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坎坷,人一辈子哪能不犯错?跌个跟头爬起来再振作精神走下去就是了!大家就不要再自己折腾自己了,仗打完了,好不容易活下去,大伙就安心过日子吧。”
紫川秀的说话通情达理,既有严肃的法律和军令,也有体贴入微的人情,军官们自从从逆开始,心里就一直惶恐,既怕帝林对自己下手,又怕日后被家族清算,整日提心吊胆的。现在,能从家族官方权威口里听到这么温暖人心的话,军官们都是热泪盈眶。不少人当场痛哭出声,跪倒在地,冲紫川秀连磕响头:“大人,我们对不起家族啊!杀了我们吧!”
看着那些胡子拉茬、年龄足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军官们冲着二十七岁的自己哭诉,紫川秀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滋味。这一场动乱,本是可以避免的。就因为罗明海的私怨、紫川参星的猜忌、还有自己兄长帝林的傲慢,这场持续了一年的叛乱,令得多少家庭离散,痛失亲人。该为这场叛乱负责的人,紫川参星和罗明海都已死了,帝林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当付出更多代价的,却是那些丝毫没有过错的人:斯特林、秦路、皮古、文河、斯塔里,那些倒在帝都街头的骑兵士官生,牺牲在西南边境的监察厅官兵,还有更多的不知名的远征军、禁卫军、远东军——甚至包括了监察厅——的士兵和军官们。军人们秉承军令,忠于职责,恪守军誉,英勇战斗,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苦战、流血和牺牲带来的是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结果。
当然,紫川秀也不是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监察厅长期养成的匪气、恶习实在太深。战败解散以后,一路宪兵失去了约束,半夜里出动洗劫了周围的镇子,事后还想杀人灭口,但过路的奥达行省守备队发现,拦阻了他们,双方发生了冲突,各有死伤。
事后,闻知消息的紫川秀大为震怒,下令严查。因为这路匪军已经潜逃,远东军派出了精锐部队秀字营追击,由远东军大将白川专门负责查缉。统帅部下了严令:“绝不容情,杀一儆百!”白川秉承一贯的强悍作风,雷厉风行奇_…_書*…*网…QISuu。cOm,出击如风。不到三天时间,她已凯旋归来,报告作案的三百多名匪兵或杀或擒,已全部落网。
对此战绩,紫川秀代表统帅部给予了高度嘉许。
对于赞扬,白川并不是很在意。她显得心事重重,汇报完追击的事,她说:“大人,下官请求单独求见。”
在此人都十分诧异,因为在场的林冰、明羽都是远东统帅部的高管。是紫川秀地亲信嫡系,追击一群匪兵,再怎么严重也不到要屏退他们的地步。
但紫川秀知道白川素来严谨,若没有大事。她决计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好在,林冰和明羽也识趣的开口,都说自己营里还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两位远东高级将领离开以后,白川才向紫川秀禀告:“大人。下官在追击匪帮途中,碰到一件事,觉得有必要向大人报告。”
“你说吧,是什么事呢?”
“下官在追击道上,碰到一队也在向西赶路地人马。我们以为他们是匪帮,下令他们停步接受检查。但这伙人看到我们,并不停步,反倒加速逃离。不得已,我们动手制服了他们。从他们身边搜出点东西。请大人过目。”
看着白川呈送上来的几页纸张,紫川秀心头隐隐泛起不详的预感。他问:“这是什么东西?”“是宁殿下手书颁发的总长军令。命令是给西北的明辉统领和西南各省地总督,命令要求他们趁着帝林败退的机会,立即出兵,拦截帝林残部向国外逃亡的路线。把他们彻底剿灭。”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紫川秀还是震惊得站了起来:“宁殿下给西北发军令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川鞠躬:“这件事下官要先请罪的,远东情报局竟然一无所知,下官身为情报局首脑。实在失职,请大人严加处分。”
紫川秀无意识的挥挥手:“这不是你的错,第二军那边事物够多的了,你挂情报局长的衔,实际上根本顾不上。这事,该找杜亚风来问。”
想想,他颓废摇头:“也不关杜亚风的事。他跟我报告过几次了,说最近宁殿下和李清跟总督们接触频繁。我让他不要多事,多花些心思查探监察厅的情报更好——说起来,这事该怪我。”白川安慰道:这怎么能怪大人呢?您一诚信宽容待人,但宁殿下却背着大人偷偷耍这种手段确实也太过分。下官窃以为,君臣相疑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太危险了。自古功高震主者罕有善终,下官觉得大人您最好……早做准备。”
紫川秀注视着白川:“明羽他们已经建议我篡位独立……白川,你也这样建议我吗?”
白川摇头:“大人,我是家族的军官出身,我不会建议你夺位而立。虽然现在的局势,您很可能成功,但千百年后,史笔如椽,始终会把您说成篡主而逆。”
紫川秀一笑:“我会是在乎千百年后名声的人吗?”
