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呻吟,还不太熟悉这种电击般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的深处醒来,又麻又痒地朝四处蔓延开来。
她仿佛又回到山中岁月,在无尽黑暗中看到满天的繁星,耳边,是竹影松风,山泉叮咚,她朝那轮弯月伸出手去,却怎么也得不到。
某种感觉在身体里爆炸开来,星辰化为光亮将她包围,那变幻着的色彩就是最美的光影魔法,她呼吸急促,伸出手,去拥抱那片灿烂,那于黑暗中,不是无尽的孤单寂寞,还有最终来到她身边的星辰。
却碰到长条形的血渍。
她猛地一震,眼睛睁得极大。
是他的背,神族超强的复原能力与暗之一族天生的治愈能力都没有将它们修复!
一定,还痛着吧……
她想为他疗伤,手中凝聚了些力量。
“不准分心!”灵泽低沉的声音传来,他反手拉下她的手。
“一定很痛吧……”她幽幽地说道。
“不痛的。”他回答温柔道。
其实经她这样一提醒,才发现,那几道抓痕,是如此的深,表面凝了一层血痂,里面仍痛得厉害,如同被洒了剧毒一般。
可是,让她放弃防守,让她接纳自己,这样的时机更是不能放过的。
他的自制力早在她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背上时全面崩溃。
她的手指彻底点燃他的情欲之火,让他想这样燃烧开去。
他心狂喜。
那隔绝的水晶墙终于破碎。
他们终于融合为一体。
那一刻,他不再是神祗,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星瑟是一个坚强而决绝的女人,亦是任性的女人。
摸摸耳垂上只剩黑玉的耳饰,她毅然决然地步入那片红叶白枝的树林中。
浓雾漫天,在她进入结界的那一刻起,浓雾便将她的身影掩埋。
而另一端,天宫后庭,躺在床上的男人仍闭目未醒,在他的左耳上凝了一颗圆润晶亮的血珠,垂上了白玉刻成半太极纹样的女子耳饰。
从此以后,无人可以通过人类的情欲再去控制他!
从此以后,仍朱丹或者灵泽或者幽冥殿使者,无人可以找到星瑟。
人类的高级法阵战斗终于在他们凝成的类神的元神战斗下,致使黑樱城与青池城中间地带全灭,那次撞击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达到神战时对人类世界造成的伤害,但是,更多的人类却在那一战中看到了人类的潜力。
虽然最后的战斗被凤神将出面压了下去,却最终不能阻止人间越加战乱混浊的局面,人间的战争在各个城池之间引爆,人类不断地开始寻求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而黑樱城,这个埋没于烟尘中的城市将在数百年后成为众人景仰的朝圣之地,它的地位与星山相当,在其后数千年里,成为所有城市的信仰顶端——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事情了。
如果有神能看到那一幕,也必将惊讶了。
可惜人类,却是看不到数千年后的事情了,星瑟所许给慕之玄的诺言也实现了,通过元神相撞的一霎那,慕之玄似乎窥见了什么,他绝望却又满足的一笑,身旁的人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所以才同时又那么两种极端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这却,都不重要了。
慕之玄在那一战后失去了行踪。
有人说他得了到成神的修行之法,去了深山修行,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于那一战,更有人说他为幽冥殿所接纳,成为幽冥使者之一……
如此种种,却是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真相了。
人间,数十年,对于神祗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宛如天空的浮云,在天际辉煌片刻,最终被时光带走。
那红衣的黑发男子却在某个春寒的黄昏时分,伫立水边,观天际变幻的风云,神情已然稳重,浑身妖魅之气却更盛,头上两只猫耳朵分明在告诉世人,他非凡人。
他时常在想,那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子,究竟是哪一个,星瑟还是夜晨?
无人听得懂,他在念的句子: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自被使者带入幽冥殿修行,十年了,他的修为已经不再使者之下,如果按照星瑟传授给他的修行之法,也许在遥远的将来,可以与星瑟他们并肩。
但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呢?
朱丹的力量越发强大了,龙族的灵泽却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幽冥殿没有了星瑟,已经将空间紧锁,不再开通外面的通路,于是,人间妖魅横行,战乱频生。
他看着灵泽疯狂地在世间寻找星瑟的踪迹,竟有些不能理解那个男子疯狂的行为。
可是,自幽冥界对外道路封闭之后,红袂再无见过璎珞,心中竟起了些许思念。
他,再不是那个不识人间情爱,少不经事的红袂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之卷将告完结啦,星瑟和灵泽之间,终于不是你追我躲的关系了。
可怜我思考了接近一个星期,想了很久,到动笔的时候,发现自己仍写不出真正的H……
……………………………………………………
狂汗!后面可能真正的要开虐了……
请看在这章字数超标的情况,原谅我1周未更吧!我忏悔!
