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促喘息,微弱的说:“有人……在外面……”他居然邪肆的笑了,更加强势。我顿时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不在乎被窗外侍候的人听到。
南庑房
不知过了多久,他餍足的抚上我的腰,懒洋洋的低语:“你胖了,还应该再长胖一点。”我无力说话,压在身下的纱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发髻也已散乱,热气一股接一股的扑向我,几乎要令我晕厥。
他离开我整装,我模糊的看着他,又热又倦,觉得双眼酸涩不堪。我闭上了眼睛,不想立刻就沉沉的睡了去。
睡梦中仍是躁热,没有半点凉风,半梦半醒中,感到汗水正从额头滑向颈后。屋子里没人吗,柳翠去哪里了,今天怎么没有人持扇拂凉?我勉强睁开眼,果然,一屋子的安静。
我掀起丝被的一角拭汗,突然惊觉到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来。我迅速坐起,发现自己是在床上,于是立即探首寻找某个身影。
但是,那个身影不在,他走了!我感到无比的失落,拉起丝被环抱着自己。
“主子醒没有?”我听到柳翠在门外低问。
“还没有了,姐姐进去看看吧。”却是春来的声音。
柳翠便掀帘进屋,我发现此时不雅,于是伸手将床帐放下一半,自己隐于帐后。柳翠见我已醒,连忙向我福身,口中笑道:“主子醒了?奴才伺候主子起身吧。”说罢便叫进福巧、庆香,端水、奉衣的服侍起来。
我见她们个个都露着笑脸,十分欢喜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感叹。各宫的宫女自然是盼着主子能得宠,这样自己的脸上也有光彩。自从我守制诵经于此,她们日夜服侍,如同旧时,不曾有丝毫怠慢,但我从不有一日颜笑,她们亦不便笑。今日皇上一来,她们必定为我大喜,故神情愉悦,掩饰不住。
我穿好了衣服下床,问柳翠:“什么时辰了?”柳翠回道:“刚到未正二刻。”未正二刻?那我并没有睡多久。
柳翠一边为我梳头,一边高兴的说:“主子,御前太监首领王公公已在外面候着主子多时了。”我见她一脸喜悦,知道还有下文,于是问道:“有什么事吗?”果然,柳翠喜笑颜开的回道:“万岁爷有旨,接主子回南庑房了。”
我一愣,心中百感交集。他命人接我回去?他已经宽恕我了?他今天来我这里了,想必气已经消了,要不然也不会……我羞涩的低眼,微微扬起了嘴角。
在外面候着的那个王公公叫做王磊,年龄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倒也乖俏,按宫里的说法,叫长得很得人意。他为人还算谦诚,说话、做事也谨慎,很得皇上心意,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了御前的首领太监。
我梳洗完后,王磊在门外请安。我走了出去,见院中停了一顶凉轿,便有点纳闷。王磊侧身低头,笑着解释:“外面日头大,万岁爷赏贵人坐轿。”我心中一暖,浅浅一笑,他疼人的时候,真的很叫人窝心。
我回到了南庑房,四喜和四秀忙着取水、沏茶,柳翠、春来、庆香三人且在西五所收拾东西,还未曾过来。我一人坐着扇凉,却又见王磊来回:“万岁爷让贵人去东暖阁了。”我放下扇子,随王磊出南庑房,过交泰殿进入了乾清宫东侧门,此侧门入内,便是东暖阁了。
皇帝正端坐于书案写字,我上前请安,他看了我一眼,命侍候的人等都退了下去,自己仍低头写字,并不言语。我轻轻的走到书案旁,很自然的,伸手磨起墨来。
我们都没说话,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会子,他突然说了声:“茶!”我便将一旁几上的茶碗奉上。他掀起茶盖,慢慢的打了打飘浮的茶叶,然后看着我说:“朕要的是奶茶。”我微微一怔,但马上又一笑,回说:“是。奴才立刻让顾太监准备。”完着,便欲走出去吩咐。他又叫住了我,道:“不必了。”说罢,便喝了手中的茶,再将茶碗递与我,我接了仍放在旁边几上。
转过身来时,才发现他正看着我,黑眸里的深沉,着实让人难以捉摸。我有些尴尬,但马上又掩饰的笑道:“皇上有什么吩咐?”他的目光又在我脸上游走了一回,方才道:“朕听说,你抄了一匣的经文。”我回说:“是。”他停了一会儿,又说:“太皇太后的意思,你为孝昭皇后守制诵经,其心可嘉,现已将过百日,故命你搬回旧处,以表体恤之情。”我忙垂首回道:“谢太皇太后圣恩。”
一会子又无语,他也没心思写字,略让我侍立了一会儿,就命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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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我去慈宁宫请安。早已有人回禀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面和苏麻喇额涅嬷嬷笑着,一面对我说:“我正和苏麻说,婉丫头要来请安了,只不知是什么时候,可巧就来了。”说着,便命我坐下。
三格格和晓莲闻讯而来,我起身相见,三格格携手说道:“你终于来了,都快叫人想死了。”自然年轻姐妹,几月未见,越发异常亲热。
