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的脸黄得像小米一样,嘴里不断吐着黄呼呼粘沫,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而在秦戈前面也就半米开外的地方,那个人胄站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他娘的,他站那想干啥啊…”此刻,老刘头也不敢冒然上前,“要么就过来,要么就滚蛋,这秦戈再不救恐怕性命难保啊!!”想到性命难保,老刘头恍然大悟,这个人胄并非是没反应,而是在等着秦戈死!相传人胄身边的雾气是怨气加尸气所生,吸入者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一旦活人因吸入这种雾气而死,人胄便会食其五脏(也有传说是食其双目)以加强自身人的怨气。
“认识他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看了看濒死的秦戈,老刘头也认命了,把心一横运起真气,用匕首割破手指,捡起一块石头蹭了点血,照着人胄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这沾了阳血的石头,砸在人胄的脑袋上显然比子弹厉害得多,只听这人胄发出一声让人脖颈子发麻的尖叫,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刘头身上。
“来呀…来…来…”老刘头晃悠着匕首挑衅,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的把装满“赤硝”的铁罐子的盖打开了。
只听的一声,人胄猛的扑向老刘头,速度之敏捷,比巴山的“千魂魈”也差不多,眼看着这人胄扑到跟前了,老刘头闭住一口气,拼命往旁边一闪,哗的一下,把多半罐子的赤硝都扬到了这个人胄的身上,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人胄立即倒在地上打起了滚,身子周围的雾气顿时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其身体表面散发出来的阵阵白烟,夹带着一种烧腐尸时才有的焦臭味,说不出的刺鼻。
老刘头顺势窜到人胄跟前,想补上一刀,但没想到这人胄好像不只是拥有人的怨气,用句现代的词汇形容,智商好像也比一般的畜牲高出不少,痛苦归痛苦,但看着老刘头过来了,躺在地上伸手就是一下,正挠到老刘头腿上,老刘头顿时觉得痛入心髓,一条腿立即失去了知觉,“啊”的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而人胄反而冒着白烟缓缓地站了起来,离老刘头只有两步远。
此时老刘头忍着剧痛用手电一晃,终于看清了这个人胄的脑袋,看轮廓似乎是一只黄鼬所化,其大小和身体不成比例,而且“脸”的部分已经扭曲到了恶心的地步,有如一块被刀戳烂了的牛肉,除了一个大一点缝隙像嘴以外,根本看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耳朵。
“你他娘的给我死吧…!”老刘头咬着牙翻过身,照着人胄的大腿就是一戳,但此时一来位置和姿势都不占优,二来一口直气已被腿伤打破,这一刀不论力道还是速度都并了很多,人胄敏捷的往后一闪,一刀刺空。
剧痛在身,老刘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此刻一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站都站不起来,而眼前这个人胄受伤显然不重,至少将此时的自己置于死地是绰绰有余的……
正发愁时,老刘头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哗啦一响,而人胄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猛的把头转向草坪……继而后退了好几步,从后退的姿势看,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见此情景,老刘头也挣扎着拿出了罗盘,只见指针又开始360度旋转了。
“完蛋……”自从上次在巴山遇到过罗盘转圈的现象后,老刘头这心里算是座下病了,但凡看见罗盘针转圈,头皮就发紧……
龙潭,密室内。
张国忠在玉盒周围观察了半天,确定了玉盒没连着什么机关埋伏之后,用匕首尖插进了玉盒的缝隙,轻轻撬开了玉盒,借着手电光一看,险此被气吐血,原来里面还有一层木盒。
“真他娘的神经病!”张国忠气得直骂,“怎么净整这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啊?弄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他娘的屁用啊?”
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危险,张国忠干脆用手去掀这个玉盒的盖子,可是就在自己的手刚一碰盖子时,忽然听见身后“砰”的响了一声。“谁!!?”张国忠猛一回头,把匕首横在了胸前,用手电一通乱照。
这一声响,让张国忠立即心跳过速,声音都跑调了,心想自己不是带了那块敲门砖呢么?怎么还能出来这种怪声啊?
一阵心惊肉跳过后,张国忠并未发现可疑的东西,就这么小一个密室,犄角旮旯都照过了没东西,莫非是自己太紧张听错了?
