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之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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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世之灾
暗黑的屋子里,睁着一双惊恐如兔的双眸,染着血丝的眼圈分明显示她已经多日未阖眼。
洛紫昕将身体蜷缩在角落中,只穿着单衣的她瑟瑟发抖。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地战胜寒冷,却被这片漆黑打击得体无完肤。
没错,她怕黑,从小就怕黑,尤其像今天这样的墨黑如炭,可是偏偏她就被关在这样的一个黑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最可怕的是天空中竟无明月,原来连老天爷也舍不得给她施舍一丝光线。
不是这么倒霉吧,居然被嫌弃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小屋里,是不是想要她的命?还是老天爷看不惯她享受荣华富贵,非要给她来个当头棒喝?洛紫昕不禁暗暗哀嚎
突然感觉身子好冷,单薄的衣衫抵不住这初秋晚上的阵阵凉意,除了身上的寒意,心里也是那样的凉嗖嗖。
就在几天前,淑仪宫内,她躺在他的身侧,两人缠绵辗转,红鸾被帐,摇曳的烛光下透着他们沉沉的喘息声。
他,就是大武国当朝皇帝穆元祯,而她,便是他的婕妤,她的名字叫洛紫昕。
那一夜,是她侍寝的日子。
“纤雨,你是朕的……”穆元祯喃喃低语,俯下头吻住她白晳的颈脖。
洛紫昕的身子微微轻颤,纤雨两个字,让她的心头微微闪过一抹惊鸿。
“皇上,嫔妾永远都是皇上的……”洛紫昕微启双唇,可是却被他霸道地含住了舌尖,欲语不能。
穆元祯如吸甘露般尝遍了她唇齿间的柔美,终于恋恋不舍地从她的唇瓣离开,手指轻捏住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子里闪着炽热的光芒。
洛紫昕乖乖地闭上了双眸,迎合他的热情。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惹得她阵阵喘息,宽大的软榻上,两个相互交叠的身影在烛光中越贴越紧。
他搂着她,终于平息了一次律动。
“纤雨,很少有女人这样打动朕的心,在这宫里,你是第一个。”穆元祯在她耳际轻语。那些许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际,让她心神微微荡漾。
穆元祯,他确实算是人中龙凤,且不说他本身就是九五至尊,单说他的长相,在皇族之中就是蛟龙之首。所以,既便他只是市井中的普通男子,恐怕也会引起女子们侧目注视,更何况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进宫后,凭着自己的姿色得到了皇帝的宠幸,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洛紫昕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媚态,穆元祯身体又起一阵热血,再一次欺身压住了她的身子,抚上她的柔软,又是一场酣畅淋漓。
她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然离去,却听到了外面的吵杂声,扰得不得安宁,她大声喊道:“什么事?”
“娘娘您终于醒了?皇上圣旨到了。”婢女眼里含着古怪,不似平日里的那番恭敬,倒是带着些鄙夷,洛紫昕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跪下接旨,路公公公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丽婕妤袁纤雨罪无可赦,打入冷宫。”
洛紫昕惊异得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昨晚皇上还如此温柔的对她,说了如此多的甜言蜜语,怎么一早醒来就变成了罪无可赦?
“公公,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宫不明白。”她拉住路公公,急切地问道。
路公公假意咳了几声,清了清喉咙,瞟了她一眼,说:“据查,贵妃娘娘前阵子滑胎是丽婕妤所为,所以……”
“什么?本宫没有做过!”洛紫昕一下子白了脸色,
路公公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便转声欲走,却被她拉住了手臂,道:“求求您,让我见见皇上。”
下一刻,她便跪在皇帝穆元祯的脚下。
穆元祯的眸子瞬间闪动着一丝凌然,微微转过眼神,转头看向洛紫昕,突然捧住她的下颔,她的视线迫不得已与他相视,那丝寒冷让她心底一颤。
“没有想到你的心这么狠,竟然下此毒手,那可是朕的孩子。”穆元祯微微扯着嘴角,只是那笑容太过冰凉。
“皇上,嫔妾没有。。。。。。”她早已花容失色,脸色惨白的望着皇帝,嚅嚅道,“这段时间,嫔妾连茹妃的宫里都不曾去过,这一点嫔妾宫里的奴婢都可以作证。”
穆元祯深深地看着她,不发一语,或许心头流转过了千思万绪,匐跪在地上的洛紫昕也好似度过千日般焦虑地等待着他的反应。屋子里的寂静沉谧着一丝令人滞息的气氛。
在这片寂静的等待中,她的心头生出了几丝凉意,究竟是谁如此陷害她?
