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特务道:“她说是老板的未婚妻,我怎敢不放?”
戴笠一听,终于找着了发泄的对象,走上前拳脚相加,打得守门特务满地爬滚求饶还不肯放手。
这时,胆小的阔小姐、太太们见有人打人,吓得尖叫着抱头离开。
孔二小姐见丢尽了面子,火气十足地走过来问戴笠说:“这女人到底是谁?”
戴笠说:“是一个疯子!”
周志英大惊,叫道:“我不是疯子,我和雨农是有感情的!”
戴笠转身扇去两记耳光,打得周志英眼冒金花。
周志英捧着火辣辣的双颊,惊恐地看着戴笠,两汪泪水夺眶而出……
舞池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戴笠意识到已经把孔二小姐得罪了,命令陶一珊道:“把这疯子抓起来,关进息烽监狱!”
特务们一拥而上,把周志英制伏了,但她还是大声叫道:“雨农,我爱你,我爱你!爱你!”
戴笠又道:“把她的嘴堵起来!”
当周志英的叫喊声消失以后,戴笠才回过神来向孔二小姐赔罪道:“孔小姐,对不起,全怪女疯子搅了舞会。”
孔二小姐双手抱胸,一脸怒气,眼望着天花板道:“客人已得罪了,赔罪有什么用?”
戴笠说:“孔小姐想要我怎样补偿?请讲。”
孔二小姐道:“男人没有德行就是这样,招蜂引蝶是要引火烧身的。我可不许琴斋是这号人,我只求你以后少和他来往就算是万幸了,免得诲淫诲盗!”
旁边的余淑衡再也忍不住了,干咳一声道:“戴笠先生,我先走了!”说罢扭身就挤出了人群。
对戴笠来说,这就叫祸不单行,急得他叫喊一声:“淑衡……”不要命地去追。
孔二小姐在后面丢过一句:“这女人还算有点女人味,对付这号男人就是要这样!”
话说自从重庆成了陪都以后,日本飞机开始时常骚扰,先是小轰小炸,继而是狂轰滥炸,连蒋介石、宋美龄都没有宁日,不时要随警报声躲入防空洞。
这一天,戴笠接手了一桩案子,军统局南岸所的特务破获了一起汉奸案,一对江南夫妇领着一个孩子在日机来临时用热水瓶胆指引目标,结果导致日机飞临上空轰炸兵工厂……戴笠不假思索,就在上面签署了“枪决”二字。
一会儿,沈醉进来报告道:“老板,那对夫妻在牢里大叫冤枉,说他们不是汉奸。”¨wén rén shū wū¨
戴笠“嗯”了一声,说道:“叫冤枉也迟了,我已签字了,拿去执行吧。”沈醉正要离去,戴笠又叫住道:“慢走,我问你,这个案子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沈醉向戴笠复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对从江南逃到重庆的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小孩在南岸铜元局兵工厂附近乱坟堆里躲警报,因随身带的一个热水瓶不慎打破,小孩拿着打破的水瓶胆玩,阳光照在破水瓶胆上,发出一道道白光,恰巧这次敌机在这个兵工厂附近投了几颗炸弹,南岸稽查所的特务也躲在附近。他们到处搜寻,发现这对夫妇身边有些发光物,便不由分说断定他们在给敌机指示目标。特别是当他们进行搜查时,又发现小孩颈上有一根红头绳穿着三个铜钱挂在胸间,这一下他们觉得是人证俱获。当所长曹万道把这三个人解送到稽查所时,这个女的再三解释小孩身上带铜钱完全是家乡的一种迷信,而热水瓶打破的确是无心,也没有料到敌机会到那里轰炸。
戴笠用笔杆撑着脸颊,坐在椅子上边摇边沉思。沈醉趁机道:“老板,这一家人是不是放了算了?”
戴笠身子向前一倾,把马脸拉长,睁着眼凶道:“谁说放了?”
沈醉吓了一跳,不再吭声。
一会儿戴笠用教训的口气道:“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分得清谁是好人、犯人?我们宁可杀错,也不要放过一个汉奸。俗话说每个庙里都有冤死的鬼,国难当头,就算杀错一千一万也算不了什么。”
沈醉似乎明白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小孩如何处理?怪可怜的。”
戴笠说:“如果事情公开了就送到孤儿院去,没人知道就一起枪毙,留着他一个在世上没爹没妈怪可怜的,人有时候还是需要讲点良心。”
沈醉领命下去,出门时刚好和郑介民撞个满怀。郑介民目送着沈醉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才转过头问道:“雨农,他来干吗?”
