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
“小木这么乖,叔叔送好东西给你。”
说着他拿出一包巧克力递到小木面前,小木没有要,一脸认真地说:“姐姐说过不能拿陌生人的东西。”
“拿着。”上慰拉着小木的手,硬是把巧克力塞到他的小手里。
“告诉叔叔,那四个人往哪里走?”
“我不知道。”小木摇摇头。
“小孩子,可不能说谎。”上慰故作温和的说道。
“我不知道。”
“你太不诚实了。”上慰板起脸孔。
“我真的不知道。”小木一口咬定。
“他们在哪里?!”上慰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小木凶狠地狂吼。
小木“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阿图从人群里冲出,把小木抱起来,搂在杯里,同时训斥上慰:“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他只是个小孩子。”
上慰冷笑:“还好我没有疯,要是我疯了,说不定我们把你们全都杀光。”
——这是威胁,也是恫吓。
但这对村民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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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旧地(3)
上慰朝人群里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说:“你,出来。”
中年人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上慰问:“你知道他们往哪里走?”
“对不起,长官。”中年人怯怯地回答,“这几天我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所以不知道村里来了这几个人。”
上慰叹息一声,一脸失望,摆摆手无奈地说:“你走吧。”
中年人不敢相信上慰就这么放他走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在那里,不敢移动半步。
“你走吧。”上慰又说了一遍。
中年人一阵惊喜,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看,确定没有人阻止他,他才放心的小跑起来。他心里暗暗地想:一回到家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也不要回来。
上慰打开烟盒摸出一支雪茄,送到嘴里叼住,含糊不清地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很可怜?”
他将雪茄点燃后,猛吸一口,突然拔出枪,枪管搭在左手手腕上,看也不看就开了一枪!
“砰”枪声响起,小跑的瘦个子中年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阿寂一行人此刻正躲在村庄后的山坡上,躲在树叶丛中,透过树叶间的空隙,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发生的事。
在上慰开枪的一乍那,雨蝶几乎要惊叫起来,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她的嘴——是黑寡妇的手。
上慰杀了人,枪口还冒着烟,淡淡的烟,飘忽轻摇,带着淡淡的哀怨,似聚似离。他把枪口抬到嘴边,轻轻地吹,吹散了硝烟,也吹散了这淡淡的哀怨。
“你们连几个小孩都保护不了,却要去保护几个外人,这简直是讽刺!他妈的讽刺!”上慰突然变得很激动,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愤怒。
他的手下搬来了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怀。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倒了一杯茶,舒舒服服地品尝。
“不错!真是好茶。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了。”上慰赞叹起来,回过头对身后的一名士兵说:“记得多带几包回去。”
他又转过头来对着村民说:“你们本来可以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舒舒服服地喝茶,可你们现在却在这里提心吊胆,这是为何?”
“我真的搞不懂了,为几个跟你们毫不相关的人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做值得吗?”
“你们知道你们维护那几个人是什么人?”上慰继续教训村民,“其中一个是杀手,他杀的人比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的还要多,你们这样维护一个杀手,不觉得很可笑吗?”
村民没有说话,上慰继续喝茶。
上慰喝完茶,然后朝阿图看了看,说:“你出来。”
阿图将小木慢慢放下来,然后走了出来。“告诉我他们在哪?”“不知道。”
上慰冷冷地盯着她,说:“我不想听到‘不知道’这三个字。”
阿图无畏地与他对视着,说:“我就是不知道!”
上慰一脚踢在阿图小腹上,阿图痛得倒在地上。“姐姐,姐姐。”小木哭着跑出来,站在阿图前面护住了她。阿图怜惜地看着小木,说:“小木乖,听姐姐的话,快回去。”小木却站在她前面没有动。
上慰恶狠狠地说:“再问你一次,他们在哪?”阿图咬着牙,依然回答:“不知道。”
上慰拿起枪顶住了她的脑门,她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畏惧,平静地说:“你要杀我可以,但我请求你不要在小木面前动手。”
上慰盯着她的眼睛,良久之后,他把枪收了起来,拿起喇叭对着山上喊道:“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赶快投降吧!否则每隔半个钟头我就杀一个人。我绝不是开玩笑!
“现在——”他的语气逐渐冰冷,“这些人的生死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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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旧地(4)
“他做得到。”阿寂面色凝重,“杀几个人对他来说就像杀几个蚂蚁一样。”。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下去救他们?”黑寡妇冷冷地看着他。
阿寂沉默。
“你以为你下去就能救他们?”黑寡妇继续说道,“下去只是送死!”
