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满颊红晕,含笑不语,众人都料到了八分。安嫔目光一转,又扭头看向我,笑说:“想必德妹妹这里也有吧?”话虽是调侃,却露出那点子酸意。
我陪笑着,心中虽不解安嫔此言,但也不敢待慢,忙道:“安姐姐说错了,我这里并没有。”
安嫔还想说什么,不想佟贵妃却在这时转头问我:“德妹妹的小阿哥在哪里,怎么不抱出来我们瞧瞧?”一面说一面满心的期待。惠嫔也高兴,笑说:“小阿哥这会儿在歇中觉吧?”
我回道:“没有。”遂命柳翠去后殿叫乳母将儿子抱过来。
儿子一见我便开心的伸手,要我抱他,嘴里还咿咿呀呀的不停。我抱过他放在腿上,他便开始抓桌上的勺、筷玩,乐得整桌的人都在哄他。
佟贵妃看着高兴,伸手过来,说:“让我抱抱。”
儿子并不认生,张手投入了另一个怀抱,还咯咯直笑,贵妃更是百般依哄。荣嫔、惠嫔喜欢得不得了,也争先来抱,宜嫔见小阿哥可爱,摸上自己的肚子,语露温情:“德妹妹好福气,|Qī|shu|ωang|要是我这胎也跟小阿哥一样就好了。”
惠嫔听了,忙笑:“宜妹妹别着急,妹妹这怀的铁定也是位阿哥,到时候,可不是一样么?”说完,也有真心笑的,也有陪笑的,满席不断。
宜嫔方晓有些失言,羞红了脸,但又反口问惠嫔:“惠姐姐这么会瞧,那德妹妹这胎是位阿哥,还是位格格?”
“也是位阿哥!”惠嫔爽快的轻拍一下桌子,毫不犹豫的笑答。众人更是笑了。
我觉得有些恍惚,摸上了小腹,想着惠嫔的话,我倒更希望这是一位格格。皇帝的子嗣甚旺,但大多三、四岁就夭折了。太皇太后曾经下旨,将皇子抱与内务府大臣家,在宫外抚养。如今,荣嫔的小阿哥和惠嫔的保清阿哥,都养在宫外,而我的小阿哥,尚还养在宫里。如果,这肚子里又是一位阿哥,的确让我有所思虑。
佟贵妃越发的高兴,小阿哥扯着她衣襟上的多宝挂,乳母忙去哄他松手,佟贵妃止住,干脆整串取了下来,任他玩耍。我见贵妃如此喜爱儿子,也不好阻止,那小家伙便更加肆无忌惮的玩闹起来。
用完膳后,大家坐起一处吃茶点,又说笑了一回,便陆续告辞。贵妃喜欢小阿哥,就将那串多宝挂留给了他玩耍。
惠嫔、宜嫔、郭贵人仍留在我这儿,惠嫔因笑道:“宜妹妹早就想来看望德妹妹,只是德妹妹也忒恬静了,从不出宫门半步,我们总怕叨扰了你,故此不敢来。”
我忙笑着解释:“惠姐姐是知道我的,我虽懒散不爱走动,但在屋子里也是闷得慌,就盼着有人来叨扰了。”然后又转头看向宜嫔。“听说宜姐姐最爱热闹,宜姐姐要是能跟惠姐姐一样,常来看望妹妹就好了。”
宜嫔马上笑回:“那是自然,况且,我还要经常来请教惠姐姐并德妹妹……”话到一半,她便垂目看向自己的肚子,慈爱尽现。
我们见她那神情,也猜着了几分,各自心下含笑。惠嫔凑到她面前,说:“我跟德妹妹都是过来人,有什么尽管问就是了,再则还有你妹妹,也刚有了一位格格。”边说边看向一旁的郭贵人,郭贵人与宜嫔是异母的亲姐妹,同住在钟粹宫。
我便顺势问郭贵人,道:“郭妹妹的小格格好么?”
“好。”一提到孩子,只要是母亲都笑弯了眼。“早上我来的时候,她还吵着想跟着来呢。”郭贵人回忆着,想必此刻的心已经飞回钟粹宫了。再坐了一会,她们也告辞了。
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以后每周只能更一次,作者弃坑之前,必会提前告之。谢谢!晚上,宫女侍候完洗潄、编发辫,我歪在炕上拿着《日讲四书解义》翻看,皇帝如约而至。我故作没看见,不下炕,不说话,只对着炕桌上的“一莲三托”烛灯翻书。
他低笑着来到我身旁,半个身子也歪在炕上,眼中仍是那般常见的宠溺:“累了吧?”大手如以前一样,抚上了肚子。
我不答,放下书侧身依进他怀里,那股淡淡的茉莉清香,那是沐浴时香胰的味道。
他换手在我腰间摩挲,眸里情意盎然,我连忙按住,嗔笑:“爷别动,怪痒的。”他一笑,又亲昵的贴到我耳边:“朕也乏了,侍候安歇怎样?”
我笑眼睨他,勾动着一丝妩媚,再带上三分的调侃、七分的认真。“爷是说爷来侍侯我?”
