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又持续了十多分钟,交火的声音好象慢慢停了下来。 “政委。敌人退下去了。”通信员长出了一口气报告道。 “通知前沿统计损失。另外,把曲营长叫来。” 捏着记录损失的纸张,政委把风尘仆仆跑进来的曲营长拉到地图面前。 “112战区的410、427、433高地伤亡过半。战士们怎么不注意隐蔽?第一次进攻敌人只有坦克能够冲过来,步兵战车全部被我们的反坦克火力拦截了啊。”政委对这几个阵地的无谓伤亡大为不满。 “这三个阵地是由民兵驻守的。他们从来就没有经历过正规的阵地狙击战,一些轻武器射手也冲进表面阵地作战,结果给敌人迫击炮火大量杀伤了。”曲营长边说边擦脸上的油汗。 “派一些老兵混编。你准备了多少预备队?”政委问道。 “150人。” “重武器怎么分配的?预备队手里留了几部导弹发射器?” “只留了四部。前沿两道火线都缺乏反装甲打击力量,我们防守的面又那么宽。要不是你们的支援,我现在只能保证一道火力线的反坦克火力密度。又没有攻顶反坦克地雷,要是让敌人冲进结合部那我就完了。” “反斜面阵地情况怎样?” “基本完好,有反坦克火箭筒配置。” “政委。敌人第二拨上来了。”守在电话机旁边的通信员喊道。 “我去指挥狙击。小钱,通知二连,派一个班分成三个小组到410、427、433高地。”曲营长朝政委挥挥手,转头扎进了硝烟中。 敌人第二次进攻已经明显改变战术了。坦克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徐徐前进,并不急于一下突破防线。步兵战车拉开与坦克的距离,远远坠在后面。天空中炮兵观测无人机一圈圈地巡视着战场,一有可疑目标敌人的迫击炮火就飞快地覆盖上来。 当敌人坦克接近到距离我前沿阵地不足一千公尺的时候滞后的敌人步兵战车开始加速。 敌人坦克包裹着厚厚的装甲,炮塔上加装的主动防护系统可以消除大部分非攻顶反装甲弹药。当然,准确射击的次口径脱壳穿甲弹是谁也无法防御的。 敌人坦克在步兵战车快跟上的时候也齐齐加速扑向我们的前沿阵地。 我们的反坦克导弹射手在战场发射条件恶劣的情况下仍然对敌人步兵战车发动了一波攻击。 “击毁几辆战车?”政委显然非常关心前沿阵地对敌人步兵战车的打击力度。 “没有办法统计。敌人坦克已经抵达前沿堑壕了!”通信员无奈地看着政委。 “把剩余的炮弹全部装进自动装弹机。我来给你们做示范。”政委看见我俩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叫上我们钻进炮塔把储弹仓里的剩余炮弹装进自动装弹机。 “还有14枚穿甲弹、3枚榴弹,反坦克导弹没了。”政委边清点炮弹边说道。 “政委,燃油好象也不是很充足,只有一半左右了。”老陈提醒政委。 交换机旁边的通信员大声地通知政委:“敌人攻击机抵达战场上空了,还伴随了一批攻击直升机。” 政委跳下坦克快步走到掩体出口端起望远镜查看一线阵地态势。 “命令。炮兵发射箔条弹干扰,所有对空火力准备攻击空中目标。”政委走到通信员身边迅速下令道。 我和老陈扑到掩体出口朝前面阵地看去。 前沿阵地的第一道火力线部分地段已经被敌人坦克攻了进来,后面跟随的步兵战车上搭载的鬼子步兵也与我军步兵缠斗在一起。堑壕里自动步枪密集的扫射声和手雷的爆炸声混杂在坦克炮和步兵战车的35毫米机关炮轰击声中。 敌人坦克和步兵战车在阵地表面快速机动着躲避四周攒射的火箭弹。敌人压制火力射击已经开始徐徐向纵深推进。 漫长的前沿阵地表面错落着几辆已经被火箭弹摧毁的敌人坦克和步兵战车,它们正在猛烈地燃烧着,乌黑的烟柱醒目地伫立在山坡上。更远处平坦的谷地上散落着敌人坦克和步兵战车的残骸,步兵战车的四周或多或少都有几具步兵的尸体躺在地上,扭曲破碎的车体上也在徐徐冒着浓烟。那些倒霉的家伙大多数都是在第一次冲击途中被防守部队的反装甲火器给拦截的。几辆鬼子工程抢救车正在争分夺秒地试图将受损的战车拖离战场。 天空中敌人攻击机正在高速俯冲,A10攻击机和AV8C型攻击机不断地发射空地导弹并用30毫米机炮在猛烈扫射他们战车四周的地面阵地。从对面山丘后面贴地扑来的战斗直升机群也四散开来朝地面可疑目标倾泻弹雨,一串串曳光高爆榴弹拖着无数道刺眼的红色弹道在堑壕前后爆炸,象魔鬼带火的鞭子一般抽打在地上带起丈高的火墙;高速旋转的直升机桨叶把地面的浮土高高卷起,阵地上空灰黑的硝烟被掠过的直升机搅动起来,在低空急速地旋转着,形成一个个小龙卷。 前沿阵地表面现在已经是一片狼籍了。 狙击者陷入了艰难的抵抗之中,在敌人空地协同火力的立体打击下防守部队没有可以利用的火力死角进行机动作战,被分割后的作战分队已经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坦克火力了。在第二条防线上的我军狙击火力同样被敌人低空扫射的作战飞机死死地压制在坑道堑壕里无法还击。骄横的敌人坦克在阵地上高速地碾压着,炮塔上的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也在猛烈开火。 “122战区的贾队长报告,敌人后续突击梯队准备投入战场了!”通信员高声报告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我的嗓子此时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喉咙费力地吞咽着唾沫。 “火箭弹发射了。”老陈用手指着天空喊道。他的声音明显过于亢奋而开始变调。 107火箭干扰弹已经在天空中炸开,漫天的冰晶状箔条在晨曦中散发着点点亮光。抗干扰能力强的激光制导和毫米波制导防空导弹拖着细小的尾烟开始在天空中追逐起目标来。 敌人的作战飞机没有想到看似伛懦的防守部队居然还保持了如此密集的防空炮火,纷纷开始惊恐地四散挣扎着规避导弹和高炮炮火。旋即,我军坦克炮射导弹也加入了追逐低空目标的行列,随同单兵防空导弹、自行防空车齐射的短程防空导弹和37高炮,甚至还有步兵连队的高射机枪一起编织起层层火网。 敌人的作战飞机开始疯狂地发射红外干扰弹并迅速脱离战场规避到导弹的射程之外,如同正在掠食的秃鹫们突然发现地面的猎物有可怕的利爪而仓皇遁去一般。 “打中了!四架,不,是六架。”长出一口气的老陈眼神好,很快从纷繁杂乱的战场天空中查看到攻击的效果。 一架正在拉起的攻击机被击中了机翼根部,剧烈的爆炸奋力把机翼从机身上撕扯开来。失去一边机翼的攻击机踉跄地试图在空中保持平衡,但很快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向大地俯冲。鬼子飞行员飞快地放弃了坐机,天空中出现了两朵白色的伞花。 紧急弃机的鬼子飞行员跳伞的位置还在高射炮火力范围以内,被压抑多时的高射炮已经找不到其他的猎物了,还悬在半空中的飞行员成了倒霉的牺牲品。一束炮弹准确地击中了一个飞行员,他的身体迅速消失在一团烟火中。很快,第二个也消失在清晨的空中,化做一团火光。 失去牵挂的降落伞在天空中无力的飘荡着。 “卧倒!”判断出敌人的弹雨覆盖的范围已经将整个阵地纵深笼罩进去,155榴弹的呼啸声表明它的目标包括了我们这个地方后,我飞快地拉着老陈退后并匍匐在地上。 被无人机呼叫而至的敌人压制炮火摩肩接踵地将防御阵地纵深的防空导弹发射阵地轰成一片火海,炮火覆盖速度之快,火力密度之高另人咋舌。 从洞口向南部后面看去,边缘镶嵌着灰黑硝烟的巨大红色火团正在逐个高高腾起,在连绵的山丘上形成了一道一百多米高的火墙,不,应该是火焰山。火焰山剧烈地喷发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强有力地添加着新的能源,维持着这座巨大的火山的威力。阵地地表开始颤抖,炙热的岩浆飞速地在山丘表面游走,任何来不及躲避的生命都会立即被死神拉进猩红狂野的舞场之中。 猛烈燃烧的巨大火球高速地拉扯吸纳着阵地周围的空气,急急掠过掩体洞口的风胡乱地拨弄着老陈的头发。 “老天!就这么炸,还有人能够活下来吗?”老陈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一张老脸顿时变得煞白。 “政委,敌人撤下去了!”通信员终于送来了一个聊已自慰的好消息。 虽然阵地保住了,但一线作战的部队为了打退敌人这次进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损失惨重的一线部队甚至连对撤退的敌人实施反击的能力都丧失了,仓皇脱离战斗的敌人完好无损地撤回出发地。而且,更为糟糕的是阵地防御设施被破坏得非常严重,只有几个反斜面阵地还完好,其他的掩体坑道不是被敌人轰塌了就是被炸弹揭了盖。 敌人这次休整的时间更长了,赶过来的曲营长和政委一起默然不语地查看着参谋统计出来的损失报告。 “还好敌人没有连续投入突击部队,否则防线就被突破了。”曲营长悻悻地说道。 “必须尽可能拖住敌人进攻的节奏,不能让鬼子来安排进攻的时间。”政委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曲营长。 “那,怎么打?”曲营长疑惑地问道。 “敌人在突击部队出发后会发射大量的烟雾弹,但是在他们坦克露面以后,会有个时间差。我们在112和113战区一线阵地高地里找几个视野开阔的坚固工事设伏炮兵制导员,自行迫击炮还有一些120口径的毫米波攻顶炮弹。争取在鬼子出发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打乱他们的攻击节奏,迫使敌人停止进攻。”政委边说边用铅笔敲击着桌面。 “必须抓紧时间再把第二道火线的防御工事修理一下,看现在的情况我们只在前沿反斜面火力点保持兵力,余下一线阵地只保留少量警戒分队。反坦克火力全部转移至后面。政委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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