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军人月粮于每月初给之。著为令。
命中书追赠巩昌卫指挥佥事陈德成官。时德成以征西战没,故有是命。就命立庙于其地,岁时致祭,仍以其子袭职。
是夜,大河、长淮二卫军营火。
壬戌,命造骑兵文绮战衣五万领、步兵开衤癸战衣三十万领。先制成式,颁布郡县,均造之。
癸亥,故元主之子失笃儿、国舅阿里麻思海牙、驸马忙哥剌失等来降,诏各赐第宅。
遣使致书元太子,并招谕和林诸部。
甲子,上退朝,从容与诸将论起兵以来征伐之事,谓中山侯汤和等曰:“朕赖诸将佐成大业,今四方悉定,征伐休息,卿等皆爵为公侯,安享富贵,当保此禄位,传之子孙,与国同久,然须安分守法,存心谨畏,则自无过举。朝廷赏罚,一以至公,朕不得而私也。昔尉迟敬德见唐太宗危迫,单骑入王世充阵中,与单雄信力战,翼卫太宗以出,其功大矣。及太宗宴群臣,敬德与任城王道宗争长,击其目几眇,太宗怒,欲寘之法,非群臣力谏,太宗肯惜其功而贷其罪乎?又如长孙无忌,文德皇后亲弟也,尝佩刀入禁门,监门者失于觉察,后请治以法,太宗特命释之。帝室、亲姻有罪,犹不可免,况其他乎?卿等能谨其所守,则终身无过失矣。”
遣官祭南海。
中书省臣言:“民有贩卖私盐者,于法当诛,请如律。”上曰:“彼皆细民,恐衣食不足,而轻犯法,姑杖之,发戍兰州。”既又有潭州民艾立五等以私铸钱,亦论当死。上亦命免其死,杖发宝源局充工。
定武臣世袭之制:凡授诰敕世袭武官,身殁之后,子孙应继袭职者,所司核实,仍达于都督府,试其骑射闲习,始许袭职,若年尚幼,则闻于朝,纪其姓名,给以半俸,俟长,仍令试艺,然后袭职。
以翰林侍读学士魏观为国子祭酒,编修宋濂为国子司业。
凤台门军营火,延烧民舍及武德卫军器局甲杖。
命建奉先殿。上谓礼部尚书陶凯曰:“事死如事生。朕祖考陟遐已久,不能致其生事之诚,然于追远之道,岂敢怠忽?”复感叹曰:“餋亲之乐,不足于生前;思亲之苦,徒切于身后。今岁时致享,则于太庙,至于晨昏谒见,节序告奠,古必有其所,尔考论以闻。”于是凯奏:“宋太庙一岁五享,宫中自有奉先天章阁、钦先孝思殿奉神御画像,天子日焚香,时节、朔望、帝后生辰,皆遍祭,用常馔,行家人礼。古者宗庙之制,前殿后寝。《尔雅》曰:‘室有东、西厢,曰庙;无东西厢,有室,曰寝。’庙是栖神之处,故在前;寝是藏衣冠之处,故在后。自汉以来,庙在宫城外,已非一日,故宋建钦先孝思殿于宫中崇政之东,以奉神御。今太庙祭祀,已有定制,请于乾清宫左,别建奉先殿,以奉神御,每日焚香,朔望荐新,节序及生辰皆于此祭祀,用常馔,行家人礼。”上从之。
乙丑,以吏部尚书商暠为侍御史,邵武府知府周时中为吏部尚书,磨勘司令郭曾为治书侍御史,礼部郎中王宗为磨勘司令,召延平府知府唐铎入为殿中侍御史,以故元集贤院学士张脱欢为温州卫镇抚。
故元降将左丞哈里沙等自大同来,献马二十疋。
故元平章汪祥庆奴弟左丞汪桑哥、赵敏安答儿等来降贡马。
广西阳山县十万山寨群盗作乱,南宁卫发兵讨平之。
雷州卫指挥同知张秉彝言便易四事:一,预造战船,以防海道之寇;二,增兵屯雷州,以为钦、廉诸州缓急之援;三,雷州之地当广海之冲要,城池水寨守御之势,不得不重,而见在军旅单弱,宜益镇守之兵,以重其势;四,本州粮储不足以给兵食,乞以岁办盐课给民,间籴粮以给军。上从之。
丙寅,上谕礼官:凡百官奏对及班列之中,礼节有失当者,即举劾之,庶朝仪整肃,礼仪有当更者,众议以闻。百司奏事进退,皆以次,毋搀越。
丁卯,赐征广西官军三千六百六十二人文绮及盐有差。
戊辰,复以中书省参政李谦为广东行省参政。
封右丞薛显为永城侯,赐文绮及帛六十匹,俾居海南。时显有专杀之罪,上召诸将臣谕之曰:“自古帝王有天下,必爵赏以酬功,刑罚以惩恶,故能上下相安,以致治也。朕仿古帝王以制爵命,卿等明听朕言:昔汉高祖非有功不侯,所以重封爵也,而功臣不免于诛戮;侯君集有功于唐犯法当诛,太宗欲宥之,而执法者不可,卒以见诛。非高祖、太宗忘功臣之劳,由其恃功骄恣,自冒于法耳。今右丞薛显,始自盱眙来归,朕抚之厚而待之至推腹心以任之,及其从朕征讨,皆著奇迹。自后破庆阳,追王保保,战贺宗哲,其勇略意气,逈出众中,可谓奇男子也,朕甚嘉之。然其为性刚忍,朕屡戒饬,终不能悛,至于妄杀胥吏、杀兽医、杀火者及杀马军,此罪难恕,而又杀天长卫千户吴富,此尤不可恕也。富自幼从朕,有功无过,显因租其所获孳畜,杀而夺之,师还之日,富妻子服衰绖,伺之于途,牵衣哭骂,且诉冤于朕。朕欲加以极刑,恐人言天下甫定,即杀将帅,欲宥之,则富死何辜?今仍论功,封以侯爵,谪居海南,分其禄为三:一以赡富之家,一以赡所杀马军之家,一以餋其老母妻子。庶几功过不相揜而国法不废也。若显所为,卿等宜以为戒。”诸将臣皆顿首谢。
