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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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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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汪有志有一种初战告捷的快感,也有一种复仇解气的喜悦,他觉得枣针是他的侵犯者,你想征服我吗?没那么容易。相反,他认为征服一个女人,并不困难。

因为不是为爱而去作爱,而是为争气而去作爱,二人只是生理上有所反应,其他的那些爱的甜美,爱的柔情,爱的密意,爱的神秘,他们都不知道。就象吃菜不放盐一样,什么味也品不出来,或者说那爱的神秘只是一个飞起来的过程,如铁道旁的树木,坐在飞驰的火车上能看得清吗?特别是枣针,任何快感也没有,但她却有战胜汪有志的决心,他的快感就是在最后,看到汪有志败在自己手下,让汪有志在她面前服软。

很快,第一个回合告一段落。此时,汪有志想睡,枣针开始反击了:“啥?睡?这时候想睡了?当初干啥来!”

汪有志躺在枣针身边不动,枣针说话了:“母狗眼,你耍赖了可是?”

反正一夜早着呢,汪有志也不怕。经枣针这么一激,汪有志又上了枣针的身上。

可是,战了三个回合之后,汪有志才知道,一夜要做八次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时候巳经鸡叫三遍了,东厢房里巳经有了动静,说明汪有志的娘巳开始起床了。汪有志不敢怠慢,又坚持做了一次,就瘫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太阳巳经出山,蛤蟆湾牛羊咩哞,鸡鸭欢叫,如果汪有志这时候还不起来,让人家看出来一对新人却赖床不起,这也就让人家看不起了。可是,枣针还是坚决不让汪有志起床,硬硬地要争那一口气。

事到如今,汪有志才知道自己错误地估计了枣针的力量,只好对枣针说:“我的确不行了,算我服了你了,总可以了吧?”

枣针说:“你汪有志高低还是知道怕了?”

“是,是,天下我神不怕,鬼不怕,怕的就是你。”

“那好,从今以后,我给你立个规矩,你可答应?”

“答应,答应,你说。”汪有志心想先答应下来再说,只要不让我做八盘,暂时投降一次也不为孬。

“第一,就咱俩的时候,你给我说话,不准你抬头。”

“那是,那是。”

“第二,挣了钱都得交给我。”

“好,好,那第三呢?”

“第三么?”枣针笑了,说:“你得给唱戏。”

“唱戏?我不会唱戏呀?”

枣针冷笑了一声:“不会唱你咋敢向小白鹅叫板?唱!”

汪有志哀求道:“你这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哩,我看中了小白鹅小白鹅又没看中我,你还有啥不放心的?现在咱爹咱娘都起来了,要是让他听见、、、”“听见怕啥?听见说明咱俩好,老公公老婆婆不兴让儿子媳妇好呀?唱!”

此时,枣针将汪有志的裤子紧紧地摆攥在了手里,逼得汪有志满脸出汗。

“那,那,那我就会一句。”

“一句也中,快点唱。”枣针乘胜继续追击。

汪有志没办法,只好用轻轻地学着小白鹅的拉魂腔,唱道:“哎哟哟张郎呀,我的夫哟、、、、”

“不行。”还没有唱完,枣针就打断了他,“太轻,听不出你的娘子腔。”

汪有志一咬呀,又将声音提高了三度,娘子腔出来了,拉魂腔也出来了,可汪有志的眼泪也出来了。

枣针这才将裤子扔给了他,自己也笑了。

第九章

 苦中苦度日月――难熬

忧中喜遇救星――希望

很快,全国都解放了,雉北县委也被撤销,改为龙山区。陈旭东调到雉水县当书记,吴汉中调到外县当县长。雉南县、雉北县、雉水县都是原来的雉水县一分为三,形成割据政权,现在三县合一,又恢复了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区域划分。县委一成立,干部奇缺,蔡平调到县委宣传部当宣传科长,邓未来调县文化馆任馆长。汪有志也准备给他安排在县里工作的,可枣针死活不愿意让他走,汪有志的爹娘也出来替枣针助威,这样,汪有志就只好留在了龙山镇,当了个文化站站长。

那天,陈政委也就是县委书记陈旭东骑着自行车前来卧龙山区检查工作,吃了中饭,陈书记来到文化站,他想看看自己的老部下汪有志,邓未来也陪着陈书记来了。

文化站也就在区委大院里的一个后院里,原是一家地主的侧厢房,地主的财产给没收了,就改为文化站。

一进院,却见院子里空无一人,门也关着,不见汪有志的踪影。东厢房门前的花池子里栽了几棵竹子,竹节随风摆动,却挺直有力,竹叶哗哗作响。邓未来看到了竹子,就想到了汪有志的诗句,随口念了一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汪有志真是有几分雅骨的。”

