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苏德大战：枪弹已上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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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之前，一场激烈的斗争同时在“看不见的战线上”进行着。
苏德战争前夕，德国的间谍和反间谍组织林立。它们在卡纳利斯、舍伦贝格和希姆莱将军的领导下，对苏联进行了空前规模和空前残酷的秘密战争。这些行动遭到了苏联间谍和反间谍机构针锋相对的抵抗。它们通过各种间谍和外交渠道，从东京、波恩，以后又从柏林、伦敦、华盛顿、华沙、安卡拉等地，从不同的来源获取了大量供苏联政界和军界高级人士参阅的情报。
1940年7月，戈利科夫将军被任命为红军总参谋部情报部部长。该组织掌握了大量有关法西斯德国觊觎苏维埃国家的情报。“关于希特勒法西斯德国的军事潜力、动员措施、新编部队、武装力量的总数，以及希特勒师团数量、配属及在战场上的部署，还有总指挥部的战略预备队”等情报样样俱全。从1940年夏季开始，德国军队从西欧、中欧各占领国及巴尔干地区和德国本土向东方大规模的调动，都处于苏联的监视之下。
苏联谍报人员向中央通报了从波罗的海至黑海沿苏联整个西部边界希特勒各集团军及各军、师的数量、构成和部署情况。苏联情报机构还掌握了进攻苏联的德国军队实施突击的主要战略方向，以及进攻的日期。情报部长戈利科夫在1941年3月20日援引驻柏林武官的一份通报指出：“针对苏联的军事行动预计在1941年5月15日至6月15日之间开始。”遗憾的是，所得出的结论却恰恰又抹杀了它的作用。总结论称，“有关反对苏联的战争不可避免地发生于今年春天的种种传闻和文件，必须作为英国、甚至可能是德国间谍机构施放的烟幕看待。”此类不可信的结论，不可能促进国防人民委员部和斯大林的正确观点和正确领导的形成；尽管来自情报部长的情报总是立即向斯大林报告，尽管从1940年夏季开始，苏联驻各国外交代表、武官及其工作人员向情报部长系统而全面地报告了德国准备对苏战争的情报。这类情报还可以从欧洲反法西斯地下组织、从共产主义者那里获取。
德国的反法西斯主义者与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和其他国家的反法西斯主义者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克服种种困难，在德国占领国和中立国中收集了许多有关纳粹德国的军事计划、军事—经济潜力的重要情报和其他资料。他们始终把援助苏联视为自己应尽的国际主义义务。这些情报和资料，有助于苏联和其他各国人民从法西斯奴役下解放出来。例如，代号为“红色合唱队”的德国反法西斯抵抗组织能够接触到盖世太保的文件，给了苏联以巨大的帮助。“红色合唱队”的活动和斗争一直持续到1942年8月被希姆莱的间谍机构破获为止。1941年2月初，一位印刷工人走进了苏联驻柏林领事馆。他带来了一本《俄德会话手册》，上面是用拉丁文铅字排印出来的俄语句型，如“你是共产党员吗？”“举起手来！”“我要开枪了！”“投降吧！”等等。这本会话手册很快被寄往莫斯科。1941年曾在驻德苏联大使馆工作的别列日科夫写道：“从3月份开始，有关希特勒准备进攻苏联的可靠传闻慢慢扩散到整个柏林，而提及的进攻日期却往往不尽一致：有的说4月6日，有的说4月20日，有的说5月18日，最后才是正确的日期6月22日。”1941年5月底，苏驻柏林使馆外交官谢苗诺夫参赞和切尔内舍夫武官撰写了一封详细的报告。这份报告的主要结论是：德国进攻苏联的准备业已完成，而且对这种准备的规模也不容怀疑，它的军队和技术装备的集结均已大功告成。因此，德国对苏联的进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苏联驻柏林的海军武官沃龙佐夫上校也从柏林发出了令人忧虑的消息。他不仅通报了德国人的准备情况，而且说出了几乎是准确无误的战争开始日期。但是，海军人民委员（1946年后改为部长）库兹涅佐夫上将对收到的这份具有极高价值的情报没有给予应有的重视，而且在呈送给斯大林的一份简短报告中，竟把沃龙佐夫从柏林提交的情报说成是“虚假的”。结果，这份情报和其他许多报告一样，只不过成了“可疑”性的预告而已。
来自东京拉姆宰的无线电报频频报警。苏联情报员理查德·佐尔格（即拉姆宰）在德国驻东京使馆工作，能够接触到法西斯大使艾根·奥特来往的秘密书信。他从东京发回了有关法西斯德国准备进攻苏联的重要情报。
