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升腾翻滚的雾水迅速在巨龙的周围逸散开来。这条威严雄伟的巨龙正带着神圣不可战胜的气势凛然地奔向它的战场! “祖国万岁!” 特种兵那骇人的前进气势深深地震撼了山谷公路上的每一个战士,大家都顾不得隐蔽,压抑已久的感情在刹那之间迸发出来。也不知谁带了个头,欢呼声顿时响彻整个山谷。战士们纷纷激动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一个坦克车长更是从坦克里抽出一面红旗站在坦克炮塔上奋力挥舞。 看着周围激动不已泪流满面的战友们,我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 “同志们!大家加油啊!”政委哽咽着,奋力挥舞手臂。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公路上还没有撤离的部队越来越少。敌人的小型无人攻击机突然出现在山谷上空,看着山顶上我军逐渐沉默的防空火力,大家的越来越担心对面还没有过河的两辆装甲车和一辆拉着损伤坦克的拖车。 “轰!”一架鬼子的无人自杀飞机把后面的一架舟桥轰进了山涧里面。正准备过桥的一辆装甲运兵车一个栽歪差点掉进山涧之中,驾驶员赶忙急踩刹车,装甲车斜斜地挂在山涧边缘。 “危险!过去几个人帮忙!”政委急声大喊。 司机老陈一个翻身跳上舟桥朝对面奔去。 跟在两个战士身后我也飞奔向对岸。 我们几个过河的人刚刚跑到对岸后面公路上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隔十几米我们都感觉到巨大的气浪。我被身后的战士顺势扑倒,泥土劈头盖脸地落了个满身。 “你没事吧?”我连忙拉起刚才救我一命的战士。他的肩膀被弹片划了个大口子,鲜血迅速染红了胳膊。 “政委!”对面传来那个通信员的喝喊声。 “别管我,快修复舟桥。再找些大石头来!”政委怒喝着。 我草草地用撕碎的衣服布条把他的伤口包扎一下,然后帮着一起搬运石头垫在刚才险些掉进河里面的那辆轮式运兵车下面。 敌人的无人机还在逐个扑向山涧两侧的车队。坦克拖车司机被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石块砸晕过去,拖车无助地缓缓向山涧边缘驶去。 司机老陈一个箭步跳上拖车拉开车门把拖车方向盘打回公路一侧。 “快上来!”老陈看见站立在路边的我连忙挥手示意我上车。 “看看还有没有气。有的话给包扎一下。”老陈喊我检查一下歪倒在驾驶室里的战士司机。 被砸昏的司机只是头部受伤,我稍事检查了一下,还有呼吸,脉搏也还算正常。 “他没事。我给包扎一下。”我从司机身上摸出急救包开始给他包扎。 拖车前面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已经被炮弹破片和山坡上滚落的石头砸得粉碎。雨水顺着风势飘进了驾驶室,很快我们的脚下形成了一片水洼。 前面的装甲运兵车摇摇晃晃地开始过桥,桥的另一头政委正指挥几个战士加固舟桥。 “政委,千斤顶被炸坏了!”一个蹲在舟桥下面的战士伸头出来喊道。 “用石头!” “石头不牢,装甲车开在上面容易压垮!”战士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大家都下去,用人抗!”政委说完就跳进了刚才爆炸形成的弹坑之中。 “政委!你不能下去!”通信员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装甲运兵车终于驶上了舟桥的桥面,嘎吱直响的舟桥拉扯着所有人的神经。当第一辆战车小心翼翼地安全抵达对岸的时候,周围的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注意了,上第二辆!”工程兵营的曹营长也抱着一块大石头跳进了弹坑之中。 在无人机的爆炸声中第二辆战车摇晃着驶过舟桥。 “政委!你受伤了,赶快上去!”是曹营长的喊声。 “少废话,第三辆赶快过桥!”政委没有上来。 “该咱们了!”司机老陈沉声说道。 小心地发动拖车,老陈把长长的将近六十多吨重的拖车开到舟桥旁边。拖车轮胎费力地碾上铝制的舟桥桥面,我能够感觉到拖车上放置的主战坦克的重量,舟桥发出刺耳的弯曲声,拖车不由自主地向山涧倾斜。 老陈作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猛然踩下拖车油门,拖车怒吼着一路踉跄地冲过了舟桥。就在我们冲过山涧的瞬间,舟桥不堪重负地断裂了。 老陈把正方向盘长出了一口气,我低头看见老陈的双腿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叫他们上车,咱们得尽快赶上部队!”老陈推了我一把。 我应了一声跳下拖车。 “大家赶快上车!”我高声喊道。 可是没有人答应?我开始奇怪起来。 当我跑到舟桥刚才的位置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一幕惨像。 第6节 舟桥已经在刚才负载着50多吨主战坦克拖车通过的时候被压断成两节掉进山涧里去了,原来堆放在舟桥下面充当桥墩的几块大石头被巨大的压力碾成了一堆碎石子。