“你怕死?”阿寂冷冷地盯着他。
“我不怕死,但我不想做无谓的牺牲。”黑寡妇跟阿寂对视着。
“什么是无谓的牺牲?下面那些人的生命是无谓的吗?”
阿昌和雨蝶看看阿寂,又看看黑寡妇,不知道谁说得对,不知道该听哪个。
“你变了!这不像是寂寞杀手的风格。”黑寡妇觉得有些无奈,有些心痛。
“我没有变,是你变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黑寡妇伸手去抓他的肩膀,想把他拉住,阿寂用力一甩,把黑寡妇的手甩掉。
阿寂继续走下去,雨蝶看着他的身影,她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走向刑场的英雄。
上慰正在看着时间,百般无聊,玩弄起他的手枪来,把子弹一颗颗拆出来,又一颗颗装上去。
这时枪声响起,一个佣兵中弹倒下。乍那间,枪声大作,雇佣兵对着树林中枪声发出的地方疯狂扫射!
阿寂的目的只是想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所以只开了一枪就跑。上慰一挥手,雇佣便蜂拥而上!
阿寂一路狂奔,他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野兽,森林中的野兽,逃命的野兽,被猎人追杀的野兽。
这是一场猎物与捕猪者的游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在森林中狂奔,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结局,这一刻他终于了解到森林中野狼的那种孤独与无助。
可是他并不孤独,因为他又看到了黑寡妇的眼睛,充满友情的眼睛。在这危险关头,黑寡妇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跟他走在一起。
他们不再说话,他们不必说话,通过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们都能读懂对方的意思。此刻他们的生命已经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们且战且退,对方又损失了三名士兵,但他们很快发现了两个要命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他们已经没剩下多少子弹。
第二个问题——雨蝶。
这两个问题的确很要命,尤其是雨蝶。
雨蝶真的就像是一只雨中的蝴蝶,吃力地挥舞着翅膀,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始终无法飞得更高。
这雨中的蝴蝶,脆弱得令人心碎!颤动的翅膀随时都有可能被雨水打断,再也飞不起来。
她的意识虽然还在坚持,可在这一路狂奔中,她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森林之中,杂草丛生,荆棘交错,在这种复杂的地势,他们不但要躲避要命的子弹,还要照顾脆弱的雨蝶,困难可想而知。
在一个斜坡后面,黑寡妇喘着气。
雨蝶几乎是被阿寂一路拖过来的,此刻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这样下去,没办法逃掉的。”黑寡妇一边喘着气,一边怨恨地说。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从另一边离开。”阿寂说。
“不!”黑寡妇立刻反对,“应该是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带她离开。”
“不!”雨蝶突然说,“我不要和杀人狂在一起!”
“你闭嘴!”黑寡妇一脸怒气。
雨蝶不由得怔住了,闭上嘴不再说话。
阿寂还想坚持,黑寡妇立刻打断他:“在森林里我比你有经验。我是专家,而你小学都没毕业。”
阿寂沉默。
“给我一个表演的机会吧。”黑寡妇似在恳求。
阿寂看了看他,终于点头同意。
“我跟你去。”阿昌看着黑寡妇认真地说,“我也是专家。”
黑寡妇看看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在那里会合。”阿寂问。
“我们来时经过的那座独木桥还记得怎么走吧?”
“记得。”
“好,三天后就在那里会合,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两人击掌为定。
黑寡妇与阿昌冲了出去,黑寡妇一边对那些追上来的佣兵招手,一边大声挑衅:“我在这,来咬我啊!来啊!”
雇佣兵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住,他们用子弹来回应他!
“我靠!”黑寡妇慌忙躲进草丛中,然后他开始大声叫骂起来。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我草你老母!草你姐姐!草你全家!草你十八代祖宗!”
接着又是一连串疯狂的枪声,他的叫骂声激怒了这些佣兵,他们叫嚣着要把黑寡妇撕烂。
叫骂声渐渐远去,枪声也远去。
阿寂无限惆怅,他知道黑寡妇此行必定危机重重,凶多吉少。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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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1)
雨蝶跟在阿寂身后,跟阿寂保持着距离,他们走了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阿寂突然回过头,盯着她:“你怕我?”
冰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心,可是她一点都不畏惧。她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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