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万福金安,太妃安康,元妃、舒妃娘娘安康!”
“莫大人,本宫劝你还是招了吧!这小太监已经认下了!”莫无名与何晟两人刚请安,便被舒妃冷然打断了。
莫无名微微一怔,看着那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小太监,虽然有些惊诧,但仍旧如常一般从容镇静,耐声道:“舒妃娘娘想要微臣招什么呢?”
舒妃讥诮的哼笑着,立目呵斥道:“莫大人问本宫做什么!你心里自然最清楚,你偷偷从这小太监那取了藜芦放在本宫的安胎药里。你与本宫无冤无仇的,莫大人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舒妃那话音咬的极重,眼角不住的向云千雪扫看过去。
莫无名垂首,恭敬而温然的说道:“那藜芦是微臣不看顾娘娘的胎后,才从娘娘您的安胎药中发觉的,仅仅凭着小太监说微臣取过藜芦,娘娘就说是微臣在娘娘的安胎药中下的藜芦吗?”
舒妃指着一边跪着的何晟,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说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何晟与你是同年进御医院的。你们两人原本就是相熟,又是私交甚笃的!你拿了藜芦,让他下在本宫的安胎药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莫无名却不回答舒妃的话,而是向着那小太监问道:“你说本官从你那里取过藜芦,那么现在本官问你,本官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因为什么从你这取得藜芦。你又为什么没记在药案上。那天本宫穿着什么衣服,带着什么发冠?”
那小太监明显被莫无名问的有些手足无措,怔了一怔,才有些着慌的回道:“这,这奴才也浑忘了。何况,奴才没记在药案上,是,是大人不让奴才记。”
莫无名越发镇定,道:“那本官取了多少藜芦?”
小太监想了想,咬定了说道:“大人取了五两藜芦根。”
莫无名转头又问舒妃,“娘娘服过安胎药涌吐大概有多久了?”
舒妃自然也分不清,月份没到四月的时候,孕吐与涌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等月份进了四月,才渐渐明显起来。她琢磨着,只怕自己一个不当心就会让莫无名脱身,当即道:“三月初开始的。”
莫无名笑一笑道:“五两藜芦根的粉末,即便是微臣天天下在娘娘您的药里,也只能用五、六天而已。”
舒妃眉心一颤,忍不住暗道莫无名太过狡猾,“你,你或许一次放的少,所以……”
“若是少量的藜芦,娘娘并不会出现涌吐的情况。”莫无名这话一落,舒妃自然有些哑口无言。
何晟随即道:“请太后、太妃明鉴,是这个小太监在说谎话。舒妃娘娘服用的安胎药,只怕是从二月开始就已经被人下了藜芦。少量的藜芦会出现涌吐,所以下药的人,为了掩人耳目会选择在娘娘孕吐最严重的时候下药。舒妃娘娘对藜芦的反应极大,将药都吐了出去,如此便减轻了藜芦的危害。因为这个原因,舒妃娘娘这一胎并没有明显的不妥。下手的人不愿意前功尽弃,就此放手。因此,换了微臣照养舒妃娘娘的胎后,仍然有人在药里做手脚。这藜芦,并不是在煎药的时候出的问题。”
何晟说着,立时让人去取舒妃前几日煎药的药渣。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这药渣里并没有藜芦一类的东西。若是舒妃娘娘不信,全可以由太后请太医院信得过的御医来查看。”
庄太妃笑了笑,道:“吉祥,去请给我与怡康贵太妃看顾身子的沈大人过来瞧一瞧吧!”庄太妃话落,想着天后笑了笑,道:“沈大人医术了得,为人也很是淡泊,信得过!”太后睨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待沈御医前来看过那药渣,便也说药中并没有什么问题。
云千雪此时才淡然一笑,清凌凌道:“药渣子没有问题,就是说煎药的时候还没被掺进藜芦。不是药材出了错,那就是煎药和送药的人不对了。”云千雪笑眼看向舒妃道:“我记得,舒妃有孕的时候,怕有什么不妥,这药一直都是在宜芙殿煎的。”
舒妃面上仍旧是无法相信的样子,断然否道:“绝不会!煎药送药的都是本宫身边一等一得力的宫人,杜鹃与画眉不会有错!”
云千雪嗤的笑起来,慢悠悠,扬声道:“谁又知道呢!方才舒妃还要将这些人都送去宫正司,如今既是你身边的宫人出了差池,是否该把你身边的宫人都送去宫正司呢!”
跟着舒妃过来的杜鹃与画眉两人听了云千雪的话,吓得立时跪地,连声向舒妃与太后等人表忠心道:“没有,奴婢绝不会害娘娘的!”
云千雪清冷的哼了一声,“太后,还是得送去宫正司,才能撬开这些人的嘴!”
舒妃自己才说过这样的话,如今云千雪有样学样。让她脸上立时有些挂不住,道:“不成,她们都是我的宫人……”
云千雪并不给舒妃留脸面,只清淡的说道:“是舒妃的宫人,与不是舒妃的宫人又有什么分别呢。都是有可能害舒妃的人。何况,眼下来看,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方才舒妃义正言辞的要将莫大人、何大人送去宫正司。怎么如今对害自己的宫人倒是松口了?难不成,舒妃要姑息养奸?”