政委斜斜地躺在弹坑边上,双手深深地插在泥土里。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几个战士悄无声息地躺在一起,身上全是血和泥土。我纵身跳下弹坑试图扶起边上的一位战士。 “别去动!”政委突然举起手制止了我,他的手颤抖得另人心怵,手上满是鲜血。 “都已经牺牲了!全都牺牲了!五个活人!全都……。”政委呢喃着,嘴角不停地抽搐,两眼无神地凝视着战友的遗体。 我的身体象被施了定身术般凝固在黑暗中,触目的血迹象无数把锋利的弓箭在攒射着我的心脏。被抽空了力量的我软软地靠在弹坑边上的泥水中。暗夜中躺在弹坑里的两个人愈发显得孤独落寂。 雨还在下。 终于,夜空中不断绽开的弹花和喷气式飞机低空穿行发出的轰鸣声提醒了我。 “政委,政委。咱们该走了。”我小心地碰了一下政委还在抽搐的手臂。 政委还在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半响,他费力地摘下了坦克帽,然后奋力扯开了上衣的拉链,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 “啊……!”政委突然仰天大喊起来,喉结滚动着。 我浑身的神经应和着啸声一起共振起来,我踉跄地拉扯着政委爬上路面。 “前面的道路也被鬼子摧毁了。咱们现在该往那里走?”黑暗中司机老陈摸索着跑了过来。 道路前面传来了战车发动机轰鸣声,我们那些殿后的部队撤了回来。 “政委,前面通道被敌人炸毁了,堵了有五十多米。咱们得换个方向撤离!”一个车长从坦克炮塔里探出头来喊道。 “有多少车被堵?”政委顿时恢复了神志,他摔开我的手走向前去。 “有十几辆。”车长答道。 “具体情况?”政委有些恼怒车长的马虎。 “五辆坦克,完好,满员;一辆防空车,完好,满员;一门120自行迫击炮和弹药补给车,完好,满员;六辆装甲运兵车,搭载一个加强排步兵;一辆布雷车,完好,但缺一名车长;另外还有三辆受损坦克;十多个伤员。”车长有些磕巴地开始报告。 “韩连长,你组织人员检查一下受损坦克,看看有没有现在能迅速修复的。派两辆坦克、两辆装甲运兵车搭载两个班的步兵到后面与53号公路交汇处警戒。注意开通车际信息交换系统,有情况随时通报。如果道路没有隔断,运兵车搭载伤员先期从53号公路撤离。联络周围的特种兵了解一下敌人机动部队动向。”政委迅速向韩连长下达指令。 “给我接通旅长!”政委跑到一辆运兵车前向车上的人喊道。 两辆坦克和数辆运兵车绕过我们的拖车向我们来时的方向前进,车长们把炮塔顶盖打开向政委致意。 其他的车辆则纷纷绕过拖车,在公路上排好队准备出发。剩下的三个坦克兵们开始检查受损的坦克,看看有没有可以迅速修复的。 战士们开始将老陈刚才开过来的拖车上的坦克卸下来。这辆坦克受损最轻,一边的负重轮被敌人炸坏了两个,履带被炸断。坦克被抢救下来的时候已经被工程兵修好了负重轮,现在只要换上新的履带就可以了。我们已经没有完好的工程车用来修理坦克了,其他两辆受损严重,短时间里无法修复。政委立刻下令把坦克里面的炮弹卸出来然后炸毁坦克,把它们推进山涧里。 这两辆坦克剩余的成员几乎是哭着在执行命令。 我和战士们用编制带拖曳着履带把它铺开在公路上,其他的人则手忙脚乱地把履带挂在拖带轮上,然后发动坦克把履带绕上。 敌人的狙击炮火时不时在我们前后爆炸,纷飞的弹片和不断落下的石子提醒着我们战局恶化的程度。战士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很快坦克被修复了。 “那边有备用油箱,咱们把坦克装满油。”一个坦克兵提议道。 “喂!小伙子,咱们把拖车开到一边去,我倒车,你在后面给我指一下路。”司机老陈拉住了我。 在我给老陈指路的当口,政委从前面急匆匆跑了过来:“你们这边怎么样了?坦克修好了没有?” “报告政委,修好了。坦克兵们正在取燃油。”我立正答道。 “轰!轰!”又有几枚敌人的大口径炮弹在我们队列的后面响起。 “不好!”政委发现刚才炮弹爆炸的位置有些问题,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倒好车的老陈恰巧跳下车来到我身边,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过去看看。”我拉着老陈也冲了过去。 今夜对装甲兵来说是个暗淡的夜晚。刚才正在辆卡车上取油的几个坦克兵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地的尸体,他们在刚才的炮火齐射中没能躲开,连同卡车一起被炮弹炸得粉碎。满地的燃油还在熊熊燃烧。 政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抱着头切齿地咆哮着,愤怒地咒骂着鬼子。 “没人驾驶坦克了,你是司机?”政委忽然转过身来问老陈,一双眼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是,政委。”老陈棱棱地答道。 “那你驾驶这辆坦克。”政委指着老陈。 “走,我们出发。”政委不由分说推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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