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二人深深做辑道:“在下来的迟了,让二位受了惊吓!”
蒙必格忙还礼道:“你是……”这人道:“在下叶开,是受少主人之托,先行一步赶回客栈与两位碰头的。”东莪道:“你家少主人是谁?”叶开道:“小姐见到了自然识得,此时在下却不敢直呼其名,望小姐见谅。”东莪向刘定全一指道:“这人你可识得吗?”叶开垂首道:“这是在下的师弟刘定全,想来是他自作聪明,做了什么蠢事吧!”蒙必格笑道:“倒不是什么蠢事”,说罢就要上前给他松绑,这叶开却阻拦道:“不慌,等少主人到了再放不迟。在下也待在此间等待就好”,看来他生怕自己身份见疑二人,言下之意竟要把自己也软禁在此,相比之下,比起他师弟他确是让人信服的多。那刘定全听到师哥责怪并不说话,满脸通红,也是一言不发。蒙必格对叶开倒很是信任,便在一旁与他闲聊了几句,叶开有问必答,神色间却是小心谨慎。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间有人匆匆走进,至门前停步轻轻叩门,东莪上把门打开,只见又是一个青壮汉子,这人向东莪蒙必格二人恭敬行礼,再转向叶开道:“少主人有令,请贵客往苏圆一聚!”叶开站起身来,向东莪二人道:“此处客栈多有不便,请随我们前往如何?”东莪与蒙必格对视一眼,沉呤未语,门外之人却已向前一步,自怀中拿出一个小锦盒双手托起送到东莪面前,垂首道:“少主有此物为证,请小姐过目。”
东莪看这锦盒纤小细致,慢慢伸手接过,向身旁蒙必格看了一眼,这才轻轻打开。只见盒内深红色的绒缎之上赫然放着一支发簪,簪身由黄金制成,顶端镶有一颗硕大的珍珠,在红色的映衬之下,光泽润亮,异样夺目。东莪虽然早已隐隐想到会是郑淮,可此时看到这支簪子,却忽然之间双眼湿润,说不出话来。
门外那汉子道:“在下等在门外等候!”说罢转身离开。叶开并不随他一起,仍旧留在屋里,过了一会才向蒙必格道:“听闻另外还有三位贵客,也请一起前往吧。”蒙必格却见东莪神情有异,向她俯身道:“小姐,你怎么了?”东莪连忙抬头微笑,向他摇了摇头,转向叶开道:“如此麻烦你了!”叶开道:“我师弟也一起带去吧,有什么事让他再向小姐请罪就是了。”蒙必格忙上前帮他解绳,道:“那倒不用了。”叶开也帮着解开刘定全身上的绳索,二人一同向他们行礼,这才离开。
东莪二人到隔壁房中叫同额图晖与小真,可是香儿却不知去了哪里,四人下楼和叶开说了,叶开便表示自己留下来等待香儿,让他们先行前往,额图晖虽然十分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坐进了一顶轿子中。这些人已经备了五顶轿子在此,留下香儿的那个,其余四顶立时起行。
东莪手握锦盒,不由得想起那年在前往盛京途中被郑淮师徒相救的情形,如今相隔多年,不知那个热情少年是否还是当初的模样?她有时掀起轿帘张望,只见轿子穿街过巷,似是一路往城外走去,她既知是郑淮牵引,也就没有什么疑惑挂念。一路上渐觉泥土气息越来越重,再掀帘看时,竟然似在田间徐行,又走了一会,却又往一片密林之中穿进,看过去绿茫茫的一边,辨不出东南西北,此时此刻,却连东莪都不由得上了心。
就在这时,却见轿子已穿过树林,走上了一条石径小路,这小径平坦光洁,却看不到尽头,弯弯曲曲地消失在一片花树之间。轿子顺着小径慢慢行进,穿过花香扑鼻的花林,眼前渐渐显露一围白墙。随着轿子渐行渐近,终于看到白墙正中,大门敞开。门外有一个体型短胖的锦衣长者站在门边,轿子停下,他看东莪自轿中出来,已经满脸笑容迎上前道:“这位定是艾小姐吧。在下苏可林,在此恭候多时了,少主人刚刚回来,正在内厅等候。”说罢,向一旁侧身,引东莪进去。
东莪看身后蒙必格等也都已陆续下轿,便向苏可林微笑行礼,跟在他身后向里走去。只见这院子甚大,众人跟在主人身后,不停的进出过间厅堂,在花园中穿花拂柳,居然走了好一阵子,才见苏可林在一个大屋前回头向她示意,她顿了一顿,当先走进屋里。
屋内布置华丽,大厅正中两排红木大椅两边排开,足有十数张之多。厅内古玩摆设,样样考究,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整个厅堂看上去极尽奢侈。苏可林安排东莪四人在椅中坐下,其余人等均无声退出,自有女侍上前奉上茶水。苏可林笑道:“艾小姐一行来到扬州几天了?”东莪笑道:“我们来到贵地只有两日”,苏可林点头道:“可要在舍下好好住些日子,公子爷的贵客便也是老朽的贵客,不要见外才好!”东莪正要说话,却听得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身旁苏可林笑容可掬,已立时站起,东莪转身回望,也慢慢站起身来。
只见眼前一人长身玉立,面容俊朗,正向东莪慢慢走近,他的样貌与当年依稀还有一些相似,此刻正与东莪对望,微笑道:“你还认得我吗?”东莪含笑点头将手中锦盒递上,道:“怎么会不认得?”郑淮伸手接过,将锦盒紧紧握在手中一会,轻声道:“好在有它,要不然……”他微微一笑,转头向苏可林道:“苏伯父,这位便是东儿姑娘!”苏可林笑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她的事老夫也从你师傅那听过一些,当年还帮着打听下落呢!”
