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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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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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公公,八十三当大贵。”仁祖初见道士突入,颇不悦;闻其言,异,乃留之,茶。道士不顾而去,既出门,不见。时莫知所谓及。上即位,追上遵号。推其年数,适符其言。

岁甲申,上年十七。值四方旱蝗,民饥。疾疠大起。四月六日乙丑,仁祖崩。九日戊辰,皇长兄薨。二十二日辛巳,太后崩。上连遭三丧,又值岁歉,与仲兄极力营葬事。既葬,念仁祖、太后常许从释氏,乃谋于仲兄。以九月入皇觉寺。仅五十日,寺僧以食不给,散遣其徒游四方。

上遂西游至合淝界,遇两紫衣人,欣然来就,约与俱西。数日,上忽病寒热,两人解衣覆上身。夹侍而卧,调护甚至。病少差,复强起行。行数日,至一浮图下。两人者辞去,谓上曰:“姑留此,待我三日。”后三日,疾愈,两人亦不至。上心异之。及行至六安,逢一老儒负书箧,力甚困。上闵其老,谓曰:“我代翁负。”老儒亦不让。偕行至朱砂镇,共息槐树下。老儒谓上曰:“我观贵相非凡。我善星历,试言汝生年月日,为推之。”上具以告。老儒默然良久,曰:“吾推命多矣,无如贵命,愿慎之。今此行利往西北,不宜东南。”因历告以未然事甚悉。上辞谢之。老儒别去。问其邑里姓字,皆不答。上遂历游光、固、汝、颍诸州,凡三年。时泗州盗起,列郡骚动,复还皇觉寺。上所居室夜复数有光,僧皆惊异。

辛卯夏五月,汝颍兵起。

壬辰春二月乙亥朔,定远人郭子兴、孙德崖及俞某、鲁某、潘某等起兵,自称元帅;攻拔濠州,据其城守之。

辛丑,乱兵焚皇觉寺,寺僧皆逃散。上亦出避兵。日暮,上归念无所逃难,甚忧之,乃祷于神曰:“今兵难如此,吾欲出避兵。志无所定,愿于神卜之出与处孰吉,明以告我。”祝已投卜,凡三,俱不吉。上曰:“出与处既不吉,无乃欲吾从雄而后昌乎?”一投卜而吉。上自念曰:“今豪杰纷纷,孰堪与御乱者?况从雄非易事。”乃复祝曰:“兵,凶事。从雄吾甚恐,盍许以避兵?”复投卜,珓跃而立。上知神意必欲从雄也,固守以待。未旬日,有故人自乱雄中以书来招曰:“今四方兵乱,人无宁居,非田野间所能自保之时也。盍从我以自全?”上览毕,即焚之。数日,复有来告曰:“前日,人以书招公。傍有知者,欲觉其事,当柰何?”上慨然太息曰:“吾惟德命于天耳!”后三日,其人果至。与语,辞色无相害意。乃谢遣之。复旬日,又有来告曰:“先欲觉者不欲自为,今属他人发之。公宜审祸福,决去就。”

是时,元将彻里不花率兵欲来复濠城,惮不敢进,惟日掠良民为盗,以徼赏。民皆恟恟,相扇动,不自安。上以四境逼迫,讹言日甚,不获已。乃以闰三月甲戌朔旦抵濠城,入门。门者疑,以为谍,执之,欲加害。人以告子兴,子兴遣人追至,见上状貌奇伟,异常人。因问所以来。具告之故。子兴喜,遂留置左右。寻命长九夫,常召与谋事。久之,甚见亲爱。凡有攻讨,即命以往,往辄胜。子兴由是兵益盛。

初,宿州闵子乡人马公素刚直,重然诺,爱人喜施。避仇定远,与子兴为刎颈交。马公有季女,甚爱之,常言术者谓此女当大贵。及遇乱,谋还宿州起兵应子兴。以女托子兴曰:“幸公善抚视。”子兴许诺,与其妻张氏抚之如己子。已而马公死,子兴感念不已。上时未有室,子兴欲以女妻上,与张氏谋曰:“昔马公与吾相善;以女托我。今不可负,当为择良配。然视众人中未有当吾意者。”因言上度量豁达,有智略,可妻之。张氏曰:“吾意亦如此。今天下乱,君举大事,正当收集豪杰与成功业。一旦彼或为他人所亲,谁与共成事者?”子兴意遂决,乃以女妻上,即孝慈高皇后。

时孙德崖等四人起自农亩,性粗戅,智识皆出子兴下。子兴易视之,每议事独与四人异。四人多不悦,协谋倾子兴。子兴时多家居,少公会。每视事,四人当先至,待子兴。及子兴至,谋不合,辄起去。四人乃专决之。自是,会集日简。或数日始一会,会则四人瞠目视子兴。子兴不自安,谓上曰:“诸人若此奈何?”上曰:“此无他,乃简会至是耳。”子兴曰:“然。”明日,即出同视事。未数日,复家居不出。自是,意愈不协,互相猜防。

是岁九月,元兵复徐州,徐帅彭早住、赵均用率余众奔濠。德崖等纳之。二人本以穷蹙来奔,德崖等四人与子兴反屈已下之,事皆禀命,遂为所制。早住颇有智数,擥权专决。均用但唯唯而已。子兴礼早住而易均用,均用亦衔之。德崖等四人遂与均用谋,伺子兴出执之通衢,械于孙氏将杀之。上时在淮北,闻难亟归。道遇故人,止之曰:“郭公已被执,并欲执公,且勿往。”上曰:“郭公于我恩厚。有难不救,非义也。何丈夫之为?”乃驰至郭氏,惟见妇女,问其诸子安在。妇疑,不以告。上曰:“我岂外人?而乃疑我。今来谋脱公难也。”诸妇乃告以实。上曰:“我公素厚彭而薄赵,祸必赵发。此非彭不可解。”乃与子兴二子往诉于早住。早住怒曰:“我在此,谁敢尔!”即会左右,呼兵以出。上亦被甲持短兵,与俱至孙氏。围其家,发屋而入。见子兴钳系幽窖中,肌肉皆伤。乃破其械,使人负以归。子兴遂得免。

