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一辆马车。由我和小真香儿,陪同额大哥一同出城。郑公子与阿蒙也稍稍装扮一下,另行骑马出城,这样虽然行程慢些;可是也许不太惹人注目。”蒙必格与香儿这才点头。
当下大伙儿便在宅内等到天亮,由阿蒙出去买了车辆马匹,又另外购了一些粗布衣裳,给大家换上。东莪等三人坐在马车里,由额图晖赶车,果然没有什么风险便轻易出城来了,她们在城外停车等待,过了一会终于也见到做商人装扮地郑淮二人出来。众人当下不再耽搁向镇江出发。
这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什么风波,如此行了几日,已经离镇江府越来越近,这日傍晚时分便在一个小镇上停留。这小镇只有一个客栈,好在他们到的及时,还有空闲的客房,众人住入后,过不多时,客栈伙计便上来叫大家吃饭。小真虽然已经清醒,但是精神不济,东莪便让伙计为她独自煮一碗面送上,香儿也吵着要吃面,因而便也让她一同在楼上吃面,自己则下楼去了。
大家刚刚吃还没多久,便听得门外马声嘶叫,又有客人到了。客栈老板忙迎了出去,过了一会,外间传来隐隐的骂声,随着这粗鲁的叫骂声音,已有十数人进到屋里来。东莪等人一看到他们立即低下头去,背向屋外。
这群人身着清兵服饰,当先一人边走边骂道:“妈的,没有房间就让人腾出来,你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不想在这里混了是不是?”那客栈老板一脸苦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一旁不停做揖赔罪,那人怒道:“滚你的,说这些有什么用,快腾房子出来,要不然老子一把火把你这臭店烧了。”
东莪等人不觉微微皱眉,郑淮一脸怒色向那人注视,蒙必格看看东莪,忙伸手碰碰他,他这才转过脸不去看这些清兵。额图晖却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本来背对门外,这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却猛地转回身来,面色已经发白,东莪在一旁看到向他低声询问,他轻声道:“咱们快吃了回房吧,这些……清兵不要管他们了,”蒙必格道:“是呀!”东莪虽然见额图晖神色不对,看他似是不愿意说,也就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却听那个带头的清兵道:“瞧不出你这么个小店,生意倒旺,居然住了这么些人!”客栈老板赔笑道:“那全是托军爷的福气,”那清兵哼哼轻笑道:“托我地福气?难道要本大爷站着看他们吃不成?”说罢忽然飞起一脚,正踢中那客栈老板的腹部,那人立刻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那清兵和他身后之人哈哈大笑。
他身后几个清兵便上前来在几桌上伸脚下一踢,道:“丫的还不走?等着爷踢你是吧!”朝外几张桌上地客人纷纷抱头逃开,这帮清兵随即坐下,喝道:“好酒好菜的快点上来,等爷们吃好,要是还没地腾出房间来,你就等着看好地吧!”那客栈老板吓的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起来去安排饭菜去了。
最早说话地那个清兵道:“妈的,这帮家伙不打不行!”另一个小个子清兵笑道:“总兵你先喝点酒歇息一会,这一路上可够您老人家累的了,”那总兵笑道:“你小子倒会拍马屁,老子还没上任呢,就总兵总兵的开叫了?”那清兵笑道:“就看大哥您这两年的鸿运,今儿个做了总兵,没多久定然便是将军啦!将来封官加爵的,不在话下,小的这哪是叫早了?明明已经迟了,迟得不能再迟啦!”那总兵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够机灵!有出息!”那清兵笑道:“怎么着也得总兵提拔才行,来来来,您老放开了喝!”说罢连连倒酒,一旁的其它清兵也是谄媚讨好不断。
东莪等人坐的位置在楼道旁的最里面,因而未曾受到他们滋扰,他们正埋头匆忙吃饭,忽听得楼梯声响,香儿一边下来一边道:“东儿姐姐,还没吃完么……”众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她,却见她忽然停口不再说话,面色惨白看着另一个方向。东莪顺着她眼光看去,见她看的正是那伙清兵,正自诧异,却见身旁额图晖起身急道:“香儿,你快回楼去吧!”他情急之下,一心想着提醒香儿,却忘记自己个高体阔,这一站起来更是引人注目。等他回过神来,那帮清兵的目光已经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那个拍马屁的小清兵转头看了一眼这粗壮汉子,并没在意,回头正要向那总兵敬酒,却见那总兵目不转睛得在向方才那帮人注视,手中的酒杯却已经倾斜,酒水不停的倒将出来,他还尚自未觉。东莪看到香儿与额图晖的表情,也已觉察到自己背后正发生什么非比寻常的事,不由得慢慢转身,刚好与那总兵相对,四目交接,只听到“哐当”一声,那总兵手上的酒杯落在桌上转了几个圈,又掉到地上碎了个粉碎。
这总兵双眼发直,目光在额图晖与香儿脸上转动,最终停在东莪的身上,将她从上到小从下到上的仔细看了几遍,忽然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向她道:“你……你是……”东莪嘴唇发白,与他对视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见这总兵忽然发一声喊,转身便向门外冲出,众清兵吓了一跳,回头看看东莪,都尾随而去,厅堂内只留下几张空桌子与面面相觑的众人。
那总兵上马狂奔,夺路而逃,冲出了许久才勒马停住,他身旁那些清兵陆续赶到,纷纷围拢来又不敢向他询问,只见他发了一会呆,道:“你们刚刚是不是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眼睛大大的和一个小个子园脸丫头,”众清兵点了点头,他又道:“还有……还有一个长的……极标志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清兵们又再点点头,他目光迷惘道:“都是真人吗?”一旁的小个子清兵听他说话声打颤,忙道:“总兵,你怎么了?”那总兵不理他话,又问了一遍,众人忙点头答应了。
只见这总兵独自下马,站在一边又呆呆出神了一会,这才回头道:“照你们看他们有……有几个人?”小个子清兵道:“也就是四五个人吧!”这总兵目光呆滞与他对视,忽然放声狂笑,众人都给他吓了一跳,却见他笑声未停已然手舞足蹈道:“太好了太好了!!”
