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省汽油,凡是从前线返回的空车有半数要牵引拖回来。缴获的全部燃料都进行登记,并严格控制使用。我们把缴获的酒精,再加上其它成份,混合在一起作为燃料使用。我们还将缴获的火炮,炮弹和所有完好能够使用的武器,都收集起来,用来同敌人进行斗争。
在考虑下一步行动时,我们特别关心的是,决不能让进攻速度放慢。当前主要任务是:攻克奥得河前面的筑垒地域,尔后强渡该河。这就是为什么当波兹南还在激战时,我就决定将集团军司令部迁至普涅维,以靠近进攻部队的原因。
指挥员们都有这种体会,司令部要是总跟在你脚后,你就会感到好象有人在督促你,使你不由自主地尽力向前推进。
1月28日—29日,近卫军第8集团军所属4个师,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所属2个军进抵奥布拉河。根据侦察情报,我们想像到我们面临的任务是异常艰巨的。我坦白承认:将我们的兵团投入攻打敌人的坚固工事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况且,我们的炮弹储备已消耗殆尽。而等待其他部队到来,并运来弹药再行动是不行的。丧失时间就等于失败。我详细地分析了情况,权衡了利弊之后,决定从行进间攻击梅泽里茨筑垒地域。近卫坦克第1集团司令员M·E·卡图科夫也作出同样的决定。
尽管当时夺取波兹南的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我仍得以两次到达在第1梯队内进攻的近卫步兵第4军第35师。师长U·F·格里戈里耶夫上校是一个勇敢果断的人。我在1939年就认识他,为了发现各支撑点之间和各防御地域之间的接合部和间隙地,他正确地组织了隐蔽而细致的侦察。侦察员们还抓回几名俘虏。通过审问,了解到了有关敌人的钢筋混凝土发射点配置的某些情报。
侦察说明,敌人正匆忙地通过奥得河畔法兰克福调来几个新锐师。果然,1月31日清晨,其中1个师穿过奥得河畔法兰克福前出至奥得河,而那里已有我军部队。这样,在奥得河和梅泽里茨筑垒地域(尚未被我全部占领)之间的地带内就发生了一场遭遇战。
我们没有掌握敌人的永备防御工事配置的详细情况,因此在与敌军进行遭遇战的过程中,不得不寻找敌人各工事之间的迂回路和间隙地。幸好,刚开到的希特勒的满员师是新组建的,他们显然也并不熟悉自己的工事配置,因此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火力威力和利用有利的阵地,虽然作战顽强,但不够得力。如果德军这个师熟悉该防御地区,并再有哪怕两昼夜的时间分析情况、组织火力配系和协同动作,那么,我们的处境,就很难说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可能,我们将不得不进行持久战,并遭受重大的损失。现在敌人被我们的突袭打得措手不及。应该说,天气也在某种程度上对我们有利。当时是阴天,能见度不好,蹲在永久火力点内的敌人有时也无法搞清敌我位置。
在敌人的筑垒地域内与敌人刚赶来的生力部队进行这场遭遇战,充分地反映出我各级指挥员和司令部在战役战术方面的成熟程度。他们巧妙地组织和各兵种间接协同动作,对敌人的纵队和战斗队形从翼侧和后方进行包围、迂回和突击……。德军这个师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被消灭了。
1月31日,我军仅用1天的时间,就几乎彻底地攻克了筑垒地域,并歼灭了勒贝将军的15,000人的生力师。在近卫第8集团军的进攻地带内,仅击毙的敌军就不少于15,000人,约20,000人被俘。
现在,距奥得河仅剩40公里了,而距柏林大约有100公里。不仅指挥员经常看地图,就是战士们也都争着看地图。
我左右友邻的行动也很顺利。我右邻突击第5集团军已大大地向前推进,并向科斯钦(屈斯特林)方向发展进攻。左邻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攻占了曼济热次市,并已与我齐头并进。3个集团军的进攻正面已经拉平了。翼侧不再受威胁,这使我们非常高兴。尽管部队已很疲惫,可是2月1日清晨,我军又开始向前推进了。
这里是茂密的森林地带。防守之敌可以轻易地隐蔽、伪装,并向我进行突然袭击。如果对森林进行搜索清剿,那么,我方的兵力和时间均显不足。应该说,广阔的森林现在对德国士兵极富有吸引力。他们在第聂伯河、布格河和维斯瓦河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现在又脱离了自己的被击溃了的部队,所以他们已完全不想再去听任纳粹军官的摆布,不想在没有被打死以前再去进行反冲击了。就这样,在奥得河前面的森林中,就隐藏了数万名等候事态发展的德国士兵。
对他们怎么办?将如此之多的德军士兵留在自己后方,我们实在不放心,因为有朝一日,法西斯军官会不会把他们集中在一起,重新投入战斗呢?
