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却同是这样的出色。
“啊,那个人,是凤神将!”跟随而来的人间术士指着赤濂说了一句,他们是参与过南方双城之战的人,在最激烈的时刻,曾有凤神将动手镇压。
朱丹曾经无暇管理人间的战事,却也嘱咐凤神将,在必要的时刻,可以降临人间进行镇压,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
周围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在这个人神分立的时刻,他们不知道该对神族致以敬意还是表现出明确的敌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敢对凤神将露出任何不敬的表情,关于凤神将的传闻,可以成为任何一家恐吓夜哭小儿的经典说辞。
术士们额上密密地涌出一层汗,人们的传闻再厉害,也抵不过他们面对凤神将的一击,能正面与神族抗衡的人类术士,寥寥可数,双城之战,不过是给人类看见一丝渺茫的希望罢了。
该怎么办,面对这突来的场景!
趁着众人被赤濂吸引目光的同时,璎珞已经悄悄地带走了匍匐于地上的小妖。
真是,一团混乱。
连朱丹的凤神将都被派遣到了这座城市,那时代表,朱丹对这里,也有所警觉。
在人前现身,是想警告人类些什么吗?
眼前,就是严家别院,一座,独立于世的宅子。
一路上,红袂的表情意外的严肃,连平常的慵懒,都收起不见。
将受伤的小妖放在床上,不顾他的脏污,红袂打了盆水,亲手为他拭擦,长长的如丝黑发已经盘在脑后,未溟找出自己的旧衣为小妖更换,丝毫不见害怕。
纵然是这样,璎珞也无法理解此刻红袂的心情。
她是神族,从来不会有如此被欺凌的时刻,生而强大。
可是,红袂眉上的紧皱,却看进了她的心里。
看着红袂甚至有些难过地为小妖一遍又一遍地清理伤口,清洗身体,他的手微微颤抖,眼中充满恨意。
她突然很想安慰这个一直看起来很开朗而柔媚的男子,不关种族,只是朋友。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小妖艰难地开口,扣除那些青紫的伤痕,是个看起来很清丽的孩子,约十三岁,比未溟打大,眉眼之间,也带着一股天生的风情,却不及红袂那样的成熟热烈。
他闭着眼睛,因为伤太重,肿胀的额角让他睁不开眼睛,却能感觉让人舒心的大掌在周身游走,为他清洗伤痕,除了术士打出的法术伤到了妖灵,还有人类的棍棒造成的伤口。
每被触碰一下,就很痛,可是那只手却很轻柔地避开最痛的地方,为他疗伤。
“你们这些神族,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的看着笑话吗?什么悲悯,什么守护,你们这些神族,只会看着别人凄凉!”他继续说着,也许感受到红袂和他属于同一族,所以他并不排斥红袂,却明显地感受到璎珞应该属于众人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族。
“你们的血让我们诞生,却这样丢下我们,不闻不问,让我们在尘世挣扎,这也是你们的本意吗?”
璎珞沉默,妖族的诞生,并不是件意外的事情,星瑟很早的时候,就告诉使者们,万物有灵,总有一天,这世间会诞生神,人,鬼,之外的生灵,与他们共同分享这个世界。
只是一场神战,却让他们提前苏醒。
如果是主人听到这番话,会怎么回答呢?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负伤的小妖:“你,叫什么名字?”
“……”小妖沉默,许久,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回到:“……我没有名字。”
初生的妖。
在某个黄昏时分,驻足水边,天边的红霞褪去,而红衣黑发的男子,宛如精美的雕像,看着人间热闹的茶肆。
那一刻,璎珞在他身后,而他没有察觉。
然后,璎珞很凶恶地样子让他害怕。
当时那个单纯而任她欺凌的小妖,已经成为现在这样散发万种风情红袂。
她想起,主人为他取名时,念的字句: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那样的凄凉,就好像冷到了心底的字句。
怆然暗惊。
“烟渡,这样的名字,你可要?”尘烟处,迷路时,津渡黄昏。
这样的场景,可真像她与主人一同拾到红袂时,天已近黄昏,院中还有积雪,一树白梅。
小妖沉默,不知那女子为何全然没有听进自己的抱怨,反而扯到了名字之上。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星瑟璎珞,他该是怎的一种形态?