第十六节 处境(上)
众清兵迷惑不解,这总兵却笑了好一阵,这才停住道:“看来我果然是在行大运!”说罢拍拍那个小个子清兵的肩膀道:“你小子还真是我的福将,这件事要是办成了,我升了官,现下这个总兵之位就是你的了。”那小清兵大喜过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才道:“总兵说的大运是什么?”那总兵开口想说,可是眼珠子转了一转,又道:“说不得说不得,总之是有好事,你们听我的,好好办事就成了。”众人纷纷点头。
这总兵喜不自禁,微微暗笑,脑中念头急转,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最快捷安稳的将这个小丫头抓住,想到得意之处,禁不住“嘿嘿嘿”地又笑了起来。
他便是那年在盛京与香儿额图晖一同落入悬崖的那个守兵巴代。那年他跌下崖之时,在空中伸手乱抓,居然让他抓住一丛树滕,身旁额图晖与香儿惊叫之中落入崖下滚滚大江里,他是亲眼所见。当时好不容易才上到崖上,见到地上阿克勃的尸体,忙回城中报信,并将诸般功劳都付予自己身上,不久便回到京城,此后一路高升,这一回是要去苏州府接任总兵之职,却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东莪。他对香儿记忆不深,可是与额图晖却是熟识的,而当年受到东莪的蒙骗后,她更是成了令他又恨又怕牢记在心的一个人。他一直以为这三人已死,没想到忽然在这乡村小店遇到,一时间只当是鬼魅,竟然吓的转身就逃,此时回想自己也不由觉得好笑。不过定神一想。要在那小客栈里抓人总比做些准备伏击为妙。这些年他在京城之中,虽然打听到宫中传出的东莪病逝的消息,可是他心知这消息有假。何况如今凡是能以告发当年摄政王的劣迹上爬之人不计其数。他没有这些门路,有时候也会在想。要是那东莪未死,能抓住她献给权臣定然是自己飞黄腾达地桥梁。
想不到今日竟然有这等奇遇,实在是喜上眉销,他独自偷笑了一会,将众清兵叫到面前道:“其实是很简单的事。便是方才那个长像标志的姑娘,你们都看清了吗?”众人纷纷点头,他笑道:“只要抓住她,要活地,最好是毛发不伤。其它的人就全杀了,能不能做到?”众人回想那一方总共只有四五个人,已方人数多出一倍不止,这还不是手到擒来。虽说临阵之时勇猛最为要紧,可是能够以多胜少更是至关重要地事。这么一想顿觉轻松之极,无不用力点头。
巴代又笑道:“办成这桩差事,老子苏州也不去了。。奇∨書∨網。直接回京拜见鳌拜大人,他必有重赏。这一通奖赏下来。我担保你们个个都有份!”众人喜出望外,无不摩拳擦掌。他笑道:“兄弟们上马吧,咱们先将那小店包围住,再来瓮中抓鳖!”众人呵呵大笑,飞身上马,向那小店飞驰而去。
却说东莪与他对视之时,已经认出了此人,看他虽然满脸惊诧冲出门去,心中却是冰凉一片,知道不用多久他们必定回来,此时已方人数悬殊,又非病即伤,绝不可能与他们相斗。她回身看到额图晖脸如死灰,蒙必格与郑淮二人却一脸疑问,当下已来不及多做解释。立时去帐台结帐,收拾东西,让蒙必格抱上小真在马车里躺好,自己与香儿则匆忙出屋上马,六人在夜色之中往大路上奔出。郑淮与蒙必格虽不明白她的举动,但看了她们三人的神色,知道必然事出有因,也都没有出言相问。
马车走不快,额图晖正自着急,却见东莪拉他的衣襟,让他往一边小路上进去,行了一会,到了一片黑沉沉地树林之中。东莪示意将马车往林中牵入,慢慢行进,看到这树林后前便是紧靠着倾斜的一个小山坡,她这才让大家停下来,轻声道:“咱们先在这里躲藏一会吧,那些清兵转眼就到,必然以为我们逃远了,近处也许反而安全。”郑淮等点了点头,在马车一旁围坐下来。
香儿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