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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说:“说话小声点。也不怕别人听见?”
梁凯说:“好,好,我小点声。这屋子跟前没有其他人家我才敢这么说的。”
妈妈听了,不太高兴,说:“你不信,我信。我倒不是说信这里有什么鬼神。有天主保佑,啥鬼神也不敢来了。这些天,三个孩子闹得我饭吃不香,觉睡不踏实。你回来,吃了饭,脑袋往枕头上一撂,呼呼睡着了。你三个弟弟,这个哎呀,那个妈呀,我睡着了吗?哪个孩子一叫我这心就咯噔一下。你们爷俩一出去,干上活,啥都忘了。我得整天整夜看着我的孩子。病长在孩身上,疼在妈心上。我这念念经,心里也宽敞点。你咋就不体谅体谅妈的心呢?”妈妈说着说着掉眼泪了。抱起渐渐消瘦的小五,说:“看我老儿子,吃不好,睡不踏实,都瘦一圈了。”眼泪噗嗒掉到小五的衣服上。
梁凯看见妈妈伤心了,急忙服软,说:“妈妈,别伤心了。是儿子不对,气着妈了。儿子向妈妈赔不是。”说着把刚刚洗完脸的湿手巾,用水投投,拧一下,递给妈妈,说:“妈,擦擦脸吧,咱们吃饭。兰子、二珠,快放桌子吃饭吧。今天爸爸不回来了,咱们吃吧。”
妈妈一边吃饭一边喂小五,说:“这个地方咱们不能常年住下去,这不是个地方。你看,这里有几个人来?平常想见个人都没有。想找点活做也不容易。肃静到是挺肃静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梁凯说:“这地方想长期住也不行,说不定哪天,来个通知,咱们立刻就得走。即便没有通知来,要想长期住,也得找个顺心的地方。再说,在这宣化府城里,还不如到城外乡下种地去呢。”
妈妈说:“唉,这奔波啥时候是个头呢。没法子。走到哪一步,说哪一步吧。”
放弃去陕北 决定入敌后
放弃去陕北 决定入敌后
阴历三月,天开始暖和了。宣化城里的鬼子越来越多,不断从东往西去。一批来了,住了几天,走了,另一批又来了。城里到处都住满了鬼子兵。鬼子在宣化的搜查也越来越频繁,经常有人被抓走。抓走的人,有的打的皮开肉绽,放回来,有的抓走后再没有音信。
这个余家花园也被搜查了好几回。鬼子一来,每个屋子的犄角旮旯都看一遍,每个箱箱柜柜都翻个遍,每个人的身上也要搜一遍。似乎不找出点什么证据,把人抓去暴打一顿不罢休似的。鬼子在找什么,是不是与矿上丢三个日本鬼子有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怀疑了?梁万禄和梁凯的疑虑越来越多,开始警惕起来。
一天,孙百宽到矿上回来说,这么多日子日本鬼子在矿上一直搜查。矿里丢了三个日本人的事一直没有完。梁万禄心想,城里也这么经常搜查,连这冷冷清清的花园也搜了一遍又一遍,是不是也与丢失那三个鬼子有关?那三个鬼子十有八九是晨子带人干的。晨子很沉着。可是沉着有时候更会引起有经验的人的注意。如果被敌人察觉了,那就晚了。那可真是逃出狼窝又入虎口,说不定这一家九口就都完了。
梁万禄越想越觉得宣化这个地方呆不下去了。能往西去,就尽快走,如果不能往西去,就往别处躲一躲。梁万禄写了一封短信:“近期孩子病得利害,尽快来看看,想个办法。切,切”。他把短信交给宝云客栈的梁掌柜转交李占科。没过几天,方福州来了。德成要去找爸爸,方福州说问:“你爸爸在哪?”德成说在佟财主家,不很远。方福州说:“我时间很紧,你带我去,商量完事,我立刻还有别的事要办去。”德成把方福州带到佟财主家。梁万禄正好要套车出去。方福州问出了什么事。梁万禄把最近烟筒山龙烟煤矿和宣化府城里鬼子频繁搜查和三个鬼子丢失的事简单说了说。问能不能尽快离开这里,往西转移。方福州说,这要请示一下。说完匆匆走了。
过了两天,方福州又来了,告诉梁万禄,上边同意梁万禄一家离开这里。在宣化隐蔽的还有几人也要离开。不过不是向西去,而是调转方向,向东,向东北去。方福州说,现在抗日的形势很不利,敌人越来越猖狂,短期内不可能打败日本人,要作长期打算。现在黄河开了,过不去黄河。再加上敌人把通往陕北的各条道路封锁得死死,根本过不去。已经有一些同志偷渡封锁线被抓住投入牢房,或者当场牺牲了。上级指示,没有渡过黄河的人暂停去陕北。要转移到敌后去,敌后反而安全一些,在敌后保存力量,积蓄力量,将来时机成熟组织暴动。上级要梁万禄一家离开宣化,再经北平,向关东转移。方福州告诉梁万禄不能继续使用孙勇的名字了,那样会暴露同西新庄的关系,要改名字,重新起良民证。
梁万禄又改名孙省武,在地下组织帮助下,新起了良民证。看这个孙省武,看良民证上的照片,根本找不到原来梁万禄的影子了,真的像一个近六十岁的老人了。梁凯还是叫孙俊,德成还是叫孙玉。
上路前,不能带的东西或者送人,或者变卖了。该付的钱都付了,该还的东西还了。买好了火车票,第二天就要离开余家花园了。
花园里明媚的春天
