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在敌人身上,两个敌人几乎被同时摁住了。六个人在雨水中扭打起来。 鬼子兵被突然的偷袭弄晕了,开始大声叫喊同伴的支援。由于这两个鬼子都是先前匍匐在地上,有武器在手上却没有办法开火,我们各有一个人夺枪,另外一个人则搂着鬼子的腰并努力摘下敌人腰间悬挂着的手雷。 混乱中左边的鬼子已经警觉地爬起来端着枪冲了过来。 “是机会了!”我瞅准时间突然从车后面扑出准备抱住鬼子的双腿。 砰!枪响了。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飞出的子弹。 当我一把拖住鬼子双腿并顺势把他扑倒在地的时候,敌人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我没有迟疑,一个翻身把鬼子身边的步枪搂在了怀里。 步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了,我直起腰来朝还躺在地上的鬼子一个扫射然后顺势滚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车后面枪声已经响成了一片,,可能是右面的鬼子正在开火。把枪跨在肩上,我猫着腰沿着排水沟紧走了几步,枪口始终对准了车后面正在开火的敌人,一边我腾出手来擦拭镜片。 M16连发形成的枪口焰在夜雨中明灭,敌人的身影也在此时暴露了出来。子弹在公路上追逐着我们的战士,被反弹起来的弹头发出怪异的啸声从我耳旁掠过。 没有迟疑,我抬手给了鬼子一梭子,曳光弹的弹头飞速地穿过十几米的距离然后全部扎进了敌人的胸部。鬼子悲鸣着栽倒在地上。 哒哒哒! 一溜火光在我前面的路基上向我席卷过来,我赶快伏身向旁边快走了几步。 当我再次猛然起身端着枪站起的时候,公路上已经没有活动的物体了。 “别让鬼子跑了!” 从对面黑暗的田野中传来中国人的声音。是自己人,还带着当地的方言。 当我从积水及腰的水沟里艰难地爬到路基上的时候发现自己几乎筋疲力尽了,眼睛也进水了,什么也看不清。雨水沿着领口灌进我的衣服里,背心已经象膏药一样贴在我的胸前背后令人难受之极,我躺在雨水里大口地喘息着。 “还有两个活着的,是自己人,一个还伤的挺重的。快来几个人。”一个人已经站在我的旁边大声朝后面招呼。 黑暗中几个人靠了上来巡视还躺在地上的我。 “还能走吗?”一个人低头关切地问道。 我疲倦地点点头又摇头,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已经整天没有吃饭了。 “看样子是被鬼子抓走的战士,两个都好象伤的不轻,大家帮忙抬一下。”一个头目摸样的人开始指挥周围的人。 “快走,鬼子好象出动了!”一个人从田野的另一头边跑过来边喊道。 “队长,两个俘虏怎么办?老规矩,宰掉?”一个人向这个队长请示。 “等等,端木同志要我们帮他找个舌头,就他俩了。带回去。”队长迅速指挥这帮可能是我们的民兵的一帮人向夜雨的深处前进。 “三蛋,我在鬼子尸体下面留了颗压发雷。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会中头奖。哈哈!”走在这个被叫做三蛋队长旁边的家伙说道,听声音他应该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小心前面有道坎!妈的,这个夜视仪用得很不习惯。”队长边指挥前进队伍边回口。 “老胡,怎么回事嘛,都一个星期了还叫不清我的名字。记住了,我的外号叫撒旦,不是三蛋!”这个给自己取“撒旦”外号的队长再一次认真地纠正了旁边老胡的错误。 “哎呀,差不多了。”老胡打趣道。 一路上两个人用满口的方言调侃着对方。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我们这队人马到达了临时宿营地。 这是间简陋的民房,房间里还在哗哗地漏着雨。 “队长,我们的特种兵已经来过了。”房间里迎出了一个人。 “哦!什么时候离开的?”撒旦队长问道。 “半个小时前。端木队长说叫大家赶快转移到木头垅,敌人可能会扩大搜索范围。端木队长他们今晚去破袭敌人的通信指挥机构,我们的反击部队今天晚上已经开始反击作战了,端木队长率领特种兵们正在策应部队进攻呢。对了,特种兵傍晚的时候引导我们炮兵把鬼子预备队一阵好揍,据说炸死了好几百敌人!”那人还在夸耀端木他们的功绩。 “队长,有个咱们的伤员不对劲了,发高烧一直没退。”一个游击队员匆匆跑了过来。 “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大家赶快收拾一下,到木头垅去。那里有咱们的医疗兵。”撒旦队长迅速指挥民兵们收拾房间,布置了几颗反步兵压发雷。 一个民兵在我身上披上了雨衣,两个人把我弄上担架后跟着大部队沿着山脚前进。 敌人今晚异常忙乱,我们不停地寻找隐蔽的位置躲避鬼子不时掠过头顶的直升机。从夜雨迷蒙的远处不断传来炮火轰鸣的声音。 “不知道咱们的反击部队现在进展怎样了。”我躺在担架上暗暗想着,眼前不断浮现起前两天阵地战斗的一幕幕。 “山上怎么没有信号回复?不对,有情况!”队长迅速通知大家隐蔽。 “停止前进!