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正前方一百米土包,全班成前三角队形前进。”
班长王厚忠念经似的下完了几道口令,我们连滚带爬的练了几动单兵战术动作和班战斗队形,然后全班就是长时间的休息。
不只是障碍科目,我现在对各项军事科目暴发了极大的热情,连班长都不怎么认真要求的战术动作我都玩命去练。
大家都坐下侃大山的时候,我一个人还在地上练着侧姿匍匐,左胳膊肘处的衣袖和左腿外侧的裤子都磨破了,半条大腿甚至半个屁股都快露出来,比林小天当年那“火燎腚”屁股差不哪去,可我不在乎,旁若无人,玩命苦练。
“快速隐蔽的接近,由下至上的占领,周密细致的观察,不失时机的出枪”我一遍遍的做着动作,体会着利用地形地物的要领。
“我说穆童,你怎么发疯了?大家都休息,你偏在这摸爬滚打,玩***突击,队干部没来,教员也离的老远山西,你这是给谁看呢?”不想提还得提两句的班长王厚忠开始对我讽刺打击。
“给谁看?咱可不是练为看,‘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说完再不理那个傻逼继续往地上一趴开爬。
我把所有军事科目尤其是战术科目的训练当成救命的本事来练,这一观点在后来的实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从队里走到战术场估计得用四五十分钟,来回就得一个半小时,一天的训练课除去往返和休息,基本剩不了多长时间,大家都把战术课目当玩似的,除了分队战术考核打实弹的班进攻和连进攻,其他的几项什么班、排、连防御战斗等等弟兄们都没太在意,大部分时间是坐在树林里闲聊扯蛋或者抓个蚂蚁、斗个蟋蟀,更有甚者利用刚学到的战术动作偷偷潜入老百姓的果园弄果子吃。
后来毕业去了部队也是这样子,射击、器械、队列、越野、障碍等基础训练抓的都很紧,一到战术训练就“放羊”,所谓“进攻一条线,防御一大片”、“进攻满山跑、防御睡大觉”。什么大蓝旗代表敌坦克,大红旗代表机枪,弄得跟小时候玩打仗似的,只不过比小时候升级了,咱们是拿着真家伙玩。
很多人把战术看的异常简单,以至于正规的军校都不把战术训练当回事。
很多人把战术看的非常神秘,奥妙无穷,一弄就是某某指挥员用兵如神。
两种说法都有道理,战术的深奥之处在于简单;战术的简单恰恰是最深奥之处。听着跟他妈容易把人弄疯的哲学似的,其实战术就是哲学。哥们儿经过多少个不眠之夜才悟出的真谛呀,多少次都不想回忆军中的往事,而是想誊出时间和精力专门写一本战术理论的书去告诉那伙军中傻逼们好好研究研究战术吧,好好捉摸捉摸正事吧,别老研究玩人整人的招术,求你们了,正儿八经的研究研究对敌作战的兵法谋略吧。
战术简单与深奥的辩证,孙子早曾经曰过“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简单起来只有两个字“奇正”,深奥起来就是“不可胜穷也”
记得第一次海湾战争的时候,美军从伊科边界向巴士拉方向长距离运动作战的“左勾拳”行动,当时被吹得神乎其神,什么谋略,什么用兵如神。在哥们儿看来,多大的事呀,不用说职业军人,就是咱们中国的普通老百姓都晓得,不就是个迂回吗?指挥学院培养初级指挥员小排长战术的第一课。
“兵以诈立,多谋者胜”还是这个“左勾拳”行动,简单吗?一点都不简单,美军投入的所有战争机器都是围绕这个战术制定的,其海空军所有的动作都是为这个战术意图服务的,简单的“左勾拳”包含了多么重要的内容和过程。
“技术决定战术,战术是为了让技术更好的发挥”此话不知出自哪位兵家,说白了就是“有什么条件打什么仗”,美军在这方面早就走到了前列,不仅仅有世界最一流的军事技术,更有让一流技术最大限度发挥的一流战术,咱们的兵法早被美国傻逼们运用得出神入化。
哈哈,扯得很远,但不得不扯,我在军校的生活就是在日日夜夜的学习、训练和痛苦的思索中度过,其中战术是我感悟最深,体会最强烈的精髓。别看那么简单的两句话,那是看了多少本中外兵法专著,除《孙子兵法》外,什么外国人克劳塞维兹的《战争论》,中国古代的《唐李问对》还有《李卫公兵法》、《魏僚子》、《六韬五略》,以及近代现代的《论持久战》、《制空权》、《制海权》、《空地一体战》和“联合作战”理论等等;那是多少个不眠夜晚写了几十万字的读书笔记,把别的哥们儿喝啤酒的时间都用在研习战术上;多少次寂寞中仰望夜空与星星、月亮的孤独对话后才捉摸出来的理论成果啊,某种意义上说哥们儿那时候就是个“战术疯子”。
很多人不理解我的看视神叨叨的举动,一度有很多人认为我是由于失恋导致精神失常,班长王厚忠就是这伙人中的代表。
这小子看到我没事就去跑障碍,跑完之后坐在障碍物上仰望苍穹,再不就是在图书馆、小教室里奋笔疾书,马上签定出我有病,竟然向队长、教导员提出建议,要送哥们儿去精神病院检查。结果教导员回了句话,让这小子再不敢吭声。