要离开余家花园,本来想上街转转的,大家都有点留恋这个安静又充满早春生机的花园。一家九口人,从来没有这么整齐都在家里,又这么清闲过。梁凯说:“爸爸妈妈,我领弟弟妹妹们,到花园里好好转转看看。住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好好逛逛这花园。”妈妈说:“你们去吧,带上小四和小五,都去。省得闹人。我和你爸爸再收拾收拾,看看有啥没收拾好的没有。”
梁凯前边走,德成、来成紧跟着,兰子抱着小五,二珠领着小四,高高矮矮一小帮,逛起花园来。花棚里有的花正在含苞欲放,有的已是争奇斗艳,有的花色将衰。草还都是湛绿湛绿的。让人领略到‘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的世态炎凉、各领时节的大自然规律。花棚外边绿色已经很多,百花已经盛开了。梁凯领多弟弟妹妹沿公园周边走着,迎春花、榆叶梅、桃花、说不清的果木花,争相开放,一串一串,一簇一簇,一朵挨着一朵,一朵挤着一朵。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开满了枝头,煞是好看,一片春意。花朵把枝头占得满满的,全不顾及绿叶是否到来,也不给绿叶留一点位置。
二珠到花跟前,用鼻子嗅嗅,说:“还真有一股香味。”兰子也急忙上前嗅嗅,说:“好香呀。春天真好。”地上有一枝折掉的花,小四捡起来。德成忙说:“快扔了,要不,一会儿看花园的人看见了,该说是你撅的花了。”小四吓得急忙把那花扔到地上。兰子问梁凯:“都说红花要有绿叶配,可是这些花怎么没有绿叶?”梁凯说:“这些花木本来就是这样,先开花后长叶。”来成问:“大哥,花朵把树枝都挤满了,哪里还有地方长树叶呀?”梁凯说:“等长树叶的时候,这些花就逐渐掉了。树叶就慢慢长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有的花朵需要绿叶配,有的花朵只顾自己开放,根本不需要绿叶。等到绿叶到来的时候,花朵已经凋谢了。
有几只蜜蜂围绕着花枝转着,一会儿落到这个花枝上,一会儿飞到那个花枝上。小四要去抓蜜蜂,二珠急忙拦住说:“可别碰它,它会蛰你的。蛰一下,可疼了,胳膊都能肿起来。”小四把手缩了回来。
有几个蝴蝶在花枝上翩翩起舞。一个蝴蝶正好落到一朵花上,翅膀一开一合的。德成慢慢走近前,伸手一捏,捏住了。他走到兰子跟前,递给兰子抱着的小五,说:“小五,给你,拿着玩吧。”小五的小手接过来,捏着蝴蝶说:“好看,好看。”这么看看,那么看看。蝴蝶的爪子一动一动的,翅膀好像也在动。小五小手一扬,把蝴蝶放了。蝴蝶忽闪着翅膀,向花丛花枝飞去了。德成说:“你怎么把它放了?”小五说:“它也想看花,捏着它,它就看不了花了。一会儿咱们走远了,它就找不着它的哥哥和姐姐了。”兰子亲了一下小五的小脸,说:“老兄弟心眼真好。”二珠说:“兄弟姐妹在一起,多好。咱们兄弟姐妹再也不分开了。”来成说:“以后,咱们七个总在一块,一天也不分开,多好呀。”梁凯说:“那感情好,就怕是这个坏世道不让咱们兄弟姐妹在一起。咱们这一走,将要走到哪里?是福是祸,是狼窝虎口,还是平平安安过日子,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再回老家,就更没准了。反正那群狗日的占着咱们家乡,咱们就没有好日子过。”
七个人往前走着。前边一个园工在种花籽儿,插花枝,施肥,浇水。二珠说:“大哥,要在老家,这些天正是大忙播种的时候。一埯子一埯子的下种,再埋上。看着一片一片种好的土地,那种感觉真好。”兰子说:“这个季节,各种大庄稼都该种了。杨家营那边地片大,都用犁杖种,前边用犁杖一蹚,在垅台上蹚出一道沟来,点种,后边的人用脚把种子埋上,可快了。一会儿就种一大片地。”德成说:“我看见过那样种地的。从西新庄往东,过了五风楼那个小山坡,东边的地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那样种的。”二珠说:“春天种地的时候,特别有意思。爸爸在前边刨埯子,我跟着点种,德成就在后边埋土。小风一吹,可舒服了。那风带着温和,还常常带点花香和草香。小鸟在天上叫着,那个时候,是一年中特别特别有意思的时候。歇气的时候,往垄沟里一躺,看着天上的小鸟,在那儿悬着,翅膀忽闪着,不断地唱呀,唱呀。好像把我要唱的都帮我唱出来了。一会儿,一朵白云过来。那小鸟就像吊在云彩上。真有意思。”梁凯若有所思地说:“盼着吧,盼着什么时候把那群狗日的都打跑了。咱们就回老家去种地。春种秋收,好好过太平日子。”
柳笛无腔曲自流
柳笛无腔曲自流
七个人走到一条小河边。这小河的水是从山上下来的,流过这花园。小河不宽,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