就地隐蔽!”前面有人压着嗓子低声向后面传话。 前进中的队伍突然停顿了下来,在暗夜中趑趄而行的民兵们纷纷从肩上摘下了武器,队伍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了。 “老胡,带一个班的人从侧面绕到左边的山顶上,带上高枪,准备掩护我们运动,注意鬼子直升机来的方向。老查,你带一个班警戒右面。俘虏和伤员放在山坳里,留两个人看守。其他人跟我来。” 当两个民兵迅速将担架抬到山坳脚下的一处大石头后面的时候,前面已经发生了激烈的交火。 “是鬼子特种兵!我们被兜住了!”黑暗中有人惊慌地低声说道。 “敌人还没圈上来,快占领高地。不要慌!机枪注意掩护!”队长迅速下达了战斗指令。 在阵阵强烈的夜风中四散溅落的雨点在小口径榴弹爆炸的火光里时隐时现,被爆炸撕碎后纷飞的松树枝叶在夜风里打着旋,卷带起来的泥浆和石块敲击在岩石上发出劈啪的声响。民兵们纷纷开始艰难地寻找着黑夜里的不速之客,56式、81式步枪与81式轻机枪炒豆般的短点射声和40火箭弹沉闷的爆炸声,间或夹杂着手雷的一连串清脆爆炸声在山谷里回荡。从密集的火力看来敌人看来数量不少。鬼子在夜雨中的射击技术真的不错,准确的点射让民兵们无法从容运动,很快我们开始出现伤亡了。 当我用手遮挡着雨水抬起头看山顶的情形的时候,惊骇地看见一名中弹的民兵从岩石的高处重重地落在我的旁边,步枪砸在石头上崩出点点火星;趁着明灭不定的火光,我看见他胸口喷溅出来的鲜血迅速洇红了身体下面的岩石,旋即被瓢泼大雨冲刷开来,一道道鲜红的水流深深地浸漫入潮湿的杂草之中。 从担架上翻滚下来我艰难地爬上岩石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透过班驳的镜片在炮火的闪光里我看清了他苍白的面孔。这是一张中年农民的脸庞,厚厚的嘴唇微张着,但脸上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他乌黑的眼睛睁得很大,直直地看着夜空,水珠顺着被雨水浸得透湿的发梢无力地一颗颗落向地面。 托起他的头,我哽咽着张开嘴试图唤醒他,雨滴迸进了我的嘴,带着微微的咸味。抱着他低垂的头颅,我无力地躺在岩石上一动不动,任凭雨水冲刷着我的身体,被爆炸卷扬起来的泥浆不时混合着雨水泼洒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战士的遗体活生生躺在我的面前,多少曾经鲜活的生命都被这场无尽的战争夺走,就在我的眼前。 托着他柔软的颈脖,周围的战斗声仿佛逐渐离我远去,凄凉的夜色却开始一丝丝包围着我,无法挥去的哀伤让我突然间变得软弱无力。随着阵阵呼出的热气被夜风吹走,我感觉自己的身躯也在逐渐变凉。 天空中一声剧烈的爆炸把我的灵魂唤醒了,我迟钝地仰头看着天空。 一团巨大的火球正在燃烧着向地面坠落,旁边一条快速飞行的物体正拖着明亮轨迹追逐着黑暗中的猎物。很快第二个明亮的火球出现在天空之中,剧烈的爆炸声随后回响在空旷的山谷里。 “是我们的部队伏击了鬼子前来支援的直升机!”我立刻挺直了身体,半山腰人们的喧哗声也传入了我的耳中。 “咱们特种兵来了,大家坚持住!” “不要让狗日的跑了一个!” “枪!枪在那里?”我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着刚才牺牲民兵留下的那支枪。 好半响,我满手泥污地抓住了那支躺在石头缝里的步枪。 手脚并用,我吭哧吭哧地爬上了山坳顶部。 敌人开始撤退了,飞快地穿过前面的平原试图撤到远处自己的防区去。四处都是我们的人在开火,子弹和炮弹集中攒射还在田埂里断后的鬼子。 夜雨中瞄准射击根本没有准头,我费力地向大致鬼子开火的方向还击。 弹匣里的十几颗子弹很快被泼洒出去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鬼子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鬼子撤了,大家赶快收拾一下准备走!”一个人站在半山腰指挥大家准备转移。 当一个民兵走过来准备搀扶我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民兵们在战斗中伤亡数量很大,已经没有人手给我们两个被解救的伤员俘虏抬担架。 一个年轻的民兵背着我默默地走在撤退队伍里,特种兵的身影隐约出现在道路的两侧,借着天空中的闪电我依稀看见一个特种兵身上背着的12。7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壮硕的枪管。 “队长同志,你提醒大家快走,我们还有其他任务。敌人虽然无法在这种天气出动无人机进行跟踪,但是很快就会出动搜索部队。你们现在无法回去了,再说还有这么多伤员要处理。还是直接到田家岭一带和我们大部队汇合吧。前面鬼子撒布的战场传感器基本被我们的部队给清理干净了。”一名军官正在和“撒旦”队长交代任务。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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