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强行压抑下头晕的感觉,与碧嫣一起追上季明一行人的脚步。
轩辕夜晨
借着明亮的月光,轻易地看轻从湖畔洒进树林的血迹,断断续续地指明受伤者隐去的路线。
“真蠢,竟然跑去袭击龙帝,果然是嫌命长么?”璎珞一边低身查看血迹一边说话,语言一贯的刻薄。
黑衣女子睨了她一眼,就算隔着黑纱,璎珞也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冰冷讽刺的目光。
“莫非姐姐你怪那怪物没有看上你。”她苦笑着说。
“红袂。”黑衣女子凉凉地出声,身后的红袂上前,似乎已经习惯于听命她们,“你闻血的味道,直接带我们去。”
红袂和璎珞一脸震惊地看着黑衣女子。
“你是把他当作狗来使唤么?姐姐?”璎珞恢复力较强,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底下的效率确定不会让我们等到天亮?”黑衣女子冷哼,你敢质疑我,我就让你好看。
璎珞撇撇嘴。
红诀果真听话地趴到地上去嗅血液的味道,在他脑中还没有下达命令而身体已经开始去做的时候。
妖异的,浓甜的,血液的味道,混合着蛇血和神血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草香。
红袂不知道今天之前,自己都曾在哪里过,不过鼻子对血的味道确实很敏感,他甚至惊讶于自己这种分辨血液的能力,而更惊讶于黑衣女子知人善用的压榨能力。
“黑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似乎,自己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虽然出于本能他对黑衣姐姐有种恐惧,却怎么也不敢逃开。
“嗯?”黑衣女子闻言,只是声调一抬,便透露出某种威严,八字手势横过下巴,似乎思考了一会。
“就算你知道名字,也不能挽救你被奴役的下场。”璎珞杏眼一横,立刻打消他小小的造次。
“恩。”平哼,黑衣女子似乎心情大好,“我叫轩辕夜晨。”
那一夜,也许又是后世之谜,一个伟大的人物降生,纵然他后来建立了一个独立于人,神之外的另一族的王国,尽管百万妖物对他俯首称臣,但是,都不能磨灭那初生的王者被某个女人惨痛奴役的悲惨记忆。
是的,那个女人名叫轩辕夜晨,一个只要提起就能令众妖之王红袂冷颤不止的名字因而成为妖族禁忌名字的名字。
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妖的概念。
红袂只是无法抗拒地做着类似猎犬的工作,一路引导两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追寻红衣怪物。
“又被你转移了话题,果真狡猾!”璎珞愤愤不平地踹了路边的石头跟上甩了她很远的黑衣女子和忠犬,留下诸如此类“果然我这青春美好的美少女的命运便是被这刻薄狠毒的女人摧残么?”的怨言在夜风里飘散。
追踪多时,终于看到林中一处隐秘的地方,有个幽深的洞穴,借着月光,也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推测洞穴很深,洞口只有半人高被茂盛的草丛遮挡。
仔细一看,草丛有被压倒过的痕迹,大概是先前追的几人进去了,也有可能是那怪物拖了无辜的人进去,总之,他们一路上没有看见季明灵泽。
如果人要进去,只能爬着进去。
“真麻烦。”显然璎珞并不喜欢爬着进去,轩辕夜晨也不喜欢,所以并不发话。
“璎珞,给我捉两只鸡来,烤了。”最终,轩辕夜晨发话,毫不客气地使役。
“莫非你要在怪物门口开烧烤会?”璎珞不客气地顶回去。
“你想进去?”二选一,山脚附近有村民,有养鸡,洞穴很窄,适合爬行。
璎珞几乎吐血。
自五年前,那次大战后,眼前的女人就开始变得古怪兼可怕,虽然她不能施展法术,但是却让所有人的都怕她。
“红袂,快去捉只鸡来。”转而欺负比她更弱小的生物。
“他留下,你去。”声音不紧不慢地重复,来自轩辕夜晨。
“可恶,就会奴役我。”美少女一抹热泪,潸然离去。
红袂无限感慨地看着璎珞奔波的身影,突然觉得她很可怜,不过,那隔着面纱传来的诡异感觉是什么?那种小鸡被蛇看上的感觉!
事实上,红袂的直觉准到出奇,那张黑纱之下的星眸确实盛满某种算计。
仔细一听,是令人汗毛倒竖的诸如此类言语。
“恩,蛇喜欢吃鸡,会不会也喜欢吃狐狸?”
红袂想哭!
山这么大,上哪找狐狸去!
动手清理鸡毛内脏,且不说璎珞的做事效率,单那不甚熟练的动作就让轩辕夜晨心中暗自叹气。
感受那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璎珞狠狠地瞪了回去,光说不做的人有啥资格批评我的手艺?