想罢张国忠回过身,不敢再用手摸玉盒了,直接用剑尖把玉盒盖向上挑,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稀里哗啦一阵响,吓得张国忠急忙把短剑换了出来,转过身用手电一照,只见对面墙壁上塌下来了一堆碎石头,石头上瘫了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走近碎石,张国忠低下头用手电一照,是一具死尸,半倚着瘫在墙的ao入处,好像是先被嵌进墙里,而后用碎石砌在里面的,虽说没完全烂掉吧,但也已经烂的分不出前胸后背了,这一幕又让张国忠想起了巴山的“囚殉”,浑身上下顿时直冒寒气。
“不会…他娘的这么巧吧…”收起短剑,张国忠三步一回头的又回到了玉盒旁边,就在最后一次回头看的时候,借着手电光,张国忠刚放下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对面那位的脑袋,好像动了一下……
第六十五章 圭鬼
龙潭外。
看着转圈的罗盘,老刘头咬着牙,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出于本能的向后缓缓的移动,脸上黄豆粒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而对面那个人胄的注意力似乎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退了两步后,人胄佝偻着身子一阵闷哼,身体周围很快便又冒出了一团雾气。
趁着这机会,老刘头从包里翻出了针灸和纱布,一针刺入了自己的锁骨,但这次仿佛没有上次那么灵了,腿伤的疼痛虽说减轻了一点,但还是难以忍受。
此时,只听草丛里哗啦一声,跳出来一个人;准确的说,其姿势有点像动物园里的猩猩,手脚都着地,但走路还是用脚,手虽然也着地,但仿佛不承担身体的重量。
“不出所料……”老刘头苦笑,草丛里跳出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李瑞雪。
此时的李瑞雪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胆小怕事的车老板了,老刘头用手电晃了一下,发现其双眼没有黑眼球,在手电光下像猫一样闪闪反光;嘴里的牙好象也已经变成了尖牙,双手是黑色的,手电光下仿佛鸡爪子一样皮包着骨头。
“他娘的这是中了啥了……?”老刘头边用匕首刺破七脉放毒血,边在脑海里搜索自己所知道的冲身类型,但凭他的见识,还真就没见过这种冲身的东西,“莫非……是中了十八冥丁?”以前,老刘头曾经在一本民间杂册的记载中读到过一种说法就是“冥丁上身”,但并没详细解释这所谓“冥丁上身”的起因与症状。
李瑞雪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与人胄和老刘头之间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由于人胄归根到底应该算是“活物”,而老刘头此时身中阴毒且已挑破七脉、阳气大衰,所以李瑞雪此刻呆在原地不动,仿佛是在犹豫应该先拿谁开刀。
人胄毕竟是有一些智商的,虽说自己身边有雾气护身,但自己仿佛也知道这雾气毕竟只对“活物”有效,而对李瑞雪这种被冲了身的“准同类”基本上没什么作用,所以在李瑞雪又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以后,人胄嗷的叫了一声,转头便跑。而李瑞雪一看人胄要跑,噌的一声便窜到了人胄的前边,扬手就是一“爪子”。人胄伸手一挡,只听咔嚓一下,这支遮挡的手立即掉在了地上,比用刀削得还快——这一幕看得老刘头也是一惊,按理说这人胄也算是个厉害东西了,而在李瑞雪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冥丁冲身”到底是啥原理?怎么这么厉害?
然而,让老刘头没想到的是,人胄的手掉了后,剩下半截胳膊里立即喷出了一团黑雾,李瑞雪被黑雾包围后立即发出一声闷嚎,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地上挣扎着乱滚(黄鼬的看家本事,就是在遇到强敌的时候释放异味麻醉敌人,而后伺机攻击或逃跑。而此时人胄的这个招数显然是由黄鼬本身的习性演化而来的,只不过此时的黑气显然不单单是异味那么简单了。)。
借着这股黑气,人胄警告般的咝咝了两声,蹦达着又要逃跑。刚跑出没两步,李瑞雪从地上爬起来,又跳到了人胄的前边,不过这次他好象也长心眼了,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进攻,而是哼哼着绕着人胄左转右转。而人胄这时则充分显示出了动物的本性,时不时的用脑袋对着李瑞雪嗷嗷嚎叫示威,但却不敢主动出手攻击。
李瑞雪和人胄彼此僵持的同时,老刘头一狠心,干脆把腿上被挠破的伤口连皮带肉一股脑用匕首割了下去,好歹用纱布一包,从包里抓了把礞石粉撒在了自己身上以掩盖阳气,咬着牙开始在这两个东西旁边折腾了起来……
此时的密室内,张国忠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对面的死尸跟前,打开手电,仔细的观察了半天。
“莫非是……看错了……?”张国忠不停安慰自己,“他娘的赶紧拿东西走人……”是死是活他娘的先出洞再说。想罢,两三步趟到了玉盒旁边,伸手去拿玉盒,可是一用力才发现,这玉盒干脆是和观音像连在一起的。
“算了……”张国忠就这点不好,爱冲动,见玉盒拿不下来,干脆一匕首挑开了玉盒,伸手拿出了里面的木盒,还挺沉。
刚要把木盒往包里装,张国忠忽然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很大的水响。
“啊!!”这声响吓得张国忠手一哆嗦,木盒啪啦一声掉进了水里,因为重量比较沉,所以虽说是木盒,却沉了底。
“你娘的要么就来个痛快的!要么就别……”张国忠大骂着一回头,浑身的毛孔立即收缩了——只见对面的碎石堆上空空如也,刚才的死尸已经不见了。
“出来!!”他边低头在水里摸木头盒子边大吼壮胆,就在自己一蹲下时,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用手一摸,黏黏糊糊的,赶忙抬头用手电一照,吓得浑身一激灵——只见洞顶上贴着黑糊糊一片,正是刚才的尸体。
这尸体被手电光一照,哼了一声,直接就扑了下来。张国忠赶快就一蹬地,整个人向后横着