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的手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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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的手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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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柔和,是和壁纸地毯相配的乳黄色,家具典雅大方,各室独立,空间宽敞。浴室里,哗哗冲水声,孙子文在里面洗澡。起居室里,脱下月白风衣,端坐在柔软双人床,看着衣领上凝固的血渍,她拾起电话拨号,甜甜地笑着说:“Roomservice吗?总统房。我想要个果盘……但我要自己切橙子,请送上把水果刀,嗯……想要亲手切水果给我老公吃……嗯,是的,现在就要……请五分钟内送到……谢谢您。再见。”

她双手捧起衣领,像黑猫一样弓起背脊,又是灿然、粲然、惨然,一笑,嘴角的弧度刚好露出一颗尖牙,诡谲。

人生就是这样开始的,不是吗?

第二章 流血香格里拉

冲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门打开,孙子文裹着浴袍走出来,蒸汽忽地喷出,乳白色水雾在室内飘散。他反手把浴室门关上,头顶冒水蒸气白烟,用毛巾蹭了蹭圆脑袋,然后站在起居室门口,美滋滋地笑。

可这笑容此时看来,不再那么色咪咪的惹人厌恶,反而有些父辈的温暖和孩子的淘气。从床沿站起,把手中的风衣叠放床头柜,转头冷淡地盯着孙子文,伸臂褪下白毛衣,里面一条黑色运动裹胸,再弯腰脱掉牛仔裤,只剩下小小的浅灰色三角裤,两条笔直的玉腿踱着猫步,媚眼如丝,优雅地走向浴室。

眼球凸出,他被定身在原地,鼻子喷着粗气,一把揽住水蛇腰,野蛮地啃食红唇,大手覆上酥胸,宽大的掌心感觉满满的、软软的,一波一波地荡漾在指缝间,下身立即硬挺。她顺势弯折腰肢,脊背后仰,一条玉腿盘上其胯,昂起优美的下颌线,闭眼回应,脑海里却一片清醒——

男人们唇齿间的烟草味是如此相似,每每品尝,像在舔一把有故事的嗜血钝刀,参杂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儿,甚至由此衍生出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纯粹迷恋。但男人粗糙的大手,无论怎样抚弄自己敏感点,即使老练幸辣,也无法让自己达到高潮,心只会越来越冷,耳根却兴奋得燥热——出于对暴力情景的遐想,让肾上腺激素加速分泌。例如此时,她恨不得马上把这双大手反绑,把它的主人吊起来,高高地吊在天花板上,狠狠来顿鞭子什么的……

“叮咚、叮咚。”门铃响。

两人同时睁开眼,返回现实世界,面面相觑。

“谁?”孙子文没好气地大声问。抱着她,没有去开门的意思。

“roomservice送果盘的吧?我刚才打电话点的。”她淡淡地回答。然后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抽身离开,绕过他,推开浴室门,反锁里面,一件件褪去内衣,踏入浴缸。

他烦躁地重新绑好浴袍带子,大步流星走过去,猛地拉开门……

封闭的浴室里,她赤身裸体地站着,一把拉上帘子,一下子蹲在浴缸里,把头埋入双膝间,伸手胡乱寻摸,找到调温器,转到左尽头一拉,莲蓬头哗啦啦降下热雨,下意识地一缩,却没再闪躲,白嫩后背大片大片被烫伤,继而划出一道道红肿的血痕。

又想哭,好想哭,却还是哭不出来,是眼泪结了冰,还是心结了冰?恨这样的自己,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张口咬住自己手臂的一块肉,狠狠地、慢慢地,像狼叼着肉,以尖牙细细磨着……

在去年六月炎夏,自己还是一名普通本科生,即将从大学毕业,攻读了四年的动物学学士学位。除了整日与尸体标本打交道,还有上不完的生物解剖课以外,日子再寻常不过了,上课、吃饭、找工作、逛街、回宿舍,可心底也藏着不平常的隐痛。

虽是家里的独女,但自打三岁那年,生父抛家弃子后,就与母亲相依为命,承受着继父们的摧残长大:曾被第二任继父虐待、猥亵,至小学四年级结束;而第三任继父是个黑社会大哥,守着小孩子的面前也打打杀杀,至初中时,他入狱了,再出来又被拘留,之后到高一时,彻底不见了踪影;第四任继父为了维护亲生女儿的利益,时常借酒发疯,贬低、咒骂,虽然他不曾施用暴力,但是这早已不重要了——自己已然不再奢望父爱或者任何男人的爱,甚至不再相信、愿意接触男人了。

因为男人,童年充满仇恨、血腥、痛苦的阴影,但若没遇见毕业后给予第一份工作的男人,自己也还是幸福的——因为母亲是个温柔而迷糊的小女人,那份乐观和坚韧像启明灯照亮成长道路,让自己学会痛苦时哈哈大笑,跌倒时哈哈大笑,失望时哈哈大笑……

犬坐浴缸中,在滚烫的水中,听见自己哈哈笑出声,细细的、小小的,却绵延不绝。她眼睛弯成迷人的月牙儿弧度,眉宇化不开的忧伤结,露出六颗洁白整齐的贝齿,凄美。双臂交叉,环抱膝盖,把脸再次深深地埋入其中,眉心顶在腕骨上,把皱纹揉开蹭平。