“去什么医院?爱军习武,利用业余时间练体能、研究战术怎么会有病?如果这样的人有病,那物理试卷弄出‘欲练神功,必先破宫’的人更得有病。别在那瞎操心,谁有精神病还不一定呢。”
我对这伙人的“斜视”根本不予理睬,爱他妈说啥说啥,只当是放屁。咱就一门心思的练习五百米障碍,练习战术动作,学习战术理论,研究《孙子兵法》。
后来林小天也专门与我探讨过关于精神方面的问题。我跟他说:“哥们儿精神没问题,失恋受到点打击不假,但不要小看了我穆童,咱不是为女人所左右的人,不象某些同志,胳膊受点小伤就没完到了的跑人家医院去找女护士换药,人家往出撵还听不出来,脸皮厚的跟广东月饼差不多”
林小天一听话里有话,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一阵大笑。
“哈哈,能听到你对哥们儿‘放屁掺沙子——连讽刺再打击’真不容易,哥们儿就怕你成了闷葫芦,看来这两片嘴没报片,没粘到一起,还是巧舌如簧挺能白活。好了,没精神问题就好办,哥们儿就放心了。”
“你放心?我还他妈不放心呢,怎么都跟王厚忠那傻逼似的?自己没病怎么会把好人看成精神病?我这是研究战术懂不懂?研究‘孙子’懂不懂?”
“刚觉得你正常一点,怎么又来了?千万注意,你研究爷爷、奶奶还是孙子、孙女什么的我不管,别把自己弄出病来就成。”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五十五章 监狱风云
“监狱”,活脱脱的一个“监狱”。
很多穿过军装的朋友都说过类似的话,把军营比做“监狱”。念过军校的哥们儿,尤其是念过指挥学院的弟兄更是把军校比做“模范监狱”。
说的对,又他妈一点也不对。
监狱确实采取军事化管理,监狱那一套还是从军营偷技学来的,这么讲确实有可比性。
我们学校附近就有一个劳改监狱,出去训练劳动时经常与那伙出来干活的“老犯”照面,个别胆大的“老犯”还向我们挥手,还大声喊着“哥们儿,咱们可是同行”
真让“老犯”们说着了,有时咱们干的活居然跟“老犯”们一样,相隔不过数米,都是挥汗如雨,挑着同一条地沟,不同的是我们这边负责管理的队干部也跟着干活,属于官兵一致同甘共苦,他们那边管理的警察从来不会伸手干活还都拿着枪坐在一边看着。
高墙、电网、看守、岗楼上荷枪实弹的卫兵,真实的监狱,我进了真实的监狱。
没有犯罪,我只是偶然的进了一把,当然不是去参观,哥们儿是执行一项极特殊的任务。
“卧底?”
“NO,咱又不是刑警队特勤,更不是那伙小说里穿“特种马甲”的特种装副犯,咱玩不了那个。”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任课的射击教员吕教员、郑教员一同趴在地上,边说话边踞枪、瞄准做着射击动作。
那段时间射击教研室周主任已经找我谈了两次话,他在吕教员的大力推荐下准备让哥们儿毕业后留校当一名射击教员。主任有话,射击技术好是一方面,同时在学员队表现要好,政治上必须合格,一旦组织问题解决了,毕业留校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趴在地上不时的捉摸着主任的话,看来留校难度很大,就我现在的表现,离解决组织问题差的太远,而且我还真没考虑留校的事。
一辆北京吉普风驰电掣般驶进靶场,车上跳下两个警察还有咱们射击教研究室的周主任。
“老吕,小郑,快,带上枪,跟我们走,有任务”周主任紧张的把两个任课教员叫到一起。
“对了,把那个叫什么,对,刚才趴你俩身边那个,你俩一直跟我提那个咱们教研室预备留校的穆童也带上”
我希里糊涂跟着他们挤进了北京吉普,车上还坐着一个射击教研室的教员算上我和司机共八个人,平时坐四个都嫌挤,居然挤了八个人还带了四支冲锋枪,严重的超载。
“主任,咱们把‘狙击’步枪也带上吧?”车里的于教员小心的说。
“不带那东西,枪身太长,而且那些光学瞄准具都没效准,现在时间来不及,事情太突然,家里就你们三个,其他人都让副主任带去搞教学法集训了”
我身材瘦被夹在中间,由于咱是学员所以带的四枝枪都抱在我怀里,我把衣服脱下分别缠在枪口的准星护圈处生怕互相碰撞把准星撞偏,几个教员都点了点头,对我细心的举动表示称赞。
车往监狱方向开,路上听两个警察介绍情况基本明白,一个服刑的罪犯在监狱内部的小工厂里劫持了一名女看守做人质,从早辰到现在已经五六个小时了,经请示上级批准,监狱领导来向我们陆军学院求援,准备一举击毙那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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