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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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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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第四十八孙徽煟和跏雷右病

甲辰,行人陈诚、吕让至安南,谕其王陈日焜,令以所侵地还思明府,议论往复,久而不决。诚以译者言不达意,乃自为书与日焜曰:“迩者,思明府土官黄广成奏言安南侵据壤地,朝廷稽典册,考图记,遣使告谕,俾还所侵。自诚到王国,宣布上意,开陈事理,而执事所执逾固,未肯听从。今以前代载籍所纪疆场利害为执事陈之。按志,交趾,古交州地。后汉时,女子徵侧作乱,光武遣马援率师平之,遂立铜柱纪功,亦所以限内外也。在唐则为五管之一,统以都护。宋时,李乾德寇边,郭逵将兵征之,擒伪太子洪真,乾德惧而割广源、门州、思浪、苏茂、桄榔之地以降,则当是时此地尚为中国所有,况铜柱以北丘温等地乎?元世祖时,而祖光炳入款称臣,及日烜嗣立,失臣子之节,于是世祖兴问罪之师,日烜蒙荆棘,伏草莽,生民殆尽,城郭几墟,日燇嗣立,祈哀请罪,世祖遣使降诏,谕令入朝。当时诏书,有还地之语,而日燇云:‘向者,天使辱临小国,迎送于禄州,小国惧有侵越之罪,往往辞之丘温而已。’观此则丘温以北之地,其属思明亦明矣。今安南乃越渊脱踰,如嶅庆远而尽有之,非乘元末之乱,侥幸而得之者乎?行人下车之日,王之君臣皆曰:‘此地旧属安南,而不知所属之由。’陈、黎二国相及,何致政亦执前说?以为祖宗之地未审何所据而然也?苟如执事所言,则志书所叙日燇之言,无乃但为浮说耶?抑王惧有侵地之罪,固执无稽之言以自饰也?我皇上天锡勇智,表正万邦,怙终者虽小过不赦,改过者虽重罪亦释。传曰:‘过而能改,则复于无过。’又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改过致祥,往岁,龙州赵宗寿之事是也;吝过召殃,近岁南丹、奉议诸蛮酋是也。是皆明效大验,所共知、共闻者。王能避殃迎祥,归其侵地,岂惟宗祏之安,亦一国生民之幸也。释此不图,争而不让,是为怙终自祸矣。惟执事图之。”日焜以书复诚等曰:“昨辱惠书,谆谕不少。所据思明书云:‘天使累造小国,迎送止丘温’一节,此说迎送之事,非疆界之事也。盖丘温当其要冲,往时自思明而入路州道,近时自凭祥入洞登道,皆小国林野之地,不便立站,故立站于丘温以当,县之中有县官馆待故也,至于交割、夫骑,则各于疆界,如今坡罗、唯关是也。当元之初,丘温已为小国之地,思明乃谓当元季扰乱,始越铜柱二百余里而来侵。其丘温等五处,观此则思明人之言不足信矣,见诬若此,其他可知。所称志书自汉唐以来,迁变不一,其可以往昔之事而质之于今日耶?余具回咨,不敢复赘。”诚等得书,复与之辨论不已。安南王馈诚等黄金二锭、白金四锭及沉檀等香,诚等固却之。安南王曰:“赆者,礼也。自陆贾时有之,不必多逊。”诚曰:“尉陀欲以区区之越,与天子抗衡,是召祸者也;陆贾受其金,以分诸子,是苟利者也。王欲以尉陀自处而以贾处人,抑何陋哉?”安南王无以对,遂复咨户部白:“伏见上司为思明府奏侵占穰地,遣行人陈诚、吕让持咨文至下国,令还所占地。下国窃惟丘温、如嶅、庆远、渊脱五县,自昔以来,供输下国赋役,世世相传,而洞登乃渊县之地,天使往来之路。其思明府凭祥人每岁与下国渊县人交割夫骑于凭祥、界坡、罗唯关。今思明人乃谓下国于其地洞登立站侵占,何其戾也?夫立站侵占,将图得其地与其人民也。今其地其民,古昔至今,既已有矣,又何用立站为?夫站之废立,随地之便,随时之宜,站之长存丘温,地之便也,站之暂立洞登,时之宜也。此时任尚书吴观等,以有把截边界之役,故令草起房屋,以便歇宿,已而复撤,何预于侵哉?苟不原其地与其人民,而欲图侵占,乃不假何时攻战、何时破灭,而此时立站其地,主与其人民乃拱手而视,不敢谁何?又从而供其赋役,何其灵异至于如此哉?又谓元时大军二次捕交回军,设立永平寨,拨军守镇交边,着落交趾供给粮饷。窃点二次大军之将帅,惟镇南王不止而饯归。《元史》虽讳而不详,至文其归也,则曰:‘镇南王在内,傍关贼兵大集,以遏归师,王遂由单己县趋盝州,间道以出。’观此则军势可知,归路可辨,岂有回军永平而拨军守镇,又责交趾供给粮饷者哉?又谓下国越过铜柱二百余里而侵占其所属丘温等五县者,谨按汉建武十九年,马援讨交趾徵氏女,立铜柱时,至今一千三百五十余岁,千载之下,陵谷迁变,谁复能辨?又谓拘问老人黄伯颜供说云云者,伯颜亦思明人,岂不同其愿欲?虽千伯颜,将可信耶?又谓因前土官失于申明,昨袭牧职,尽图具呈,及以建武志为说者,岂有广成之高曾祖父不识古事,不能申明而广成昨日始至,乃能见识古事而申明耶?下国与思明接境,思明之人往往侵占下国田土,杀掠人民牛畜,下国疏远,难于告愬;思明狃于小获,乃图大利,而诬至此。下国畏首畏尾,自守之不假,何敢有侵占之事哉?夫苟有侵占,岂难退还?今不侵占,何以退还?此五县者,乃下国世世相传、所守之地,惟知固守,何敢以先世所守之地而付之思明?当各守定界,以事天朝,何敢觊望与夺,以烦上司。惟圣天子一视同仁,与天地同德,故下国以此自恃,而敢倾心陈愬。烦渎台听,罪焉敢逃?今回咨申禀,伏冀阁下上体天子之至德,下矜下国之远人,审察鉴裁,下国幸甚。”诚等复命,上召群臣议之,或以“其抗逆朝命,当讨”。上曰:“蛮夷相争,自古有之。彼恃顽不服,终必取祸,姑待之而已。”