郑淮转向东莪笑道:“东儿姑娘,这位是家师的世交扬州首富苏可林苏老前辈。”东莪忙点头行礼,苏可林抚须大笑道:“老人家最爱看到的就是团团园园,况且还是这么一对粉雕玉啄般的碧人儿!”东莪闻言不由面红耳赤,郑淮在一旁走上几步道:“这几位便是你的家人朋友吗?在下郑淮,在外人面前是自称苏老伯的侄儿,因而是姓苏。可各位是东儿姑娘的亲人,自然不用相瞒。”蒙必格等听他语气诚恳,忙一一还礼,由蒙必格代额图晖他们寒喧了几句。
苏可林招呼众人坐下,郑淮不提其它,只向东莪等人介绍扬州风土人情,蒙必格与东莪对视一眼,也就心中了然并不急着询问童启英等诸事。坐了一会,苏可林安排下人带额图晖等去客房休息,东莪让小真一同前往,只有蒙必格留了下来。郑淮见他只有他们三人,便道:“知道你担心童镖师的安危,放心吧,他虽受了重伤,好在性命无碍”,说罢站起身带着二人向内厅走进。
进入小厅内,眼前是一条长廊围绕在假山叠石的小花园一侧,东莪二人跟随郑淮一路行进,来到后面小院之中,院落之外有两个大汉把守。三人一径入内,东莪跨进房门,就看到两个镖局弟子或手或头均缠有绑带从在床边,看到他们都是满脸惊喜,站起身来。
东莪快步走近向床内探身,童启英手脚也都包的严严实实,正微皱双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东莪看他面色青白,呼吸声几千细不可闻,不由得双眼尽湿,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童启英却已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努力牵动嘴角,声音颤抖低弱道:“你们……都没事吧!”东莪看他面部肌肉抖动,知他定是强忍疼痛说话,忙俯低轻声道:“你歇着,别再说话了。”蒙必格轻轻握住他手,哽咽道:“童镖师怎么伤成这样了?”床旁一个镖局弟子忿忿不平,道:“他们明明劫了货物,却还要对师傅逼问,生生打断了他老人家的手脚!”
东莪紧紧咬住嘴唇,泪水纷纷滴落在手背上,身旁忽然递上一条锦帕,正是郑淮,东莪低头接过,只听他道:“这笔帐,咱们定会讨回来。”说罢,他向那两个弟子道:“两位师兄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让你们师傅好好歇息才好!”那二人忙应了,屋内之人逐一告辞退下。郑淮上前关好房门,蒙必格早已经怒不可抑,见他们一走忙道:“后来怎么样?那帮人都逃了吗?”
第三卷 何处舞翩跶 第十节 故人(下)
郑淮缓缓道:“我们赶到之时,他们正在向童镖师逼供,一众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已是所剩无几。对方人数众多,因而咱们使了一点法子,虽然为此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总算将对方全数拿下。”东莪道:“知道是谁了吗?”郑淮道:“知道了,果然是清兵,只是他们扮做山贼,却与我们无关,是他们自己的上司想要嫁祸于扬州地方官,才动的这番心思,也是官场上的尔愚我诈罢了。”
蒙必格自怀中拿出原封未动的油包,双手递给他道:“童镖师让在下转交的就是这个了,如今总算不负重托,能够平安送到,”郑淮伸双手接过,在油包上轻轻抚摸,道:“辛苦你了。”他说着退后一步,忽然向蒙必格二人单膝下跪道:“在下代家父向二位叩谢大恩!”东莪二人大惊失色,蒙必格忙上前扶起道:“郑公子,快快请起,在下可不敢当!”
郑淮正色道:“在下确是出自真心向二位道谢,此物关系重大,若是落到清廷手中,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东莪闻言向他凝神注视,只见郑淮抬头碰到她的目光,也是一言不发,与她镇定对望。
静了一会,东莪方才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的童启英道:“童师傅即然伤在手脚,可要好好调理才行”,郑淮上前道:“我已经请了扬州最好的大夫,这大夫也说童镖师虽然伤势严重,还好救的及时,只要静躺数月,便能恢复了”。童启英看向东莪微微点头,东莪道:“童师傅好好歇着,我再来看你,”童启英应了,三人又再走出屋来。
郑淮道:“你们也先休息吧,我这就要出去办点事,回头我们再聚。”蒙必格忙道:“郑公子只管忙你的去吧”,郑淮点头道:“在这里不要见外,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有什么事叫人就行了。”他向东莪微笑点头,招手唤过一个院外的汉子让他引二人回房,这才匆匆忙忙地向外去了。东莪向他背影怔怔凝视,蒙必格叫了她两声,她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