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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世子等还自临濠。
立茶陵卫指挥使司。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二十七
吴元年十一月癸酉朔,朱亮祖率舟师袭败方明善于乐清之盘屿,追至楚门海口,遣百户李德招谕之。
乙亥,夏主明昇遣使者邓良叟来聘,命良叟从大将军徐达军,观所下城邑。
丙子,大将军徐达师次下邳,遣都督同知张兴祖将宣武等卫军往徐州,进取山东诸州县。
戊寅,上阅《汉书》,谓侍臣曰:“汉高帝以追逐狡兔比武臣,发踪指示比文臣,譬谕虽切,而语则偏重。朕谓建立基业,犹构大厦,剪伐斵削,必资武臣,藻绘粉饰,必资文臣,用文而不用武,是斧斤未施而先加黝垩,用武而不用文,是栋宇已就而不加涂塈,二者均失之,为天下者,文武相资,庶无偏陂。”
己卯,大将军徐达兵至榆行镇,元佥院郦毅、镇抚孙惟德等降,达令黄蓬、张千户守之。
庚辰,平章韩政师次梁城,元同知枢密院卢斌、佥院程福等率众降。
是日,徐唐臣等至沂州。
辛巳,征南将军汤和克庆元。先是,和兵自绍兴渡曹娥江,进次余姚,降其知州李枢及上虞县尹沈煜,遂进兵庆元城下,攻其四门,府判徐善等率官属耆老自西门出降。方国珍驱部下乘海舟遁去,和率兵追之,国珍以众逆战,我师击败之,斩首及溺死者甚众,擒其伪副枢方惟益、元帅戴廷芳等,获海舟二十五艘、马四十一匹。国珍率余众入海,和还师庆元,徇下定海、慈溪等县,得军士二千人、战舰六十三艘、马二百余疋、银印三、铜印十六、金牌二、钱六千九百余锭、粮三十五万四千六百石。
壬午,沂州王宣叛,大将军徐达引兵进讨,克之。先是,上以宣来降故,遣徐唐臣等往谕之,令以兵从大将军征讨,唐臣等至,宣意不欲行,乃令其子信密往莒、密等州,募兵为备御计,而遣其员外郎王仲刚及信妻父老冯等诈来犒师,以缓我兵,大将军徐达受而遣之。仲刚等既还,宣即以兵夜劫徐唐臣等,欲杀之,众乱,唐臣得脱走达军,达闻之,即日率师径抵沂州,营于北门。达犹欲降之,复遣梁镇抚往说宣,宣使其郎中常某出见梁于西门,梁谓之曰:“我即张氏义子,蚤降,故得至今日,王平章不降,何待?”常归语宣,宣使迎梁入,谓曰:“吾降,吾降。”梁既还报达,宣复闭门拒守,达怒,遂进攻,分军营其南门,都督冯宗异令军士开坝放水,明日,达督军急攻其城。宣待信募兵未还,自度不能支,甲申,乃开西门以元所授沂国公印及子信、宣命出降,达令宣为书,遣镇抚孙惟德招降信,信不从,杀孙镇抚,与其兄仁走山西。于是王峄州右丞赵蛮子、莒州周黻、海州马骊及沭阳、日照、赣榆诸县并随信将士皆相继来降,达以宣反覆,并怒其子杀孙镇抚,遂执宣,杖而戮之,并戮王仲刚、常郎中等,命指挥韩温守沂州。
乙酉,定大都督府及各卫官制:大都督府左、右都督,正一品;同知都督,从一品;副都督,正二品;佥都督,从二品;参议,正四品;经历、断事官,从五品;都事,正七品;照磨,从七品;内外各卫指挥使司佥事、宿卫、镇抚,从四品;各卫镇抚,从五品;千户所镇抚,从六品;各卫知事,正八品;宿卫知事,从八品;断事官、提控、案牍、省注余官仍旧。
定盐运司使为正三品;同知,正四品;副使,正五品;运判,正六品;经历,正七品;知事,正八品;照磨、纲官,正九品;盐场司令,从七品;司丞,从八品;百夫长,省注。
以大都督府副使康茂才为都督府同知,鹰扬卫指挥使郭子兴、天策卫指挥使陈德并为佥都督。
定起居注给事中为正五品。
戊子,元沂水守将张云翰遣人送款于徐达。
己丑,汤和等既下温、台,庆元方国珍遁入海岛。上乃命中书平章廖永忠为征南副将军,帅师自海道会和讨之,祭海上诸神曰:“近命御史大夫汤和为征南将军,领兵取庆元、温、台等郡,今复遣中书平章廖永忠为之副,往庆元招抚军民,惟兹军士未尝涉海,兹经海上,惟神鉴之。”
