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修建起来,城墙肯定高大不到哪里去,粗略一大量,不过只有三丈多高,估计塞内那些稍微富裕一点的县城的城池都好过这个鲜卑王庭。
鲜卑单于的金帐,建在最高处,是大青石筑成的一高台,然后用这里特有的参天巨木和许多层厚厚毡皮构成的一顶巨大的帐蓬,坚固无比,不惧风雪雨水。
吕布遥望城中那顶金色大帐,不禁嘲笑起鲜卑人,既然筑城,又何必再起大帐,后来才知道,本来魁头、步度根是想建造一个类似大汉宫殿的王宫,建成之后却被那些顽固守旧的鲜卑贵族们非议,不得已拆掉了王宫,又重修了这金色大帐。
现在魁头、步度根领兵在外,鲜卑小单于骞曼留守弹汗山王庭,他俯视着下面那看似数十万的汉人军队,并没有丝毫忧虑。
骞曼已经决意跟两位堂兄撕破脸,在派出堂兄麾下几个亲信去马城塞外报信以后,就命自己的亲信部众联合一起,将魁头兄弟留在王庭的亲信将领全都斩杀,一举将王庭附近的将近四万控弦之士全都掌握在手里,又把这四万人马全都放在城里,只等外面战争打到关键时候,他再显身。
魁头、步度根跟中部鲜卑的几个大帅柯最、阙居商议完毕,拔营起寨,往弹汗山退去。
魁头派出许多斥候,观察吕布大军的动静,当他们距离弹汗山百里时,吕布大军没有动静,当他们距离弹汗山五十里时,吕布大军没有动静,当他们距离弹汗山只隔了歠仇水时,吕布大军才开始出动。
魁头连忙领麾下人马过河,歠仇水平时也不是很深,他们都淌河而过。
步度根见魁头下令让骑兵淌河而过,便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河面,比以往浅了很多,很明显吕布又想故伎重演,想要将巨马水淹公孙度那一幕重演,便劝告魁头莫要放骑兵过河,小心被吕布水淹。
魁头见步度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道:“这歠仇水这么浅,纵然吕布在上游蓄水放水,又能如何,这条河那么弯曲,到时水都漫上岸了,留在河里的顶多把淹没马蹄的水涨到淹过马腿而已,岂能阻碍住我们鲜卑这十余万铁骑。”
步度根听魁头这么一说,甚有道理,便不再劝阻。
八万骑兵漫山遍野,横过那条似玉带一样环绕着弹汗山的歠仇水。
歠仇水河水虽然不深,但非常宽阔,河底淤泥很厚,八万骑兵开始过河,到有人登上北岸时,河里面还有将近六万的骑兵在河里面艰难跋涉。
就在这时,上游果然天崩地裂地一声巨响,洪水滚滚而下,因河水曲折蜿蜒,流到王庭前面时,也只是堪堪淹到马腹,并不影响战马在水中行走,魁头、步度根相视一笑。
可当他们上了岸以后,才恍然明白,吕布为什么明知道淹没不了他们却还要蓄水,他不是要淹他们,而是要阻碍他们行军的速度。
原来在这条河跟王庭之间的草原里已经挖掘了数十条壕沟,这些壕沟都用青草遮蔽着,当大水灌下来的时候,也灌入这些壕沟,使得王庭之前的草原变成了沼泽,而沼泽是骑兵最难发挥的地形。
而就在这个时候,吕布的中央军已经在壕沟后面的高地上立起了阵势,许多步兵在挥舞刀枪,摇旗呐喊,而这条河南岸也涌现了无数中央军,他们横在河的对岸,摆起了车阵。
原来朔州将军徐晃、并州将军曹性、幽州副将军成廉、度辽将军鞠义在鲜卑大军退却之后,便聚合两万精兵,由度辽将军鞠义、徐晃统帅,驱赶四轮马车,往弹汗山赶来。
魁头、步度根以为塞内的汉军不敢追来,又忧心于弹汗山王庭的情形,便只在前面派了斥候,没在后面派斥候。
魁头、步度根这八万骑兵虽然马快,但骑士需要休息,到了晚上都安营扎寨,鞠义、徐晃的两万精兵都是坐着马车,不需要休息,昼夜不停地跟在那八万骑兵身后,保持着二十里的距离。
当鞠义、徐晃领着两万精兵赶到河边,迅速沿着河岸,立起了万弩车阵。
而吕布、赵云、阎行、阎柔四个军队里面的弓弩兵也在河北岸立起了万弩车阵,魁头、步度根这八万骑兵便陷在泥沼里,一边艰难跋涉,一边顽强抵抗中央军两边弩箭的攻击。
在鲜卑中军阵中的鲜卑骑兵张弓搭箭,往中央军两边的车阵里攒射,但中央军的车阵几近改良,日趋完美,里面的车阵里面的弩兵、弓兵往外射箭并无阻碍,而阵外的敌军弓弩兵射来的箭羽都射在车上的挡板上,几乎对车内的弓弩兵造成不了什么样的大威胁。
两边弩阵飞来的箭矢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倾泻在鲜卑骑兵阵中,鲜卑军人仰马翻。
这样一边倒的攒射,迟早会让所有鲜卑骑兵变成刺猬,魁头、步度根见状不好,连忙命麾下骑兵往河流两侧跑,试图逃离泥沼地和弩阵的射击区。
可当那些鲜卑骑兵从泥沼区好不容易跋涉到平坦坚实的地面时,想要喘口气,却正遇到吕布麾下养精蓄锐已久的虎豹骑、白马义从、白耳兵、麒麟卫。
