑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用来观察敌军虚实的。
前方数百步外,虎牢关不过四丈高的关墙已经需要俯视了。
部将褚淳轻叩着望台护栏,时刘寇说道:“将军,这次进攻,虎牢关必下!”
刘寇默默地摇了摇头,他可不敢像褚淳这样乐观,既便己军拥有两百多架投石车,四十余架井阑及五十多架云梯,可梁军这次面对的是楚军,是杀得刘邦十几万大军不敢在大别山中逗留的那支楚军,这一战的惨烈,必定会超乎想象!
“嗨嗬,拉嗬,嗨嗬,拉嗬…”。
“嗨嗬,拉嗬,嗨嗬,拉嗬…”。
“嗨嗬,拉嗬,嗨嗬,拉嗬…”。
嘹亮而又极富节奏的号子声中,数以万计的梁国大军拥着数以百计的重型攻城器械向着虎牢关缓缓逼近,当距离虎牢关只剩下不到百步远时,刘寇的右手便轻轻地举了起来,霎那之间,所有的重型攻城器械便同时停了下来。
原本响彻云霄的号子声便在刹那间嘎然而止,整个战场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刘寇扬起的右手忽然向着前方虚虚一压然后神情冷漠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投石车,开始攻击。”
刘寇身后的秸淳遂即走到护栏边,举起一面三角令旗使劲地挥舞了两下。
霎那之间,梁军阵中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激昂高亢的战鼓声。
伴随着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的梁军锐士便开始忙碌了起来,数百名轻兵将一块块的巨石放进了投石车的大吊篮,上万名袒胸露背的健卒分为两百多队,每队五十人,在各自队率的号令下,开始奋力拉拽连接在投石机甩臂上几十道的绳索。
在上万健卒的奋力拉拽下两百多条甩臂顿时从投石车的塔脚上高耸竖立起来,伴随着甩臂的竖起,以铁索系在甩臂远端的吊篮也被高高地甩到了空中当吊篮越过高点,放在里面的巨石顿时便脱离了吊篮的禁锢向着前方呼啸而去……
虎牢关上。
当一团团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前方天际时,关墙上的新兵蛋子终于骚动了起来。
“哦,天哪,我的老天那是什么东西?该死的,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啊?”
“这么大的东西,还扔得这么远少说也有一百多步,估计也就是芦草吧?”
“鸟那是石头,你他娘的看清楚了,那都是石头啊,快找地方躲起来”,…”
不过,新兵的骚乱立刻遭到了老兵和各级小校的喝斥,投石车虽然威力巨大,可是精度却比床弩还要差,既便是上百架投石车集中轰击,真正能够落到城头的石弹还是不多的,不过虎牢关的关墙就要经受残酷的考验了。
“不想死的,就给老子乖乖呆在原地别动!”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石头不会落到你们头上!”
“兔崽子们,告诉你们,别乱跑,越跑死得越快!”
在老兵和各级小校的喝斥下,新兵的骚乱终于平息了下来。
下一刻,数以百计的巨石便已经挟带着刺耳的尖啸从天上恶狠狠地砸了下来,果然像那些老兵和小校所说的那样,绝大多数石块都越过城墙落到了关内,或者直接砸到了城墙正面的巨大迎截面上,直接落在关墙上的石块很少。
“轰!”
“轰!”
“轰!”
巨大的撞击声中,上百块巨石已经砸在了城墙表面。
霎那间,城墙表面的包砖便被砸得哗喇喇地碎裂了开来,里面的夯土也被砸得扑策簌地直掉,当烟尘散去时,原本平整的城墙墙面上已经留下了上百个大坑,还有,城头上的垛堞也被砸塌了两处,两名新兵蛋子躲闪不及被砸成了肉泥。
梁军投石车的轰击足足持续了半刻钟,两百多架投石车,将至少两千多块巨石扔向了虎牢关,其中至少一千多块落在了关墙正面,将虎牢关的关墙塌得是疮痍满目,惨不忍睹,不过只有很少的石块落在关墙上被石块直接砸死的士兵更是只有不到五十人。
倒是关上的敌楼被砸塌了,守在敌楼上的百余名弓箭手直接就被活埋了。
半刻钟后,梁军投石车的轰击就停止了,梁军大将刘寇也很清楚,要想凭借投石车直接砸塌虎牢关的关墙,那是绝无可能的,别看虎牢关的关墙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可对于厚度超过五丈的关墙来说,这点程度的损伤根本就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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