“你好大胆,证据在前,还改狡辩。你宫里的奴婢?那能代表什么?”穆元祯冰冷的音调让她心有如坠入寒窖,“皇后那儿的证据确实,你无法抵赖。
“皇上,嫔妾真的是冤枉的。”她急急辩解。
“够了。”他的手突然扼住她的喉部,逼着她抬头仰视他。他眼中的那份寒戾让她心生恐惧。
“皇上。。。。。。”她已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即日起就搬到长华宫好好反醒吧。”穆元祯说毕,微微侧头,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洛紫昕,便道,“退安吧。”
长华宫,那是冷宫!洛紫昕的心仿佛一根紧崩的线瞬间被扯断似的,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绝望。
再之后,她就被关在冷宫,与之前受庞之时的日子相比,就是天地之别了。
她最终终于搞明白了,是皇后拿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可是她一直没有想明白,她是怎么得罪皇后了,这就遭了无妄之灾,心里那股凉意就这么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不过,也怪不得皇帝,哪个帝王听到这种害他子嗣不是雷霆大怒的呢。她该恼的是那个陷害她的人。
几天前,皇后突然纡尊降贵地驾临了长华宫,和茹妃一起逼她喝下了那一碗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汤。从那一晚起,她便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以至于第二日清早,被人发现与一名侍卫一起躺在床上时,都无法为自己洗刷清白。
穆元祯一脸铁青,皇后故作惊讶,还有那个茹妃,假猩猩地为她求请,却换不来她的开口一言。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畏罪不敢言语,可谁知她是被喂了哑药,有苦难言!
所以,她就被关在这个漆黑一团的屋子里一天一夜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提着灯笼的宫人为主子劈开了一条道,那身着一身黄色锦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俊美脸旁却分明蕴含着怒气,身边便是站着皇后。
“先是害朕的孩子,后又通奸,你真的算是对得起朕!”穆元祯声音平稳,看不出有多少大起大落,只是闻者却可以嗅到那份波澜。
“唔……”她跪在他的面前,拼命地摇着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唯有那干烧般的嘶痛。
穆元祯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女人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样子浑然失去了昔日那娇柔甜美的模样,顿时生出了些厌烦。
“你不说话,意思是默认了?”穆元祯淡淡发问。
不是,不是这样的!洛紫昕在心里大叫。难道他就看不出她拼命摇头所代表的含义吗?难道他就这样将她定罪吗?
皇后,茹妃!原来,这是你们早就设定好的局,她为什么就早点没看出来这两个女人的奸诈呢?从进宫开始,她从来都把她们当成姐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害成这样。
穆元祯见她始终不语,对皇后所说的畏罪之说更是增添了几分相信。
她睁着恐惧的双眼,苍白无色的嘴唇早已失去了光泽,死灰般的脸色更是将原有的秀美容貌毁之殆尽。
没错,就这一刻,他嫌弃她了。
“这就是袁昭的好女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的父亲袁昭今天在朝堂上公然反抗朕,你便在后宫兴风作浪。很好,明天午时,袁昭斩首示众,诛九族。”穆元祯转过眼看着早已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的洛紫昕,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至于你,念在伺候朕还算得当,就在长华宫享清福吧。”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什么害人滑胎,什么通奸,根本就是冤枉的,你怎么可以连调查都不舍得,便诛连了袁昭的九族呢?洛紫昕在心底嘶声力竭,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哦,对了,朕想你该会对如何行刑感兴趣,不然,明天午时,你去午门观摩一下,如何?”穆元祯嘴角一弯。
洛紫昕只觉得全身震颤,心痛如绞,只是就算肝肠寸断又如何,他早已无视她的心情,挥袖而去,留给她这落寞漆黑,冰冷绝望。
她不想看,不想睁眼,可是太监卢希越硬是扯着她的头,逼着她看清眼前这一幕血腥。
袁昭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毕竟是因为她无辜受了牵连,她的心里满是内疚。看着他突生了许多华发,苍白绝望的眼神,让她的心淌血。他一下子也似乎老了十几岁。身后那些人的低声啜泣声,每一声都如尖刀般刺入她的心。
这都是她造的孽!
刀落见血,红了整个天空,她的眼前除了那抹红色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血红,崩溃,她整个世界都坍塌了,缓缓地软了身子,晕倒在地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回到了冰冷的长华宫,可是入眼便是皇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样,滋味如何?”皇后的笑容显得狰狞。
洛紫昕睁大了双眼,呆滞地望着皇后,她已经麻木到不知道什么是恨了。
“是不是想知道是为什么?”皇后坐到了她的榻前,有意无意地替她盖了盖被子。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似乎皇后如此待自己,原因不是这么简单。
“你猜的没错,本宫和你的恩怨早已生根,不止因为你是丽婕妤,只可惜,本宫不会告诉你是为什么,因为死不瞑目,这才有意思。”皇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脸色突变,阴沉得可怕。
没错,后宫的女人何其多,她洛紫昕不过是个婕妤,也不是最得宠的一个,皇后没必要专门来对付她。那皇后是何意?
然而,皇后的话让洛紫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皇后身边的婢女端着一碗水走到了她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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