阎行开始带领现在又转给吕鹏带领的虎豹骑,并不是完全的轻骑兵,而是分为虎骑和豹骑,虎骑为重骑兵,勇猛如虎,豹骑为轻骑兵,迅捷如豹,一千虎骑皆是人马披甲,从高坡猛冲下来,将鲜卑骑兵本就乱七八糟的军阵冲得更是不成样子,豹骑则像一阵风在鲜卑阵中来回穿插,更是搅扰得鲜卑骑兵头晕脑胀。
第636章 吕布斩魁头
白马义从不跟鲜卑骑兵正面对战,在赵云的带领下,他们奔驰在坚实平坦的草地上,往那些刚从泥沼里挣脱的鲜卑骑兵攒射,一边跑一边射,始终跟鲜卑骑兵拉开一段距离,让鲜卑骑兵射不到自己,而白马义从却可以从容地射到鲜卑骑兵。
这一有赖于白马义从的骑射本领,更要依赖于吕布军中的装备精良,不只是双边马镫、高桥马鞍、马蹄铁,更在于他们手中的弓和箭,都优于鲜卑人的,这显示了汉人优于一般游牧民族的地方,汉人比他们聪明,比他们掌握了更多的技术文明,能在军备上完胜他们。
陈到带着白耳兵直接扑入那些不曾被弩箭波及但却深陷于泥沼的鲜卑骑兵,这些轻步兵利用他们矫捷的身手、精妙的配合以及优良的装配,在泥沼里纵跳如飞,每一次出击便砍下一个鲜卑骑兵的脑袋,深陷泥沼的鲜卑骑兵动弹难得,极少有反抗之力。
但鲜卑骑兵有八万之众,在魁头、步度根、柯最、阙居等人的统率下,还是有二万多鲜卑骑兵冲出泥沼冲突弩阵,往弹汗山王庭杀来,他们看样子还不知道王庭里面那个堂弟骞曼已经跟吕布结盟了,还幻想跟骞曼合兵一处对付吕布。
就在这时,从弹汗山坡上面冲下一片红色的铁流,冲入魁头这二万鲜卑骑兵阵中,将这二万鲜卑骑兵好不容易布下的骑兵阵搅得七零八落。
魁头定睛一看,为首大将正是吕布,他领的是四千麒麟卫,皆是人披重甲,马披重铠,沿着弹汗山往下的斜坡猛冲下来,势不可挡。
吕布的麒麟卫大部分时候都是轻骑兵,但依托弹汗山的山势,从吕布大营到河边,有个完美的斜坡,正适合重骑兵的发挥,吕布便让麒麟卫都披上重甲,战马也披上重铠,重骑兵隆重登场。
四千麒麟卫开始是慢慢奔驰,但从斜坡下来,带着一点重力加速度,使得麒麟卫越来越快,铁甲马铠的轰隆声越来越大,如铜墙铁壁般压向挡在前面的柯最,柯最部皆是轻骑兵,又是自下而上,以纯肉身如何抵挡过钢铁洪流,麒麟卫所到处,鲜卑骑兵人马皆成肉泥,鲜卑骑兵虽众,却也被麒麟卫那钢铁洪流惊惧,纷纷拨马往两边逃去。
他们呢的头领柯最见势不妙,也要拨马逃走,可混乱军阵中,鲜卑骑兵乱成一团,挤拥不动,吕布马快,很快就追赶上去,大喝一声:“鞑子休走!”挥起方天画戟,直刺柯最的后心。
柯最赶忙挥动大刀格挡,吕布轻轻一策马,闪过柯最的大刀,手中的方天画戟却变刺猬削,锋利的月牙将柯最的脑袋削了下来。
柯最一招即被吕布斩杀,他麾下剩余的三四千骑兵个个心惊胆颤,那里敢接战,纷纷往两边逃去。
柯最部后面便是阙居部,阙居虽然也是鲜卑有名的勇士,却也只是勉强抵挡了吕布两招,就被吕布挑飞马下,阙居部那四五千骑兵见头人被杀,亦是提不起反抗的勇气,纷纷往两边逃去,往两边逃去的骑兵正遇到赵云的白马义从和吕鹏的虎豹骑,那又是一片倒的屠杀。
说时迟那时快,吕布的四千麒麟卫都是披着红色披风,骑着红色战马,如同地狱里面喷发的火红熔岩一样倾泻而来,眼看就要冲到鲜卑单于魁头的部众面前。
魁头麾下都是轻骑,自然不敢正面跟吕布硬抗,只得拨转马头,带着麾下五六千轻骑,往麒麟卫的侧翼扑了过去,这五六千轻骑虽然也都有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但限于鲜卑人的技术能力,做工粗陋不堪,却也因为鲜卑骑兵高超的马术,在这险而又险的关口,魁头竟然可以带着这五千多轻骑完成侧翼冲锋。
吕布见状,大吃一惊,麒麟卫重甲在身,战马披着马铠,转弯不便,如果被鲜卑骑兵从侧面冲入,将十分被动。
赤兔马不是凡马,吕布骑射能力天下无双,虽然人马皆披重甲,但他异常轻松地策马冲到距离魁头四丈的地方,厉声喝道:“魁头,可敢与我吕布一战?!可敢与我吕布一战?!”
吕布厉声大吼,宛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
魁头赶忙回头厉声喝道:“灭了他!”从魁头身后冲出四五十个精锐鲜卑骑兵,四五十把寒光闪闪的马槊刺向吕布。
吕布不屑地看了魁头一眼,挥动方天画戟,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方天画戟似是一道苍龙划破苍穹,马槊尽被砍断,马头被斩断,人头被斩落,四五十个鲜卑骑士的人头落下,鲜血从他们的脖颈狂喷而出,宛如一片血色喷泉,血雾横飞,后面的鲜卑骑兵们看到这样惨烈的景象,都惊吓住了,纷纷拉缰夹马,战马人立而起,嘶鸣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