舒妃听了这话,气的面色发白,有些无言以对。
云千雪转头看向画眉与杜鹃,幽然道:“是你们谁往舒妃的药里下了藜芦。”她一咳,似笑非笑,又将舒妃方才的话说了出来,“你们可想仔细了!现在本宫好好问你们话,你们就好好说,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否则,一会儿统统拉你们去宫正司。那七十二道刑具是什么滋味儿,本宫只怕,谁也不想尝一尝呢!”
舒妃勃然变色,喝道:“元妃,你什么意思!”
贵太妃瞧着,忙劝和道:“元妃,你也少说一句。舒妃还怀着身孕,才漏了红,不安稳呢!”
云千雪步留情面的笑了一笑,轻飘飘道:“臣妾也怀着身孕,如今还不足三个月,也不安稳。”
贵太妃有些下不来台,立时闭上了嘴巴。太后淡淡含笑,并没有责怪云千雪,只是与杜鹃、画眉两个道:“除了你们二人,还有谁能天天碰舒妃的安胎药?”
两人极力的思索了一番,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想不出来什么。便是默然摇首,都有些害怕,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云千雪不想再与舒妃怄气,这样的不留脸面自然要点到即止,让她记住,下次再起坏心思的时候也得细细想一想今日。云千雪倏地婉然一笑,问杜鹃、画眉两人道:“煎药的药壶、盛药用的药碗平日里是谁收着的?”
☆、第24章 移祸东黄金大赛100票加更
杜鹃与画眉两个细细的想了想,毕竟是关系到自身清白,两人想的极是仔细认真。半晌,才道:“是浮翠,一直都是浮翠收着的,每一次为娘娘煎药,也是她先准备好了的。”
云千雪一笑,缓缓道:“那就叫浮翠来问一问吧,一问便知!”
杜鹃与画眉两人立时看向舒妃,舒妃有些措手不及,轻声吩咐道:“那就去叫浮翠来。”
宫人得了吩咐,自然立时去合璧宫宣召浮翠。
不多时,一身樱粉色宫装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生的很是小巧纤弱,五官秀气,瞧着唯唯诺诺的。她这样的宫女,极少能有面见太后、太妃的机会。进了寿康殿,便是越发局促紧张,忙规规矩矩的跪地向太后、太妃、舒妃与云千雪问了安。
太后也未叫起,十分肃穆威严的问道:“是你保管舒妃的药罐子和药碗的?”
浮翠微微垂首,小声应了一声,“是,舒妃娘娘的药罐子与药碗都是奴婢一直收着的。”浮翠说话时不大敢看人,眼神闪烁不定的盯着地面儿。
太后在宫中沉浮数年,一眼便瞧出了浮翠身上的不对劲儿,幽幽笑道:“哀家叫人查过那药碗,药碗上被动了手脚。既然是你一直保管的,也就是你动的手脚了!”太后这话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是兵不厌诈的法子。
浮翠双肩明显的一颤,那动作虽然轻微,稍纵即逝,可还是让太后与云千雪等人瞧在了眼里。从侧面看过去,能清晰的瞧见浮翠的脸有些僵硬。那神情,更像是惊愕与费解。可转瞬,她便是连连叩头,身子抖的筛糠一样,倒瞧不出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害怕了。
“没有,太后娘娘明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太后表情平淡,微微抬手道:“踏月,送她去宫正司。什么时候肯说话了,再带回来!”
宫中的宫人自然都知道宫正司的厉害,浮翠听见这话,自然吓得不轻。却仍旧连连摇头,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求太后别送奴婢去宫正司,真的不是奴婢啊!”
云千雪默然的摩挲着小指上的护甲套,曼声道:“浮翠,有人看见了,你扔掉那药碗的时候,有人看见过。否则,太后又如何要宣召你呢?”云千雪这番话说的很轻缓悠然,那煞有其事的感觉,让人脊背生凉。
浮翠怔了怔,惊恐的看向云千雪。
“不必再问了,踏月,直接让人拖出去打死!”太后冷然道。
浮翠听见这话,哇的一声,下意识的哭了出来,连声道:“是,是,是奴婢把舒妃娘娘的药碗侵在藜芦水里,是奴婢做的……”她说到此处,忽然戛然而止,大声的哭了出来。
舒妃不想竟然真是自己宫里的人干出来这样吃里扒外的事儿,恨得咬牙切齿。她撑着肚子站起来,照着浮翠的脸立时就是两个巴掌招呼了上去。舒妃无名指与小指上戴着三寸长的镂金护甲套,这两巴掌打在浮翠的脸上,立时在她盈白的脸颊上划出了两条狰狞的血道子。
浮翠被打的跌倒在地,咬唇小声哭着。舒妃犹自不能解气,又是照着浮翠的肩膀上踢了一脚,道:“本宫几时对不住你你要给本宫下药!你说,是谁让你来害本宫的!”浮翠也不说话,仍旧小声的,不住的哭着。
太后瞧着,不免蹙眉道:“给哀家拦住舒妃!这还有着身孕呢,竟也这样疾言厉色,不管不顾的失了仪态!”横云立时上前扶住舒妃请她仍旧坐回去。
云千雪垂首看向浮翠问道:“浮翠,是谁指使你去害舒妃的。”她声音清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