西番瞿昙寺僧参剌来朝,贡马。

丙午,立四川永宁宣抚司九姓长官司儒学。

辛亥,白虹亘天贯日。

壬子,置锦衣卫前千户所十司:曰銮舆,曰擎盖,曰扇手,曰旌节,曰幡幢,曰班剑,曰斧钺,曰戈戟,曰弓矢,曰驯马。

立西宁僧纲司,以僧三剌为都纲;河州卫汉僧纲司,以故元国师魏失剌监藏都纲;复置河州卫番僧纲司,以僧端月监藏为都纲。上以西番俗尚浮屠,故立之以来远人也。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二百五十一

洪武三十年三月癸丑朔,上御奉天殿策试举人。制策曰:“朕闻古之造理之士,务欲助君志在行道,受君之赐而民供之,所以操此心,固此志,以待时机之来,张君之德,布君之仁,补其不足而节有余,妥苍生于市野。于斯之士,古至于今,历代有之,载之方册,昭如日月,流名千万世不磨。朕自为王、为帝三十四年,尚昧于政事,岂不思古而然欤,抑志士之难见欤?诸生敷陈其道,朕亲览焉。”时廷对者五十一人擢陈安阝为第一,赐安阝等进士及第、出身有差。

乙卯,赐在京文武官夏布人十疋,其九品以下者减半。

播州黄平安抚杨光祖卒,以其子昌贵袭职;贵州龙里长官司长官何友善卒,以其子九住袭职。

己未,以常德府澧州隶岳州府。

癸亥,遣驸马都尉谢达往谕蜀王椿曰:“秦蜀之茶自碉门、黎雅抵朵甘、乌思藏五千余里皆用之,其地之人不可一日无此,迩因边吏讥察不严,以致私贩出境,为夷人所贱。夫物有至薄而用之则重者,茶是也,始于唐而盛于宋,至宋而其利博矣。前代非以此专利,盖制戎狄之道,当贱其所有而贵其所无耳。我国家榷茶,本资易马,以备国用。今惟易红缨杂物,使番夷坐收其利而马入中国者少,岂所以制夷狄哉?尔其谕布政司、都司严为防禁,无致失利。”

广东都指挥佥事袁遇春讨猺蛮李敬宗等平之,获敬宗及天荒罗云山寨贼首邓汉、赵榔等,并其党与三百八十余人斩之,生擒二百五十余人,送至京师。

上谓礼部臣曰:“今天下一统,四夷诸番皆以时朝贡,至如乌思藏、西天尼八剌国去中夏极远,亦三年一朝。惟打煎炉、长河西土酋外附月鲁帖木儿、贾哈剌,不臣中国,发兵讨之,固不为难,然锋刃之下,死者必众。宜遣人谕其酋长,若听命来朝,一以恩待,不悛则发兵三十万,声罪致讨。”于是礼部檄打煎炉、长河西酋长曰:“人之为人,无贵贱,无夷夏,凡有血气者,莫不畏死而好生,畏祸而好福,然与其畏之,孰若避之,与其好之,孰若求之?我皇上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东征西伐,不劳余力,四海豪杰,授首归心,已三十年矣。至如远者,莫若乌思藏、西天尼八剌国,亦三年一朝,不敢后时,其故何哉?正以君臣之分,不可不谨,事上之心,不可不诚,征伐之师,不可不惧也,是以朝觐之日,锡之以金帛,劳之以宴礼,比其还国,则一国之人同荣之。今尔打煎炉、长河西土酋,染月鲁帖木儿、贾哈剌之污,不朝久矣,岂避祸求福之道耶?夫堂堂天朝视尔土酋,大海一粟耳,伐之何难,取之何难,尽戮其人何难?然而姑容而不尔较者,皇上天地好生之心也。今遣使谕尔酋长,尔其思君臣大义,以时来朝,则福汝生,汝获利为无穷矣;其或不悛,命大将将三十万众,入尔境,问尔罪,尔其审哉。”

诏令史典吏皆服吏巾。先是,五军都督府提控、掾史、六部都察院都吏、各道书吏,俱已别制巾样,不与庶民同。至是,令天下令史、典吏皆服之。

甲子,禁民间无以金银交易。时杭州诸郡商贾不论货物贵贱,一以金银定价,由是钞法阻滞,公私病之,故有是命。

乙丑,乌蒙军民府署府事土官设北源遣使朝贡。初,乌蒙进马,赐钞万锭。至是,复来贡马谢恩。

己巳,楚庶长子孟熜薨,追封巴陵郡王,谥悼简。

辛未,以鹰扬卫指挥寗忠为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癸酉,置湘乡千户所,隶长沙卫。

征南将军右军都督佥事顾成等击水西叛酋居宗必登等,斩蛮寇三千三百五十八人,生擒二千一百六十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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