星瑟曾说他算是妖类中的幸运者,初出世,就拥有了完整的形态,心智未开,却带着一股纯明。
但是,却会在落入尘世后,历经辛苦而愤世嫉俗,想以自身强大的力量,使其他种族臣服。
但是现在,他得了龙帝之血,神族最尊贵的三位神祗之一,那血液本就带着强大的力量,同时还得了星瑟的知识,暗之一族的传承。
他该抱怨吗,在他无法选择的时候,星瑟就把太多的能力给他。
他看着自己的手,纤长白嫩,掌握着其他妖所不具备的强大力量,而他脑中,承载的是超越这个世界的更广阔的智识。
然而,星瑟并没有给他任何结论与判断,所有的一切,都由他自己决定。
该说什么呢,星瑟一直是用这个引导却放任的态度,对待这些孩子们的吗?所以才会有性格怪异的使者们。
他可以,去聚集自己的族类吗?让它们不再懵懂无知而被异族欺负,也不像人族那样天生地臣服于神族之下,他想建造一个,平和,只有妖族生活的世界。
就像星瑟的幽冥界一样,独立运作的世界。
然后,收留在人界诞生的妖族,教习他们以正规的修炼之法,让这一族,光明正大的茂盛。
不会再有妖族被人族欺凌的事情发生,不会再有小妖被遗弃。
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创世的咒语。
既然星瑟可以做出只属于她的世界,那么,在创造一个妖界,又何妨?
“璎珞,等人间的事情结束后,我有一件事情,想找星瑟帮忙。”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令璎珞心中一震,那样精神焕发,似乎决定了要放手去做一件事情的红袂,看起来,比平常更有魅力。
“恩,如果需要我,我一定尽力帮你。”她答道,脸上又出现一丝可疑的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妖之卷:其实是想写初诞生的妖族,会是什么样子,最初的妖,应该没有后来的妖那样善于心计,应该是很单纯的一族,所以这样的妖,混入人群,很容易被早已成熟的种族所欺负,尤其,人族长期臣服于神族之下,好不容易诞生了新的一族,而新的一族,看起来,比他们更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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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璎珞和红袂:妖族的事情是让红袂成长的关键,璎珞则代表了幽冥界的态度,她生为神,却长期与鬼族来往,并不像凤神将这样,单纯地具有神的悲悯与欲望。
因为妖族的故事,在本文中也有很重要的地位,而我不想让星瑟变成万人迷,所以,就把红袂发配给璎珞,让这两个本身不太强势的人物来主导凝光城的故事。
如果换成星瑟与灵泽,大概——望天——被她们救起来的妖会被教育得很凄惨吧,因为星瑟是来自暗之一族,本身对于各种生灵的看法,已经有很成熟的概念。
而换成璎珞+红袂,则要摸索着前进吧,嘿嘿~
连女主男主都被我雪藏一段时间,这样会不会很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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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顺应大家的召唤,那两只很快就要出来了。
另:影子你提到的关于邪剑的事,我目前也在纠结中,如果要改,则涉及到后面的更改,所以,暂时……
黑暗荆棘
每天,都以特别的法术,将自己的血液灌输到她的体内,通过不断的洗涤,带走她血液里淤积的邪恶之气,换成龙族天生清澈的生气。
看着她仍然苍白的脸,以及手臂上复杂的络文,他有些心疼,施展离魂之术,施术者本身会经脉尽断失去五感,身体亦崩坏而无法控制,无数邪气负面力量趁机而入,她的身体最终会成为最邪恶力量滋长的巢穴。
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至少没有其他力量入侵她的身体,成了他们挽救她的一丝希望。
她身体里封着的剑异常安静,也不像以前在她临死时,会脱离身体的出来诱惑世人,实际上,他几乎快感觉不到邪剑的力量波动。
或者说,邪恶的力量在重组。
成为新的,为她疗伤的力量?
灵泽失去了力量,单靠这种每日换血的方式,这种缓慢的治疗都不知道何年何月,她才能苏醒,而唯一让他干到安慰的是,他拥有着漫长的生命。
现在能做的,就是启动红袂画出的阵法,与星瑟对换血液,由龙帝来接受因曾受巨大力量而污浊的血液,并同时把自身干净的血液换到她的身上。
沸腾的血液在身体里游走,带来不尽的负面情绪,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他的身体肌肤骨骼,无一处不在疼痛,如万虫啃啮,钻心地痛,就像那些血液化身为剧毒,在他身体里焚烧器官内脏。
刺痛,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干净的血液进入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已经被有毒的血液占据得太久,已经像坏掉的机器,全身没有一个零件是好的,虽然外表看不出一丝异样。
而这种破碎,完全来自她本身的意愿。
到底要把自己放弃到什么程度呢?灵泽抚摸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只想等她醒来,好好的问。
它在一一地为她修复那受伤的身体,先还她以完整的身躯,再还她以清晰的五感。
离魂之术,它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种自毁的法术会对施术者造成什么样的危害,有几任封剑司,因为最终承受不了让心智混乱的负面力量,而动用这种法术。
它从来没有阻止过,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行径,在心里冷冷地笑。
但是它的禁锢,却从来没有结束过。
不过是换了一具又一具的躯壳,然后周而复始地诱惑新的躯壳为它所用。
亦有忍不住而想答应它的人,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已经决定为下任封剑司的人杀死。
绝不释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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