妖之卷·守护
寒冬之夜
北方的寒冬总是带着鹅毛飘飞的大雪,在屋门前积下厚重的白色,暗夜月光之下的大地,白茫茫一片,只有山中枯树,在夜色中兀自招展诡异的身姿。
这是一座看起来很气派的宅院,位于深山之中,门前匾额上书“严宅”,夜色深重,宅内各人已经安歇,只有地上的白雪静静地反射着月光。
好冷。
雪一直没有停。
他蜷缩在偏僻破旧的小院子里,听着前方的歌舞盛宴在热闹中结束,却没有资格踏出这里一步。
年方七岁的未溟已经很懂得世态凉薄这层道理。
两年前,父亲没有去世时,他是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幼子,吃穿用度,皆是上好,而他的异母兄长,总是冷冷地站在门的另一边嘲笑。
口中呵出的白汽慢慢飘散,他看着眼前的白茫茫,仿佛看不到一点希望。
没有人会理会他,亦无人关心。
雪地上,没有一丝痕迹,干净无暇得如上好白玉。
这是个很好看的孩子,发丝柔润清凉,肌肤晶莹洁白,眼睛宛如黑水晶,唇红齿白,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那红衣黑发的男子从天而降,乘着月色,翩然而下,胸前的衣襟随意的敞开,露出大半白净的胸膛,长及腰的黑发在寒风中随意洒开,宛如天人降世。
男子的手上,却抱了一名身着黑衣的人,在宽大的黑袍之下,看不出他的模样。
未溟便那样直直地看着他们的降临,红衣男子身上微微透出一股暖意,可是黑袍人身上却带着比冰雪更寒冷的气息,两者如此矛盾。
红衣男子眉眼之间是风情万种的妩媚,他只消轻轻地看了雪地中的那孩子一眼,便让孩子露出痴呆的表情。
微微叹了口气,红衣男子朝未溟勾勾手指:“你,过来。”
一向冰冷挡不住寒风的屋子里又暖和了起来,因为下人早已入睡,所以没人会注意到那间破败屋子里透露出的微微红光。
未溟忍不住又朝火堆挪动几步,心中盛满崇拜。
虽然不知道红衣男子是从哪里出现的,但是未溟决定忽略这个问题,只因为,这个男子是两年来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给了未溟暖和的衣裳,美味的食物以及让整个房间都温暖的火光。
虽然那男子占用了他的床,来安置他黑袍的伙伴,但是未溟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有点惴惴不安,床太小,而且铺的都是稻草。
红袂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是在糟糕透了,且不说使者们那边一直联系不上,只说那个光是面对就会让他头皮发麻的女人居然在消失了那么久后,出现在他面前一事,就够让他烦恼了。
因为她,不准他,对任何人,透露出她的行踪。
而红袂,早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吓得快魂飞魄散——她看起来就像随时会倒下,却仍存留了一口气,两眼无神没有聚焦,甚至看不到他在什么地方,只是穿着单薄的黑袍,赤裸着双足,出现在雪地里,周身包裹着比冰还冷上许多的气息,似乎只要一碰触她,就会被冻僵。
不想说她经历了多复杂的战斗,也不想说她失踪那么久,让使者们,让龙帝担心,只说她现在这种鬼魅参半的模样,就足以让他说不出话。
红袂这个修炼进十年,却因食神血而分外强大的妖,在十年前,直接得到神后星瑟的所有知识,早已不是那初生的不知所以的小妖。
他很清楚,星瑟这个状态,分明是在进行一场异常危险的法术。
虽然他们都很清楚,是在朱丹的陷害之下,星瑟与灵泽有了身体上的实质交合,让龙帝丧失了所有力量,但是星瑟当时的心情,却没人了解。
只是如果是因那种事情受伤,怎么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快魂飞魄散的样子。
星瑟在那以后,力量究竟损失了多少,也没人知道,使者们明显无法感觉她的气息,连秉承她力量而运行的幽冥界的空间,也不太平和,因此只得封锁幽冥界与外界的通路,十年之间,人间幽魂无数,而新生之子越来越少。
事实上,星瑟丧失的,不只是视觉,还包括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那是红袂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她身上原本带着的淡淡忧伤也被释放成了浓烈的哀伤,各种负面情绪,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她的周身游走,连未溟这样的小孩子,也不敢轻易靠近。
那浓重的不安与随时会吞噬人的杀气,也加重起来。
红袂只得在她身边布下层层封印。
和她接触不过一个时辰,到第二个时辰的时候,她身上的血腥气就扩散了出来,令他不得不再加了层封印。
“到底怎么了?正是太反常了,如果在这样没限制的释放你身上的负面能量,不出一个月,这个世界就会被你破坏啊。”他以法术直接与她的意识对话,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在让她停下这近乎自毁的行为。
“大哥哥,大姐姐,是怎么了?”未溟有些害怕的躲在红袂身后,当黑袍人的袍子被解开,被平放在床上时,他才知道,这是个很美的女人,也是个只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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