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大家跟我的经历差不多,念了高中忘了初中,念完大学基本上连小学的都快忘没了,应试教育坑死人啊。
两个孩子走马灯似的一会儿跑屋里取数学,一会取语文、外语、物理,最后干脆把书包整个浪儿搬出来,一摞书摆到我们面前。
一本一本都那么厚,天书似的,好象咱们小时候也没那么厚那么难啊,再让我们升高中,累死也升不上,再考大学更是门也没有。老办法,扯乎,跑也。给孩子们留了几道课后思考题,让她们自己讨论思考,我们哥两急三火四的冲到屋里找大叔、大妈玩咱们的强项白话去。
大叔、大妈为人忠厚老实不爱说话。不说可不成,为了躲避两个女孩渴求知识的一路追杀,说什么也得让两大人开口。看到柜子上放着的麻将,一时技痒,二话不说拿起来抖露到桌子上,也不叙外,脱鞋上炕盘腿大坐,拽着老两口非要搓两把。
正好大叔、大妈也好这口,几天时间光陪着我们一直没麻,正憋的难受,也不言语,低着头“哗啦哗啦”开始码牌。两个女孩可没想追杀咱们,在一旁忙着倒水观战,估计刚听了几句辅导就知道咱们的底细,肚里那点墨水恐怕还没自己多,从她们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心里在说什么“哼,还大学生呢,连初中生都不如,是不是打小抄上的大学?”
“好啊,两小子行啊,开麻了?”区队长推门闯入。
“哦,区队长,您别误会,大叔、大妈闲的寂寞,就随便摸两把,不带钱的,咱们两都不会这东西,以前看着就烦,都是瞎玩。”我们再次急三火四的从炕头下地找鞋,忙得不亦乐乎。
“还说不会?看的挺大啊?都扣着暗杠,上听了,就等自摸了吧?”区队长说的明显是行话,应该位居麻坛高手之列。
“没自摸,咱们哪敢乱摸呀,就想给大叔、大妈点几炮,逗老人家乐呵乐呵,也算是搞好军民关系不是?”
“对,对,两孩子说的没错,他们没摸,是我们要摸,都是我们要玩的,不怪孩子,领导可千万别怪他们”老两口也赶紧起身给区队长倒水让座,老实人不会说别的,吞吞吐吐的打着圆场想给我们开脱罪责。
“行了,别白话了,打麻将的事先记下,以后再收拾你们,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赶快收拾一下,跟我走一趟。”
“妈的,一定是王厚忠那傻逼靠的密,被我们抢了连长位置怀恨在心。”哥两小声嘀咕着颤颤惊惊一前一后跟着区队长出了房东家直奔队长他们的住处。
队长房东家炕很大,武工队在老乡家开会似的坐了满满一炕人,都是队干部、各班班长和担任“实习连干”的几个弟兄。
“同志们,情况出现了新变化,我们队的‘主攻连’任务有可能被人‘截和’,十九队也在积极请战,非要跟我们拚个鱼死网破,非要搞什么竟争,估计这会儿也快‘上听’了。他们大队长“徐老四”象个“混”似的上窜下跳,四处游说,正跟战术教研室死磨硬泡,没皮没脸的给陆主任‘码牌’。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研究出各种对策,做好应急准备,尤其是‘实习连部’的几个同志,必须拿出最佳的竟争方案,争取‘自摸’,坚决拿下主攻任务。”
队长说话一反常态,几天的功夫就受“马家河子”这座有名的“麻将村”影响,麻嗑术语不离嘴边,估计也是急的,生怕给人家十九队“点重炮”。
我和林小天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队里的“实习连长”和“实习指导员”,可并没有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什么快感和刺激,来的太容易了,没什么意思,更没有挑战性。况且咱们也不想“傀儡”似的背着手枪参加演习,咱们要打机枪、打‘四0火’实弹,争取干掉目标,争取‘火线入党’。这回听说要竟争,这可是为队里争取荣誉,为队里做贡献,估计比打掉目标功劳要大得多,还出现了新的对手,有一种渴望击败对手的刺激,总算能提起我们的一丝兴趣。
开完会,我和林小天马上召集“实习连部”开会,挑灯夜战,图上作业,制做简易沙盘,拟制竟争方案,磨拳擦掌,誓要干掉十九队,完成队长提出的“自摸”目标。
第一卷 红肩章 第六十二章 纸上谈兵
竟争主攻任务的表现只能用紧张,激烈和精彩来形容,双方都很出色,虽是纸上谈兵,却也碰撞得火星子直冒,火花四处飞。比战术、比思想、比谋略,比能力,除了战术理论的创新还有竟争者火热的激情,果断的决心,演讲一般的态势语言,都成了竟争的重要法码。十九队的“实习连长”魏如海几乎和我打了个平手,从战术教研室主任和其他战术教员的神色看,我们应该不分伯仲,不论谁胜出都在情理之中。
竟争趋于白热化,双方队干部也加紧在下边搞“地下活动”,好烟好茶的巴结侍候教员,可到了结骨眼上,首长都大驾光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该抽烟抽烟,该喝茶喝茶就是不吐口,坐山观虎斗。
为了显示公平,战术教研室决定搞一次沙盘兵棋推演,也就是所说的“兵棋对抗”,把四所院校的教员都请来当裁判,看谁的方案可行性更强。