他本已经坐起身在炕沿上,听见如此说,便又附身压过来,我动弹不得,唇角的笑容明亮如焰。他一挑俊眉,笑容如我:“当然是朕侍候德主子。”
我亦不客气,说:“如此,就有劳爷了。”
皇帝坐身起来,我也将身子轻挪向炕沿,他便低腰拿起脚塌上的云凤如意鞋替我穿上。我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双脚落地还没站稳,他忽地一把将我横腰抱起,我尚未料及,轻轻惊呼一声,本能的圈上他的颈。他笑了,十分得意,说:“朕侍候德主子去东暖阁,德主子抱紧了。”声音之大,只怕窗外的宫女、太监听得一清二楚。再看屋里满点着的灯烛,已将他和我的影子如真的投映到了窗棱上,缓缓的,移动到了东暖阁。
然后,他竟熟练的为我宽衣,就好像曾经有过多次一样。我有些恍神,又有点入迷,烛光映在他脸上,我想让这一刻再多停留一会儿,右手轻轻的抬高,抚上了他的脸,确切感受他的真实。皇帝侧颈吻上了手心,温和的轻唤:“婉儿……”随手放好了最后一件衣袍,拉过锦被将我盖住。
他笑:“德主子满意吗?”我不语,扯好被子裹紧自己。皇帝便自己褪去衣袍,掀开被子钻了进来,我习惯的赖到了他温暖的怀里。
“今日累了,快睡吧……”
“爷。”我看了一下他微闭的眼眸,唉了唉,又轻轻呵气:“爷刚才去钟粹宫了么,宜姐姐今日想必也累着了。”
他略睁开眼,黑黝已是牢牢的迫视我,再沉吟片刻,声音带着戏谑:“朕都在你床上了,你还要朕起身去钟粹宫?”
“不……”我有些惊慌,下意识的抱紧他,我没说要他现在去。
皇帝突然笑起来,紧紧将我抵在他坚实的怀里,嘴唇贴在我的额际,却是说:“你快放手,朕好起身穿衣服。”
“爷……”我娇嗔,明明他抱得比我紧,却还叫我放开。
哈哈哈,他朗声大笑。“朕的婉儿口是心非。”笑过后再略松手看着我,带着玩味:“你为什么要朕去宜嫔宫里?”
我沉吟几分,说:“宜姐姐的身子比我还多两个月,爷若心疼我累着了,自然也要心疼宜姐姐才是。”
他微笑,表露出一丝赞许,温暖的大掌抚盖着我的脸,声音极其的温柔:“你喜欢宜嫔吗?”
我笑道:“宫里的姐姐们都对我极好,没有不喜欢的。”
他“唔”的轻语一声,大拇指挪动着,摩挲我的脸颊,我觉得有些痒痒,便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按住他。他一笑,双眸直盯着我,好像在思索、犹豫什么。
“爷?”我先开了口。
“婉儿……”皇帝略动了动唇,终于说了下去。“你刚才不是问朕,去了钟粹宫没有?”他微顿,又看了看我,见我一副等待下文的模样,便清了清嗓子,继续的说:“事实上,朕来你屋里之前,已经去看过宜嫔了。”说完,他竟直直的看着我,用的是试探的眼光。
心中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也顾不得真实的感受,连忙笑问:“那宜姐姐可好?下午回去的时候,没有没小睡一会儿?晚上腰间酸痛不酸痛?”一口气,说了许多。
他仍直视我,好像在辨我这番话的真伪,但不久就显出十二分的高兴。在被褥下搂紧我的腰,笑道:“你们真是极好姐妹……”
我忙推他,皱眉:“爷勒住我的格格了。”
他听了急急松手,坐起了身,作势还要掀开被子瞧看,我拽住不让,说了声:“好冷。”他一时便不知所措了,满脸的担心,神情带着懊恼。
“是腰酸了还是肚子疼?”他准备披衣唤人。
我瞧着他着急的模样,不由眼眶一热,他是在乎我的,至少现在还是。后宫里这么多的妃嫔,只要他仍旧在乎我,就够了。
双手毫不犹豫的伸出被子,此刻一点也不怕冷,张开搂住他。他皱眉,拉高棉被替我遮盖。我低哝:“都不是,是小格格踢了我一脚。”
他关心:“踢疼你了?”
“不疼。”我摇头,侧脸贴到他胸膛上,聆听心跳。
他方才放了心,又呵呵低笑起来,胸腔的微颤传到我的脸颊。“朕的小格格不会这么顽皮,这肯定又是一位阿哥。”
我不信,抬头看他,笑道:“我这是小格格,宜姐姐肚子里的才是位阿哥了。”
皇帝笑意愈浓,翻身换了一个姿势,把我舒服的安置在他怀里。然后继续了刚才未完的话:“你跟宜嫔真是好姐妹,朕方才去看她,坐了没多久,她就说今日永和宫人多,怕你累着了,让朕到你宫里来。朕来了,你却也担心她累着了,又让朕去钟粹宫看看。”
他好像越来越开心:“婉儿,你们两个这样为对方着想,朕很高兴。”
我侧头看着他,神情淡然,静静的听,不作言语。他微愣:“怎么了?”
“吃醋了。”小嘴一扁,脖子一扭,我故意逗他,凭的是他对我的宠爱。
皇帝只怕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惊讶之余,却又带着喜悦。然后闷声低笑,终于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脸朝帐内不理,他扳过我的身子,轻点着鼻尖,笑问:“为什么吃醋?”
我偏头不语,他捉狭着双眼,贴上我耳根:“因为朕先去了宜嫔的钟粹宫?”
“不是。”我闭上双目慢回。
耳边又传来他的低笑:“还说不是?若是为这个而吃醋,就不值了。不过……”他突然停住,没有了动静。我疑惑,缓缓睁开,却看见他一副守株逮兔的样子,正是在等我睁眼。一时恼不得,急不得。
一抹玩味在他脸上加深:“不过,朕偏要你吃醋。”大掌已经不安分的摸上我小腹,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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