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细看玉佩细绳上的几处污迹,又用鼻子嗅了一下:“我昨天的判断没错,清波,这几处是血迹。”
“血迹?”清波觉得背部麻酥酥的。
“所以我疑惑她是不是从别人脖颈上抢了来的,大力拉拽的时候,把对方脖颈拉伤了……”
清波怔怔地:“抢的?会不会被抢的人打击报复?可是,一块玉佩,也不值一条人命啊!”
清扬想了想,问她:“清波,你是怎么知道杜蓝出事的?”
“嗯,是妈妈告诉我的,我们这幢楼是中心小学老师地家属楼。她听同事说的。”
“杜蓝玉佩的事情,你有没有给你妈妈说?”
“我才不说呢,说了她肯定会大惊小怪。如果这块玉佩真是个秘密,她会坏事地,再说,人家杜蓝也千万恳托保密。”
“嗯,你做得对,现在对谁也先别声张,我们等她那个朋友上门,她知道玉佩的存在。肯定是知情人,杜蓝的死有疑点,报案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清波大力点头:“嗯,堂姐,我也是这么想的。”
清波爸妈都起床了,看到清扬在他们家,很惊奇:“哎,清扬啊,怎么来这么早?”
“哦,我有跑步的习惯。小城地方小,跑着跑着就到这里来了,正好看看清波。”
小婶婶笑:“你叔叔煮得粥最好吃,你吃了早饭再走。”
“好,婶婶。”
清扬忽然问:“婶婶,听说你昨天一个同事出事了?”
“哦,是啊,一个可年轻的姑娘了,我们学校新来的体育老师,才二十三、四岁。啧啧,一场车祸,人就没了,她父母怎么受得了!”
“她也住在这个家属楼吗?”
“不是。家属楼住地都是老教师,新老师现在都不再福利分房了,她们要么自己买房子,要么住学校的教师单身宿舍,那个杜蓝好像是住单身宿舍……”
“婶婶,你知道她平时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
婶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干嘛问这个?”
“问一下嘛,我听说她出事的时候是跟朋友在一起…………这是职业病的一种,什么意外事件都想弄清楚。”
“肯定是清波给你说的。对不?唉。我跟她同事了就一年,对她印象不是很深。不过,我们学校有个女老师是跟她一起分来的,说过她的闲话,说她上高中的时候是个问题少女,几个女孩子整天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牌,谁能料到高三的时候突然改了性子,奋发考了个师范专科学校…………”
跟中年妇女说话就是这样,得不断地牵引着对方回归话题:“婶婶,她现在朋友很多吗?”
“哦,这个小姑娘性子活泼,是个喜欢交朋友地人,跟单位上下的同事都关系不错,要说到她有什么好朋友,那是人就的私生活,一般同事怎么知道?”
“同事里有跟她很熟的吗?”
“嗯,一般熟的都是同一个教学组的吧,大概那几个体育老师跟她熟一点。”
“哦。”
清扬跟婶婶的谈话并没有得到她所要的内容,清波突然拍拍脑袋:“对了,我高中同学潘亮是警察,刑侦队的,我问问他有什么消息不是更直接么………杜蓝是跟朋友吃饭后出的车祸,报案地八成是她朋友吧,我问问他就知道了。”
清扬:“他会给你讲?”
清波嘻嘻一笑:“小城里生存方式就是人情和关系,没有你们那么多严苛的纪律,潘亮高中跟我就是哥们,问他没错!”
清扬点点头:“对哦,现在小城里年轻人的活动交往圈,大都是老同学吧,大家一起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
清波拨了电话:“喂,潘亮,问你个事情…………我妈单位地同事,杜蓝昨晚出车祸的那个,你们开始调查了吗?哦,还没有肇事车辆的消息?嗯…………是这样…………报案的是她朋友?哦,哦…………我知道她,是谢老板的女儿…………嗯……嗯……这样啊……”她听了很久的电话,末了解释:“好,知道了…………,我就是帮我妈同事打听一点事情…………嗯,嗯,谢谢你,再见了!”
她挂断电话:“堂姐,昨天报案的人是谢嘉瑜,我们城里一个大建材商的女儿,很有钱………潘亮说她们约在东郊一家新开地田园饭庄吃饭,出来地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是城郊,路上没有什么人,她们两个人出了饭庄,谢嘉瑜让杜蓝在路边等一下,她去停车场开车子过来,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等车子开过来,她就看见杜蓝远远倒在一片血泊中了,没有目击证人。”
“饭庄地服务员呢?”
“这个饭庄有个前院,饭店在院子里面,服务员看不到路边的情况。”
“院子里有没有门卫?”
“有,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天黑了看不清,他说他当时正在吃饭,就听到砰地一声响,抬头看看,也没看见什么,又继续吃他的饭…………当时杜蓝被撞出去十多米,落在公路边的草地上,跟门卫是同一边,在他那个位置看不到人。”
“这个谢嘉瑜是什么职业?”
“嗯,她在她爸爸的公司里,好像是做业务经理。”
“你怎么认识她?”