太皇太后叹道:“宫里的妃嫔,只难为你有这个心。当初皇上来说,你感念孝昭皇后恩德,自请为皇后诵经守制,我还有些不舍。但后来又想到孝昭皇后在时,对你也是喜爱有嘉,你为皇后诵经,诚心可表,便应允了。如今孝昭皇后已将百日,想必在天之灵亦感到你的诚心。”一番话,说得我有些愣木了。
但我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发愣,三格格便接着对我说:“你去西五所的这三个月,我们因为你是守制诵经,不敢探望,但你好好歹歹也该派人带个话出来,怎么只言片语也没有?害我们好想。”我听了心里甜甜的,正欲说话,却听晓莲先道:“姐姐必定也想我们,只是守制诵经何等大事,诚心为化,岂能与外联系?”三格格亦点头。于是,大家坐着说了一会子话,便各自告退。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停的回想太皇太后说的话。皇上说……我自请为孝昭皇后诵经守制……?他没有提那串十八子,也没有说我对孝昭皇后的“不敬”?但他那天是那么的愤怒,为什么回禀太皇太后时,又说是……我自请?我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要知道,他是如此的愤怒的定了我的罪……
我疾步回到乾清宫,有股急切想要进去弄清楚的冲动,但最终被我压制下来了。我转向慢慢的进了南庑房,柳翠、四喜等连忙为我换衣、扇凉,我突然觉得很累,几乎一闭上眼,就会与周公下棋。
沐浴之后,屋里留了值夜的庆香,其余的都退了出去。王磊却来了,说皇上命我去昭仁殿。我看看天色,已经全黑,这时候叫我去昭仁殿?他今天没有翻人牌子?那正好,我也想见他,于是换回了衣服,跟王磊去了。
我想我一定是十分娇娥妩媚,且双眼柔情似水,否则他不会在见到我后,露出一副惊艳的神情,然后立刻遣退屋里的太监,煽情的吻我。我回吻着他,将所有的疑问转化成了舌尖的缠绵。
半晌,他喘息的放开我,抵着我的头问:“你去慈宁宫了?”我略略点头,他状似漫不经心的,一边啄吻一边问我:“太皇太后说了些什么?”一语提醒了我,那团迷雾、那股冲动,又催促我想马上问出口。但我还是犹豫了,因为我清楚,他怎么可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于是,我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太皇太后说怪想我的,还让照往常一样过去请安。三格格和晓莲妹妹也陪坐着,大家说笑了一会子,就命出来了。”他没再说话,亲吻着引领我与他共赴激情。
比起早上的经历,晚上的他就耐心多了。一阵肉体的纠缠后,我筋疲力尽的躺在他身下,睡意席卷而来。恍忽间,有人拭去了我额头上的汗水,又恍忽间,我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轻,接着便有徐徐的凉风扇来。
我微微翻了下身,正要沉沉的睡去,隐约间,却听到有人低语了一句:“你怨恨朕吗?”怨恨?朕?他指什么?
我朦胧睁眼,他就躺在我身旁,硕健的体魄,俊朗的面庞,浓密的睫毛掩在闭合着的眼帘上。他显然已经睡了,想是刚才我听错了?正想着又要合眼,却瞥见他手中还半耷着一把描金大折扇,原来,这就是凉风的出处。我不禁嘴角上扬,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甜蜜
日子似乎回到了仲春以前。清晨的时候,皇帝御乾清门听政,然后换衣服去向两宫请安。晚膳后(晚膳为13点至14点左右),皇帝会来我的南庑房,但不巧的是,我多半在小憩。皇帝偶尔会将我弄醒,然后看着我惺忪的双眼说:“怎么困成这样?你倒是个从不接驾的主!”我闻言一笑,慵懒如猫儿般依入他怀里,继续入眠。皇帝怀抱着我低笑起来,显然他喜欢我这样,他仍如以前一般恩宠我,仿佛那西五所的一百天,根本没有存在过。
而且,我怀孕了。是仲春时他给我的孩子,在我腹中已经三个多月。现在我才回想起,在西五所时他为什么会说我长胖了。皇帝很高兴,虽然后宫的妃嫔已经给他生了不少孩子,但每次再有宫人怀孕时,他仍会很高兴。我想着以前在慈宁宫时,常有挺着肚子的格格进来请安,今天这一位,明天那一位,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二位喜笑颜开。奇怪的是,我当时从没羡慕过她们,或也许那个时候我就知晓,终有一天,我也会怀上他的孩子吧。
我用过了淡粥,坐在临窗书案,背靠在扶手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宋人杂集翻看。庆香拂扇,四秀换茶,四喜过来笑道:“主子今日不歇午觉么?”我笑着摇头,自顾看书,算着乾清宫摆膳的时辰,我在等他。
正翻了几页,外面廊上半垂着的竹帘有了响动,有人站在门口说道:“奴才请贵人的安。”我听出是王磊的声音,示意宫女打起门上的竹帘。王磊走了进来,侧身站在明间,身后跟进一个提食盒的小太监,王磊接着说:“奴才奉万岁爷谕旨,赏贵人饽饽。”说着,小太监便打开食盒,将饽饽一碟一碟的放在桌上。
我起身谢了赏,抬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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