还在希特勒签署“巴巴罗萨”计划整整一个月前，即1940年11月18日，拉姆宰小组就得到了有关苏联面临德国方面危险的第一份报告。佐尔格借口同一个从德国来的人谈话，把法西斯德国准备进攻苏联所采取的措施告诉了他。在希特勒签署“巴巴罗萨”计划10天后，即1940年12月28日，佐尔格通过无线电发出如下电文：“在德苏边界现已集结了80个德国师，希特勒企图沿哈尔科夫—莫斯科—列宁格勒一线占领苏联领土。”1941年初，佐尔格又向中央报告了通过从德国抵日本的特使那里获得的有关德国部队在苏联边界加紧集结和从法国调遣兵力的情报。拉姆宰报告说，德国在与苏联接壤的东部边界上已完成了战斗工事的构筑。1941年5月21日，他们又向中央报告：“德国拥有150个师组成的9个集团军，用以对付苏联。”到5月底，佐尔格转发了德国驻东京大使奥特的声明，“德国对苏联的进攻预定在6月中旬”。6月1日，拉姆宰又发回如下电文：“苏德战争预料在6月15日爆发……最猛烈的进攻将由德军左翼部队实施。”“在东部边界（指德苏接壤部分）目前已集结了170—190个师，主要方向（指进攻方向）将针对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然后就是乌克兰。”理查德·佐尔格6月15日发回的两份无线电报更是具有特殊的价值。其中一份称“战争将于6月22日开始”；第二份指出：“6月22日拂晓将在宽阔的正面展开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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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苏德大战：枪弹已上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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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瑞士这个中立国建有以匈牙利共产党员山多尔·拉多为首的情报组织——多拉。德国的反法西斯主义者鲁道夫·缪斯勒（即吕齐）是山·拉多获取极有价值的情报的一个来源。他与几个德国将军和军官组成的名为“维金人”的小组保持着联系。这些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和大战期间都在武装部队总参谋部和最高统帅部任职。绝密级“巴巴罗萨”计划签署后20天，缪斯勒便通过“维金人”小组掌握了它，并及时通报给了莫斯科。山·拉多转告了有关法西斯军队向东方、向苏联边界调集以及军队编制和装备方面的确切情报。
1941年2月底，山多尔·拉多向中央报告说：“德国目前在东方拥有150个师的兵力……德国将于5月底开始进攻。”到3月底，多拉又作了确切的说明：希特勒已将战役（指“巴巴罗萨”计划）推迟4周实施。1941年6月12日，山多尔·拉多向莫斯科发出了一份特别重要的无线电报：“对苏联的总攻将于6月22日星期天凌晨开始。”
此外，苏联驻法大使博夫莫洛夫和武官苏斯洛纳洛夫也从法国发来了关于法西斯德国强化军备的报告。1941年1月，“巴巴罗萨”计划刚刚通过之后，美情报工作人员、商务参赞爱迪生·伍德斯就将文件的复制本送交了美国国务院。当时担任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埃德加·胡佛承认其可靠性。国务院还通过其他渠道证实了伍德斯的情报。1941年1月，赫尔向罗斯福总统报告了有关法西斯德国进攻苏联的情报。在与部属开会协商之后，罗斯福指示将有关情报告知苏驻华盛顿大使乌曼斯基。1941年3月1日，美国副国务卿威廉召见了乌曼斯基，向他介绍了伍德斯的情报。大使以最快速度通报了苏联政府。3月20日，威廉又向乌曼斯基大使证实自己3月1日所做的通报，并且补充了一些新的情况。
1941年1月17日，英国联合情报局（海陆空三军种均有代表参加）掌握了许多有关法西斯德国准备进攻苏联的新的事实。遗憾的是，英国情报局却得出了德国调动军队和在毗邻俄国边界的军事准备皆属“正常”的错误结论。联合情报局认为，击溃英国依然是德国的主要目标。1941年3月底，英国驻伯尔尼武官向伦敦通报了下述内容：
“如果他们得出结论（指柏林方面）认为对英国的进攻不会成功。那么进攻俄国的准备（指德国）将以最快的速度进行。
“1征召新兵的工作在努力继续进行；有消息说现在组建了3个集团军群，其临时指挥部设在汉堡、布雷斯劳和柏林；
“2继续动员包括6个摩托化军在内的新兵团；
“3组建新的坦克部队和增加36吨坦克的生产；
“4印制俄国钱币；
“5在华沙近郊修建秘密机场；
“6通过对华沙至斯洛伐克的航空摄影绘出俄德边界地图……
“7把指挥官从西线抽调到东线；
“8一位工兵部队的军官说，他正在东普鲁士一个能承受36吨的桥梁工地上训练自己的部队；
“9为在俄国开展工作的行政机构准备正在罗马尼亚进行；
“10波、俄边界正在修筑工事。”
这份情报是从一位在柏林的英国暗探那里得到的。
权威的《泰晤士报》推测说，“希特勒很可能为动用自己的军队进攻俄国的巨大诱惑所摆布。”在英国和其他国家日益扩散的传闻是：德国从西线抽调部队集结于与苏联接壤的边界，在波兰正在修筑公路、铁路和机场，在罗马尼亚和芬兰正在秘密进行军事准备等等。
1941年3月底，丘吉尔获悉，德国的坦克部队已从布加勒斯特调遣到克拉科夫，并认为“这真是一个照亮东方一切状况的闪电”，“这只能表明希特勒将于5月进攻俄国的意图”。4月7日，联合情报局向丘吉尔报告说，“在欧洲正到处流传关于德国人入侵俄国的消息”，德国“将要与俄国交战”。在得到这些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