始命祭无祀鬼神。先是,上以兵革之余,死无后者,其灵无所依,命议举其礼。至是,礼官奏:“按祭法,王祭泰厉,诸侯祭公厉,大夫祭族厉。泰厉谓古帝王之无后者,公厉谓古诸侯之无后者,族厉谓古诸大夫之无后者。又士丧礼:‘疾病祷于厉。’郑氏谓汉时民家皆秋祠厉,则此祀又达于民也。春秋传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然则鬼乏祭享而无所归,则必为害。古者七祀于前代帝王、诸侯、卿、大夫之无后,皆致其祭,岂无所为而然哉?后世以为涉于淫谄,非礼之正,遂不举行,而此等无依之鬼乃或依附土木,为民祸福,以邀享祀者,盖无足怪。今欲举其祀,宜于京都、王国、各府、州、县及里社皆祭祀之,而天下之淫祀,一切屏除,使鬼之无所归附者,不失祭享,则灾厉不兴,是亦除民害之一也。”上然之,乃命京都筑坛于玄武湖中,天下府州县则皆设坛于城北,其各里内又立祭坛。岁以三月清明、七月望及十月朔日,长吏率僚佐候晡时致祭,牲用羊、豕各三,以米三石炊饭,正坛设城隍位,羊一、豕一,坛下东西各席地焚香列炬,各设羊一、豕一,并设饭羹以祭之。坛之南立石刻祭文,京都谓之“泰厉”,王国谓之“国厉”,府州谓之“郡厉”县谓之“邑厉”,民间谓之“乡厉”。著为定式。
延安卫指挥李恪、绥德卫指挥朱明等追败故元残兵于燕山只斤,禽获五百余人,又攻阿不剌思寨,获马三百余匹。
诏军官有犯必奏请,然后逮问。
己巳,大都督府臣奏阵亡军士家属之数,上命优给之。若故军之妻愿守节者,则给以薪米,比常例倍之,其愿还乡里者,人给米二石,官给脚力送之。
诏定公侯仪从。礼部尚书陶凯考定以唐、宋之制为准。于是赐功臣魏国公徐达以下仪从各有差。上颇闻公侯中有好神仙者,悉召至谕之曰:“神仙之术,以长生为说,而又谬为不死之药以欺人。故前代帝王及大臣多好之,然卒无验,且有服药以丧其身者,盖由富贵之极,惟恐一旦身没,不能久享其乐,是以一心好之。假使其术信然,可以长生,何故四海之内,千百年间,曾无一人得其术而久住于世者?若谓神仙混物非凡人所能识,此乃欺世之言,切不可信。人能惩忿窒欲,餋以中和,自可延年,有善足称,名垂不朽,虽死犹生,何必枯坐服药,以求不死?况万无此理,当痛绝之。”
儒士严礼等上书言治道。上退朝,御西阁,因览礼所上书,谓侍臣曰:“汝等知古今,达事变,且言元氏之得天下与所以失之之故。”或言世祖君贤臣忠以得之,后世君暗臣谀以失之;或言世祖能用贤而得之,后世不能用贤而失之;或言世祖好节俭而得之,后世尚奢侈而失之。上曰:“汝等所言,皆未得其要。夫元氏之有天下,固由世祖之雄武;而其亡也,由委任权臣,上下蒙蔽故也。今礼所言,不得隔越中书奏事,此正元之大弊。人君不能躬览庶政,故大臣得以专权自恣。今创业之初,正当使下情通达于上,而犹欲效之,可乎?杭州白塔,乃元时佞臣所作,以谄媚朝廷,今礼欲脩之;伯颜之有祠堂,因其初入临安,市不易肆,有德于民,故庙食焉,今礼欲毁之。宋之都杭,僻居一隅,非得已也。朕都建康,抚定四方,经营方始,今礼又欲朕建都于杭,失居重驭轻之宜,皆妄言耳。朕访求人材,欲得识时务俊杰而用之。今观礼所陈,诚未达时务者也。”
庚午,遣使致祭历代帝王陵寝。初,上遣使访求古帝王陵寝,河南、陕西各行省具图所在帝王诸陵凡七十有九以进。礼官考其功德昭著者,曰伏羲、神农、黄帝、少昊、颛顼、唐尧、虞舜、夏禹、商汤、中宗、高宗、周文王、武王、成王、康王、汉高祖、文帝、景帝、武帝、宣帝、光武、明帝、章帝、后魏文帝、隋高祖、唐高祖、太宗、宪宗、宣宗、周世宗、宋太祖、太宗、真宗、仁宗、孝宗、理宗,凡三十有六。各制衮冕、服函、香币,遣秘书监丞陶谊等往脩祀事,每陵以白金二十五两,俾其祭物。陵寝之发者、掩瘗之坏者,完筑之;庙之弊者,因其旧而葺之;无庙者,设坛以祭。仍令有司禁樵采,岁时祭祀,以为常,牲用大牢。上亲制祝文。三皇之陵曰:“朕生后世,为民草野之间,当有元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祐,遂平暴乱,以有天下,主宰黎庶,今已四年矣。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生民主,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朕典百神之祀,考君陵墓在此,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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