是冬,元将贾鲁与月哥察儿围濠城,城中极力拒守。

癸巳春,元将贾鲁死。夏五月壬午,元兵解围去。城中乏粮,人艰食。上以盐易米于怀远,归赡子兴家。

乙未,张士诚据高邮。

彭、赵二帅既据濠州,挟德崖等为己用。是春,早住自称鲁淮王,均用称永义王。

六月丙申朔,濠城自元兵退,军士多死伤。上乃归乡里募兵,得七百余人以还。子兴喜,以上为镇抚。

是时,彭、赵二人驭下无道,所部多暴横。上观其所为,恐祸及己,乃以七百人属他将而独与徐达等二十四人南去略定远。中途遇疾,复还。半月,疾始间。闻户外有杖策叹啧而过者,上问故。左右告曰:“定远张家堡有民兵,号‘驴牌寨’者。孤军乏食,且无所属,欲来降,犹豫未决。主帅将遣人招之,念无可行者,故惋恨耳。”上矍然曰:“此机不可失也。”即强起,诣子兴请行。子兴喜曰:“吾固知非尔不能办此。然尔疾方愈,奈何?”上曰:“此岂高枕养病时耶?今失机不图,将为他人所得。”子兴曰:“须人几何?”上曰:“人多则彼疑,十人足矣。”乃选骑士费聚等二人、步卒九人从行至定远界。

上病暑。再越六日,至宝公河,隔水望其营。营中见上至,勒兵以待。步卒惧欲走还。上谓曰:“彼众我寡。走将安之?且彼纵骑以蹑我后,必不能免。汝等且勿恐,但随我入其营观其从违。”顷之,营中遣二将出逆,举手大呼曰:“来者为何?”上遣人答曰:“自濠来与主帅议事。”二将归告其帅,复出曰:“请下马。”上下马,以久病,步行甚艰,前阻水。费聚见彼疑,虑有他,欲代上渡水而往。上曰:“今与君至此,祸福共之,岂可代耶?”乃同往。既至,其帅出逆曰:“公远来,郭公必有所命。”上曰:“郭公与足下有旧,闻足下军艰食,他敌欲来攻,特遣吾相报。能相从即与俱往,否则移兵避之。”其帅许诺,请留物为信。上解所佩香囊与之。彼以牛脯为献,谓上曰:“请帅从者先还,俟诸军趣装,即诣军门。”

上将还,虑其不诚,留费聚伺之。后三日,聚还告曰:“事不谐矣,彼且欲他往。”上即率兵三百人。复抵其营谓之曰:“汝为人所凌怨,尚未复。今从我而北,恐不能释憾于彼。我助汝兵,可以报之。”帅且诺且疑,然设备甚至。上观其情状非可以言谕,谋以计取之。适里人有勇力者在行,上谓曰:“吾欲用尔能乎?”曰:“惟命是听。”乃密告以计,使往诱其帅来会。潜约我众,俟其至则聚而观之,既聚复开,如是者三,即于众中缚之。既而其帅至众,如约,遂缚之。令壮士五十人拥之以行,其营中不知也。行十余里,乃遣人喻其营中曰:“尔帅已往观营地,可移军来就。”于是营中兵皆出,即焚其营垒,悉驱其众以还,得壮士三千人。

后七日,率之而东夜袭元知院老张于横涧山。黎明,入其营,老张弃军遁去。降其民兵男女七万,得精壮二万,悉加训练。上喻之曰:“尔众初非不多,一旦为吾所有,何也?盖将无纪律,士不素练故尔。今练习尔等者,欲令知纪律也。宜共戮力以建功业。”众皆罗拜曰:“唯公所命。”于是率之南略滁阳。

道遇定远人李善长来谒。上与语,悦之,留置幕下,俾掌书记。语之曰:“方今群雄并争,非有智者不可与谋议。吾观群雄中持案牍及谋事者多毁左右将士,将士弗得效其能,以至于败。其羽翼既去,主者安得独存?故亦相继而亡。汝宜鉴其失务,协诸将以成功,毋效彼所为也。”善长顿首谢曰:“谨受命。”遂与俱攻滁阳,下之。

未踰月,彭早住、赵均用遣人邀上将兵守盱泗。上以二人粗暴浅谋,不可与共事,辞弗往。未几,二人自相吞并,战士多死。早住亦亡,惟均用专兵柄,狠戾益甚。子兴势孤,上闻而忧之,遣人说均用曰:“方今海内淆乱,正收揽英雄之日。公昔窘于元兵,奔濠城,约与郭公共守,以抗元兵。郭公开门延纳,推诚相待,既不见疑,又屈己以事公。郭公之德于公甚大。公乃不思报,反听左右之言,欲先图之,是自翦其羽翼,失豪杰心。且吾闻之:‘有德不酬,是谓悖德;有恩不报,是谓孤恩。’悖德孤恩,丈夫不为,又况人心,难以逆料?郭公虽或可图,其部属犹众万。一事有不然,公亦岂能独安?莫若善待之,使各守其所,唇齿相依,计之上也。不然,唇亡齿寒,吾窃为公不取时。”均用闻上入滁州,兵势甚盛,心颇恐,待子兴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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