“砰砰”两声枪响,“咚咚”急敲浴室门,“哐当”大力踹开门,“嗤啦”帘子被一把扯下,一瞬间,发出这一连串声响。

她本能地抬起头,人形黑影一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上眉心,冰冷的触感,让浑身的鸡皮疙瘩噌地立起。

在浴缸里的裸体少女盯着枪口,双唇止不住颤抖,抱紧自己,向后蜷缩。缓缓收回枪,抓住她手肘,一把拉起,阴沉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她面前的男子,二十六岁左右,高大魁梧,寸头方脸,瞳色浅棕,有鹰一般的犀利眼神。视线余光下意识地寻找蛛丝马迹,企图摸清突发状况,透过门缝瞄到孙子文白花花的大腿开了洞,血流了一地,仰面朝天,不知生死。屋子里,大约还有十几个黑衣男人,他们均垂首恭立浴室门外,立即推断出,眼前的棕瞳男子就是这伙人的“大哥”。

随即眼眶一热,很自然地抱住棕瞳男子,像澳大利亚考拉抱香樟树一样,双腿插进开襟西服,盘在他腰际,头埋进他颈窝低低抽泣。既然不想死,也不想平白无故,让这么多男人看自己的裸体,所以藏进这个男人的羽翼下,是此时能想到的最好主意。

棕瞳男子只停顿了一刹那,就用西服严严实实地包住她,留下两个小弟断后,其余人包围着他们,浩浩荡荡地走了。

乘坐电梯,到十二楼,一行人走到行政豪华套房门前。他打发其他小弟离开,进房后,把她放进软床的丝绒被里,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了几口,拉高被子,笨拙地拍了拍。他关上屋里所有的灯,拉开窗帘放进月光,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双腿搭在矮墩,点燃香烟,吞吐烟圈,烟火忽明忽暗,端详她,冥想:

从“办事”的地方带回来个女人做什么?女人这东西有了就是麻烦,带久了就更麻烦,最好睡一夜换一个,物欲各取所需,两不相欠。但是,她是个奇妙的女人,出现得离奇,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是美妙——眼神里包含的内容不是后天能模仿的,纯真、无助、悲伤,流泪被视为理所当然,那双清灵的眼睛根本就是天使拥有的、荡漾着圣水的。

楼下,救护车警笛大响,红光一闪一闪,映亮他背后几朵灰云。

是他吩咐手下叫来救护车,还留下两个小弟帮忙搬抬,只是奉命给孙子文一点教训,活口还是要留下的,只是开枪废了他的左腿而已。

“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该怎么办呢?”

他在烟灰缸里掐灭烟蒂,起身走到床前,从另一侧躺在她身后,伸手揉揉湿漉漉的秀发。她转回身,眼睛亮晶晶地,就像一只清纯无辜的小兔子。

“我叫朱玲。”她咬咬嘴唇,乖巧地说。

“嗯。你多大?”他随口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他突然想知道这个奇妙女人的一切,首先好奇的是,她神情和身材出入颇大,眼睛清澈得宛如初生婴儿,但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怎么看也是二十岁以上的成熟女人。

“呃……大概二十三岁吧……”真的忘记了,太多事情发生,记不住这些琐事了。

“哦。”真的不像,看起来最多才是高中生。

“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他是黑道混的,不会报真实姓名,并不担心知晓他的隐秘而丧命。先找出突破口,打探点虚实,也好寻觅条生路。

“……廖晁音。”他沉默半晌,沉声答道。

“音哥哥……”她眼神怯怯,甜甜地叫。不像是化名,难道自己猜错了?但就刚才的行事方式来看,明明就是黑道中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袭击孙子文是为了他自己,还是有人指使?

“呵呵,”他轻松地笑了,又阴沉地问,“你和刚才屋里的男人什么关系?”

她眨了眨眼,眼睛里一片空白,但大脑在飞速旋转。“我不知道,我在咖啡屋喝咖啡,然后……然后……就到这里了……然后想走也走不了了……”她断断续续地说,为大脑争取尽量多的圆谎时间,却也必须在第一时间获得他的信任。她脸上详装无辜和无助,心底拼命压抑良知的谴责,突然对现在的自己,涌出一股想呕吐的厌恶感。

听后,他陷入沉思,然后抿紧唇,大手滑上她柔嫩的面颊,磨蹭着,思索着。他的手掌宽而厚实,右手食指还有厚实的老茧,磨得她肌肤丝丝地疼,稍稍怯懦地躲了躲。他翻身压在她身上,胸肌磨蹭洁白的酥胸,隔着薄薄的衬衣,感到她浑身一阵战栗,小手轻轻地推。他仔细端详,蹙眉,然后猛地低下头舔、咬着小巧耳垂,命令道:“从今天起,你是我廖晁音的女人了。别再让其他男人碰你,否则你和他都会死。明白吗?”

脸颊绯红,她低低地应道:“明白。”脸红是在为自己感到羞愧,读那么多年书都等于白读了,到头来,仍不过是出卖肉体的妓女,靠出卖青春和灵魂存活的婊子。

其实,当女人在男人面前,以弱者姿态匍匐时,并不完全意味着已被驯服成宠物,恰恰是标志着一场猎食游戏的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第三章 88酒吧缉毒

在廖晁音身下,她不住地颤抖,右手攥拳压抑一股游离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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