就看见黑衣女子轩辕夜晨翻转手腕,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隔着黑纱传来的胁迫感更加明显。
于是璎珞收回目光,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红袂在一边拿着小刀削就地取材的树枝,大的去树皮,削得光滑,小的整理成捆,圆形摆起,轩辕夜晨好整以暇地坐在草地上一块突出来的大石板上,整个过程轻松无比。
“用树枝把鸡穿上,就地烤。”她只需要下指令就好,果然是习惯了奴役人呢,在哪个时空都一样。
目光流转,这个千年以前的世界,和早已成为历史中名词的人物们,还有这个身体里半沉睡的灵魂,她是第一次,以苏夜晨的目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这个世界鸿蒙未开,还处于混沌中,具数千年后的红袂说,那时候,妖鬼修罗魔,都不知道自己的归属,单单地在这个世界流窜。
她是在那次神战后,来到这里的。
轩辕星瑟施展出令后世百思不得其解的单人六阵后,她昏迷不醒,身体内所有力量都消耗一空,刚回幽冥殿便再度沉睡不止。
就算偶尔醒来,也是拖着虚弱的身体为同在幽冥殿昏迷的龙帝灵泽疗伤。
那一刻,她心里在想什么,苏夜晨无法知道。
星瑟的心,她前世的心,连这个转世的她都看不透。
只是,那种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悲哀,却让她不能负荷。
幽冥殿,上下都笼罩着悲凉的气氛,她便随着星瑟的醒来睡去断断续续地看尽幽冥殿里的起落。
那时,因一场意外昏迷,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一条金色的河流上游飘去,最终落进这具身体里。
而本尊意识星瑟竟然也没有拒绝。
“已经伤到需要后世灵魂来支撑的地步了么?”虚空里,星瑟默默低语。
“不要用这种无奈而悲伤的口气说话啊!”夜晨大叫,人生,有什么事能值得自己的前世如此叹气?阴冷,偏执,善于诡计,可怕,不是来自后世人对她的评价么?做为一个拥有强大战力的女性,不是应该时刻充满自信且精神抖擞的么!
无数的悲伤,空虚,冷落地情感从她的四周涌上来,汹涌地包围夜晨的意识。
连同星瑟的记忆,一起涌了过来。
怨恨,同情,自责,希望死亡……
夜晨紧咬牙齿,顽强地抵抗那些疯狂的情绪:“别过来,我尚不至于和我前世一样,要去承担那些不属于我的虚幻的东西。”
“你也很顽强。”星瑟只是冷冷地站在虚空中,隔着金色的河流,冷冷地看她。
“毕竟是同一个灵魂。”回以一个自信的微笑,夜晨双手环胸,成防御姿势。
“那么,我过去了。”星瑟缓缓地沿河流而下。
“等等,你要去哪里?”夜晨想拉住她。
“别以为你现世的身体没了灵魂能撑过七天。”凉凉地抛下这句话,星瑟的意识随着河流飘远。
“……”难道她要?
事实上,便是如此,苏夜晨,轩辕星瑟的来世,横跨时间的河流,主宰前世的身体,而轩辕星瑟则去了她后世的身体。
可是,两者虽然是共有的一个灵魂,意识却如此的不同。
以致追随星瑟的使者们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再次醒来的主人不同以往。
轩辕夜晨,轩辕星瑟与苏夜晨的融合体。
璎珞真怀疑先行的季明那堆人,鸡都在洞口烤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出现,莫非真的已经提前钻进那光滑的洞里了么?
油滋滋且美味的鸡已经开始泛出金黄的色泽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红袂几乎可以感觉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无奈在两名可以堪比恐怖分子的女人面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烤东西。
轩辕夜晨取过精巧的小刀,走到璎珞身边,提起她的手,捉到火堆上以不同的姿势在璎珞洁白的手腕上比划。
“你,你要做什么?”璎珞声音颤抖。
“我在想怎么割才能不让你失血过多而亡。”
“……”就算你现在武艺全失不能动用法术脑中也该有些基本的常识吧,璎珞的心在抽搐,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小刀在自己美美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你还真下得了手!
一滴,两滴,三滴……喂喂,你到底要多少血才够!璎珞无声地抗拒着,显然轩辕夜晨已经无视于她的抗议,径直抬着她的手让大片的血滴落到烤好的鸡身上。
用神血做调料,烤出来的东西味道应该不差。
璎珞此时的思路已经转换成了这个女人真邪恶啊诸如此类。
红袂依旧发呆地看着烤鸡,一幅很想吃的样子,只是,眼光已经落到了鲜红的血液之上。
更鲜美,更能勾起心底深层欲望的鲜红,仿佛盛开的鲜花,慢慢地充斥他的视野。
身体本能地朝那抹鲜红扑了上去,嘴唇凑过去,大口大口的吮吸,仿佛百年干旱之后遭遇的雨霖。
“喂!”璎珞大声呵斥,怎么也不明白这看似乖乖的家伙居然凶性大发扑在她手腕上的伤口,本能地挥手甩开红袂。
“神血是这世上各界修行者的绝佳大补,不过是依本能行动而已。”轩辕夜晨轻轻地拨开红袂倒过来的身体,让他以优美的旋转姿势落在地上,毫不客气。
“我有不好的预感!”璎珞抽出丝带在手腕上缠绕几下,彻底杜绝血液外流,“莫非我们的血液能引出那怪物?”一脚粗暴地踢开爬过来的红袂。
“聪明!”轩辕夜晨应景地拍手鼓掌表示赞扬。
“之前那怪物袭击龙帝也是这个原因?”再踹红袂几脚,可怜那绝世倾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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