“堂姐,你是好久都不回家了,你知道,现在全城的年轻人,谁不知道谢嘉瑜呢?!”
小城疑云 第六章 … 清波出事了
清波说:“谢老板据说是小城最有钱的大老板了,谢嘉瑜最近一次得到的生日礼物就是一辆白色宝马!她出手很大方,只要跟她出去,准是她请客,跟她熟的人,她不是送手机就是送电脑,人家说她有个闺蜜结婚,她一下子送了全套家具和全套电器,非常阔绰!”
“哦,那么说,她是个很受欢迎的人物喽?”
“嗯,当然,我还跟她吃过饭,她朋友特别多!跟她在一起,从来不吃亏,谁不喜欢跟她在一起啊!”
清扬:“她跟杜蓝也是好朋友?”
“那我就不知道了,嗯,有可能的,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谢嘉瑜说刚刚过了二十三岁生日,她跟杜蓝年龄一样,小城里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几乎都是同学…………同学圈子就是朋友圈子。”
清扬想得出神,良久才说:“那个潘亮怎么说,他们有没有觉得杜蓝的死有疑点?”
清波说:“目前警局还是当肇事逃逸的交通案处理杜蓝的意外……”
清扬问:“清波,你怎么想的?要不要告知警方?”
“堂姐,我想等等,杜蓝不是说会有她朋友来找我吗?我想当面问问她朋友再说,或者这个玉佩是她不想告于外人知的隐私,我不想不尊重死者的意愿。”
“好,清波,这块玉佩先交给我保存。如果它真是个危险地东西,对方至少不找到它之前,不会伤害你………等那个朋友说明理由。你觉得可接受的,给我打个电话,我马上送来。”
“哦,好。”
“还有,你今天别出去了,待在家里安全点,如果那个杜蓝的朋友联系你,就让她直接来家里见面…………在家里人面前。有危险地人也不会乱来。”
清波怔怔地:“堂姐,我会有危险吗?”
“嗯,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小心点,安全为上。”
清扬一整天,都被各种探望、串门的亲戚包围着,直到下午三四点钟,她才觉出清波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电话…………没有来电话就说明,这个杜蓝朋友还没有联系她。是对方也太沉得住气还是杜蓝根本没有来得及告诉自己信得过的朋友?
清扬给清波打手机,却是关机状态。
她拨了婶婶家里电话,是婶婶接的:“哦,清波啊,刚刚出门去了。”
清扬一惊:“出门了?去哪里了?”
婶婶:“不知道,这丫头要去哪里,从来都不给我们说。”
清扬心提到了喉咙口:清波答应她今天不出门的,如果不是为了见那个来取玉佩的人,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人非见不可呢?!
如果是那个取玉佩的人,她应该先给她联系才对啊!
清扬坐立不安。
半个小时后。清扬家里地电话响了,是清扬老爸接的:“啊?!清波被砸到了?严重不严重?送哪个医院了?”
清扬跳了起来:“清波怎么了?”
清扬老爸放下电话,脸色苍白:“哎呀,她今天不知到哪里去。被高空抛下的东西砸到了,已经送医院了,刚才是你姑姑的电话,说是清波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抢救呢!”
清扬老妈也跳起来:“哪个医院?”
“市中心医院。”
三口人顾不得许多,急匆匆冲门而出。
医院急救室的走廊上,婶婶和叔叔哭成一团,清扬从门上方的玻璃窗向里看。见清波正双目紧闭。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胸前和脸颊上。都是斑斑血迹,看得让人揪心。
清扬问一直唉声叹气的姑姑:“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姑姑是这家医院的退休医生,这也是婶婶和叔叔第一时间找到姑姑的原因。
姑姑叹口气:“飞来横祸!你婶婶说她是在中越大厦楼下,被上面抛下地一个大纸箱砸到的,幸亏她还错了下脚步,偏了一下头,没有砸个正着,否则,这条小命当场就会给报销了,不砸个脑浆迸裂才怪!”
清扬:“中越大厦是那幢新盖的商务楼吗?”
“对,二十七层呢,她当时就是在楼下的草坪上,不知是等人还是路过,唉,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呢?!”
“高空抛物的人找不到咯?”
“二十七层的大厦,哪里找去?!谁会承认?!”
“医生怎么说?清波会有生命危险吗?”清扬声音低低的。
姑姑擦了下眼泪:“清波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话音未落,忽然从走廊尽头跑来一个年轻人,高个子,浓眉大眼,深色皮肤,一看就是在阳光下待时间够长的运动型男。
他走到手术室前,问正在低泣的清波老妈:“阿姨,清波现在怎么样了?”
表情急切,声音颤抖。
清波妈妈看他一眼:“哦,潘亮,医生还正在抢救……”
是刑警潘亮,清波地那个好友,看来跟清波关系确实不一般。
潘亮:“我是听同事说,中越大厦那里出了高空抛物伤人的事,没想到却是清波!NND,我非把那个没长眼的兔崽子抓住不可!”
他又是咬牙,又是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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