在这里,斯大林格勒的作战经验又被我们采用了。我们向森林中派出了许多小型的强击群。也象在巷战时那样,他们独立行动。敌人的士气,已不是三年前的样子了,他们看到形势已无希望,看到他们的上司正把他们引向死路。现在德军士兵已经不再叫喊:“希特勒万岁!”而是经常叨唠:“希特勒完蛋了!”我各强击群大胆地行进在林间小路上。德军士兵远远看到他们后,就从自己隐藏的地点走了出来,扔掉武器举手投降。战士们将俘虏编成组,每组150—200人。派出押送俘虏的人员很少,一般每组4至5人。可以说,只是象征性的。我们开玩笑地说,这与其说是警卫,还不如说是向导。他们给德国人带路,以免他们再次迷失方向。
当然,也有这种情况,即强击群不得不与一些德国士兵进行战斗。因为他们企图与他们的部队会合,并有组织地从森林中突围,向道路干线靠拢。于是,近卫军战士们就切断敌人的退路,驱散已纠集起来的队伍,用武力迫使他们投降。
我们已接近奥得河。这是一条大河。它发源于捷克斯洛伐克境内。从南向北蜿蜒725公里。从拉蒂博尔(现拉齐博日)市到波罗的海,全河道都可通航,是重要的交通动脉。冬季结冰期只有1至2个月。
中游从奥波莱市至科斯钦的河面宽100至225米不等,深2米有余。下游,由于有诺特奇河和瓦尔塔河注入奥得河,河面宽度加大到300米,平均水深3米。春汛时,水深可达8米。
奥得河,这是一个巨大的障碍。当然,法西斯指挥部也非常重视这个地区。
在奥得河与其支流瓦尔塔河的汇合处,是德国东部最大的筑垒地域,这里筑有科斯钦要塞。在这两条河上架设了几座桥梁,几条最大的铁路干线和公路干线汇集在这里。科斯钦要塞封锁着直接通柏林的道路。因此,称它是通向德国首都的大门是当之无愧的。
奥得河上的第2个筑垒地域是布雷斯劳,改称弗罗茨瓦夫,按古斯拉夫语则称作布拉季斯拉夫。这是一座古老的要塞,曾在奥普战争和拿破仑战争中起过重要作用。德意志帝国从凯撒皇帝对东方进行掠夺战争时起,到其后的法西斯德国,都对古老的工事加以现代化,并且构筑了大量新的工事。布雷斯劳筑垒地域是阻塞通向布拉格和通向萨克森的主要中心—德累斯顿和莱比锡的屏障。
在布雷斯劳筑垒地域和科斯钦地域之间,有一个格洛高要塞,它控制着四周的平原。可以预料,对此要塞敌人势必拚死固守。
奥得河畔法兰克福市,也被法西斯分子改造成为坚固的筑垒地域。而且,希特勒总参谋部对它特别重视,认为它是柏林的第二道大门。
1945年2月1日,近卫第8集团军的部队直逼奥得河边。不等加强兵器的到达,我即命令近卫步兵第4军从行进间强渡该河,以便于2月2日傍晚前、在攻占左岸的一个登陆场之后,占领科斯钦南郊基茨、曼什诺夫、拉特什托克等地。
近卫步兵第28军受领了强渡奥得河并攻占哈坚诺夫、波杰利齐格、克列辛地段的登陆场的任务。左翼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也已经前出至河边,但因没有渡河器材无法渡河。右翼突击第5集团军于2月1日使用就便器材开始渡河。
各强渡地段都需要空中掩护。根据我的请求,方面军司令员将高射炮兵第16师配属给我们,该师由A·M·谢列金将军指挥。该师本应于拂晓前抵达各渡口。但是,由于没有燃料,高射炮兵晚到了1昼夜多。
2月2日上午10时,我到达近卫步兵第4军军长格拉祖诺夫中将的观察所。该观察所位于科斯钦以南扎比采村附近的一座堡垒的废墟中。该军所属部队已经在科斯钦和古日策之间的堤坝上展开完毕,正准备渡河。我用炮队镜观察奥得河。这是一条被两岸堤坝围在中间的大河。我近卫战士集结在右岸。这是多么重要而又困难的时刻呵!冰很薄,不用说是技术兵器,就是步兵踏到上面也很危险。当时我们没有制式的渡河器材。尽管如此,近卫军战士还是在炮火掩护下开始登上右岸。他们带着杆子、木板和一束束的干树枝。他们边走边铺铺板和渡板。某个地方还成功地将反坦克炮渡过河去。战士们把火炮的轮子放在自制的滑橇上。用手将火炮从冰上推过河去。
遗憾的是,部队的渡河没有持续多久。在近卫军人的头顶上空出现了德国的“福克·符夫”式歼击机。这些飞机以每批9架或7架地从低空向渡口扑来,进行轰炸扫射。现在多么需要谢列金将军的高射炮师啊!但是他们不在这里,我歼击机也没有来,因为他们转移到奥得河附近的新机场去了,这些飞机也缺乏燃料。我们只好将反坦克枪连和机枪手们投入了战斗。敌机被打中了多少弹孔不得而知,但我亲眼看着两架“福克·符夫”起火燃烧,坠落在我军占领的区域内。被我俘虏的飞行员供认,德国航空兵的任务是破坏俄国人横渡奥得河。
应该坦率地说,他们做到了这一点。我们不得不在夜晚到来之前停止了渡河。夜里重又恢复渡河。但是渡河变得更加困难,因为本来就不牢固的冰面有许多地方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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