邓未来没说什么,却笑了。

在电影队那段时间里,汪有志也没有忘记做他的诗人梦。放电影放到夜里才回来,邓未来和蔡平都很疲倦,谁不想早点休息呢,刚刚上了床,汪有志却开始作诗了。他伏在那土桌上,点着煤油灯,用废报纸当纸,用毛笔写诗,不时弄得报纸呼呼喇喇作响,让人难以安睡。那天晚上,汪有志一连作了三首诗,很是亢奋,再也睡不着了,他先来到邓未来床前,将刚刚入睡的邓未来摇醒“来,帮个忙,帮个忙。”汪有志将那带着臭哄哄劣质墨的报纸递到了邓未来的眼前。邓未来说:“你又日哄个啥,你是大诗人,俺又不懂得什么湿干的,你搅扰俺做啥。”汪有志放出了娘子腔:“嘻嘻,帮个忙,帮个忙,改改。”就放在邓未来床前两首诗,接着又去摇晃蔡平。邓未来知道,汪有志让他和蔡平帮忙改诗是假,借机展示他的才华才是真的。蔡平也被汪有志搞得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邓未来,邓未来就向蔡平挤了一下眼,蔡平就装作很认真地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之后,就在上面批下了“放狗屁”三字。这时候,邓未来也将汪有志的另两首诗改好了,二人同时将他的诗递给躺在床上的汪有志。此时,汪有志正陶醉着,却看到蔡平不但不夸他或者鼓励他,反说他是“放狗屁”,就十分地气恼,忍着没发作。接着又看邓未来的批改意见,只见上面写着:

“不讲格律不压韵,

字字句句喷大粪。

若叫李白杜甫知道了,

先掌屁股后挨棍。”

听了邓未来讲的这一段故事,陈书记大笑起来。正笑着,邓未来说:“陈书记,你别声响,好象有动静。”

说着,邓未来轻手轻脚地来到汪有志窗下,趴在窗上往里望,又一挥手,示意让陈书记过去。

陈旭东虽说是领导,当年在带兵的时候也是没大没小的,经常与战土们开玩笑。于是,他也就按邓未来的手势往窗前靠了上去。

陈旭东趴到窗上往里面一瞧,见床底下有半个人的身子露在外面,分明就是汪有志,只见他在床底下自言自语道:“出来?你叫我出来我就出来了?笑话!堂堂男子汉就听你的?哼,我堂堂文化站站长,国家干部,打土匪的英雄,五尺男儿,大丈夫是也,就听你的?你越是叫我出来,可我就是不出来,嘿嘿、、、、、”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

嘴里咕叽了一会儿,又响起了鼾声。

看来,汪有志是喝醉了,滚到床底下说梦话呢。

“汪有志,快开门,陈书记来了。”

叫了半天叫不应,邓未来只好将顶着的门用一枝木棍捣开。只见桌子上有一只啃剩下的猪蹄子,一瓶酒快喝差不多了。

邓未来弯下腰拧住汪有志的耳朵,硬是把他拽了出来,汪有志这才从梦中醒来。

一看是陈书记在他跟前站着,感到十分惊讶:“老首长,你咋来了。”

“来看看你呀,怎么样?都还好吧?”

汪有志笑了,说:“好,好,好着呢,叫领导多关心了。”

“你刚刚在床底下干什么呀,嘴里咕咕叽叽的,和谁在较劲呢?”

“没有呀。”汪有志不好意思起来,“中午喝了两杯小酒,开始睡在床上,不知怎地就睡床底下去了。”

“是不是枣针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陈书记,你说得好了,我一人大男人,一个国家干部,马九都让我拿下了,我还怕她一个娘们。”

陈书记笑了:“我说呢,你堂堂汪有志怎会怕老婆,看来谣言太多。”

邓未来对汪有志正色道:“汪有志,你可要想清楚了,对陈书记可要讲实话。陈书记是来落实婚姻法的,现在是男女平等,不准男的欺负女人,也不准女人欺负男人,你有苦不诉,以后可就别怪组织上不关心你了。”

邓未来这一点,汪志明白了,半天不说话,低着头,很伤心样子。

陈书记说:“夫妻之间,就是一个敬字,古人说夫妻要相敬如宾,也有点过份,但最少要互相体谅、、、、、”

陈旭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汪有志哇地一声哭了:“陈书记呀陈书记,你可要为我作主啊!我、、、、我、、、”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下,哭道,“我叫那个女人压迫得不能活了,全县都解放了,全国也都解放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有解放啊、、、、”

汪有志抱住了陈旭东的双腿,全身颤颤地发抖,娘子腔又尖又利,象个撒泼的孩子。

原来,枣针长年在村里撒野,已经男性化了。虽说是个女人身,但她却对男人没有任何吸引力,相反,对男人那种行为很是反感的。如果放在今天这个年代,她就有可能是位同性恋者了。但在那个封闭的小村庄,那个还处在半封建半殖民地向社会主义社会转型的开始阶段,枣针还是女人意识作主导,女人的家务活她都做,女人躺下来让丈夫上身她也干,自己的男人不许别的女人套近乎她也懂,但就是没有男女之间那种不可言状的快感,做爱,她很不舒服,但她看到所有的女人都做爱,她也在做,而且也不比别的女人做得少,她争的是一口气。于是到后来,她对汪有志的管制越来越利害。比如,不准汪有志看电影,不准他听戏,说电影里有光腚女人,一看还不学坏?一听戏就想起了小白鹅,那还不得相思病?甚至还不准他进城,说:“城里的女人穿红戴绿,脸抹得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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