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蚂蚁过河一样,几乎是打着滚的往前游。人马少的时候出事的人还不多,但是现在下河的人马太多了,彼此之间的干扰很容易造成浮力下降,而且马在水里控制方向的能力明显不如在岸上,所以挤撞之下落水身亡的事故不断发生。不过,这些损失对庞大的匈奴军队来讲,虽然不能用九牛一毛来形容,但是也不算什么。
一会儿时间,就有不少的匈奴人上了岸,不过经过水中挣扎的匈奴人虽然上岸了,却因为单于的命令,不能攻击我们。而且他们明显已经忘记自己应该呆在什么地方了,只能四处转悠,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们已经很混乱了,后面却还不断有新的匈奴骑兵上岸,造成更大的混乱。由于青州军里匈奴人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匈奴人为了保证安全距离,自觉地把阵地压缩成了一个狭长地带。但是这种阵型是在是不适合骑兵,随着匈奴人不断的上暗,现在这种展不开队形的阵地,明显限制了匈奴人的活动。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匈奴人的队形更是散乱的不成样子。要么挤成一团,谁也不让谁,要么孤孤单单的茫然四顾,完全没有方向感,就连于夫罗现在也控制不了这支庞大的军队了。
赵云和张辽看着狼狈的匈奴人忍不住相视一笑,看来今天这场仗,想不赢都困难。
看着匈奴人过河的他人员接近一半了,赵云突然一挥大枪,那些憋了半天的青州军现在就跟下山的猛虎一样勇猛,一边射箭,一边冲向还在混乱的敌人。于夫罗临机应变的本领实在是太差了,那些岸上的匈奴人立刻就被打晕了,无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射到了马下。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于夫罗根本来不及更改命令,只能眼见着那蝗虫一般的羽箭啃噬着庄稼一样的匈奴人,一阵箭雨之后匈奴的战士就到下一片。
本来这已经很可怕了,但是更可怕的还在后边。匈奴人本来就是善战的民族,别看打击来得快,但是,劫后余生的匈奴人很快反应了过来。虽然没有统一的指挥,但是自动的调整目标,组织反冲锋。掉转马头,冲着汉人阵地冲杀。
赵云的陷阱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出了它的作用,狭窄的地形正是骑兵最忌讳的地形,没有速度的骑兵,能力并不比步兵强多少。面对着已经冲起来了的青州军,匈奴人在仅有的一点距离上根本跑不了几步就会遇上狂奔过来的青州骑兵。势能上的差异,直接造成了力量上的巨大差别,巨大的冲击力根本不是那些翻毛皮甲可以抵抗得了的,很多匈奴战士与其说是被砍死的,还不如说是被巨大的冲击力砸死的。
最前排的青州将士被挡住的时候,还在马上骑跨着的匈奴人已经不足四分之一了。可是这时候青州军的第二排骑兵已经冲上来了,他们飞快地冲向那些残余的匈奴战士。看那样子,不把上岸的匈奴人斩尽杀绝,他们是停不下来的。
正文第四百五十一章喘气并不是掉下马的匈奴人就一定死掉,但是存活的概率小了不知道多少。匈奴人现在有一半人以上已经被汉人同化了,他们也在从事农业耕种,而并不是只知道坐在马背上来回奔驰,驱赶牛羊。
匈奴人从游牧生活向农业文明转化过程十分缓慢。他们的血液里依然带着游牧民族的天性,骑马是他们的本能,即使抡起了锄头,也不能让他们放下马鞭。所以哪怕是未成年的匈奴人,也早早的就掌握了马背上的作战技巧。可是到了地上,他们却没有汉人那样有效的步兵攻击手段,比任人宰割强不到哪里去。
汉人是不会同情匈奴人的,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几乎不可能得到恶狼的同情一样,他们掉落战马的同时几乎就宣布了他们的死亡。那些铆足了劲的青州士兵,就像屠夫面对捆好的猪罗一样屠杀着这些乱作一团的匈奴人,眼睛里充满了对血的渴望。
一时间血肉横飞,战场上的血腥味刺鼻,狭长的死亡走廊上到处都奔涌着血水,粘稠而又充满热度,把那些刚刚冻结的土壤融化了开来。远远的望去,血红色的河滩上,竟然弥漫着一股雾气,缓缓的向天际飘去,只不过这层雾气的颜色显得是那么诡异,带着浅浅的粉色却又那么沉重。
赵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呛人的空气,两只手微微有些抖动,这是他第一次在这样血腥的方式下指挥战斗,那刺鼻的血腥气让他的精神略微有些失控,瞳孔不断的放大缩小,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刺激。但是他明白,他是一个统帅,已经不再适合在前面冲锋陷阵了,所以他一次次的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发出一道道合理的指令,看着在人群中冲杀得不亦乐乎的张辽,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遗憾。
随着血色的晚霞映红了天边,岸上能够站着的匈奴人已经不存在了,能够活下来的不是躺倒在血泊中发出奇怪的呢喃,等待汉人的宽恕,就是跪在同族的血肉上祈求汉人能够让他们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河里漂着不知道多少具尸体,无数插着各种箭支的尸身挤作一团。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兽之分了,马匹和人类都只能称之为血肉。它们拥挤不堪的聚在一起,好像非常的害怕寒冷,想要借助彼此最后的一点儿体温来对抗那冰冷的河水,但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堵塞河道,下了马的战士甚至能够踩着他们渡过这条红色的大河,到达胜利的彼岸。