方国瑛遣经历郭春及其子文信诣朱亮祖纳款。
庚寅,遣使谕大将军徐达等曰:“闻将军已下沂州,未知勒兵何向,如向益都,当遣精锐将士于黄河扼冲要,断其援兵,使彼外不得进,内无所望,我军势重力专,可以必克;若未下益都,即宜进取济宁、济南二城,既下益都,山东势穷力竭,如囊中之物,可不攻而自下矣。然兵难遥度,随机应变,尤在将军。”时金、火二星会于丑分,望后火逐金,过齐、鲁之分,占曰:“宜大展兵威。”故有是谕。
壬辰,方国珍部将徐元帅、李佥院等率所部诣汤和降,国珍见诸将皆叛,不得已,于是亦遣郎中承广、员外郎陈永奉书于和乞降,已而又遣其子明完、明则、从子明巩等纳其省院及诸司银印、铜印二十六并银一万两、钱二千缗于和。
以翰林侍讲学士朱升年老,免朝谒。
甲午,上沐浴出观圜丘,顾为起居注熊鼎等曰:“此与古制合否?”对曰:“小异也。”上曰:“古人于郊扫地,而祭器用匏陶,以示俭朴,周有明堂,其礼始备。今予创立斯坛,虽不必尽合古制,然一念事天之诚,不敢顷刻怠矣。”鼎曰:“主上创业之初,首严郊丘之祀,既斟酌时宜,以立一代之制,又始终尽其诚敬,此诚前代之所未及。”上曰:“郊祀之礼,非尚虗文,正为天下生灵祈福,予安敢不尽其诚?”时世子从行,上因命左右导之,遍历农家,观其居处、饮食、器用,还谓之曰:“汝知农之劳乎?夫农勤四体,务五榖,身不离畎亩,手不释耒耜,终岁勤动,不得休息,其所居不过茅茨草榻,所服不过练裳布衣,所饮食不过菜羹粝饭,而国家经费皆其所出。故令汝知之,凡一居处服用之间,必念农之劳,取之有制,用之有节,使之不至于饥寒,方尽为上之道。若复加之横歛,则民不胜其苦矣。故为民上者,不可不体下情。”复指道傍荆楚谓之曰:“古者用此为朴刑,盖以其能去风,虽伤不至过甚,苟用他物,恐致殒生,此古人用心之仁,亦宜知之。”
元莒州守臣安统来归款。
乙未,冬至,文武百官朝贺如常仪。是日,太史院进《戊申岁大统历》。先是,本院会太常司议进历仪:宋以每岁十月朔,明堂设仗,如朝会仪受,来岁新历颁之郡县。今拟先冬至一日,中书省臣同太史院使以进历闻,至日黎明,上御正殿,百官朝服,侍班执事者设奏案于丹墀之中,太史院官具公服,院使用盘袱捧历,从正门入,属官从西门入,院使以历置案上,与属官序立,皆再拜,院使捧历由东阶升,自殿东门入,至御前跪进。上受历讫,院使兴复位,皆再拜,礼毕,乃颁之中外。至是,如仪行之。既而,上召御史中丞兼太史院使刘基,谓曰:“古者以季冬颁来岁之历,似为太迟,今于冬至,亦为未宜,明年以后,皆以十月朔进。”初,《戊申历》成,将入梓,基与其属高翼以所录本进。上览之,谓基曰:“此众人之为乎?”基曰:“是臣二人详定。”上曰:“历数者,国之大事,帝王敬天勤民之本也。天象之行有迟速,古今历法有疏密,苟不得其要,不能无差。春秋之时,郑国为一辞命,必裨谌草创,世叔讨论,子羽脩饰,子产润色,然后用之,故少有阙失,辞命尚如此,而况于造历乎?卿等推步,须各尽其心,必求至当。”基等顿首而退,乃复以所录,再加详较,而后刊之。
丙申,上御戟门,与侍臣论及郊祀,因言:“慕容超郊祀之时有赤鼠,大如马之异,太史成公绥占之,以为信用奸佞,杀害贤良,赋役繁重所致。是则妖孽之召,实由人兴,我尝以此自警,如公孙五楼之辈,余安肯用之?”起居注熊鼎等顿首曰:“慕容超信用奸佞,故贤良退而奸佞附之。今主上明圣,所用皆贤良,公孙五楼之徒,何从至哉?”上曰:“汝等宜勉之,苟有所见,毋隐也。”
朱亮祖兵至黄岩南监,方国瑛及其兄子明善来见,送之建康。
戊戌,上谓侍臣曰:“吾昨观舆地图,所得州县,天下三分,已有其二,若得材识、贤俊之士,布列中外,佐吾致治,吾以一心统其纲纪,群臣以众力赞襄庶政,使弊革法彰,民安物阜,混一之业,可以坐致。古语云:‘国无仁贤,则国空虚。’尔等其各举贤良,以资任用。”
己亥,中书参政傅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