戴笠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叹道:“我们每个月拿国家这么多钱,不杀几个汉奸,怎好向全国人民交差?没有也得抓几个凑数。这一家人算是撞在我的枪口上了。”
郑介民也不多言,在戴笠的对面坐下,递过一张纸去,叹道:“唉,谁又吃了豹子胆,你拿去看看吧。”
戴笠接过信,打开一看:
我是一位小商人,家里并不富有,但我仍然爱国,仇恨日本人。因此,当有关人士组织捐赠的时候,我全家省吃俭用,捐了五次“航空救国捐”,目的是希望政府购买飞机抵抗日本。可是,政府买来的飞机都破烂不堪,还没有麻雀飞得高,一点也对付不了日机。听说买好飞机的钱大多数进了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的腰包,随便买几架老掉牙的应付我们这些爱国群众,以致弄得日机天天来没有法子抵抗。前不久,我家经营多年的小商店被炸光了,唯一的女儿也被炸死,如今剩下我老两口风烛残年,无依无靠,天天以泪洗面……想来想去这灾难都是宋美龄那坏女人害的,心里的气没处出,只好写这封信出出自己的怨气。
一个不幸的老汉
民国×年×月×日
戴笠看罢急道:“这封信是从哪里弄来的?千万不要让夫人看到!”
郑介民道:“这封信正是夫人给我的,她看了以后大发脾气,限我们三天破案,对写信的人一定要逮捕起来严办!”
戴笠说:“那么就没有办法了,夫人是最受不得气的,叫沈醉来尽快把案子破了。”
此时,歌乐山方向传来三声沉闷的枪响,戴笠说:“沈醉马上就回来,这事你下去向他交代吧,要快一点,不要惹夫人生气。”说着,把信还给郑介民。
郑介民把任务交给沈醉,沈醉经过仔细研究,认为黄家垭口一家被炸的商店老板嫌疑很大,只是他家被炸后搬到什么地方弄不清楚。经过半天的搜查,便抓到有关的四个人。以后经几次刑讯与查对笔迹,证明是他们写的。他们写信的原因很简单,确如信中所写,出于气愤。
三天之后,郑介民亲自跑去问了两次。他很高兴地把这一结果向宋美龄回复,宋美龄指示一定要严办。戴笠指令军法处把其中一个写信的判了十五年徒刑,其余三个也以同谋罪各判了五年徒刑。结案以后,戴笠把沈醉带去见宋美龄,向她报告办理与判处徒刑的经过。宋美龄听了很高兴,立刻拿出一对派克金笔奖给沈醉,道:“这事办得好,不管办什么案子,都应该这样雷厉风行。这些刁民太可恶了,我好心好意组织资金买飞机保护他们,他们竟反过来骂我贪污!”
一会儿,蒋介石背着手,身着唐装,从室内踱到书房,道:“雨农来了,我正要找你。”
沈醉知趣,对戴笠说:“局长没有什么吩咐,我就走了。”
戴笠也不答,走了几步,垂手站在蒋介石身前,听候吩咐。
沈醉离去后,蒋介石问道:“你们最近在干些什么?日机天天来重庆投掷炸弹,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宋美龄道:“是呀,天天躲警报,有时一天躲几遭。前天达令正在厕所,一下子来了警报……唉,长此下去又如何是好?”
戴笠垂着头,听蒋介石夫妻你一言我一语。
宋美龄道:“达令,我还收到一封匿名信呢。一个刁民投的,把怨气出在我身上,说我贪污买飞机的钱,难道我就不被飞机炸?”
蒋介石说:“你买的那些飞机都过时了,飞不高,当初买几架先进的就好了,兴许还可以对付一下。”
宋美龄道:“先进的贵嘛,一架可以买好几架。”
蒋介石怕宋美龄往下说露馅,手一挥道:“好了,好了,争也没用了。雨农,日机的事你要当头等大事来抓,今天在这里,你最好说个初步的方案出来。”
戴笠说:“这事我早就考虑过了。日机如入无人之境地来轰炸,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我们的防空部队武器设备差,最高射程只有一万两千米;第二,我们的飞机性能不好,速度、高度都比不上人家。我很纳闷,日机仿佛知道这两个秘密似的,每次空袭,都在一万两千米以上的高空飞行,我们防空部队和空军对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等着挨打。”
蒋介石说:“这么说来,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把我们的情报出卖给日军了?”
戴笠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们的电台经常捕获到一些神秘的电波,这就更加肯定了我的怀疑。”
蒋介石急问道:“密电是什么内容?”
戴笠说:“暂时我们还破译不出来,要是能译,奸细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蒋介石指示道:“你回去后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密电破译出来!”
戴笠连连称是。
回到曾家岩,戴笠马上召见译电处处长魏大铭,把蒋介石的命令向他重复一遍。
魏大铭皱着眉,感到任务重大,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这段时间,他为了破译神秘电码,几乎是绞尽脑汁,但收效甚微。魏大铭在破译密电方面,按理说还算是有所成就的,1936年,他就破译出一份日本外交密电,首开纪录。
1938年,魏大铭向戴笠建议,聘请闻名世界的破译巨星、美国的密码之父亚德利。戴笠依此报请蒋介石批准,以年薪一万美元聘请了亚德利来华传授无线通讯破译技术。
1939年,魏大铭又从被俘日本空军右石信三的口供中得知日军使用的密码是由日文五十个字母组成,从而对破译日本密码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可是,”魏大铭在戴笠的直逼下道,“这一回我采取那种‘五十个字母’的破译思路,可说什么也破译不出来。我估计是日本人知道了我已掌握了他们的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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