河里的鱼儿这个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为什么它们在不断的吐着泡泡浮出水面呢?难道它们也受不了这血腥的味道,想要看看那自由的蓝天。不过就算是它们露出了它们的双眼,看到的也应该只有血色一片。
于夫罗跑了,还没有到河对岸,他就已经发现败势不可能挽回。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了逃遁,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赵云甚至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他逃跑了又能怎样,面对命运的惩罚,如此重大的失败,已经足以剥夺他在匈奴族里的一切权威了。
说是这样说,做还是要做的,赵云立刻吩咐手下,在堵塞的河道上架设浮桥,准备追击逃亡中的于夫罗。
让赵云想不到的是他还没有去追击于夫罗哪,却等来了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这个匈奴的左贤王。
呼厨泉现在的狼狈已经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了,漂亮的翻毛兽皮铠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单薄的衣服被枝条刮得一道一道的,到处都是口子,还扯出了不少的小布条,西北风一吹,随风飘摆,那样子要多好看又多好看,却绝不保暖。
行军主将已然如此了,他手下的兵将有多么凄惨就可想而知了,还有铠甲的士卒已经不到十分之一了。而且他们现在也浑身是血,翻过来的野兽毛发,扭曲成各种姿态,被血液粘结在一起,远远的看去,就像是穿了一身的血疙瘩。
疲劳和饥饿不断侵袭着这支队伍,再加上身后离去不久的追兵,让这支队伍严重的减员。现在跟随在呼厨泉身边的只有不到一千人了,当他们趟着汾河水,越过天龙山,再次出现在平原上的时候,他们本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喘气的欲望,他们恨不得刚才就被那些追兵杀掉才好。
正文第四百五十二章散失这一天也许是硃俊到达并州以后最快乐的一天,杀死杀伤匈奴人将近三千,而硃俊本身的损失却微乎其微,真正在刚才那场不完美的包围战中牺牲的汉军将士不过几百人,可谓是一场大胜。硃俊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已经是他跟匈奴人作战以来取得的最好成绩了。
不过,很快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当他回军晋阳的时候,发现晋阳的城头上飘摆的竟然是青州和黑山的大旗。
硃俊很生气,但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光看城头上飘摆的大旗,应该是既有青州军,又有黑山军,可是青州军什么时候和黑山军混到一起了呢?硃俊现在是像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关系,毕竟青州军支持黑山军的事情是暗中进行的,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内情。
不管怎么样还是显示着和青州军的将领沟通一下吧,毕竟青州军的统帅根硃俊还都有些交情,硃俊想利用这一点找到合作的途径,要不然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硃俊叫来一个小校,让他跟城头上的守军联络一下,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怜的呼厨泉全员投降,两天两夜的连续征杀和被追杀,水米到现在都没沾过唇。饥饿和疲倦已经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了,而剩下的这些人也已经连自杀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赵云看着跪在面前的呼厨泉淡淡地说:“你说你就是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
呼厨泉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匈奴人的骄傲:“是的,我就是左贤王,呼厨泉。”
赵云摆了摆手:“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呼厨泉自觉地改跪为坐,双腿轻松的盘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说:“我就坐这里好了,赵将军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尽量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云一乐:“你的汉语不错嘛,知无不言是好的,不过我赶时间,言无不尽虽然很重要,但是细枝末节就免了。”
“据我得到的消息看,你应该是在阳邑。为了防止你们攻打祁县,我在祁县还专门留下了三千兵马,可是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呼厨泉苦着一张脸,无奈地说:“青州军进入上党,我们很早就得到了消息。大单于知道他投靠袁绍的事情肯定会惹恼青州军的,所以着意布置和调动了一批人手,准备应付你们的进攻。可是,我的注意力全在你们身上却忽略了就在身边的黑山军,尤其是当我们得到消息说青州军的吕布剿灭了以于毒为首的五千黑山军以后,更加没把黑山军看在眼里。认为他们不过是些山贼,没有多大的能为。我和我哥哥本来准备前后夹击祁县的,可是谁也没想到,黑山军竟然趁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你们身上的时候,夜袭了阳邑城。我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