白川也笑笑:“大人,无论您如何决断,我都是始终会跟随大人的。但只是觉得,我们不必要走到那一步。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回远东去,大人您依然是我们拥戴的光明王,紫川家的事,我们不参合就是了。”
击败帝林以后,连紫川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通往大陆至尊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地出现在他面前了,但对于将来的道路到底怎么走?二十七岁的年轻将军心中至今还是迷茫。白川说的,退回远东去,关上门做自己的远东王,这条路紫川秀并非没有考虑过——非但考虑过,他还非常希望如此。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不行的。
这次的讨逆战争,远东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是指望在紫川家身上回收过来的,而且远东将来的发展和生产,也离不开紫川家母国的支持。上次与林家的合作,本来都谈好了,就是因为紫川家的内乱被迫中止。对于远东来说,紫川家影响实在太大为了远东的未来,紫川秀必须把紫川家这个变数控制在手里,不让其出乱子。
控制紫川家也有两种办法,或者篡位而立,或是顺其自然的就任总统领,这样也能有效的对家族实施控制。
到底该选哪一条道路?紫川秀还在摇摆迷惘着。他是一直顾念着与紫川宁的旧情,很愿意就此君臣相处下去,但今天白川的消息给了他一个重大打击。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紫川宁毕竟是一个掌控大陆半壁江山近三百年的王国的继承人,自幼在权势巅峰熏陶下成长起来的人,她不是那么好操纵的。
紫川秀不禁摇头,他问白川:“你部下有没有那种很靠得住的,能不问是非、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人?”
“有。大人想要执行什么命令呢?”
“我需要人保护大哥。大哥战败,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要让明辉和那兔帮崽子们真的阴了他。我要派一路人马过去护卫大哥,知道他安全出海。”
白川眼中微露惊讶,她没有想到,前几天里紫川秀还和帝林打得不死不休,胜负分出以后,紫川秀却是如此关心帝林的安危。
“南云、齐腾辉和董千都是第二军中优秀的团队长,对大人忠诚无比。他们都可以执行这个任务。不过,下官窃以为,德昆阁下是执行任务的最佳人选。
紫川秀脱口问出:“为什么?”旋即明白过来:自己麾下的人类军官和部队与紫川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他们去保护家族叛贼帝林,即使他们勉强受令,心里也会有抵触情绪,说不定就会拖拉推诿,真遇到危险也不会出死力。倒不如远东的半兽人,他们心思单纯。自己说什么他们就照办什么,而且他们跟紫川家的关系也少。对帝林没多少仇恨。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看到远东的半兽人部队出现内地那些军阀应该知道,落败的帝林部队是受到自己保护的。除非西南的总督们想自杀。否则他们绝不敢攻击一支悬挂着远东旗帜的半兽人部队的。
“行,白川,就按你说的,派德昆带队去吧,不宜派太多人过去,一个团队应该够了,让德昆记得亮出我们的旗号。遇事机灵点。明着对付我们的人。我估计总督们还没那个胆子,别让他们阴了就成。”
“明白。”白川神色凝重:“大人。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谈若我军的派遣部队真的遭到了袭击,那德昆该如何应对呢?”
紫川秀两眼间寒芒一闪:“这还用问吗?不管对象是谁,只要他胆敢袭击我远东的军队,那便坚决反击!”
和白川商议既定,当天德昆便领命出发,他的任务是寻找并保护帝林的部队,这次任务是秘密任务,并不通过远东统帅部,而是紫川秀以私人身份召见德昆拜托的。到对于独眼的半兽人将领来说,紫川秀与远东统帅部,那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只要是光明王殿下说的,那就是不容置疑的真理。虽然要执行的是保护家族大叛贼帝林这样荒谬的任务,但德昆也是而话没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殿下,俺明白了!不管谁想攻打帝林阁下,他们得过俺这关。只要俺地二郎们还有一个活着,帝林阁下绝对稳如泰山!”
半兽人将军拥有满腔的斗志,但事情进行得却并不顺利。半兽人骑兵部队出发三天,德昆才发现自己遭遇了意象不到的困难。在本来预计里,战败之后,帝林军团兵败如山倒,士气和纪律都不会好到哪里去,速度也肯定快不起来。虽然他们先出发了两天。德昆自信追上他们并不成问题。
但现在,德昆团队追了四天,竟是连帝林兵马的影子都摸不着,甚至连他们的去向都不清楚。对这路溃退兵马,无论是询问同路的逃兵,还是附近的乡民,德昆都没能问得半点讯息。但现在,德昆团队追了四天,竟是连帝林的兵马的影子都摸不着,甚至连他们地去向都不清楚。对这路溃败兵马,无论是询问同路的逃兵,还是附近的乡民,德昆都没能问得半点讯息。
德昆不由得由衷佩服帝林。要知道,帝林本人负伤,他统帅的是一支濒临崩溃的战败部队,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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