“兵棋对抗”对我和魏如海来说都是第一次,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能否争得主攻任务就看这最后一把牌了,是“自摸”还是“点炮”,成败在此一举,有点象古时的子墨子与公孙班止战非攻的对弈。
因为双方都拿出了进攻和防御两套方案,所以对抗也是角色互换,互为攻守。
我先抽到了防御一方,魏如海进攻。我的战术构想本身就建立在稳固的防御之上,所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主要防御方向的选择颇下了一番心思,没有采纳林小天的建议把兵力兵器集中于地形开阔便于敌方冲击,自然条件相对不利防御的右翼,而且按照少摆多屯的办法配置兵力,前沿一线阵地只配置少数兵力保持对敌警戒和监视。为此跟林小天在私下还和我简单争论了几句。
“穆童,你的防御思想应该较为稳健,说白了就是保守,可现在这种排兵布阵,明显是以弱抗敌,主要兵力和火器集中在地形险要的左翼,而相对薄弱的右翼却疏于防范,怕被敌所利用,在我们弱处开刀,如若在此处被撕开口子,从前沿到纵深门户大开,短时间内全连防御即会陷入被动,整个防御体系将会迅速土崩瓦解。”
“小天,现代作战与过去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火力可以控制的地方完全不用计较人数的多少,右翼看似摆了‘空城计’,实则可做诱敌深入的鱼饵,如敌上勾,则迅速火力机动,瞬时形成交叉“火袋”,封住来路,使敌有来无回;而同魏如海的几回合交手后,我发现此人多谋善断,诡计多端,善出奇兵。把兵力、兵器集中于左翼,正是料他要出奇招,险处用兵,故而早早在此等候。”
“哈哈,真不愧是‘坏水’,洒家服了,那就‘扣听’,等这小子前来‘点炮’。”
“夫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事实证明我对魏如海心理活动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如果在实战当中他的奇兵险招没准就象“仁川登陆”一样大获成功,可这回遇上了以“坏水”闻名的哥们儿,立马棋输一招,场上比分一比零。
有了一分垫底,我的情绪有些放松,骄傲之色溢于言表,说话也豪情万丈,牛气冲天。
这可不成,区队长早已发现问题,马上对我提醒再三。还有一场更重要的较量,主攻任务还没有彻底到手,千万不能放松,千万不要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穆童,对方那个大个‘连长’,不好对付,还是谨慎一些,小心为妙,刚才是算他爱出奇兵,算着了,有运气的成分,这回轮到咱们进攻,可别失算,看那小子鬼精鬼精的。”
林小天也警告了几句,还用他在足球场上与魏如海的对铲受伤来举说明对方的勇猛顽强。
魏如海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出手不凡,上来就是以攻代守,阵前出击,还搞了把反火力准备,让我的潜伏穿插战术立马失灵,而且进攻受阻,先露败着。
我赶紧调整部署,奇袭不成改为强攻,又遇他铁桶阵防御,奈何不得,再显颓势。
大家都替我紧捏一把汗,队长看着恶劣的态势,连抽了三颗烟,把区队长叫过去,面授神机。
打到这会儿,我反倒镇静了,魏如海基本的套路也摸个差不多,此人属激进型指挥员,爱冒险,胆大心细,异常凶悍,弱点跟他的优点一样鲜明,如果在战时绝对是一名优秀指挥员,可在沙盘上玩“兵棋对抗”就有些嫩了。
队长把区队长找去的目的是让他以十九队一名区队长老同学的身份,“卧底”充当“间谍”,争取把魏如海的防御企图底案弄出来,然后让我对症下药,一举拿下对手。
“战事”陷入僵局,处于胶着状态,我这边略显被动,貌似无力再攻,魏如海那边守的也很艰苦,虽无大的破绽,但很勉强,毕竟他的优势在于进攻,对防御显然研究的没我透彻,而且在强项上先输一招,对士气打击甚大。
对抗了一上午,人困马乏,在场的裁判和两个队的干部们都觉得很过瘾,很有兴奋点,小小的连进攻、连防御竟打得如此难解难分,战术手段之灵活,战法运用之娴熟,战场分析之透彻,兵器使用之高效,无不让他们感到振奋。可到了饭口,不能亏了肚子,只好罢兵休战,下午再战。
吃饭的功夫,双方间谍开始从幕后走到前台,粉墨登场,大显身手。先有我区队长在魏如海区队长那得到重要情报,说这小子要丢卒保车,收缩防守。魏如海那边也得到了我方的有关情况,说我要长驱直入,虎口掏心。看来这情报也难辩真伪,都是双方放的烟幕弹,至少我这边是这样,故意卖个破绽,将消息透露出去,欲玩“蒋干盗书”之反间计,他那边是真是假还很难说清,从态势上看,收缩防守的可能性非常大。
队长和区队长虽然搞来了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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